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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车牌号?什么洗脑?你在说什么?这是车祸啊!你不看看,比我跑得快救人的有的是!”
“可他们没你紧张。”
“那是因为我看到里面的人是梁悦!我跟你说过,我看着这孩子亲!”
祁放没有说话,抿着唇看他们,听着救护车的声音靠近了,转身离开之前他说:“明天我来接你,我们去趟易医生那边,你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不想你再回到从前。”
梁悦睡着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抓住的最后一个重点就是“易医生”这三个字,而且他终于记起来了为嘛自己会撞车,在接到宋文渊的电话之前,他吃了两颗安定。
梁宰平走以后,安定是唯一能陪他入睡的东西,一颗早就不够量了,两颗确实管用,他不想睡也得睡了。
急诊值班的谢纬阳如临大敌!
一个是院长,一个是神似老院长,他慌得两只手同时去拉脖子上横挂的听诊器,脖子被勒得生疼。
护士比他冷静,早已把人放床上,边装监护仪边大声叫:“快来人!院长出车祸了!”
于是乎啦一下其他办公室值班的都奔了过来,围了梁悦一圈,并且都偷偷的看蒋良。基本上医院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有个人跟去世的老院长很像,但真正见到了,也都只能把惊讶暗暗咽下了。
监护仪提示梁悦没有什么异常,但他就是不醒。谢纬阳大了胆子一个手指头去做疼痛反应,梁悦皱眉头嗯了一声,差点一挥手打到他。
“呃……他是不是,吃了镇静催眠的药?”谢纬阳问蒋良。
蒋良说:“我不知道,我是在车祸现场找到他的。”
药房的小药师插了一句:“院长有吃安定片的习惯……”
谢纬阳擦了擦脑门的汗,问蒋良:“应该没什么事,要不,去做个全身CT扫描看看?”血压心率氧饱和样样正常。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
蒋良瞪他:“问我做什么?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谢纬阳紧张点头说:“是!”转身吩咐护士:“快去叫总值班过来。”
孙副接了电话有一瞬间没法移动双脚,老天爷啊,梁家受诅咒了吗?!
所以等他跑到留观室看到了一切正常的梁悦,他就差点一下子虚脱了。
很想上去把小祖宗抽醒,吓唬人不带这样的!他忘记他父亲出事时全院的动荡了吗?!
可蒋良坐在一边擦脸压惊呢,再生气,他也不敢上去抽梁悦啊。
这一晚上,所有人都虚惊了一场。
梁悦一觉醒来天大亮了,睁开眼睛,床边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他问一边儿的孙副:“蒋良呢?”
孙副说:“刚走。”
梁悦扫了所有人一圈,撑起院长的架子严厉责问:“都不上班呢在这儿杵着?!”
有个大胆的回了一句:“我们昨天夜班……”
“那还愣在这儿干嘛?!回家歇着去!”梁悦不耐烦的挥手,翻身下床,才发现自己还不伦不类的穿着睡衣。
为了避免他尴尬,一群人都当没看见,一个一个有秩序的离开了留观室。
孙副忍不住骂:“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就不能让人省心啊?!做事怎么不为医院多想想?!你要有个意外,叫我们怎么跟你爸爸交待!”
梁悦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说:“你们当时怎么没想着,总有一天没法跟我交待?”
孙副警铃大震。
梁悦走到医生办公室,随便捞了件白大褂穿上,瞟了他一眼就擦身过去了。
成向东又一次接待了院长大人,他感到荣幸,要知道,梁宰平可从来不找他。
梁悦皱眉问:“够了没有?你是个医生,不是卖笑的!”
成向东依然微笑,说:“微笑有治愈作用啊院长大人。”
梁悦说:“我用不着你治愈。我问你,你的同行里面,有没有会给人做催眠或者洗脑的?”
成向东一愣:“催眠倒简单,可洗脑又是什么意思?”
梁悦说:“就是告诉一个人,他不是他,是另一个人。”
成向东定定看着他,问:“……您看了什么电影了?”
梁悦一锤桌子怒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成向东又笑了:“我的老师没有教我法术啊院长,您这是为难我。”
“好,那我再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姓易的?大概也是个心理医生。”
“易均?您认识?”成向东收了笑:“……他是我学长,不过他当年没有拿到学位证就被学校开除了。”
“为什么?”
“他对自己心仪的对象催眠并非礼,对校长催眠让他老人家只穿条内裤在操场上跳了一个小时兔子舞。他很有天份。”
“那就是他了!”梁悦激动的差点把椅子绊倒。
成向东不解:“您什么意思?”
