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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吹搅薙市精神卫生中心。
走进办公室,钟旭就看见坐在办公桌后的范源泓教授。
“你好,赵磊和我打过招呼了,说你会来。”范教授起身上前,和钟旭握了握手,并示意他坐下说话。
钟旭从赵磊那边了解到,范教授毕业于美国斯坦福大学心理系,是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对犯罪心理学也有较深入的研究,并发表了数篇相关论文。几年前发生在S市那起连环杀人案,就是因为有范教授的协助,警方才会如此神速地破案。
范教授看上去大约四十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留着寸头,显得很有精神。他给钟旭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开口询问钟旭关于案件的情况。钟旭拿出案卷,仔仔细细地把所有情况述说了一遍,然后静待范教授的回答。
“凶手可能是个虐尸癖患者。”范教授一脸认真地说,“这种案例不是没有过。在美国也有许多凶手,在杀完人之后,并不急于离开现场,而是用利器继续伤害被害人,从而达到一种心理满足。你有没有听说过‘密尔沃基食尸鬼’这个名字?”教授问道。
钟旭摇摇头。
似乎早就料到钟旭会有这样的反应,范教授继续说:“这个人的真名叫杰夫瑞·莱昂内尔·达莫,在1960年5月21日出生于美国。他是同性恋,进攻的对象都是男性,以年轻的黑人为主,最小的被害人才十四岁。他首先在同性恋酒吧寻觅侵害的目标,和他们搭讪,还会给他们看色情的照片和录像。然后以金钱来诱惑他们与自己一起合影,请他们喝酒直至将他们灌醉,最后绑架至自己的住处。
“达莫会不紧不慢地将被害人折磨致死,接着进行奸尸。有时候,他喜欢看着被害人的尸体手淫,并用利器划破尸体的皮肉,再逐一选择尸体上想吃的部位割下来,一部分吃掉,其他部分放进冰柜中储存起来。至于那些不能吃的部分,他会把它们放入硫酸中做销毁处理。达莫在整个作案过程中会对被害人的躯体进行拍照。我想杀死陈教授的凶手,一定有着和达莫相似的心理疾病吧。”
钟旭又问道:“那这个杀人狂是怎么被抓到的?”
“对于达莫而言,被捕完全是一个意外。在1991年7月22日那天,当他对居住在自己家附近的一名黑人青年特雷西·爱德华斯伸出魔爪的时候,爱德华斯挣脱了手铐逃离后报了警,警方在接到报案后来到达莫家中核实情况,在他房间里及冰柜中发现了大量的碎尸与头颅,终于使真相得以浮出了水面。”
“原来是巧合啊。”钟旭有些丧气地说。
范教授说:“就算那个叫爱德华斯的年轻人没有逃脱达莫的魔掌,达莫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我坚信真理永远站在正义的一边,钟警官,千万不要放弃啊。”
钟旭笑道:“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全力的。不过范教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是否能够帮我们警方做一个凶手的心理画像,来缩小一下犯罪嫌疑人的范围呢?”
“这个当然可以,协助警方侦查案件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范教授拿起办公桌上的案卷,沉吟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凶手是一个性心理扭曲的变态者,因为无法与女性建立正常的关系,所以走上了同性恋的道路。他通过杀人来发泄自己的欲望,我可以断定,凶手的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很有可能是学校里某个对陈教授抱有好感的大学生或者教师。我建议专案组在全校范围内寻找这样一个人,年龄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男性,身高范围在一百七十五厘米至一百八十厘米。惯用手为左手,至少听过一堂陈教授的课,所以对他产生一种特别的情感。”
听完范教授的叙述,钟旭真的打心眼里佩服。虽然在陈教授的逻辑课上,陈教授表示对犯罪心理画像有些不屑,但钟旭现在觉得,那可能是陈教授对犯罪心理学这门学科的误解。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范教授你是凭着哪些条件来给凶手画像的呢?”
