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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疾奔如飞离了嵩山,择一荒僻山径小道赶往登封,只见去路有一座石造凉亭,亭内却隐隐传来举执话声,不由把身法缓了下来。
身距凉亭两丈开外,亭内之人忽有所觉,大喝道:“什么人?”
唐梦周飘然如行云流水进入亭内,应道:“过路人,有何大惊小怪?”只见亭中坐着四人,赫然正是阎尹等,严薇薇也在。
因唐梦周已扮作摩云神爪孙道元,严薇薇乍睹之下并不相识,继发觉唐梦周左手扳指,芳心不禁喜极,暗道:“原来是他!”
凉亭内两侧砌有两条青石板,可供旅客歇息睡卧之用,孙道元一屁股坐了下去,望也不望阎尹四人一眼。
阎尹看不出孙道元是否武林人物,衣着华贵不似贫寒,忖道:“莫非是登山游客。”起念想惊走孙道元,起身往亭外走去,须臾,只见阎尹五指抓着一条青色毒蛇,蛇身不停地扭曲挣扎,目注孙道元一眼,意似欲向孙道元掷去。
孙道元突目中神光暴炽,两指虚空疾弹。
只听波的一声,蛇首爆毙粉碎,孙道元冷笑道:“这等毒物尚敢戏弄,不是自找其死么?”
阎尹不禁面色一变,忙将蛇尸抛掷在地。
孙道元冷笑道:“你走你的奈何桥,我自走我阳关道,起意害人,用心歹毒,不略施惩,也不知老夫厉害。”说时身形虚提如鸟,挟着一片如山无形潜劲扑向阎尹三人。
猝然奇袭之下,阎尹等忙中运展功力护身丝六掌倏推。
孙道元已自飘出亭外,冷笑道:“女流之辈。老夫不屑出手。”
严薇薇娇叱出声,扑出林外,但孙道元身影已杳,佯装悻悻而回。
他见阎尹三人面现痛苦已极之色,额角渗出岂大汗珠。不禁大惊道:“阎监堂……”
阎尹目露怨毒神光,苦笑道:“老匹夫已走了么?在下尚无事,不过他们两位恐已无救。”
严薇薇闻言吃了一惊,另两人目中神光渐转黯淡,探手一摸,发觉触手水冷,业已气绝,骇然惊呼道:“怎么死啦!”
阎尹泛起一种凄凉黯然笑容道:“这老匹夫无疑为武林顶尖高手,他那掌力看似阴柔已极,其实抗拒愈强,受伤愈重,在下及时警觉回撤真力,他们两人想必内腑俱毁,无法回生。”
只见两人鼻中滚出丝丝黑血,身躯倾斜倒了下去。
严薇薇神色惶恐道:“阎监堂,我等如何回覆门主。”
阎尹从身旁取出一粒药丸服下,长叹一声道:“罪在在下,所幸老匹夫已知我等来历,否则我等四人俱无幸免,严姑娘,你我速将尸体埋起。”
片刻时分两尸已然清除,阎尹严薇薇仍留在凉亭内,仍有所待。
严薇薇脑际纷现唐梦周飘逸潇洒身影,只觉心绪烦乱不宁,怅触无端,频频发出低声喟叹。
阎尹只道严薇薇因本门频遭挫退,忧心胆寒,劝慰道:“姑娘不必烦虑,只待潘老五传讯到来,我等立即回覆门主,禀明门主查出老匹夫真正来历,非将老匹夫碎尸万段,方稍心头之恨。”
严薇薇暗暗冷笑道:“你别做梦。”
黯然笑笑道:“门主行踪飘忽不定,未必可即时赶来,眼前紫袍妖邪说不定在到处追踪我等………”
阎尹忽脸色一变,不意噤声,身形疾闪入角隅隐处藏着。
严薇薇情知有异,亦闪于门侧,只听一片衣袂振风传入耳中,到达凉亭外忧然停住。
只听浓浊语声道:“奇怪,白马寺住持方丈弘一禅师不是好生生地在少林寺中么?少林掌门普修上人闭关参禅,尚有七日之期,弘一禅师尚须静候开关才得返回白马寺,令主几乎中了他人诡计了。”
“此言极是,就看少林戒备森严,便知一班,我等速回复令主。”
来人竟绕过凉亭如风掠去。
阎尹忽疾闪掠出,目睹一双矫建身影消失于山道远处,鼻中不禁发出一声冷哼。
严薇薇在身后响起银铃语声道:“监堂瞥明此两人来历么?”
阎尹道:“乃紫袍凶邪党羽,此去必白马寺无疑。”继又顿足道:“为何尚未见潘老五传讯到来。”
此刻天色已暗黑如漆,风涛怒吼,侵体寒凉。
严薇薇道:“监堂尚要等候么。”
阎尹迟疑了一下,道:“不如先回登封客店,信鸽必折回找上你我。”
两人疾奔而去,身后现出一条形似淡烟人影暗随着。
到达登封,已是三更时分,走入客栈,只见店伙含笑迎着,道:“两位才回么?房内有位客官守候甚久。”
阎尹面色一变,道:“这位客官甚么长像?”
店伙答道:“穿着一身白衣,年岁约莫四旬上下,神态蔼和,出手极是大方,命小的唤了酒菜在房中自酌自饮哩!”
阎尹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他,你去歇息吧,不用你招呼。”
店伙喏喏遵命退下。
阎尹低声向严薇薇道:“门主来了。”
严薇薇暗暗一凛,心头宛如小鹿撞胸,随着阎尹身后走去。
阎尹推门而人,道:“属下参见门主!”
