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好,查瑞特。”瓦凯丝说着,走向蓝袍人。他碰了下她的腿,吻了下她的膝盖。瓦凯丝大笑起来。
“这是特雷菲斯,”查瑞特说,举起另一人的手,“信不信?他也想表演。”
阿那本皱起了眉头。查瑞特倒没什么,他那些回忆性故事源于某一利德赛克夫人的作品,专家们虽有传输机,但也不会按质量或时间顺序将她收入现在的热门作家之列。查瑞特的表演正如一切表演,从历史角度看很有意义,但没多大吸引力。而这个新手特雷菲斯对阿那本是个威胁。他利用天才人物的思维对阿那本日趋苍白无力的作品的影响非同小可。
“我的朋友查瑞特不是在开玩笑吧?”阿那本说,“只有我们作家才能看清踌躇满志者失意悲惨的结局。如果公众了解这多么可怕,就不会再有新作家了。你对此有何看法?”
特雷菲斯一脸不安。阿那本用意识通过传输机将会客区的气温降低了十度。
“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特雷菲斯说,“我知道要靠运气。查瑞特已提醒我两年了。但我还是愿意当作家。”他说得很有决心。阿那本忍不住笑了。
“那我们等其他人都到了后再谈吧。”阿那本说,“可能是费奥思的灵感让你作出了不明智的决定。”
阿那本和瓦凯丝在两人旁边坐下。阿那本一言不发。瓦凯丝觉得尴尬,就当起了女主人,要客人们别拘束,并问要些什么饮料。
“这儿有点冷。”特雷菲斯说。他仍惴惴不安,生怕得罪像阿那本这样的名人。
阿那本咕哝了一番,用传输机将温度升高了十度,“自动食品机在那个平面上。”他说,指了指会客区唯一的一堵墙。从他的话来看,他显然不愿意招待他的朋友,他这样说仅仅出于礼貌而已。特雷菲斯轻声向查瑞特说了些什么。阿那本可以听到他建议现在就告辞。可查瑞特摇了摇头。毕竟阿那本是个作家,比普通人更容易情绪不定,而且他刚演出完毕。查瑞特抓起特雷菲斯的胳膊,将他带到自动食品机旁。
“瓦凯丝,”查瑞特说,“想吃些什么吗?”
“不,”她说,“等会儿再说吧。”
“阿那本,你呢?”
阿那本只是皱眉,摆了摆手。查瑞特要了一小碗肉和花。特雷菲斯要了一杯饮料和一些蛋白面包。
不久,三人步出阿那本的传输机。一个青年女子和两位老人。他们见过阿那本与客人后,径直走向自动食品机,然后就与其他人坐在草地上。青年女子是个作家,名叫罗彻,创作一个叫伊丽莎白·道森·道格拉斯先人的诗歌。老者之一是著名作家,阿那本像妒嫉费奥思一样对他妒嫉得发狂。他叫特拉戴恩,也就是那个特修斯·帕博留斯·伊埃塔。另一位是布里奥尔,他几天前首次登台,用一篇丹尼尔·笛福的作品迷倒了观众。阿那本仍闷声不响地坐在瓦凯丝身旁,瓦凯丝就替他介绍。当他们得知特雷菲斯也想成为作家时,朋友间的闲聊顿失轻松气氛。
“今晚看了费奥思吗?”罗彻问道,她正给瓦凯丝又黑又长的头发编辫子。
“看了,”特雷菲斯答道,“我的一个父亲理解我表演的愿望:他让我使用他在剧场的座位。”
“你喜欢他吗?”特拉戴恩问道。
特雷菲斯迟疑了会儿,“费奥思的伟大与众不同。你不是欣赏他,你是感受他。不知道你是否理解我的意思。他不仅表现了莎听比亚的天才,也显示了费奥思的天才。”
“完全正确。”布里奥尔平静地说。
“我很想知道你对我的表演有什么高见。”阿那本说。
会客区登时一片静寂。气氛骤然紧张。这样问很不对劲,即使是阿那本怪异的脾性也不能成其理由。
“我认为你很不错。”沉默半晌,特雷菲斯终于开口:“我喜欢所有通过传输机听到的你的作品。你与费奥思截然不同。库兰太独特了。从他身上我们可以看出一些特色。”
阿那本双眉紧锁,站了起来。大家都看着他来回踱步,“你也曾特地向你父亲要个座位看我表演吗?”他问道。
特雷菲斯无助地望着其他人。显然,年轻人受到了侮辱,“这次不同。费奥思不常表演。”
阿那本默不作声。他走向自动食品机,听到身后说话的嗡嗡声。他知道年轻人不敢要求再次升温,就用传输机将温度降低了十五度。
“我们的朋友布里奥尔也曾立志当作家。”阿那本说,拿着一杯兴奋剂回到圈中,“他是个幸运人。我记不清你兄弟们的论点了。但除非他们也是作家,否则就不会知道人类的真理。”
“我真希望当初尝试前就知道当作家的滋味”,布里奥尔说,神经质地笑了笑,“很有可能我就不干了。”
“假如你不在斯塔里尔前出场……”罗彻说。
阿那本放下杯子,抓住了特雷菲斯的胳膊,“你该听听。我们告诉你当作家的味道,你将会怎么样。假如你还想当作家,我们会认为你疯了。”
