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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嘱咐我:“再过两个月十九号,是你的生辰,我若是不能来,你记得,别忘了。”
我脑中一阵茫然,谢慕捏了捏我手:“记得,别忘了。”
我讷讷说:“好,我记得。”
嘉定十三年,二月二十六日。
转眼又入了春,我上了寺中已经数月。
我已经半月没有收到谢慕的任何消息,离上次见到他也已有两月。
谢慕说的是三月十九号,但三月十九号不是我的生辰,我和他生辰都在八月。
二月二十六日赵倾过来,似乎这回不是来找我打马吊,而是有事前来,他往案前坐下,这人时常嬉皮笑脸,却难得有这般正经时候,我试探的问他:“你有没有见到我阿兄?”
赵倾没有回答,而是停了许久,想说什么,又似乎很难张口,我就等着他,于是赵倾喝了好几口茶,终于开口,却是意外反问我:“你认不认得刘公子?”
我问:“哪个刘公子?”
赵倾道:“小国舅。”
小国舅我是认得的,公子刘梁,只是赵倾只跟我打马吊玩猫弄鸟,从来不跟我提朝政相关,突然便问这个,我有些奇怪,我脑中思索了一下,摇头说:“不认得。”
赵倾仿佛不相信:“真不知道?”
“不认得。”我说,又问:“你见到谢慕吗?”
赵倾抿了口茶,道:“见到。”
我继续问谢慕的事,赵倾却避而不答。
我心里琢磨着他问起刘梁是个什么意思。
赵倾时不时侧眼打量我。
我正入神,赵倾突然伸出一只手,手比的位置是我头上那根簪子,似乎要取。
我恍然察觉到,连忙后退一些,抬眼瞪他一眼。
赵倾若不在意的收了手,作了笑脸:“看着有趣,这簪子哪里来的?”
我说:“干你什么事。”
“我就瞧瞧。”赵倾轻咳了下:“不还没摸。”
他最后一句说笑,语气却有些讪讪,不似平日随和轻佻。
赵倾再没有别的话说,只干坐了许久,喝了一肚子茶。
我久久等不到谢慕的消息,而赵倾再没来过。
我往寺中走了一圈,这帮和尚仍旧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但我总觉得与往日不同。
我时不时心跳的突突的,日近一日的越发不安。
赵倾走后第五日,三月四日这天,我正用了晚膳,要休息,突然有数十名带刀军士冲入寺中,将我住的小院包围,正是夜里,我正挨着榻,听着那刺耳的刀兵铁甲之声,顿时神经倏地绷紧,整个人瞬间弹起来,衣裳也顾不得穿,连滚带爬的就下了榻。
我光着脚就往外冲,门口已经被两名身着铁甲的武士把住。我冲到门口,被刀戟交持的雪光在眼前一晃,我头中大响,知道出事了!
一定是谢慕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君走起!皇兄马踏中原血洗山河搅动天下风云变色什么的,呆毛黑化阴谋阳谋内斗外斗翻云覆雨搞死渣渣什么的,嗷!
擦鼻血~~~~~
突然想新文可以写什么梗,然后突然好萌男主是雨化田那种的,我真是作死酷爱拉住我!
第65章 皇兄跑鸟?
阿西在我背后六神无主;“公主;公主。。。。。。。”
我急急关上门,退回房中;原地来回走了几步,极力平静下来,思索是怎么回事。
赵免不会突然对谢氏动手,除非。。。。。。
我哆嗦一下,心中一阵冰凉,不敢去想。
阿西紧步跟过来,拽我袖子哭丧着脸道,“公主,公主;咱们是不是要没命了;公子能不能来救咱们,奴才不想死。。。。。”
我突然反应过来,一把回身揪住他,阿西吓得抓着我手仓皇叫,我呵斥道:“别叫!”
抓着他衣襟往佛殿,佛殿西北角那株千年菩提合数围,树顶已突出佛殿,这座佛殿像个空架穿在树身,我指使阿西顺着树爬上去,爬上房顶,直接依着佛殿所背的山崖爬出去。
阿西如逢大赦,忙不迭答应,我蹲下让他踩我的背,他立刻毫不犹豫上脚踩,抱着树利索就蹭蹭爬,慌乱中一脚几乎将我踹翻,我按着肩膀,仰头冷冷盯着他撅动的身体。
“我让你出去替我找阿兄,探听下他的情况,你要是敢跑了,到天边儿去我都要把你抓回来弄死,你记得。”我抿了抿嘴唇:“要是见不到他,你想法子,替我找辛羑。”
阿西回头望我一眼,又哭丧开了:“要是找不着怎么办?”
