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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是由狐修炼成的人,而青丘狐族则是洪荒遗族,是天生的亦人亦狐之身,寿过千年,法力精深。他们的国主唤作圣女,是上古九尾天狐一脉,以玉遮面,乘灌灌之鸟,容色绝丽,法力通天,其魅惑之力更是冠绝天下。从古至今,她们可一直是世间男子梦寐以求的佳偶呢。太古时期的大禹,就迎娶了当时的圣女涂山氏,得青丘狐族的帮助,才顺利的理水治天下。不过九尾天狐的天生魅惑实在太强,纵然大禹道行通天也不敢时时相守,两人因此聚少离多,还弄出了所谓‘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美谈。可惜即使大禹如此防范,仍不免被妻子的魅惑侵染心智,未能长寿。”
“我的母亲,也是上一任的青丘圣女。只是她为了能和我父亲在一起,将圣女之位传给了亲妹妹,散去所有法力,才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世妇人。”
少年的眼神因记忆而恍惚了一下,手不知不觉的松开了。清波徐徐落地,地上的花草因为刚才的斗法而生长成了厚厚的一层,脚踏上去有种柔软的感觉缓缓滋蔓开来。少年也随之落地。
白色的广袖翩跹如蝶翼,清波双手交叠胸前,单膝跪下,以古老的礼节,向着面前的少年致敬。
青丘故老相传,圣女的面具只能被两种人摘下,也只有这两种人可以看到她们面具后的容颜。一种是她们的爱人,一种则是主人。惟有世间最优秀的男子才能当她们的爱人,而只有世间最强大的勇士才能击败她们、做她们的主人。只要成为这两种人,圣女便会与他们缔结契约,从此朝夕相伴,不离不弃。而面具的摘下,便意味着这古老契约的正式缔结。只是古往今来,每代圣女都能找到自己的爱人,却很少有勇士能够打败圣女,成为她们的主人。
也许有人会问,难道除了这两种人外,谁都看不到她们的脸吗?圣女再面具不离身,总还有睡觉、洗脸的时候吧?难道就不会有人趁着这些时候去偷看吗?不不,不会的。九尾天狐是最狡猾的,她们精通变化之术,这两种之外的人,纵然看到她们摘下面具后的样子,所见的也不会是那面具之后真正的容颜。
绥绥白狐,九尾厖厖。我家嘉夷,来宾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际,于兹则行。明矣哉!
少年看着清波的动作,伸出手便欲掀下她的面具,只是在手指触到那清凉的雪玉寒髓时突然缩了回去:“我不能揭掉你的面具。”
清波的眼中明明白白的现出不解:“为什么?这是缔结契约的最后一步。”
少年冷冷道:“不为什么,你走吧。”说着衣袖一拂,便掉头离开,还没走几步,却见身边白影一晃,却是清波追了上来,“你怎么还不走,莫非是想要我杀了你不成?”
清波的语气里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无奈:“虽然你没有揭掉我的面具,这个契约也没有完全缔结,但它毕竟在你打败我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就算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半年之内还是有效力的,我必须跟着你。”
少年声音中的冷意几乎瞬间堪比寒冬腊月的大雪:“我不用你履行契约,再不走,我便杀了你。”
清波眼中的无奈更多了:“狐族缔结的契约向来是天地契约,缔约双方有一方反悔,就会受天罚。我若不跟着你,第一个倒霉的人是我,第二个遭天打雷劈的就是你。”
少年脸上愕然的神色一闪而过,配着他有些妖艳感觉的脸,有种艳丽的朝气,也使他在那一瞬间终于有了些少年人的样子。
天地契约他是听说过的,甚至自问比清波要清楚得多。若后果只有天打雷劈那么简单,那倒是不足为惧。问题是一旦违反,便回立时受天地法则惩处,到时再是几道天刑厉雷劈下来,他现在的身体是绝对不能硬扛的。
早知道刚才还不如一见面就杀了她,偏偏心生好奇想要看看这个女子本事如何,结果弄出来了个天地契约,倒让他现在连杀都杀不得了。带着个青丘族的高手本来也算是一大臂助,可是清波偏偏是个女子,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这个契约是万万不能缔结的。想到半年内,他必须和这个女子绑在一起,而且他的很多不能为外人所见的行事,此番也要迫于契约被这个女子看见了。一想到这些他心里便愤懑不已,这种有气无处发的感觉,当真让人憋屈。
这世间女子,除了她,他再不愿与任何人亲近。
“我应当怎么称呼你?”清波问道。
“神公子。”少年淡淡道,她的声音清凉如水,听到耳里,倒让他的郁结少了些许。他顿了一会儿,问道:“你叫什么?”
“凌清波,”清波答道,“神公子若是觉得直呼姓名太别扭的话,还是叫我凌姑娘吧。”
本来,若少年承认这个契约,直呼她姓名也没有什么不对,但现在他摆明了不想当这个主人,清波也不会硬追着认这个主人。两人是迫于天地规则而硬被塞到在一处的,这样称呼便有些膈应了。
神公子隔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你既是青丘圣女,又怎么会在人间行走?”