严薇薇检袵万福,只见一白衣人坐在案前自酌自饮,冷冷笑道:“两位少礼,客栈内耳目众多,暂无俗礼相拘。”继又沉声道:“阎尹,此行经过如何?”
阎尹忙将白马寺所遇前后经过叙出。
白衣人双眉频频耸动,眼中不时逼射夺人心魄精芒,沉声道:“幸亏那晚紫袍凶邪援手尚未赶至,不然你等必遭无幸,本座一时失算,不料到与本门为敌的竟是紫袍人。”
“门主是否猜出紫袍人来历。”
白衣人摇首答道:“如非你等传讯,本座尚未曾听说过有紫袍人,你幸未施展追魂令,紫袍人亦莫测高深,所以你才能保全性命。”
阎尹不禁惊出一身韩冷汗。
白衣人又道:“司空奇老化子武林一绝,适逢其会,这不能怪你。”继又冷笑道:“丐帮迟早必为本座所用,何惧老化子逃出掌心。”
严薇薇暗暗心惊。
白衣人道:“老化子同行也是丐帮高手么?”
阎尹道:“那晚,星月无光,而且甚难分辨,只知他们称老化子为师伯,谅系丐帮高手,属下退出寺外曾追踪司空老化子一行,竟然追失,不料遇上七星帮匪徒,一场拚搏,匪徒弃下三具尸体逃去,严姑娘差点命丧毒手?”
白衣冷哼一声道:“刘涂两香主武功甚高,怎会丧命在那老匹夫手中,老匹夫是何形像,你瞧清了没有。”
阎尹面色微变,道:“老匹夫曾与属下对面坐下……”继叙出孙道元长像衣着。
白衣人大惊失色道:“竟是他么?”
严薇薇道:“此人是谁,望门主见告。”
白衣人道:“摩云神爪孙道元。”继而长叹一声道:“堪与本座为敌者武林中仅寥寥数人,摩云神爪孙道元就是其中之一,不料节外生枝,王屋盲叟遗失珍物尚未觅获,紫电剑又半途劫失,风闻最近紫电剑曾现踪一次,此后又复失去影踪,本座料测两物必为同一人得去。”
阎尹道:“门主猜测是何人所为?”
白衣人道:“江湖盛传独手人魔冷飞再出江湖,阎罗独掌邵宫虎至今生死不明,此二人乃本座一块心病,如非是他们两人,即另是其人,看来本门前路维艰,需要经过一场激烈拚搏。”
阎尹道:“斗力不如使智,门主不觉得胜券甚少么?”
“自然。”白衣人道:“本座似自认智计甚高,但对头人亦狡智多端,眼前形势就可看出一班,他们志在逼使我等露面,如此敌暗我明,正反易劳,最后势必展开一场惨烈拚搏。”
说着身形缓缓立起,又道:“此刻,本座急需觅获紫电剑得主,阎尹,本门不可再丧失精英。”
说着取出一封密缄,道:“依计行事,不可疏忽。”
蓦地——
窗外响起噗噗振翼声。
阎尹目中神光一振,推开木窗,只见一只灰鸽飞入投阎尹掌中,解下信管拆阅,只见上书:“小弟安好无恙,少林掌门坐关,戒备森严,容后传讯。”字迹潦草,显然匆匆书就。
白衣人冷冷望了一眼,疾闪穿窗飞出。
阎尹放回信鸽,道:“门主行事莫测高深,此去必有所为,严姑娘你先去安歇吧!明晨再作道理。”
严薇薇道:“遵命!”转身姗姗走出房外。
阎尹目睹严薇薇离去后,回身向案头欲取起那封密缄拆阅,不禁面色大变,原来密缄已不翼而飞,慌急走出门外,但见严薇薇正欲推门而入,高声道:“严姑娘!”
严薇薇不禁一呆,道:“何事?”
阎尹急掠至严薇薇身前,低声道:“姑娘,门主所赐密缄竟不翼而飞!”
“什么!”严薇薇面色一变道:“监堂不是取下鸽讯之后,将密缄放置案头么?”
阎尹面色惨白,忙道:“你我速追出,宵小必逃之不远。”双双由天井下穿上屋面。
片刻,阎尹严薇薇败兴而返,尤其阎尹面色如同败灰,似即将处决之死囚,震惧不安。
严薇薇眼角忽瞥见床底漏出一角缄封模样,噫了一声,纤手急指,道:“监堂,那不是在床底么?”
阎尹取起,不禁心花怒放,审视密缄并无拆开模样,笑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只怨在下一时疏忽。”
严薇薇嫣然一笑,告辞退出,进入房内将门栓拴紧,别面一望,只见一人端坐床上,一颗芳心几乎跳出腔外,定睛望去,正是梦寐难忘的唐梦周,不禁呆住。
唐梦周低声道:“姑娘,难道不认识在下了么!”
“不!”严薇薇似自梦中惊醒,嫣然笑道:“太感意外了。”
唐梦周道:“一点不意外,姑娘早认出凉亭中在下,此刻却是为了贵门主那份密缄而来。”
“少侠为何知道!”严薇薇目露惊诧之色道:“但此事异常棘手,阎尹不让贱妾得见,方才……”
唐梦周微微一笑道:“姑娘无须忧烦,在下以偷天换日手法已取到手了。”
严薇薇惊喜不胜,道:“那么缄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