范教授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着说:“首先,能够在背后勒杀陈教授的,一定是手臂具有力量的男性,并且你看,采取这样的勒杀方式,需要一定的身高。陈教授身高有一米七五,那么凶手一定比他要稍高一些。另外,有虐尸癖的患者,通常是无法与女性建立正常关系的,所以才通过虐待尸体来发泄性欲。如果一个男性在早期能和女性建立正常关系的话,那么对性过分强烈的感觉会随着社会阅历慢慢消失,所以我认为凶手是一个无法与女性建立正常关系的人,那么他很有可能是一个同性恋。凶手的年龄不会太大,如果年龄较大的话,就可能通过其他正常的社会经历来消除这种心理负担。惯用手为左手,是我观察了陈教授遗体的照片发现,陈教授右颈部的擦伤较左颈部更为明显,而勒杀被害人的绳索应该处于交叉的状态,即左手用力,作用力则在右边,所以我推断出凶手是个左撇子。认识陈教授的途径,也只有听陈教授讲课这一种了。因此我认为,凶手是男性,二十到三十岁,身高较高,惯用手为左手,并且听过陈教授讲课。”
钟旭越听越兴奋,看来离案件破获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他将范教授的画像内容完整地记录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
“祝你早日破获F大学凶杀案,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范教授笑着对钟旭说。
就在钟旭准备离开心理咨询室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了范教授办公桌上的一张病历单上。
“这个人是谁?”钟旭拿起那张病历单,上面有一张一寸的彩色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正是钟旭在公交车上碰到的男孩——那个面色苍白,举止稍显怪异,却拥有非凡洞察力的大学生。虽然是大学生,可在他身上,钟旭却感觉不到任何青春的气息。
范教授拿过钟旭手上的单子看了看,回答说:“他是我的一位患者。”
钟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这个男孩也有心理方面的疾病?难不成他也是一个性变态?”
看见他这么紧张的模样,范教授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不是性变态啦!有心理方面的问题,不能说是性变态。事实上,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比如有的人不敢和女孩谈话,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有的人喜欢挤压塑料包装袋上的泡泡,这是有强迫症的倾向;还有人不喜欢与人接触,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这就是轻微的自闭症。所以有心理问题找心理医生开导就好,不用视其为洪水猛兽。”
钟旭从教授手里接过病历单,问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LowLatentInhibition”范教授说了一句英文,发现钟旭没有听懂后,又补充道,“低危抑郁症,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心理疾病。可以这么说,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心理问题。有研究表明,富有创造力的大脑能广泛地接受和处理外部环境的刺激。就好比你现在看到了我,听到我说的话。不同的是,一般人的大脑会屏蔽掉重复的信息,这一个过程我们称为‘潜意识压抑’,因为这是无意识下大脑自发的一种能力,目的就是为了忽略掉与自己当前无关的信息刺激。如果这种潜意识压抑力度较低的话,那么就说明你患有低危抑郁症。”
“等一下,我没有听明白。什么叫‘潜意识压抑’?我们正常人都有吗?”
范教授解释道:“是的,除非你是低危抑郁症的患者。比方说,我们工作的时候会接收到上司的指令或者接触电脑中的数据等,这都是环境信息的刺激。就我们普通人而言,将部分信息归类后,很快就会忘记它。但是患有低危抑郁症的人则相反,他们的大脑会不断地反复地把接收到的信息刺激归类到新的可能之中。就好比是一种对重复刺激的过滤功能的丧失。”
钟旭又问:“如果丧失这种功能,人会变成什么样?或者说,对他生活会有什么影响?”
“会有较大影响。他们的大脑永远不会得到休息,一直在不断地进行复杂的运算——比方说我们普通人看见一台电脑,只会关注它的品牌,颜色等。而低危抑郁症的患者不同,他们眼中看到的是,电脑内部的构造、显卡、中央处理器,甚至电流的走向。还会通过空间想象、思维组合、脑信息的筛选,看见电脑工作时的计算机数据,或者机箱材质的密度和质量等。实际上这一切并不是眼睛真的看到了,只是在他们眼睛传达给大脑形象时,大脑会进行资料整理,在已有资料认识的基础上进行分析。
“所以在现实生活中,低危抑郁症患者的精神压力非常大。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庞大问题结构,随时随地的自我意识里出现的细致思考和观察,这种全方位的开放式信息处理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和理解的。一个人不管接触到什么东西都会牵连无数,思考无数,这是件多么可怕痛苦的事情!所以有很多患者心理、生理根本无法承担,严重地超常规负荷直接导致患者精神分裂,完全崩溃,大多最后成为精神病患者!”
钟旭手里拿着那份病历单,目瞪口呆地看着范教授。范教授继续平静地讲述道:“不过,并不是说所有的患者都会变成精神病患者,也有少数意志力坚定的患者,或者高智商的患者,他们的创造力和逻辑思维能力比常人强许多倍,但是这会让他们失去一些正常思考、正常生活的平衡性。这样就会导致他们失去生活的乐趣!比如应该惊讶或者恐惧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表现得很淡定;看一部推理电影,从开头就知道了凶手的身份;从一个人的外貌、语言和动作就能彻底分析到对方的性格、职业和生活习惯等。这些信息分析的处理都是他们在不经意间完成的,也就是说完全自动化,而我们普通人则不需要承担这种自动化带来的负担。”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