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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剑阳正色道:“在下倘虚言欺骗,日后必遭天打雷劈,姑娘难道仍念念不舍白虹剑么?”
卢琬玲娇靥一红,嗔道:“谁希罕白虹剑!请问阁下,唐公子去无忧谷何故?”
吕剑阳听出弦外之音,暗暗叹息道:“少女都为情所苦,看来这位女杀星亦堕入情网中。”故作茫然摇首答道:“在下不知。”
卢琬玲明知吕剑阳不肯吐实,白了吕剑阳一眼,微哼一声道:“柏月霞真美么?”
吕剑阳道:“柏月霞人称武林绝色,可惜在下未见过,但在下这位唐老弟富贵世家,潇洒豪放,目中有色,心中无色,未必真能为情所羁咧!”
卢琬玲知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盈盈一笑,娇躯疾闪,远去迅杳。
吕剑阳略一沉吟放开大步向华阴县城奔去。
在他身后忽遥随一条娇俏淡淡黑影,不言而知正是卢琬玲。卢琬玲忖知吕剑阳这个“詹南坤”与唐梦周交情并非泛泛,自必知道唐梦周的下落,是以暗随吕剑阳身后。
抵达华阴县城已是冷月西沉,四更将残,霜降满天,夜风扑身涌袭而来,奇寒砭骨。
屋面上忽闪现三条身影,其中之一正是那锦袍人,只听锦袍人语声急爆道:“不料一着之差,白虹剑竟被蒙面老者轻而易举得在手中,那白衣凶邪追踪蒙面老者,我等暗蹑他们身后,怎么到得华阴县城竟然失去踪迹?”
一个苍老语声应道:“黑夜之间,他们随便在暗处停身不动,觅寻他们便难于大海捞针了。”
锦袍人摇首道:“何况蒙面老者得手,白衣凶邪急于夺取白虹剑,怎会停住不动,其中必有蹊跷。”
“令主不必忧急!他们二人藏身在华阴县城准错不了,不如我等在四门城外设下暗桩,监视出城之人。”
锦袍人摇首道:“缓不济急,若他们此刻已出得城去远遁无踪,则又当如何?”
随行两匪不敢再言,暗中腹诽道:“真如你所料,我们也无须再滞留在华阴城了。”
忽随风送来,阴冷语声道:“尊驾说得不错,他们已远在三十里外了。”
锦袍人面色一变,循声望去,只见对面屋脊上立着一短装老者,不禁喝道:“阁下何人?”
短装老者冷笑道:“老朽彭灏,忝为县署捕头,诸位均是武林高人,明白事理,请不要在县城地面闹事生非。”
锦袍人闻言不禁一怔,道:“彭捕头真知道在下追踪之人么?”
彭灏冷冷一笑道:“阁下是追踪一手持白虹剑的蒙面老者及一白衣人么?”
“不错!”锦袍人疑云满腹道:“彭捕头为何这般清楚?”
彭灏怒道:“职司所在,怎容疏忽!如今圣上分命大内高手出京,暗中注意武林人物,若有图谋叛逆之行着即捕杀,小小华阴县城就有四名大内高手赶来,老朽不愿无故兴起大狱,阁下火焚民宅就是一项大罪。”
锦袍人道:“彭捕头知火焚民宅真是在下所为吗?”说时目中泛出一抹森厉杀机。
彭灏微微一笑道:“阁下参与其事总不能脱出是非吧!”说时忽见四条迅捷身影掠上屋面立在彭灏身后,目光闪闪若电,神威凛凛。
锦袍人不愿与官府为敌惹上是非,忙抱拳一拱,微笑道:“承蒙见告,德意心感,不知他们二人去向可否见告?”
彭灏沉声道:“他们两人先后掠出西门外而去。”
锦袍人大声谢字出口,三条身影腾空而起,去势如风,几个起落,便自无踪。
彭灏目送三人即将消逝的身影,轻笑一声转过身去。
蓦地,只听娇脆话声传来道:“彭捕头。”
彭灏循声望去,只见一貌美少女立在身后,双眉一皱,道:“姑娘何事呼唤老朽。”
那少女嫣然笑道:“敢间彭捕头,有一位唐梦周公子还在县署中么?”
彭灏不禁呆了一呆,道:“姑娘尊姓大名!”
少女道:“我叫卢琬玲,与唐公子乃同道好友。”说时玉靥绯红。
彭灏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卢女侠,老朽久闻侠名,女侠当知唐公子……”
“不错!”卢琬玲低声道:“手持白虹剑的蒙面老者就是唐公子……”
彭灏面色疾变,低喝道:“姑娘!你胡乱张扬不怕为唐公子带来一场是非么?”
卢琬玲顿悟心急失言,不胜赧然,低声一笑道:“是我一时心急失言,请勿见罪,唐公子现在何处?”
彭灏略一沉吟,道:“好吧!老朽带姑娘去见唐公子。”
卢琬玲随着彭灏进入县署西押房侧院,只见一间室内灯光明亮。
彭灏高声道:“唐公子,有故人来访。”
只听唐梦周应道:“卢姑娘么?请进!”
房门呀地开启,唐梦周迎出,笑容满面道:“姑娘见访,必有指教,请!”
卢琬玲娇靥一红,走入房中。
唐梦周微笑道:“请坐!”顺手斟了一杯香茗。
卢琬玲坐下,颦眉嗔道:“公子你瞒得我好苦!”
唐梦周闻言目露讶异之色道:“在下何事瞒了姑娘?”