“一定是他对他洗了脑——”
“没有洗脑这种东西。”成向东理性的打断了他:“没有。”
梁悦不与他争辩:“你能联系到他吗?!”
成向东的目光在镜片后面闪烁了一下,说:“我听说他后来自费出国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试试看。”
梁悦走后,成向东立刻打了电话给易均:“你回来了?”
那头懒散:“我回来三年了,你才知道。”
成向东扶着眼镜说:“明天我来找你。”
“明天我有病人,你应该早几天预约,况且,你不怕我了?”
成向东说:“我为什么要怕你,你要见见我的孩子吗?是个女孩,跟我很像。”
那头沉默很久,问:“明天几点来?”
“一早就来。”成向东掐了电话。
他对梁悦说的话,有很大程度上的保留,易均在学校催眠并非礼的那个女孩,就是他孩子的母亲,他的妻子。所以他们不但是校友,还是情敌。
第二天祁放到易均那里的时候,易均显得很不耐烦,他着急把蒋良叫了进去,没半个小时就让人出来了。
“他没问题,很清醒。”他对祁放点了个头。
祁放仍然怀疑:“你确定?”
易均说:“你不相信,找个精神科的给他看吧啊,别来找我。”
祁放正要走,转身就见成向东进门来了,他有一瞬间的惊慌。
成向东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祁放:“祁主任,这么巧。”又看了看蒋良,恭敬的叫了一声:“院长。”
蒋良皱眉头:“我不是。”
易均越过这两个人,拉了成向东就往办公室去,砰的一声关了门。
成向东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你是什么时候给这个人做的治疗?!”
易均给他泡茶呢,问:“谁?”
“蒋良,或者说,梁宰平。”
“两年前。”
“他的脑子受过伤,任何催眠暗示对他伤害都很大!”
“是他自己的意思。你要看签字书吗?是他自己的意思。”
成向东显然意外。
易均说:“两年前他来找我,签了字,跟我说想忘记以前的事,做一个另外的人。他给了足够多的钱,我为什么不做。”
“梁宰平这个身份三年前就死了!”
易均坐着喝茶,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急躁:“哦,看来他想死的决心很彻底啊。你知道做这种治疗,是很需要他本人配合的。”
“……那么祁放呢?祁放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新的身份,他们是好朋友啊,是认识了十几年的好朋友。就像我们这样。”
成向东捧着茶思量,问:“指令是什么?”
易均笑着说:“凭什么你认为,连这个我都会告诉你?”
成向东盯着他的眼睛,一语不发。
“别这么看着我。”易均笑着摆手,扭头躲开他的眼神:“别费劲了,你做不到的。”
成向东站起来果断的告辞:“我什么都不想做,明后天我会带梁宰平的儿子来看你,如果你不想见,可以躲开。这个人未必好对付。”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了,突然听到易均说:“没有必要替我擦屁股,我知道你不爱她。”
成向东轻蔑的回头看他:“你知道什么是爱?我爱她。”
这只是只自私的动物而已。
他没看到关门后易均的表情,除了不甘恼怒,甚至还有痛苦嫉妒。
成向东果然带梁悦去找易均了,他很守规矩的在外面等候,梁悦进去时,他对他耳语:“不要看他的眼睛。”
梁悦说:“废话,我又不是没看过电影。”
成向东笑着点了点头。
易均穿了件白大褂,梁悦上下打量他:“你有执照吗?穿这一身?”
易均说:“你是来砸我的场子的吗?”
梁悦笑了笑,说:“怎么敢呢,我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全押你这里了。”
易均说:“那么,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
梁悦说:“我是来为你服务的。嗯,是关于门外那个笑起来很可爱的人哦。”
易均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一轮多的年轻人,不动声色:“你想说什么?”
梁悦看着他笑,正面对着,但是焦距不在他脸上:“你想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
易均顿了一下,说:“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力,只要给的钱能超过你父亲,我就会把什么都告诉你。”
“可我的零花钱不够。”梁悦说:“那么,你确实给我父亲做了催眠?”
易均点了个头。
梁悦满意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知道吗,我原来怀疑是成向东做的。”
“即使他做得到,他也不会做。”
“祁放呢?他带我父亲来做的?是他要求你这样做的?”
“恰恰相反,蒋良这个人物确实是祁放提供的,但催眠暗示,是你父亲自己要做的。”
梁悦愣住,垂了眼睑没说话。
“祁放跟蒋良是故交,交情非常好,而且蒋良只比你父亲早“死”那么几天,你父亲认为,这是他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