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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们口中所谈论的鬼厉,当真是当年那个单纯木讷的少年、让碧瑶舍却性命从诛仙剑下救出的张小凡么?
“不过我听说,”鬼王突然道,“鬼厉在与那群正道弟子,尤其是一个叫陆雪琪的女子碰面时,情况有些异样,可有此事?”
幽姬心一痛,声音淡漠:“是,鬼厉与青云门陆雪琪之间确有暧昧,我亲眼看到在天帝书库外,面对那黑水玄蛇,他冒死救了那女子一命!”她停顿了一下,“不仅如此,他在内沼时,对一个叫凌清波的女子很不寻常,凌清波甚至还送了贴身的饰物给他。”
鬼王没有说话,只是片刻间,整个山体中的血腥之气比之前浓了不知多少倍,几乎让人无法喘息。
幽姬站在他身边,眼神却是飘向寒冰石室的方向,像是透过重重石壁,看到了那个在丝丝寒雾间沉睡的绿衣少女。十年前,青云山上那一战,鬼王宗明面上得到了一名可接大任的大将,然而内里失去了多少,又有谁能说得清?
碧瑶,鬼王宗的公主,鬼王的爱女,当年一袭水绿衣衫风华清绝的美丽少女,如今却只能长眠在寒冰之上,永远无法再睁开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碧瑶,你如果知道现在的一切,当年在那通天峰上,还会奋不顾身的用痴情苦咒驱散自己的三魂六魄,为他挡下那毁天灭地的一剑吗?
仿佛是命运的轮盘开始缓缓的转动,青云门的诛仙古剑依旧震慑天下,但焚香谷八百年积累之下开始频频异动,狐岐山鬼王宗四灵血阵的力量开始凝聚。在南疆连绵广袤的大山中,宿命毁灭的男子正眺望着这异域风光,而在南疆深处十万大山更深处的镇魔古洞,一个玲珑女子寞然伫立,洞中,一股力量缓缓觉醒,但仍被桎梏在洞穴深处,两两相望不想见。
深夜,清波坐在屋顶信口吹着玉箫。头顶的星空浩瀚无垠,无数星辰点缀其中,似与之前无数的日日夜夜没什么分别,却又终是大不一样了。多少年来,她日日看着这星空,现在已记不清到底看了多少次。她记住了每夜星空的形状、每颗星辰位置的变化、每个星子的新生与陨落,却不曾特别的记住过其中的一晚。毒神说她是个无情之人,也算没说错。
毒神……
她动作不变,只有思绪轻转。
这位对她既疼爱又心怀利用戒备,既愧疚又怕她对秦无炎产生过大影响的老者,日子应是不多了。他风光一世,亦是算计一世,不知道来生转世为一株赤草后,在那空空自由的无云天,会不会还活得这么累呢?
想还是会的吧?这世间万物万化,除非是无知无识的云雨光风,又有哪样是能超脱出去的?真正自在的,想也只有那片浮在所有世界之上的白云天了吧?
一个月后的清晨,范雄还未跨进猗竹斋便听见一阵琴声,叮叮咚咚,即使他这个不通音律的也觉得很是不俗。他顺着琴声踏进屋门,毒神依旧在榻上似醒非醒的样子,清波坐在一边拨弄着一面古琴,旁边的香炉里点着安息香,一缕香烟在空中袅袅散去,看去极是静谧清雅。清波看见到他来,琴声虽未停下,但还是微笑点头以示招呼。范雄不觉放轻动作声音回了一笑,只是目光掠过她的对面,见段如山正用手打着节拍,听的是一脸沉醉,高大的身形坐在楠木椅上宛如一座铁塔,脸上还算柔和的笑登时垮了下来。
“老三,你什么时候来的?要来向师父请安干嘛不说一声大伙儿一道走,这样单枪匹马的,没得被人当做了亏心事!”范雄顾忌毒神在场并没有发作,只是压低的声音配着一脸的横肉,怎么看都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段如山“哼”了一声:“大师兄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是单枪匹马,难不成大师兄来之前还向二师兄知会过了?大师兄不愧在我们师兄弟排行老大,入门时间就是比起二师兄来也早了三十年,这行事为人果然是师弟们的楷模啊!不过说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二师兄,他不是与大师兄同来的吗?”