“找不着你就回来。”
我梦中惊醒,披衣出门,夜里在庭中见着西北方向一点红光缓缓升起,最后映透半天,在凌晨才渐渐消弭,我有些焦虑欲呕,太监被换去,军士给我送的早膳,我吃了一口,腹中翻腾,吐了几口酸水,赵倾却过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镶金滚边的锦袍,顶冠束发,神情端正肃穆,身后还跟着两名宫监,我一眼见他袖中露出一段黄色的布帛,是圣旨。
是来下旨的,只是不知是什么旨,为何要睿王爷来传。
我便紧紧盯着他,赵倾一改往日的嬉笑,他并未拿出圣旨,因而侍卫见他,只先后恭敬称道“王爷”“王爷”,赵倾一挥手示意免礼,径自踏入门来,在门口离我几尺的地方站定。
我正犯着恶心,直起身来,努力抿着嘴不动,神色镇定的看着他。
前几日我还同他一桌娱戏玩乐,十足亲热,换身衣服再来,他还是睿王,我还是谢琰,这会他拿着圣旨在我面前一站,也是十足的高高在上,连瞟我的眼神都是冷淡。
好在我从来记得他是谁,也记得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会他这副气势,我也并不讶异,只是心中忐忑,他手中的圣旨到底是什么。
赵倾挽了挽袖子,瞧了瞧我,突然皱了皱眉:“还有个人呢?”
问的是阿西,我不答。
赵倾脸色不悦,回身对一太监道:“少了个人,告诉魏荣,命人去找,找到了带来见我。”
太监立刻恭身领命而去,赵倾前行数步,到我面前,从袖中取出那帛书来,觑了我一眼。
“公主领旨吧。”
他神色冷淡,声音却一如往常清润,看我跪下,随即展开了圣旨。
我跪在地上,听赵倾念完了圣旨,心中一片冰凉。
我浑浑噩噩从赵倾手中接过圣旨,久久站立不起,几欲晕过去。
我二哥反了,策动兵变,杀了凉州刺史,掌了州印,代行诸郡事,又招兵买马欲往西进攻函川入津阳关,公然举兵谋反。
我二哥这根引线埋了好几年,我本知道总有一天会烧起来,只是没想到烧的这么早。
赵免已经下诏元州,旻州,冀州共讨,同时已经派人去了安阳侯府问罪,免其官爵,抄家封邸,并赐了一盏毒酒问死。
我被削了封号,按赵免的旨意,终生不得踏出寺门一步。
我手脚抖的站立不住,赵倾两手下来扶住我,迟疑道:“你。。。。。。”
我借力揪住赵倾的袖子,眼睛通红,死死的捏住他胳膊。
赵倾道:“你要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你想问安阳侯?”
我一句话也问不出,只是艰难的点了点头,眼睛红红的盯着他。
试图从赵倾的脸上找出其他可能。
赵倾冷笑了一声,回首示意背后的太监退避,那太监小心的出去,轻阖上了门,我坠在赵倾的胳膊上,赵倾扳开我手指,我腿软萎地,赵倾无奈叹了一声,低□报扶住我,往席上坐下:“你这么惦念着他,他可不见得会惦念你。”
我低头忍者颤抖,听他这话,额头血管跳了跳:“你说什么?”
赵倾自己动手倒一盏清水,递给我,我不接,赵倾不在意的收回手,自己喝了。
“他已经怕是不在京城了。”
“昨夜长安街失火,从安阳侯府邸烧起来,几乎烧了半条街,现下满盛京的人都在议论安阳侯畏罪自杀,陛下在宫里气的没吐血。”赵倾叠了腿,半身靠在案上,换了个懒洋洋的姿势:“昨夜陛下派人去传旨,办事的太监还没到,他已经一把火烧了宅子,没发现尸首,八成已经逃了,别说罪证,连根鸟毛都没留下,做的可干净的很。”
我昨夜看到的火光,果然是他。
赵倾脸凑过来我面前:“出了京城,你还等着他回来找你?”
“陛下现在派了神策门的暗探往东边追去了,追不追的上就难说,不过,”赵倾勾着嘴隐微讥嘲的笑了笑:“你怕是等不得他回来了。”
赵倾捏住我脸颊:“我说,要不求求我,说不定我能救你一救,万一陛下抓不到他,火的厉害了,哪天就拿了你脑袋去给北边的将士们祭旗。”
我一把打开赵倾的手,顿觉恶心:“那又干你什么事?”
“当然干我的事。”赵倾正色,转眼又眨了眨眼道:“问你个事。”
我说:“我不知道,你要问的人我也不认得。”
“别急。”赵倾道:“我这不还没问。”
“你想问小国舅。”
赵倾将手上的折扇往案上一敲:“聪明。”
我说:“我是认得他,我知道的事情你也知道,不过你要问的东西我没有。”
我对上赵倾不置可否的眼神:“你信不信,我都不知道,刘梁确实跟谢氏有勾结,不过你要的证据怕是找不到,你不是说谢慕一把火烧了府,那种会惹麻烦的东西,他就算有,宁肯烧了,也不会交给我让我知道,你问我是白问。”
赵倾沉吟,手指在案上笃笃敲出声响。
“太子若真有那个能耐能扳倒他,又何必费这么多事,不过是时机未到,若是时机到了,要搜个罪证又是什么难事,陛下若是心中有太子,怎会不为他顾虑。”
赵倾缓缓绽开一丝笑意,半晌后突然将我案上的手抓住,举到自己脸上:“我一句也没问,你倒说的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