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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儿倒吸一口凉气,眉眼垂的更低了。好似有一瞬间的宁静,静得可怕,磬儿感觉好像憋着气过了几年。
这时老夫人发话,打破了沉寂:“若是合适,有何不可?”
可欣一听,又急又气,蹭到老夫人身边,摇着老夫人的胳膊,欲哭状:“大娘…”
“好了好了,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平日里怎么看都是个懂事的丫头,怎么一遇上磬丫头的事,你就火冒三丈。”老夫人微微皱眉,可欣识趣的不再说什么。
陪着老夫人闲聊了会儿,磬儿随少爷离开了慈敬园,出园子的瞬间磬儿暗自长长舒了口气,慕容信羽捕捉到磬儿的小心思,转身看着磬儿难得流露出的孩子气,想起老夫人的那句“若是合适,有何不可”,慕容信羽好似突然豁然开朗一般,看着磬儿,了然一笑,转身大步走了。磬儿被少爷盯得莫名其妙,望着少爷远去的背影,悻悻的跟着去了。
第五回 七夕
又是一年七夕时,府里丫头们一大早就议论着七夕夜城南姻缘河上的灯会如何如何的壮观,去过的丫头兴致勃勃地讲着,初来府里的丫头竖着耳朵听。
磬徳轩的小厨房里只有磬儿和小月各忙各的,磬儿将熬好的蔬菜粥盛进碧绿清透的玉碗里,再搭配两碟开胃的小菜,一同摆放在青花盘中,端起盘子刚跨出门槛,小月喜滋滋地叫住磬儿:“磬儿姐,今晚府里难得给咱丫头们放假,姐姐和小月、秋儿一起去看花灯吧?”
“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您们去吧。”磬儿回头莞尔一笑,转身去往少爷房。路上,磬儿想起自己同小月一般年纪的时候,亦是十分向往七夕夜的河边灯会,也曾瞒着二小姐偷偷去了,回来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磬儿自嘲般冷冷一笑:“生是丫头的命,何苦做些小姐的浪漫之事,徒增烦恼罢了…”
“爷,用早膳吧。”磬儿将碗碟摆好,退到一边,慕容信羽整理好衣襟,走过来坐到磬儿身前。拿起银筷子悠悠地说:“一早有人送信来说是给你的,我也不便打开,哝,在书案上。”说完,朝偏厅努努嘴,将一块淡炒莲藕送进嘴里,“咯噔咯噔”嚼得清脆。
磬儿走过去拿起信封,走回信羽身后拆开来看,是一个很平凡的信封,潇洒地写着“磬儿姑娘亲启”。磬儿打开信纸,字体俊秀却不及少爷灵动,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几排小字“磬儿姑娘,小生多有冒犯,然七夕佳节,小生望与姑娘戌时于城南姻缘桥上一见,不见不散。”
“为何没有落款…”磬儿拿着信纸翻来覆去地看,自言自语道。
慕容信羽从磬儿手里抢过信纸,看了两眼,说:“原来磬儿也是有翩翩公子约的呀…”信羽转身从上到下将磬儿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悠悠地说:“这么看来…磬儿的确出落成大姑娘了。”
“爷说笑了…”磬儿从信羽手中拿回信纸,叠好塞进信封,又交还到少爷手中,信羽不解地看着磬儿,磬儿低头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接着说:“哪家公子送来的信,就还还给那家,女婢只是个丫头…”
“七夕佳节,难得府上便宜你们做丫头的,磬儿就去见见吧。”
“若是心怀不轨之人,奴婢去了岂不是更便宜了那厮…”
慕容信羽眉心一挑,哭笑不得,“这佳人匿名相邀,许是想给磬儿一个惊喜,竟能被你这丫头想成天大的阴谋…哈哈,真不知是该夸你女诸葛呢,还是该叹你不懂风月啊…更何况,什么样的人能有那本事得了你的便宜?”
“反正奴婢不欢喜热闹,不去也没什么损失。”
“还是去吧,恰好今夜我也有约,姻缘桥是吧?得空了,爷去帮你参谋参谋。”
“爷有约么?奴婢不知,真是该死。爷出门,奴婢当是要跟着的,哪有自己玩乐的道理。”
“这约嘛…临时决定而已,不知也不怨你。但也会去看看那翩翩美男子是否配得上我家磬儿。”
“爷都这么说了,奴婢去就是。”下一刻,磬儿好似看见少爷转身过去时诡异的一笑。
戌时,磬儿如约到了姻缘桥,只是提早了一刻钟,磬儿在桥下的茶座喝茶,眼光时不时看看姻缘桥上是否有伫足等待的男子。身边人来人往,好一番天下情人齐聚首的热闹场面。突然,身边匆匆走过一个哭泣的女子,一边用绢帕拭泪,一边哭喊着“不要再追来了”。而后,一名身着白衣华服,绣英挺墨竹的男子挤过人群,大喊前面女子:“雨涵,停下…听我说啊…”
不一会儿,那男子追上哭泣的女子,女子好似威胁般站在河岸边与那男子对峙,还跃跃欲试要跳下去。磬儿本不想管闲事,可那女子经过磬儿身边时,将磬儿桌前的茶壶蹭翻,磬儿迅速起身才没将衣服打湿弄脏。想着就势也喝不着了,干脆走到那女子身前,挡在前面与那男子对峙。
“公子与这位姑娘就算有过节,可念及这七夕河岸人多口杂,公子想想与这位姑娘的旧情,是不是也不该如此过分地勉强人家姑娘吧。”
那公子仔细看了看面前这口舌伶俐的女子,突然眼前一亮,惊呼:“是你…”
磬儿好奇地打量起那人,唇红齿白,可是任凭磬儿怎么想,也不记得少爷的宾客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磬儿姑娘,在下有礼了。”那男子拱手一楫,是书生的礼法,很是恭敬,身后的女子也是一愣神。
磬儿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不认识。疑惑地问:“公子知道我是谁…”
“在下知道姑娘也是机缘巧合…”那男人唇线上扬,面相和善的令磬儿差点忘了他是让身后女子哭泣的元凶。
“公子还是莫要执着的好,早早让姑娘安心离去吧。”磬儿冷冷地说。
“磬儿姑娘误会了…”那男人冰冰有礼又是一拱手,磬儿兀自思索着,这几日怎么就这么多“误会”了…
“雨涵正是舍妹…”
谁?磬儿猛然回头,见那女子泪眼汪汪地点头,磬儿回身,那男子接着说:“舍妹与人相约擅自出府,正巧遇上在下随父亲大人经过,舍妹被父亲训斥,之后就…”
磬儿心中暗骂自己真是多管闲事,好一会儿,磬儿才拂去面上又羞又臊的红霞,转身对女子说:“既是误会,姑娘便随兄长回去吧。”
“磬儿姑娘留步…”那男子叫住转身欲走的磬儿。
“公子还有何事?”
