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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着想要把纸撕开,那个朝拜者临走前说的几句话又在他耳边回响:“但愿你找到你在寻找的声音。”“声音(voice)”这个词以V大写,由飞行着的鸽子的翅膀组成,在金色的十字背景下暗示着三种颜色。
他偷偷地又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幸福的莱博维茨,请指引我……神圣的莱博维茨,请倾听我。”第二句祈祷词具有相当勇气,因为他们这个教派的创始人尚未被宣布为圣徒。
他忘了院长的警告,一下子爬起来向南凝视着那片闪光地带,那位步行的束着粗布腰带的年长者正是朝这个方向走去的,但他早就无影无踪了。他不是莱博维茨本人,就是上帝的使者,要不是他让他把石头搬开又默默告别,他永远无法发现这个神奇的财宝。
修道士弗朗西斯敬畏地站在阳光下直到太阳下山,夜幕开始笼罩下来,最后他站起来,提醒自己防备狼的侵袭。他的财宝中没有上帝恩赐的武器,足以使他能击退狼的袭击。
在黑夜降临沙漠之前,他迅速完成了自己的栖身之处。
星星出来了,他点起了火,把一些要吃的东西取出来。这是一种紫色仙人掌,是他唯一的营养品;还有就是一把每个安息日教士给他的干玉米。有时他发现自己竞饿得望着岩石上爬来爬去的蜥蝎发呆,有时被饥饿的梦魇所困扰。
今晚,他没有像以往那样饥饿。他现在更急迫的欲望是赶回修道院,把这个神奇的遭遇和故事讲给和他一起的修道士们听。当然,这种想法是不可能的,不管这是不是天职,他必须呆在这里直到封斋期结束,好像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坐在火堆旁遐想:“一座大教堂将在这里建起来。”
他似乎看到了教堂已从古老村庄的碎石中拔地而起,沙漠几公里外都可看到塔尖。
但大教堂不是为拥挤的人群所建,而沙漠才是四处为生的狩猎部族和修道院里修听们的家。
他打着瞌睡,安逸地想着神殿以及被吸引过来的一大批朝圣者。
当他醒来时,火早已灭了,只留下一堆灰烬。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一个人吗?他眨巴着眼睛环顾着四周。
从微红的火炭往外看,黑黝黝的狼也在眨巴着眼睛。修道士叫喊着,去找蔽身之处。
当他躺在岩石堆里吓得发抖时,他以为这种叫喊并不算严重违反了缄默的规定。他抱紧那个金属盒子,祈祷着斋戒日能尽快过去,同时狼爪抓挠的声音在他栖身处外回响。
每个晚上,狼群都在他的营地周围走动,整个黑夜充满了咆哮声,一天都是在饥饿、酷热和梦魇中度过。他一边祈祷,一边收集木柴,设法压抑对神圣星期天来临的急迫和不安,因为那是他斋戒日和守夜目的结束。
这个日子终于来临了,弗朗西斯太饿了。他疲惫不堪地包好小袋子,把衣袍拉上去一点,把那个宝贵的盒子夹在怀里。跟第一天比,他体重已减轻了三十磅,身子也虚弱了不少。他朝着六英里远的修道院走去。在修道院门口他摔倒了,他的兄弟们把他抬了进去,帮他洗澡,刮胡子,往他身上涂油。他们发现他神志不清,说话模糊,不停地提起一个束腰带的鬼魂,有时又把它当成天使或圣人,还不断念叨莱博维茨的名字,感谢他帮他发现了神圣的文件。
这件事很快在修道院的集会上传遍了,不久传到了修道院院长的耳朵里。听到这个消息,院长的眼睛马上眯成一圈,颚头僵直。
“把他带过来。”这位德高望重的院长声嘶力竭地吼道。
院长怒气冲冲地来回走动,并不是他完全反对他下面的修道士有这种奇遇或幻觉,但必须经过调查,证实确实如此。因为,奇迹是他信仰的原则,尽管这跟它的管理体制格格不入,而院长既是教听,也是管理者。但是去年,曾有过修道听洛伊尼和他不可思议的刽子手的圈套。前年,修道听斯米尔诺夫因为碰了一个可能是神圣的莱博维茨的文物,神秘地治愈了他的热症,还有……就是这些事情来得太频繁,圣人无法容忍,即使莱博维茨成为圣人后,这些小傻瓜还在四周寻找奇迹,如同一些性情温和的猎犬,急切地在天堂的后门口寻找残物。
这可以理解但不能容忍,每个教会教规都是为了竭力使创立者成为圣徒,并且乐意努力为自己的事业服务。但是院长下面这批人已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他们对神奇事物的追求的热情使莱博维茨的修道院的教规在新梵蒂冈成了人家的笑柄。他决心对他们进行惩罚,要么事情澄清后进行自我惩罚、忏悔和补偿。
这位年轻的修道听敲门的时候,院长已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
“进来,我的孩子,”他平静一下说道。
“你找我?”这位小修道听停顿了一下,当看到那个熟悉的盒子在院长的桌子上时,他快乐地笑了起来。
“是的……”院长犹豫了一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枯涩的笑。又说:“你让我不得不现在找你,因为你已经一下子出名了。”
“噢,不,院长。”修道听弗朗西斯脸一下子通红了。
“你才十七岁,简直是一个白痴。”
“这是不容置疑的,院长。”
“你虚荣心那么大,凭什么藉口让我相信你会遵守教规?”