“别听他的,特雷菲斯,”查瑞特说,“我要对你负责,是我把你带来的。可能这样做不太好。阿那本是累了。”
“不,不,”阿那本说,“一点也不。他不该认为我们的生活充满了荣誉与光辉。”
特雷菲斯的胳膊无法挣脱阿那本的掌握,“我从没这么想过。”他说。
“等等,”阿那本说,“我让布里奥尔来告诉你。”
布里奥尔平静地坐着,双膝并拢,头枕双臂。他是在座的长者。但作家用特殊的方式表达他们的敬意。他是资历最浅的作家,就只受到不冷不热的关注,“好吧。”布里奥尔慢条斯理地说,。第一次是太吓人了。我把拇指放在粉槽里,摸到个小孔。我等着弛缓剂起作用。然后我就让传输机把我换下台,没进入程序。就是有药物帮助,我还是抖个不停。”
布里舆尔说话时,眼盯着柔光下的草地。他已上了年纪,普普通通过了大半辈子。无法理解为何他在晚年冒出了当作家的念头,“在短暂的一瞬,我瞥见了死亡。”他声音沙哑,“就在混沌之中,我想我被丹尼尔·笛福的死魂灵拯救。我很走运。那就是我的试演。”
“那你的首次表演呢?”特雷菲斯问道。
布里奥尔抬头一笑,“我还是担心,”他说,“我担心这次丹尼尔·笛福不再出现。但他出现了。他将一直来帮我。”
“跟他讲讲斯塔里尔。”阿那本说,起身又去取了杯兴奋剂。
布里奥尔黯然,“他不是在你之后出场的吗?”特拉戴恿问。布里奥尔点点头。
“他演砸了吗?”特雷菲斯问。
“那是我见过的最骇人的事。”瓦凯丝说
“你还想试试吗?”阿那本问,在罗彻身旁坐下。
特雷菲斯握着瓦凯丝的手说:“是的。”
阿那本大笑,“好,”他说,“太妙了。你可能会与荷马合作。”
“别开玩笑,阿那本。”瓦凯丝说,“他对可能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哦,他可知道什么叫冒险。”阿那本说,“快来,我们来搞搞清楚。我们所有人将在剧场舞台上相聚。”他率先起身消失在他的私人传输机中。其他人紧随其后。传输机将他们送到一望无际、空旷的剧场里。
“要灯光吗?”阿那本问道。
“要吧。”特雷菲斯回答。
阿那本通过传输机打上了灯光。剧场顿时亮如白昼,“别紧张,”阿那本说着,把特雷菲斯引向那把椅子,“布里奥尔是个年迈的人。他谈论有关死亡的事。何不想想瓦凯丝?你表演出色,她就会倾心于你。”
“我已经对他一见倾心了。”瓦凯丝酸溜溜地说,“干吗不告诉他该怎么做?”
阿那本恶狠狠地瞪着她,“今晚我刚演出完,”他最终说道,“我已困乏不堪了。”
“行,没事。”特雷菲斯说。他坐在椅子上,低头查看那个装有粉槽的扶手,“我把拇指放这儿是吗?”他问。
“是的。”查瑞特说,“但今晚你不用那样。你父亲们让我带你拜见一些作家,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同意你现在就一试身手。”
“出了事我负责。”阿那本说,“他看上去又聪明又认真。”
“我,……我摸到粉了。”特雷菲斯说,“要多久……”
“你该感觉到了。”罗彻柔声说。
“是。”
“现在传输机开始工作。”布里奥尔说,“就像你要去一个剧场、一个学校,但别固定一个地方,就是……离开这儿。”
短暂的沉寂过后,特雷菲斯双跟圆睁,大嘴咧开,发出一阵咯咯声。然后他的嘴巴越张越大,发出惊恐的咆哮,双拳紧握,在椅子上半坐半蹲,颈部肌肉绷紧,后背剧烈地疼痛。
瓦凯丝惊恐万状,躲在查瑞特背后不敢再看。很快来了三个传输机操作员,把特雷菲斯从舞台边的小传输机中解脱出来。
“一点没击中要害。”阿那本说。
“可怜的年轻人。”特拉戴恩说。
“他是个傻瓜。”阿那本说,“他活该受罪。他想出名,却不想花力气,只想鹦鹉学舌,背诵古典作家的陈词滥调。”
“你不可怜他吗?”罗彻问。
“不,不可怜。他知道要发生什么。”
“但我们都像他这样起步的。”查瑞特说,“我们都有此经历。你不该责备他。你也曾这么做过。”
“不,我没有。”阿那本平静地说。
其余的人满脸困惑。阿那本眉头一皱,如果他现在讲出来就是做了件好事,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斯塔里尔或是特雷菲斯了。
“你们没发现吗?”他说,“你们所有人都在作家的遗作中东翻西找,以求得到些提示。但你们找到的任何东西都只属于死去的一代又一代。它们距今已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