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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殿上神龛内塑有玄武真君金身,旁立龟蛇二将,两廊庑下塑有二十八宿,无不栩栩如生。
其余四人亦一闪而入。
手持夜行火折之人面色姜黄,目光阴冷,一望四人,低声道:“老朽瞧不出殿内有何禁制,四位请仔细观察,看看紫电剑藏在何处?”
另一黑衣老者森厉目光忽落在玄武真君金身上,道:“真君手握之剑是否紫电剑!”
一言提醒四人,缓步走前,十道目光齐齐注视玄武真君手握之剑上。黑衣老者忽跃身落在神龛上,伸手过去。蓦地--殿内忽起了一阵狂风,火光立刻熄灭,只见暗中忽闪起一道眩目紫虹,其中一人惊呼道:“紫电……”声犹未落,紫飙电卷,五人身首异处。眩目紫虹亦随即敛去,玄武殿中恢复一片暗黑。这时--玄武宫外山道上忽现出紫衣神龙卓天奇,身后紧随独目老者与背剑灰衫人。一株参天古柏上忽疾如鹰隼泻落一五旬上下老道姑,向卓天奇行礼道:“参见门主!”卓天奇道:“是你传讯么?”老道姑道:“正是属下传讯,紫电剑藏在玄武殿内,但不明确处,属下领令主前往。”卓天奇颔首道:“好,你带路。”由于玄灵宫老道婆轻车熟路,领着卓天奇一行人畅行无阻到达玄灵宫前。卓天奇道:“紫电剑藏在玄武殿何处?你知道么?”老道婆摇首答道:“这个属下不知。”卓天奇略一沉吟,率着独目老者等迈入玄武殿,只觉一股血腥气味扑鼻薰人,暗忖道:“不好,只怕已有人捷足先登。”
独目老者急燃着夜行火折,映着殿内五具动魄惊心的尸体,不禁一怔。
卓天奇只听身后传来一低沉笑声道:“可惜,你卓天奇竟然来迟了一步!”
转面望去,只见摩云神爪孙道元嘴角噙笑,眼中精芒电射,肩头赫然背着一柄长剑。
卓天奇知孙道元以摩云神爪之名卓著武林,从来不带兵刃,无疑肩头之剑必是紫电剑,面色微微一变,道:“风闻孙大侠已归道山,不料在此又得晤面,使卓某大感意外。”
孙道元冷笑道:“阎王说老朽寿元未尽,又放我还阳,只得苟活人世,是以老朽誓言在离开人世之前,必须作几桩功德,不然阎王说老朽双手血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得超生。”
卓天奇微微一笑道:“孙大侠能否将紫电剑与卓某略开眼界。”
孙道元道:“有何不可,但紫电剑一出必然见血,阁下等人能否挡御紫电剑一击。”说着迅疾无伦拔剑出鞘,一道眩目紫虹飞出。
卓天奇面色一变,大喝道:“速退!”
只见剑飙如澎湃巨浪般涌了开来。
惨噑过处,独目老者及六灰衣人立时尸横剑下。
紫衣神龙卓天奇双掌推出劈空掌力,劲势山涌逼开紫电剑浪,迅疾穿出殿门,腾空逸去。
孙道元喝道:“你走得了么?”接踵而出,一鹤冲天飞起,振吭发出一声激越长啸,追扑卓天奇。
紫衣神龙卓天奇身法奇快,掠出玄灵宫后,发觉孙道元穷迫不舍,心中异常愤怒,无如血肉之躯,再高的武功也无法强撄紫电剑锋,施展超绝轻功奔走。
孙道元身法也不弱于紫衣神龙卓天奇,前后相距不过十余丈远近。
宫外山径上突现出白衣人与阎尹,目送两人前后追逐,白衣人道:“那手执紫电剑之人,看来似是摩云神爪孙道元。”
阎尹答道:“门主目光锐利,一点不错,正是孙道元。”
白衣人冷冷一笑道:“看来,我等来迟了一步,快追,不可失去孙道元踪迹。”两条身影穿空斜飞而出。
四更将残,月落星稀,宾舍内重又燃起烛火,麦如兰与严薇薇重又对奕。
片刻之后,隐闻人声嘈杂,脚步零乱。
只听窗外响起玄灵圣母语声道:“如兰,你尚未睡么?”
麦如兰疾趋而出,只见玄灵圣母之后随着廿余同门,笑道:“唐公子日来困倦异常,一夜未睡,我俩轮着在外间守护,是否有事须唤醒唐公子。”
玄灵圣母面色肃然道:“三更时分,紫衣神龙卓天奇及白衣凶邪先后得本门奸细接引潜入玄武殿劫取紫电剑,幸摩云神爪孙道元前辈早赶来一步,以紫电剑歼戮匪徒多人,引开卓天奇及白衣凶邪离去,尚留下一笺……”
语尚未了,唐梦周已快步迈出室外,道:“孙老前辈竟走了么?缘悭一面何至于斯!”