“青丘族规,作为族中的考验,圣女在上任之前都必须炼制出威力绝大的法宝。因为这个缘故,青丘上佳的宝物已被之前的圣女采掘得差不多了,要找到合意的天才地宝,必须来人间寻找。”清波道。
她的话不算全对,但也不算是谎话。事实上,她的太姥姥凌烟夫人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来到了人间,只是狐性招摇不定,又懒待去四处的穷乡僻壤寻找,便索性开了烟雨楼,坐等奇珍异宝送上门来。几年下来,倒真被她觅到几样异宝,只是偏偏碰上毒神这个命中魔星,在人间蹉跎了许多年,又为了生下女儿而散尽法力成了凡人,早早便去世了。她的女儿凌翠觞体弱多病,虽有天狐血脉却注定无法修炼。凌红萼本打算陪夫君过完这辈子再出发去青丘,没想到她的夫君会因为她惨死,也正是这个原因促使她把清波送到了青云,希望道家仙术能够消去女儿身上的邪性,不要重复先祖因色致祸的命运。
“那你找到了吗?”神公子问。
清波摇头,钗上因为这个动作而洒下一串脆音:“没有,我还没开始寻找。”
“为何?”
“天地之大,有的是名山大川仙乡福地,尽可娱目,而荒僻边陲,亦有异样风光。这天下风景,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够尽览。古人常道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我虽不是什么大德贤人,仅仅是天地一蜉蝣,但也想趁着有机会,多见识见识四海山水风光。”清波微笑道,“何况现在兽妖四起,等这大劫过后,那些风景不知还能剩下几何,自然要抓紧时间多看看才是。至于寻找天才地宝的事,靠后一些也不会耽搁多少的。”
神公子脚步一凝,片刻后道:“不错,这天下风光,若不在有生之年饱览一二,未免有负此生。”
清波道:“听神公子的话,莫非也是此道中人?”
神公子眉宇间隐现傲然之色:“我带着饕餮从南疆一路而来,就是为了见识见识这天下。”
清波点头,微笑道:“如此说来,我们正好结伴而行了。”
神公子脚步一顿,旋即步履如初,只是心下突然燃起一股陌生的感觉,虚活了许多年都未曾有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我们一般把它叫做认命。
第21章 饮酒
狐岐山曾是西南方的名山,树木葱笼,青翠满目,一条河流玉带似的从山上蜿蜒而下,水中多有苍色美玉。然而时光变迁,如今的狐岐山草木稀疏,罕有绿色,那条河也不知干涸了多少年,只有大大小小的卵石躺在曾经的河床上,偶然被大风刮去上面的灰土,零星露出的几点清润之色,提醒着这里曾经的存在。
狐岐山的周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原,人烟稀少,大风一刮过便是漫天的金黄之色。
鬼厉一出鬼王宗的大门,看见的便是这满目黄沙,不由微微眯眼。灰毛猴子小灰悠哉悠哉的坐在他肩头,冲着太阳挥舞着拳头,一脸的激动兴奋。鬼厉转头,瞧见它的样子不由一笑,心情也因为这迎面而来的温暖阳光轻松了些许。
“这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闷坏你了。”他低声道,人前冷漠嗜血的鬼王宗血公子,似乎只有在这只猴子面前,才能露出一丝温暖的情感。
小灰“吱吱”地叫了两声,头立刻点得如同舂米一般,三只眼睛眨巴眨巴,目光中当真有千种愁思万般郁闷,看得鬼厉不由露出一丝笑意,脸上的漠然也化开了些许。
就在两日前,鬼王带着全体鬼王宗的弟子前往西北蛮荒圣殿,以便躲避近来势头凶猛的兽妖之患。蛮荒之地赤地千里,炎热苦燥,碧瑶的肉身尚需保存在阴寒之地,故而被留在了狐岐山的寒冰石室。狐岐山机关重重,近百道数尺厚的石门一放下,便是兽妖鼻子再灵敏,也闻不到一丝气味。但为万全起见,鬼厉仍是自请留下来照顾碧瑶。他这次在寒冰石室足足呆了两天,小灰猴性活泼,也难怪被闷成了这个样子。
鬼厉深吸一口气,精神一振,道:“这次没有事务缠身,碧瑶这边也须隔一个月才能过来探视一回,多则无益。难得如此清闲,我们便在附近好好逛一趟好了。”
小灰乐得眼冒金光,却是抓紧了鬼厉的衣服,鬼厉心念一动,噬魂魔棒从袖中飞出,托着他的身体直上云霄。一路风驰电掣,却是向着离狐岐山最近的三福镇飞去。小灰素来嘴馋,陪着鬼厉在狐岐山呆了几日,馋虫酒虫发作得厉害,不找个地方让它好好吃一顿,怕是得没精打采好几天。
三福镇距狐岐山只有二百里,御空而行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可到达。鬼厉缓缓下落,站在了镇口,迈动脚步向里走去,阳光照到他肩上,似乎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大街上,家家门户紧闭,整个小镇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显然是在听说兽妖的消息后都逃向了别处。鬼厉不紧不慢的走着,他来过几次三福镇,记着再往里走有家酒馆,在那里或可找出些东西满足小灰的口腹之欲。
很快,他便站在了那家酒馆的门前。说那是门其实是有些勉强的,因为所谓的门板躺在了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