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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顶的闪光灯疯狂而炫目,从我们身上闪电般扫过,把身上的白色短裙染的五颜六色,像是画师打翻的染料盒。我挥舞着手中的道具,身体跟着逐渐加快的节奏最大幅度的摆动。一时间脑子里什么都念头消失不见,只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只听到笑声、口哨声、掌声、喝彩声如巨浪一般从四面的看台上涌来,时而将我淹没,时而又把我推到浪顶。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爆开,事先准备好的爆炸彩带从两边被拉响,“嘭!嘭!”的两声五色的彩条瞬间纷飞如雨,点燃了这支舞的最后一个高、潮。
我高昂着头,维持着最终的造型。强烈的灯光照得我有些眼晕,却仍旧固执的睁大了眼睛,看向面前正对着的看台,眨眼都不舍得。我想牢牢的记住此时的画面,每个人的表情,每张脸的笑容,每双手送来的掌声,每句由衷而发的喝彩。用自己的双眼和双耳,见证这一场年少肆意的疯狂。
“小纱!”
有人从后面一把搂住了我。我被撞的踉跄了一下,回过头看到一双黑曜石般精亮的眼睛。那眼中不知是粹入了夏夜最最闪耀的星光还是融入了雨后最最绚烂的霓虹,看上去如此美丽。
莫名其妙的想到一句话,这世上看你2的人很多,陪着你一起2的人却很少。原来我该深深记住的不是满场的欢呼,而是这双带着最纯粹笑意的双眼和她鬓角折射着灯光的晶莹汗滴。
“哈!好爽!”她摇晃着那半根甩断的葱,一贯白皙的脸颊漾着兴奋的红晕,“没想到在球场跳舞这么爽!”
我笑着瞥了她一眼,“后悔没早跟着队长大人混了吧!”
“啊!小千山!日野的女神桑!今天跳的好棒好棒!”场边坐着的金发少年激动的跳了过来。
我一把抢过春名手里的断葱,咬牙瞪向那个队里人气最高实则抖M本质的黄濑凉太,“小黄濑你再敢说什么日野的女神桑,我队里那些妹子们手里的葱就都让你解决!”
我真心怀疑,他们 B组的那个日野涉暗恋我的事是不是整个年级都知道了!这还算什么暗恋啊摔!日野君你低调一点好不好啊摔!
“咿!日野的……呃,小蓝堂今天好凶!”
“噗!”春名捂着嘴,一副“苦了你了”的眼神怜悯的望着我。
懒得再去理会那个有颜无脑、睫毛比女生还要长的抖M,我撇过脸,却不想正对上两道冰冷的视线,瞬间从忿然变成了尴尬。我抖了抖手里脑袋断了半截的大头蛇,“那个,抱歉啊绿间君,我会再买一个赔给你的。”
嘴上这么说着,心中不禁奇怪是自己刚才跳的太卖力,还是这位神棍君的吉祥物质量不过关,不过是甩了两下,怎么就会被摇掉脑袋。
“不必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也没想法回收那只我用来救急的玩具蛇,自顾自的从椅子上站起向球场走去,声音越发清冷,“占卜说今天和白羊座的命格不合,果然如此。”
我嘴角一抽,心中暗自腹诽:这人果然什么时候都不忘他的神棍本色!那他搬家的时候怎么就不好好算算,也不至于倒霉的和我这个与他命格总是不合的白羊女住上下楼。
“啧啧,小蓝堂你是不知道刚才小绿间的表情……”
“黄濑!”走在前面的绿间回头瞪了凑过来和我们说话的黄濑一眼。
“啊来了来了!” 黄濑说着冲我们挥挥手,“那小千山,小蓝堂,我也先过去喽。”
“噗哈哈!神棍被你弄生气了!”春名一手捧着肚子大笑,一手拍着我的肩连连摇头,“江湖救急!亏你能想得出来!刚才忘了去看他的表情绝对是一大损失!”
我耸了耸肩,揪了揪那高位截瘫严重残废的断头蛇的舌头,摇头晃脑的说:“形势危急,事宜从权。江湖儿女,当不拘小节。”
“得了吧你!你什么时候拘过小节了!”她推了我一把,又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啧啧啧,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到了冬季杯要跳什么。这回这么火爆,下次难以超越啊!”
手中的蛇信子被拽到一半停了下来,鲜红的颜色衬得指甲像是染了血一般。
一直勾起的笑僵在嘴角,我淡淡的开口:“春名。”
“嗯?”春名扬眉看了过来,“队长大人有什么好点子了?”
我停下脚步,目光放远向前方望去。
“我不跳了。”
“嗯……啊?”