“…”那男子有些羞涩般不言语,磬儿不想再等,只见那女子走到哥哥面前小声说了几句,而后对磬儿微微福身转身离去。
“公子,小女还有约,恕不能久留。”磬儿也是微微一福身,转身上了姻缘桥。
磬儿望着桥下顺水漂流而过的莲花状许愿灯亮着星星点点的火光,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来人,便转身欲走,刚巧看见方才那男子正站在桥的另一端,与磬儿相隔不远,还时不时往磬儿这里瞅瞅。
磬儿走了过去:“公子在此有约?”
“恩???恩…正是”
“方才你说认识我,难道…那封匿名信是你写的?”
“恩???恩…在下不才,能否邀请磬儿姑娘与在下同行?”那男子一脸的羞涩感,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可不像方才健谈的他,磬儿有些好笑,如此斯文的男子竟也学起书中的风流佳话。
想来这男子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在磬儿眼里竟多了几分对这男子的好奇,便低眉微笑:“是磬儿失礼在先,理当赔罪。”
那男子一听,甚是开怀,做个请的姿势:“磬儿姑娘请。”
磬儿微微欠身,随男子走下桥,沿着姻缘河道小路走走,这小路行人不多,人们多是挤在花灯市场观赏,这幽静的小道偶尔会有一两对相依的有情人花前月下。
“磬儿姑娘好似欢喜清净?”那男子问。
“算是吧,公子好像忘了自报家门…”磬儿笑答。
“失礼失礼,竟忘了姑娘还不认识在下。在下萧峣,家父任渌城大监司一职,在下家中排行第二,刚才所见是在下小妹。”
国都的大监司萧囯玉大人人品甚好,磬儿早先听少爷提起,萧大人乃一正直文官,世代书香门第,不与其他权臣苟合,喜好清净的人,自然与慕容府也少有来往。
“原来是萧公子,久闻萧府书香世家,今日与萧公子同行甚是荣幸。只是,小女不明公子怎会知道小女?”
“与磬儿姑娘同行亦是萧某之幸,方才提及萧某与姑娘机缘巧合有过几面之缘,尤记得磬儿姑娘一袭红衣,盘发简洁大方,不艳不素,从拥挤的街道穿行而过的那日,萧某无意间瞧见惊为天人,后来,便打听了姑娘的出身。”
“萧公子过奖了,磬儿只是一个丫头。”磬儿听得这样一席话,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许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夸赞自己,忽而扭头看看水中的莲花灯,掩饰自己尴尬和不知所措。
“磬儿姑娘来过几次灯会?”
“这是第二次。”磬儿如实答。
“那磬儿姑娘定是知道这姻缘河放花灯的传统吧,前方有个商铺,磬儿姑娘随萧某去许个愿吧。”
又走了几步,磬儿便看见一家商铺挂满各色的莲花灯,门前摆着几张桌案,上面放着几个竹筐,里面满是巴掌大小的竹签,旁边摆着砚台和毛笔。一名女子拿起一个竹签,俯身在签上工工整整写着“名女城北王氏…求姻缘…”
磬儿淡然一笑,扭头看见萧峣手拿一个粉红色莲花灯,将竹签摆在磬儿面前,拿笔蘸墨递给磬儿。磬儿接过,却迟迟没有动笔。见身旁几名来来去去的女子皆是“求姻缘”、“求平安”,可左思右想,竟惊觉自己没什么愿望,又不能驳了萧公子的好意,于是俯身很是慎重地写下“国泰民安”,工工整整。
萧峣一惊,随后无奈一笑,将竹签小心放入莲花灯中。两人来到河边,磬儿接过萧峣手里的花灯,蹲下小心放入水面,双手一推,花灯摇摇晃晃向河中心漂去。磬儿起身望着渐渐远去的花灯,静静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地念:“国泰民安,愿老爷、夫人身体安康,愿大少爷日日多些欢笑,愿二小姐…”磬儿忽的睁开眼睛,复而深深叹息“愿二小姐莫要再与自己为敌…”
萧峣安静地在一旁等候,将一切看进眼底。萧峣为那一声叹息莫名的感到难过,转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