卢琬玲道:“公子深藏不露,我今晚才知道,不然还在梦中。”
唐梦周笑道:“在下自幼习武,只是不愿涉身江湖中罢了,但如今事非得已,黄河渡口飞凤镖局失去暗镖竟无缘无故将在下卷入,故决意查一个水落石出。”
“公子查出了一丝端倪未?”
“尚未!”唐梦周道:“此事至今仍是一难解之谜,究竟乾坤独叟、王屋盲叟因何致死,遗物有何隐秘,武林中掀起一片汹涌的暗涛,可见遗物重大,关系整个武林安危,但此物只有少许数人知情,这些日来在下大有问道于盲之苦,如在下所料,今晚所遇白衣凶邪必其中关键人物。”
“公子为何放过他?”
“武功不敌,徒然打草惊蛇,不如长线放远鸢………”
“公子有白虹剑在手何惧于他。”
唐梦周朗笑道:“倘非白虹剑,在下已血溅荒野了,此刻白虹剑在下已交还李同康。”
卢琬玲面色一惊道:“交还了么?”
唐梦周答道:“交还了,此刻白衣人追踪的正是李同康。”
卢琬玲目露困惑之色道:“这样做为了什么?”
“釜底抽薪。”唐梦周道:“使凶邪心有畏忌,不敢放手施为,到底还有克制凶邪的物与人在!”
卢琬玲一撩鬓旁云发,嫣然笑道:“公子何妨说得清楚一点。”
唐梦周道:“凶邪畏惧的仅武林中寥寥数人,据在下所知,武林中有令师及独掌阎罗邵宫虎、独臂人魔冷飞几位老前辈在,如今更有紫电白虹双剑,凶邪更有所忌惮,惟因如此,我等才可从容不迫查明凶邪真正来历和动机。”
卢琬玲柳眉微耸道:“我始终不明白,为何查不出乾坤独叟、王屋盲叟两位老前辈真正死因。”
唐梦周淡淡一笑道:“原因是还有第三人在,这位第三者至今还不知下落……”
“其他二人是谁?”
“今晚所见的白衣凶邪及锦袍人均是参与杀害乾坤独叟元凶,惜王屋盲叟将遗物带走,不幸留下痕迹,二凶追踪前往,但二凶赶至时不料被第三者捷足先登,飞凤镖局所失暗镖只是部份遗物而已………”唐梦周说此顿了顿,微微叹息道:“第三者必是个工于心计,聪明绝顶之人。”
卢琬玲嫣然一笑道:“这道理恕我愚昧难解,大部份遗物由何人取去。”
唐梦周笑道:“自然是第三者。”
卢琬玲道:“那飞凤所失暗镖呢?”
唐梦周道:“也是第三者。”
卢琬玲不禁呆住,两只杏眼睁得又圆又大凝注在唐梦周脸上。
唐梦周叹息一声道:“此乃在下猜测之词,第三者留下部份遗物托付飞凤镖局,意在淆惑二凶不注意到自己身上,由此可知第三者定是那白衣凶邪或锦袍人的亲信,那携去之物亦必是件极为重要之物。”
“武功秘笈?”
唐梦周摇首道:“未必尽然。”
卢琬玲道:“珍异宝藏?”
唐梦周道:“并无可能。”
卢琬玲瞠道:“那是什么东西?”
唐梦周耸耸肩,笑道:“如果在下知道,也不致凭空臆断,盲目探索了。”
卢琬玲道:“看来,只有白衣凶邪或锦袍人知道真实内情了。”
唐梦周颔首道:“还有第三者知情,目前在下纵使能制伏二凶,他至死坚不吐实也是枉然,所幸在下在二凶身旁均设下一着伏棋,假以时日,不难水落石出。”
卢琬玲暗暗钦佩唐梦周的才华,杏靥含笑道:“那么第三者是谁,公子必然寻出一丝线索。”
唐梦周略一沉吟,道:“在下疑心无忧谷主万胜刀柏春彦不无关连,但也只是心疑而已。”
卢琬玲嫣然一笑道:“所以唐公子假扮谈灵混入无忧谷,风闻公子与柏月霞有一段不平凡的情谊,倘或不错,堪谓珠联璧合。”
唐梦周俊面一红,道:“姑娘取笑了,在下与柏姑娘并无什么情谊,正与卢姑娘一般,只是道义之交,红粉知己。”
卢琬玲闻言芳心舒慰异常,柳眉扬了扬,似压抑住心头喜悦,道:“真的么?”
唐梦周道:“在下面对武林同道怎会谎言欺瞒。”语言略顿,话锋突转,又道:“明晨在下又要易作谈灵模样,再上无忧谷,但仅逗留片刻即须追踪白衣凶邪。”
窗外突起了落足微声。
卢琬玲面色一变。
唐梦周笑道:“是自己人!”
一条身影翩若惊鸿般疾闪而入,灯光微晃,显出詹南坤。只见詹南坤含笑道:“姑娘一路追踪在下,好不容易在下甩开姑娘追踪,不料还是被姑娘寻着了唐老弟。”
卢琬玲冷哼一声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第十五章
詹南坤微微一笑,走向屋角水盆旁洗净了脸上易容药物,恢复吕剑阳面貌。
卢琬玲诧道:“原来是吕少侠。”
吕剑阳微微一笑,目注唐梦周道:“愚兄暗中追踪白衣凶邪,在一处密林中停住便隐在近侧,白衣凶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