“今天是最后一次。”我抬手将从耳后散落下来的头发尽数掖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气,说出踏进会场前心中就做好的决定。
“我要退出啦啦队,以后再也不跳了。”
“啥?!”
指尖微微用力扯了扯玩具蛇的脸蛋,我收回目光,冲身边的好友咧嘴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蓝堂大人我从今天起进入单身贵族的行列了!恭喜我吧!”
她的额头还带着刚跳完舞的汗水,只是那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小、小纱……”
“小什么纱!”在她说出下个字之前我一把拽起她的手,“走!陪姐姐我胡吃海喝庆祝一番!”
身后的球场再度响起的加油呐喊仍旧乱七八糟各自为政,完全不符合昔日蓝堂队长的审美标准。
但这一切如今都与我无关了。
*
街边的路灯一个接一个点亮。盛夏的夜晚来得很晚,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吵闹。除了树上沙哑着嗓子不厌其烦唱着一个调调的夏蝉,还有那些延长了营业时间的小店门口播放的音乐。
摇滚乐、轻音乐、流行乐五花八门的混杂在一起。大概除了店子里面的人,谁也听不出原本的旋律和歌词。
我下了公交,沿着那条灯火阑珊的路踩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漏掉的两顿饭倒是在下午全吃回来了。春名和我从小吃街的一头吃到另一头。无论是昔日里吃过的、没吃过的统统试了个遍。
原来不知极限的不只是人的忍耐力,还有胃的容量。
大概是一时兴起喝得清酒稍微多了点,脚下的步子有点打晃。我扶着路灯停了下来,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路灯橙黄色的灯打在眼前,一时眼晕。
暗自奇怪自己的酒量应该不止如此,可能是吃了什么和酒相冲的东西。我慢慢的转身靠在灯柱上,抬起头本想看一看天上的星星,望见的却是所住的楼房。
“呵。”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果然是糊涂了。这里是东京,全日本最繁华喧嚣的城市,灯红酒绿之中怎么会看到星星。
正前方的这幢住宅楼多半的窗子已经被点亮。目光落在三层的阳台上,和别房间的相比它没有分毫的光线,黑洞洞的一片,只有前两天洗好却一直懒得收起的衣服在悠悠的随着夜风飘动。
忽然有点后悔,我怎么就一时脑子发热的偏要一个人呆在家里呢?全家一起自助游什么的,想想还是很有爱的。
揉着额角的手渐渐停了下来。哦对,那时候我说的是要看全国大赛的决赛,要和春名一起跳甩葱舞,要去京都找……杉田……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要不我怎么会察觉到揉着太阳穴的手沾染上了一丝潮湿?
“嗡——嗡——”
手提包里的手机又振动起来,我混沌的脑子里闪电般晃过一个念头,急急的拉开拉链翻出电话。
“春名。”
还是春名。
我的听力好像也出现了一定的问题,否则旁边又没有别人,怎么会听到一个近似啜泣的声音。
嘴角的笑格外苦涩。蓝堂纱,事到如今,你还在妄想些什么?
垂下头,路灯的直射让我的影子看不出形状,只有小小的一圈。我一手捂着嘴,一手接通了电话。
“……喂?”
“喂?小纱你到家没呢?”
“刚到。”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了点颤动,我把手机从嘴边移开了一点,“呵呵放心,就那么一点酒还不至于喝醉。”
“嗯那就好……”那边的女生略微停顿了一下,“这几天你要不要来我家里住?刚想起来伯父伯母是去了北海道吧?”
“去你家?你现在不是住在抖M家吗?”
“呃……”
通话陷入短暂沉默的间隙,我听到身后有公交停靠站点的报站声。这个时间,大概是末班车了吧。
趁着汽车启动的阵阵引擎声,我忙说:“好啦好啦,我要进屋洗澡了,出了一身的汗好难受的。”
“嗯也好。”她在那边轻声应着,“那小纱,晚上要是睡不着记得给我打电话。”
察觉到自己又有些哽咽,忙抬起右手再一次捂上嘴。缓和了两三秒,我清了清嗓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好像费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
身后的巴士驶离站台,两三个行人或交谈或独行着从我身边走过。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腕,眼睛看过去发现是那个浅蓝色的小鱼手机链。这是一对情侣的挂件,另一个的图案一样,只不过颜色是淡粉的。
耳边忽然响起自己任性的声音。
“我叫蓝堂!那个蓝的要给我!”
“好~”
只有一个字的回答却温柔如水,直流到人的心里。直到不久前我还天真的以为,这样的温柔我可以听上一辈子。
在视线模糊的瞬间,我一把扯断挂绳,扔到垃圾箱。转身一路冲进楼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