玄灵圣母取出孙道元留笺递与唐梦周。
唐梦周接过,匆匆过目,慨叹一声道:“孙前辈实乃性情中人,不渝道义,玄灵宫实有累卵之危,但圣母且请宽心,在下已越俎代庖,明晨日出之际将有一营官兵守护玄灵宫,江湖中人再高武功也不敢与朝廷为敌。”
玄灵圣母合掌为礼道:“这个老身放心了。”
天色大明之际,官兵已驻防玄灵宫外,唐梦周则偕同麦如兰严薇薇两女及四从仆倘佯在滇池上,风帆沙鸟,一碧万顷,诗情画意,令人沉醉。
两女均各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如花姣貌一变为村妇庸俗,唐梦周一杯在手,目凝窗外景物似不胜神往。
麦如兰叹道:“从上船后,你一直没说话,究竟在想什么?”
严薇薇娇笑道:“在想柏月霞,是么?”
唐梦周慢慢别过面来,正色道:“营救柏姑娘自属紧要,但不知何人掳去,天下事欲速欲则不达,柏姑娘非夭折之相,定逢凶化吉,然我等不可自乱方寸,目前当务之急,莫过于制止三藩,使其敛束叛念,凶邪也无所凭藉,再逐个敉平,则武林澄平可期。”
严薇薇道:“如何制止三藩,眼前滇藩天生英武,野心勃勃,虽不敢明目张胆,伪作恭顺,但暗中招兵买马,江湖高人悉被卵翼,日后生变必为滇藩首导。”
唐梦周笑道:“说得极是!”
麦如兰道:“如何制止滇藩。”
唐梦周道:“见机行事,在下不找他,他必找上在下。”
船已泊岸,唐梦周一人及一名青衣仆从舍舟步向大观楼而去。
大观楼距昆明甚近,面临滇池,花木扶疏,擅湖山之胜,湖水澄碧,杨柳干条,亭台错落,波光桥影,掩映绿柳朱栏之间,明媚娴静,宛如江南。
唐梦周飘然慢步来至大观楼前,凝目观赏极负盛名的那付长联,口中吟哦出声: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骥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风鬟雾鬓,更萍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洒临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接航,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丸,尽珠帘画栋,暮雨朝云,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杆疎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青霜。
笔力万钧,磅礴雄伟。
唐梦周似不胜回味,赞道:“好个‘奔来眼底’四字,意境深远,恰到好处,的是名士手笔。”
突然走来一中年叫化,伸手乞求,满脸愁苦之色。
唐梦周取出一块散碎白银,忽瞥见叫化掌心托着一纸卷,心中一动,将散碎白银放在叫化掌中,迅疾无伦把纸卷取出,一丝不露痕迹。
中年叫化千恩万谢,低声道:“往南约莫五里,化子在燕子桥上恭候驾临。”转身离去。
唐梦周从容慢步远离大观楼,在一无人处展阅纸卷,不禁面色一变,即嘱从仆返回舟中,独自一人前往燕子桥。
只见那中年乞丐坐在桥端如茵草地上,壶酒自饮,贻然自得,目睹唐梦周走来,不禁矍然跃起。
唐梦周道:“司空前辈如何陷落凶邪之手,阁下能否说得清楚一点。”
中年叫化道:“司空长老潜入滇藩邸时,无意耳闻滇藩与晋藩粤藩订在元月初一,各官封印不理事之际兴兵叛乱,由江湖高手杀官劫衙………”
唐梦周冷笑道:“三藩无法同行,各自为谋,晋粤二藩未必能听滇藩之命!”
中年叫化道:“晋粤二藩有把柄落在滇藩手上,不惧二藩不听命。”
唐梦周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中年叫化道:“司空长老离去之际,不慎形迹败露,但司空长老仍蒙然不觉,为凶邪诱入黑龙观擒囚。”
唐梦周诧道:“阁下为何如此清楚?更为识得在下。”
中年叫化似知唐梦周心疑,答道:“本门弟子多人已潜迹在滇藩府邸,司空长老可潜入藩邸即是因此,奉本门高手龙形八掌金大德之嘱寻访公子相助。”
唐梦周略一沉吟,道:“司空前辈仍在黑龙观内么?”
中年叫化道:“他老人家陷身黑龙潭,但滇藩不知隐秘已泄,尽勒逼丐帮听命于他,他老人家虚与委蛇,无丝毫伤损。”
唐梦周道:“好,事不在急,在下须在今晚潜入滇藩私邸。”
中年叫化闻言面色一变,道:“如今藩邸戒备更加森严,高手如云,公子潜入恐………”
“凶多吉少,是么?”唐梦周摇首道:“无妨,阁下不是说丐帮门下已有多人潜迹卧底在藩邸么,请拣一与在下身裁相似之同门前来,在下易容巧妆潜入,鱼目混珠,谅不致发觉。”
中年叫化闻言大喜,道:“公子在何处等候小的!”
唐梦周道:“在下在泰顺祥布庄作客,但不可由前门进入。”
中年化子领命快步如风走去。
唐梦周回至泰顺祥布庄后进,麦如兰严薇薇二女趋迎引往内室,与二女密商。
忽闻禀报道:“藩邸杨松龄副统领来访。”
唐梦周道:“丐帮门下来到即引往秘室相候。”随即走出,进入前厅,即见一身裁高大,虎背熊腰锦袍老者,郎朗笑道:“杨副统领委实耳目灵通,怎知在下来此。”
杨松龄轩眉宏笑道:“京中拜别,倏忽一载,公子丰采更胜于昔,欣羡不已,兄弟闲来无事大街购物,无意发现公子进入泰顺祥布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