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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虚,引我误入歧途。”
傅灵芝本想吐出剑未失去,及见柏月霞走出,暗用眼色制止,话到口边又复忍住。
柏月霞向颜鸿庆裣袵一福。
颜鸿庆见柏月霞玉容清减,眉笼淡忧,含笑道:“此非霞侄女之过,不要忧思太过。”
柏月霞黯然一笑道:“家父亟须此剑,怎料竟在侄女手中失去,怎不叫人心痛如割。”
颜鸿庆道:“我知霞侄女心痛,但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我已邀请数位武林高手赶来相助,紫电剑一有下落,谅不难找回,霞侄女何时动身回谷。”
柏月霞颦眉一笑道:“侄女打算後日动身。”
颜鸿庆略一沉吟,道:“是非之处,不可久留,尽早返谷为妙,你就今日起程吧!找回紫电剑之事,自有我来处置。”
接着又道:“你等此行经过虽有风闻,但言人人殊,难免与事实稍有出入,霞侄女可为我一叙吧!”
柏月霞道:“自然要向二叔禀告。”
这时——
唐梦周已将麦如兰安置在另一家客栈内,悄然飘入百龄客栈独院中,自有符竹青接着。
他来时,只在颜鸿庆踏入厅内之後一霎那,凝耳倾听颜鸿庆说话,忽心神一剔,喃喃自语道:“莫非就是此人。”
符竹青忽低声诧道:“二谷主颜鸿庆足智多谋,又擅心机,武功极高,与谷主是结盟兄弟,谷主对他言无不听,计无不从,托以心腹之寄,奇怪今晚姑娘对他也说起假话来了,明明紫电剑还在咱们……”
言尚未了,唐梦周摇首接道:“贵谷之事,在下本是外人,而且交浅莫能言深,但在下可断言你们姑娘玉雪聪明,必有所知,符老,请速通知随行诸人,切不可吐露紫电剑隐秘,否则,你们姑娘危矣!”
符竹青闻言面色一变,迅疾如风隐入暗中。
唐梦周星目中突泛出困惑迷惘神色,只觉事态越来越复杂了……
符竹青匆匆返回掠在唐梦周身旁,道:“均严加嘱咐,他们都是无忧谷老人,均对小姐忠心耿耿,这个请少侠放心。”
唐梦周点点头道:“请符老暗告姑娘,必须延缓在午後动身,越迟越好。”
符竹青问道:“这为何故。”
唐梦周道:“片刻之後,你们二谷主必告辞而出,在下意欲暗蹑其後,查明颜鸿庆隐秘,因在下见了颜二谷主後,临时改变心意,决意留下。”
符竹青面色一惊,道:“莫非少侠已有所见。”
唐梦周点首答道:“在下早有所见,符老,你们谷主是何模样,说话语音举止神情可为在下一叙么?”
符竹青向唐梦周低声叙出柏春彦形貌、年岁、语音诸般特徵。
忽地,只见颜鸿庆慢步踱在厅外,口中尚说道:“霞侄女不必送了,早早动身为宜。”
符竹青一闪而出,欠身抱拳道:“二谷主这就要走了么?”
颜鸿庆冷冷答道:“江湖情势,瞬息万变,我不走怎么成!”
说着一鹤冲天拔起,穿空如电,杳失在沉沉夜空中。
朝阳正上,大名府南通往桑家集小道上,草染霜白,枫红似火,但凉秋转寒,黄叶凋飞中瑟微感寒意。
小道上肩挑负贩,泄沓戴途,今儿个是桑家集二五八当集之期,召来四乡人士络绎不绝。
在那不绝如缕行人丛中,小道上现出一匹赢弱老瘦毛骡,骑上坐着一个怪异老头,长着一付死人面孔,面目森冷落水,颔下蓄着一部狭白短须,喃喃自语道:“似这般走着,不知何时才可赶至地头。”
猛一挥鞭,老骡竟跃往道旁稻田小径中,忽上忽下,一颠一跛,约莫走出二里外,踏入一片宽敞铺满白沙道路。
这片白沙路径笔直通往远处一片翠篁环绕庄院,老头哈哈放声大笑道:“好啦,你也可以放蹄狂奔啦!”抖缰往那片庄院奔去。
才奔出不过十数丈遥,忽闻一声朗朗大暍道:“朋友停住,这条路径不是任人可通行的!”
道旁一株巨枫之上忽飞落两个大汉,玄巾扎额,肩戴兵刃。
只见一人怒喝道:“朋友,你要前往何处?”
老头皱眉一笑,道:“小老儿需赶往大王镇赴朋友约会,怎知赶集的人多,行程缓慢,—是以绕道而行。”
忽又面色一沉,嘿嘿冷笑道:“路是任人马践踏的,又不犯着尊驾,难道此路立有官禁么?”
“这倒不是?”那大汉道:“老朋友请改道而行吧!”
“不成!”老头摇首道:“小老儿花了很大周折才松了口气,尊驾又要小老儿改道,请免开尊口吧。”一抖丝缰,便欲前冲。
大汉一声大喝,五指迅快如电向缰绳抓去。
老汉面色一变,道:“尊驾是怎么啦!”右腕倏翻,拳心收箝。
只听大汉惨噑一声,身形猛跌了出去,食中二指已然断折!血涌如注。
另一人面色大变,喝道:“原来是会家子。”喝时刀光电奔向老头迎面劈去。
老头右臂望上一挥,笃的五指抓在锋利刀口上,冷冷一笑道:“你也不成!”