“我不能提供任何藉口,我的长辈和老师,我这种虚荣心是犯罪的,不可原谅的。”
“如果你认为这种虚荣心太大而无法原谅,那是更大的虚荣心。”这位教听咆哮道。
“是的,院长,我确确实实是一个混蛋。”
院长冷冰冰地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你现在是不是想尽快否认头脑发热时的那些胡言乱语,什么一个天使出现把这个秘密揭示给你……”他轻蔑地指了指那个盒子,“……这种垃圾。”
修道士弗朗西斯咽了一下口水,闭上眼睛说道:“我,我恐怕不能否认这个事实,院长。”
“什么?”
“我不能否认我所看到的一切东西,院长。”
“你知道你将面临什么惩罚吗?”
“是的,我知道,院长。”
“那么就准备接受惩罚吧!”
年轻的修道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腰间的袍子拉了上来,弯腰靠在桌子上。
这位“好心”的院长从抽屉里拿出他那坚硬的山胡桃木尺,在他裸露的屁股上噼啪作响地抽了十下。每打一下,小修道士艰难地说一声“衷心感谢”,以示对修道院道德教育课的谦恭和回答。
“你现在要反悔吗?”院长边捋袖子边问道。
“不,院长。”
教士转过身,沉默了一会儿,“很好。”他干练地说,“回去吧!但是不要指望这次能和其他人一起宣誓受戒。”
修道听弗朗西斯含着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伙伴们加入了宣誓受戒的行列,而他必须再等一年,又得在沙漠和狼群中度过一个封斋期,以寻找另一种天命,而这种天命他坚信早已授予他了。
几个星期过去了,他满意地发现了胡安院长并没有完全认真地把它这种发现当成一堆垃圾,这个考古文物在他兄弟们中引起了极大的兴趣。
在很多时间里,他又清洗了发现的那些工具,并——归类。还设法恢复文件的原状,并试图弄清其中的意思。
年轻的修道士们中间甚至还流传着弗朗西斯已发现了莱博维茨的真正遗物——尤其是那个蓝图计划,上面有圆石块、莱博维茨教主和哈丁的传说。另外上面还染有几点特别的污渍,也许是他的血——如同院长所说,也可能是烂掉的菜果核染上的。
这个图案计划起源于耶稣纪元1956年,这位伟人就生活在这段时间。他的一生被一些传奇和神话说得有点含糊不清。除了能够体现这个人的少数事实,很难还有其他东西。
据说上帝为了考验人类,命令包括莱博维茨在内的一些聪明人来完善一种极残忍的武器并把他们交给后世法老的手中。有了这种武器,人类在短短的几个星期内摧毁了绝大部分的文明,消灭了大多数人口,“大火灾”时代后,愤怒的人们把那些政客、技术人员及学者撕成碎片,把那些再一次会把人类毁灭的资料文件付之一炬。没有再比文字、学者更可刻骨仇恨的了。在这个时代,“simpledon”这个字有“诚实,正直,有品行的公民”的意义,而过去这个单词只是“普通人”的意思。
为了逃避幸存的百姓对他们泄怒,许多科学家和学者逃进了唯一能给他们提供保护的教堂。圣母教堂接纳了他们,让他们换上了寺服,设法不让他们被那些暴民发现。有些时候,寺庙是有作用的,但常常不能起到保护作用。许多寺院被侵占,许多圣书和纪录被烧毁,逃避者被抓住并绞死。莱博维茨逃到了西多会修道院,宣誓受戒,成为一名教听。十二年后,他得到霍利西伊许可去创建一个名叫“阿伯特”的新教派,这是继大文伯特后的又一个教派,这个教派致力于保护所有的世俗或宗教知识的使命。他的弟子的责任是要把世界各地偷运过来的所有书籍和文件上的东西牢牢记住。莱博维茨最后被平民认出是科学家,并处以绞刑。教派却延续下来了。当拥有书籍、文件不再危险的年代到来时,许多书又从记忆中被重新摘录誊写。其中宗教著作,历史,人文,社会科学作品优先。因为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很少弟子受过培训而懂得物理学。在人类知识巨大的宝库中,只有少得可怜的一些手写书集得以保存。
经过六个世纪的风云,修道士们还是保存、学习并收集着这些书,他们还在等待着:他们一点也不在乎他们收集保存的书是否有用,有些甚至还不很全面。书在他们身边,他们就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即使黑夜持续一万年,书永远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