“你……”范雄语塞,他虽跟随毒神时间远比这个三师弟长,道行也比他高出一筹,但论这言辞锋利,他却是拍马也赶不上段如山,当下脸憋得涨红,要不是想到毒神和清波还在,怕是早就抡袖子上去挥拳了。
段如山不再看他,转回头赞道:“凌姑娘琴技高深,这寒月天风琴能让姑娘玉手一弹,如虎添翼啊!”毒神的四个弟子中,除却秦无炎,便属他段如山最擅言辞,只是毕竟不如秦无炎言语温文,此番一夸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清波向他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弹琴。
范雄当下也“哼”了一声,坐在段如山旁边的椅子上,两人都盯着清波的手。她的手指纤细,映着漆黑的古琴,白皙得近乎于透明,轻轻的勾抹间,姿态于如仙的清淡中带着一丝丝的柔媚,看得两人有些发愣。
两人听了一会儿,程无牙也拖着一长串脚步声进来,看见范雄和程无牙已经先到了,脸不由一黑,磨牙笑道:“大师兄和三师弟今天倒是来得早啊!”清波仍是如前打了招呼,范雄看见她的动作,不由瞪了程无牙一眼,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那只能怪二师弟你起得太迟,不然怎么会被我和三师弟趁早呢!”段如山则张嘴一笑道:“昨儿个底下人寻到了一把琴,我瞧着给凌姑娘这合适,这不一大早就送过来了?”他的口气甚是平常,但范雄和程无牙却怎么听怎么有种得意的意思在里面。
毒神的三大弟子向来看不起秦无炎捣弄书画乐器这些没用的东西,要他们看来,有写一篇字的功夫还不如去炼几只蛊虫来得划算,谁知清波偏偏就爱这些东西。这些日子为讨佳人欢心,三人没少费脑子,无奈肚里墨水摆在那里,怎么摆弄也有限,不想今日竟然被这个资历不如他们、道行也不如他们的老三给占了先。
这时清波已弹完了琴,微微侧头道:“毒神前辈,您听这曲感觉如何?”
三个弟子终于记起老爷子还躺在一边,当下各自安分下来。
毒神仍是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话,微微颔首道:“不错。逸韵泠然,颇有意趣。”
段如山笑道:“弟子是个粗人,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就只觉着听着舒服。可惜小师弟没在,不然说不定还能说得上什么门道来。”
听他提起秦无炎,范雄和程无牙心里都很是不舒服。虽然秦无炎被鬼厉偷袭后噬魂妖力入体道行尽毁,这些日子也够安分,但两人现在仍是巴望着毒神彻底忘掉这个一度很是合意的弟子。两人没想到段如山竟然主动提起他来,不由都瞪了段如山一眼,却见他神色虽然恭谨,但目光紧紧盯着毒神的脸,竟是将后者神色一丝不落的盯在眼里。
毒神的面色如同古井之水,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随意道:“无炎么?他,也只能在这些事上说得出门道了。”
三人对视一眼,虽然同为竞争对手,但看着昔日的心腹之患如今彻底变得微不足道,连做块绊脚石都不够格,不由都生出一种快意之感。
毒神咳了几声,清波便过到榻边扶他起来,他睁开眼,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甚是慈和,顺着刚才的话题道:“我这把老骨头眼见着撑不了多久了……”话未说完便又是一阵咳嗽,听声音似乎咳得挖心挖肺,但目光掠过三个弟子脸上时却端的是雪亮如电。
三个弟子心都是一跳,段如山当先道:“师父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老可是我们万毒门的宗主,万万不能有事!”程无牙也道:“师父要好好修养,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啊!”范雄则道:“师父要是不好了,弟子们可怎么活呢!”
毒神挥手打断他们的表演,道:“这辈子干过的事不少,杂七杂八的也用不着多说,临去的时候也就只有两个人放不下。一个是无炎……”
范雄、程无牙和段如山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冒出一句由秦无炎继任宗主之位什么的,却听他道,“二十多年来我的确对那孩子抱有很大指望,只是如今也不用提了。这些年他得罪的人不少,我也不难为你们几个去保着他,等到大去那天,我自会把无炎带走。”
三人闻言一怔,虽然三人中无论谁登位秦无炎都免不了一个被毒死的下场,但耳听着毒神宣布要他陪葬的消息,面上都不由露出快意的喜色。
毒神没有再看他们,目光又转向清波:“另一个便是清儿,当年我离开凌烟,虽然从未后悔过,但毕竟负她良多。清儿又是我唯一的血脉,我一旦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孤苦无依,难免心中不忍。”
这回却是范雄抢先保证道:“师父放心,只要弟子在一日,一定能护得凌姑娘周全!”段如山和程无牙也纷纷表态。三人虽没有见过凌清波面具下的容貌,但她风姿极美,粗粗一看似乎不过尔尔,然而仔细看去却是愈看愈是动人。这些天相处下来,三个年纪加起来不下五百岁的人,竟有都种情窦初开的感觉。
毒神面露欣慰之色,点头道:“这些天为师仔细考较你们三个,为人处世各有所长,难得的是对清儿都是一片赤诚。从你们中间选一个照顾她一辈子,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一语既出,三人登时一僵,继而纷纷看向毒神,眼神热切得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毒神接着道:“不过到底选谁却是一个问题。对清儿心意如何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护清儿一辈子又是一回事,这和当宗主一样,都得要靠真本事。这样吧,我就给清儿来次比武招亲,你们三个谁胜了,我就把清儿许给谁,而且成亲那天也可以顺便把宗主的接任大典给办了。你们三个意下如何?”
各凭本事,胜出者既能名正言顺的得宗主之位,又能抱得美人归,顺带着还能一举铲除其他两个对手,这样的好事谁会放过?
三人的心思登时活络起来。范雄自问是师兄弟三人中道行最高毒术也最好,夺得魁首不在话下。程无牙道行和毒术不及范雄,但强过段如山多矣,加上背后有吸血老妖和端木老祖两大高手支持,稍做手脚不成问题。而段如山则寻思着该让手下的势力开始活动了,虽然道行毒术都比不过人,但如果对手都在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