那人心神震凛,猛望後撤,但吃奶的力气俱用上,却是纹风不动,不由脸色大变,知遇上了武林高手。
老头哈哈一声怪笑,五指疾拧望上一勾。
大汉怪叫一声,庞大身躯如风车般震得向半空中飞起,咕咚摔在地下,虎口震裂,鲜血直望外冒。
老头冷笑道:“狗仗人势,也敢逞凶,我老人家还要赶路,没功夫逗耍!”一抖缰绳,鸾铃响动,奔出了五六丈远。
蓦地——
道旁两侧突冒出十数名劲装汉子,手持强弓,弩已上弦,利镞上泛出蓝汪汪光华,分明淬有剧毒。
只听一声阴恻恻冷笑道:“老小子,竟胆敢在此撒野,你只再往前一步,可别怨我等心辣手黑。”
老头缓缓下得骑来,苦笑一声道:“算不准是何等死星照命,还是我小老儿霉运当头,看来小老儿非下杀手是无法成行的了。”
忽见庄院内飞掠出一脸色清癯焦黄老叟,一身蓝布大褂,迈步如风奔至老头身前,三角小眼内精芒逼射,上下打量了对方两眼,厉声道:“朋友尊姓大名,为何在敝庄前撒野伤人。”
老头嘻嘻一笑道:“小老儿姓孙,子孙的孙,但小老儿可要把话谎明了,因为赶集的人多,道上无法纵骑,小老儿必须在午刻前赶至大王镇赴老朋友约会,不想绕道而行,竟遇上尊驾手下蛮横无理,擒刀猛劈,如非小老儿武功不曾抛下,岂不成了刀下寃魂。”
老者哈哈狂笑道:“老朽姓边,单名一个广字,在此桑家集翠竹庄隐居多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孙老头双眼一翻,道:“我姓孙的可没犯着你姓边的,只不过借这条道上经过,这也算是忤犯了你么?”
“自然不算忤犯!”边广沉声道:“孙朋友,明人不说假话,你打从开头就没存着好心眼。”
孙老头目泛怒光道:“边朋友,你这是什么话,你我陌若平生,无寃无仇,我姓孙的为什么心怀叵测,无事生非,你只须让我打从这条道上经过,眼前的事谁也无须摆在心上。”
边广道:“无奈这条沙径仅通往敝庄,不通任何一处。”
孙老头淡淡一笑道:“边朋友,路是人走出来的,到了贵庄庄门口,我姓孙的自会绕道而行,真犯着了你,再向我姓孙的理论不迟。”
边广不禁语塞。
孙老头目光四外一扫,冷笑道:“休看这等强弓毒弩架势,在我姓孙的眼中却不屑一顾,只要一动手,照样全部躺下,一个别想活命。”
边广闻言勃然大怒,道:“边某倒要瞧瞧孙朋友武功。”一挥手疾飘闻去,猛开弓弦铮铮乱响。
孙老头倏地腾身,身形疾变“苍鹰攫兔”,双掌倏地望外一分。
只见十数支毒弩飞射离弦而出,射至半途似突遇强阻,竟然掉头回射,劲势更快,无法闪避。
但闻凄厉噑叫纷纷相继腾起,弓弩手蓬然倒地,被毒弩反射中胸膛,深入内腑,立郎毒发身死,七窍流出黑色血丝。
边广不禁骇然变色。
忽闻高声暍道:“边庄主,待小弟会会这位高人。”一条疾逾飘风人影飞掠而至。
孙老头暗道:“究竟你也出来了!”
来人正是那无忧谷二谷主颜鸿庆,目中神光打量孙老头一眼,冷冷一笑道:“阁下登门欺人,莫非尊驾倚恃武功………”
孙老头两眼一瞪,喝道:“无谓之话毋须枉费唇舌,小老儿只在这条道路经过,反在已豁出去性命,小老儿随时领教。”
颜鸿庆道:“好,阁下快人快语。”呼的一掌劈了出去。
孙老头忽疾伸两指点向颜鸿庆掌心要穴。
颜鸿庆掌势未出,指力已飒然反震而至。
只觉一缕锐利如割潜劲直透掌心,颜鸿庆不禁大吃一惊,疾撤右掌,身形斜出,立掌如刃,吐气开声,电厉雷闪劈向孙老头肩胛穴。
这一掌真要叫他劈上,孙老头真是废了,眼看颜鸿庆右掌仅距孙老头肩头五寸,孙老头猛然双肩一塌,五指一翻,扭向颜鸿庆腕脉要穴。
变化奇快,颜鸿庆竟不知他是如何避开,思念未生,对方指锋已搭在腕脉上,微觉一麻,迅快左掌疾出,猛生一股奇寒侵体狂飙。
孙老头神色一惊,猛然收指,倏地虚空腾起,半空中身法变化神奇,双臂大鹏展翅般迅搏而下。
颜鸿庆大骇暗道:“果然是他!”身形疾飘开去,双掌一扬,打出三点蓝色珠芒飞向孙老头,突地爆射一蓬紫色烟雾。
那紫色烟雾迅疾弥漫开来,内藏万千牛毛细丝毒针,卷东孙老头扑来的身形。
颜鸿庆面现得意阴笑,突感一股无形潜力从紫色烟尘中发出,撞得身躯微撼,只听孙老头振吭一声长啸,身形穿空飞起,其快如电落在二十余丈外麦田中,数个起落,身影消失无踪。
边广额手称庆,摇首惊异道:“这老匹夫武功着实不凡,如非颜二谷主本庄危矣!”
“岂止不凡而已。”颜鸿庆道:“边兄知道此人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