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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无双旁若无人地小口啜饮着茶水,也不急着说话,心里很清楚,有话要说的一定是对面这位郑大小姐。
“朝霞。”郑月盈挥手示退想开口质问的朝霞,并示意她为自己摘掉了帷帽,“艳小姐莫怪,月盈只是在盛京居住久了习惯在外人面前戴起帷帽来表达最基本的礼貌而已……”
停顿一下,像是刚发现自己口误一样,立即以手捂嘴,“……啊,不是,艳小姐,月盈绝对不是在暗示你没有礼貌……请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艳无双喝茶的动作不停,还是没有出声。
茶碗的茶见底,六月及时上前续上一杯,退回以后方才回话,“郑小姐见谅!我无双城见客则以对方饮茶之时不易打扰为礼貌。谢谢!”
意思就是,你嫌我不带帽自配茶具为失礼,而我也以你在别人饮茶之时胡乱搭话为失礼。
朝霞马上变了脸,“你——”她家主子可是当朝宰相的唯一嫡女,对面什么身份?还敢如此猖狂?
“朝霞!”郑月盈再次厉声喝退朝霞,不过眨眼间,脸上刚才被噎的不自然已经退的一干二净,“艳小姐的这位侍女,倒是够灵牙利齿的!”
艳无双放下茶碗,并不接过话茬,左手向前将郑月盈送上的拜贴展出,右手无名指抚上眉头,直奔主题,“这是何意?”
今早赵纪青出门以后,郑月盈就送上了拜贴,上面只书一句:你以为大殿下为什么会喜欢你?
“何意?”郑月盈接过早晨送出的红色拜贴,打开,里面是她的亲自所书。她看着,忽然笑起,“你既然来了,就是说明你很在意这个问题不是吗?”
“在意又如何?不在意又如何?”艳无双凉凉回视,“这跟郑小姐有关系吗?”
还真是没关系!所以,郑月盈心中很是痛了一下,痛后又笑起,“既然艳小姐不在意,又何必赴约?”还以为这人的性情会和她的容貌看起来一样的冷情呢!没想到,一沾上大殿下,一样同普通女子般患得患失。
“谁说我是在意才赴的约?”艳无双目光落在窗外,那里,终于不再受冬雪保护的麦苗正在努力地向上长高,“不过是借你给的理由出门透透风罢了。”
出了太子东宫的她,即使不再像先前一样被关禁闭,也因各种原因而不想出门。她最想的是尽快回到无双城,奈何那人允了她所有,就是不允她先走。她没办法不听命令,那人一句“货随主便”就可以让她哑口无言。
无论他的身份到底是谁,她将自己卖给了人家却是事实。而且她曾经说的清楚,只要无双城的一切事情结束,她但凭吩咐!所以,她安安分分地守在府内。他来见她她就迎接,他找她说话她就倾听。在他的面前,她强迫自己摆正自己的位置,货。
郑月盈的一封拜贴送到,她本无意相接,可当她看到那句话时,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活动了。
赵纪青为什么喜欢她?后半句话先不去追究它是不是事实,她暂时只敢将注意力放在那“为什么”三个字上。
论容貌,龙炎说的真实,她这样的容貌到了盛京只能充作狗尾巴花之流。论才华,她一个做衣服的哪能比得上从小就饱读诗书浸润大家之仪的高官千金?论性情,哈,她自己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不乖巧不温顺不懂得谦卑。
一二三加起来,她哪里来的“为什么”?
真心话,她很在意。可是,她一定不会让外人知道她在意。尤其是对面这个一看就别有用意的郑大小姐。
食指轻轻打转,抚于茶碗之上,艳无双笑得云淡风轻,“无双远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从未有机会出门游玩一番。恰逢此时郑大小姐的拜贴送到,于是无双私心觉得也算相识一场,出门喝个茶聊个天不也是美事一桩吗?”
像是印证话意似的,艳无双的语气也是柔软的像同闺中友人闲谈一样轻松。
只是,这话里的深意,细辨之下,其攻击力却是一点也不差。
郑月盈自然体会得出,于是这五指便倏地收紧,相识一场?那也算相识一场?
第一次见面,在上京饭庄三楼,有太子在场,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自己精心挑选的布匹就到了她的手上!
第二次见面,大殿之选,圣上在前百官在后,她仍然什么也没说,只一袭别出心裁的泼墨山水衣裙就盖过了在场数十位高官千金的风华。
第三次见面,盛德广场大选,万人齐聚,她好像说了什么也做了什么,可自己却因被点晕而一无所知。只知道眼睛一闭一睁之后,事情再次落幕,她又胜,自己又输。
不,只要她还没有名正言顺的嫁给大殿下,自己就不算输!
而仅仅是这样的攻击力,自己收得下!
郑月盈笑意不收,心中已有对策,“原来这样啊,那说起来还真是月盈的不是了,月盈怎么就耽误了这么些天才想起要约艳小姐出门喝茶呢?太失礼了!如果早知道艳小姐有心相交,月盈早就登门拜访了……”
想以纯喝茶聊天来掩饰本意是不是?好,她就帮人掩饰到底。郑月盈也端起了茶碗,“说起这盛京的风俗人情,虽与边远小城略有差异,但其本质还是差别不大的。例如这最常见的女子出嫁,不过一样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出嫁以后,也同样是除非有违妇德,否则就是死也得死在夫家的。”
艳无双饶有兴致地挑高眉梢看过来,正对上郑月盈炯炯有神的目光,“想来无双城也是这样的吧?啊,艳小姐?”
坚持孝期出嫁,嫁了之后成亲不足一月就毅然休夫的艳氏当家小姐?她以为这样的事情能瞒得住吗?自己能查到,就代表着天家更知道!这样的艳无双,他要能名正言顺地娶进就有鬼了!
第一次与艳无双直接对上的郑月盈,即使是“聊天”对话也不愿意相让分毫!
艳无双波澜不惊,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六月近前续茶,“小姐,这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赵当家会担心的!”
不是大殿下,赵纪青曾经亲口嘱咐她们这几个从无双城过来的,见他只准叫赵当家。
六月满脸歉意地转头看向郑月盈,“万分抱歉郑小姐,我们赵当家……啊,郑小姐可能听不太明白,六月口中的赵当家就是大殿下。他对我们这些下人交代得很清楚,小姐大病初愈,暂不适合在外逗留时间太长。所以,您看……”
六月犹豫半晌,像是非常不想折人面子,最后才鼓起勇气建议,“要不,这样,如果郑小姐有心一叙,不如移驾到艳府如何?”
真诚无害,仿佛此时的郑月盈真是自家主子的闺中好友一般!
杀伤力却不可谓不强大!
一直没出声的小五赶紧走到门口借着掀帘的动作才掩饰住自己的笑意,“小姐,走吧,晚了天气太凉,赵当家的会担心的。”挤兑人是不是?她也会!
艳无双错开六月被挡的视线,一脸无奈地看向郑月盈,“今天看来时间果真不够了,这样吧,无双愿在艳府随时恭候大驾!”想聊?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就是一些嘴皮子上的功夫,她还不放在眼里。只要这位郑大小姐不怕进门时被那头顶的“艳府”二字伤到眼睛。
不,她现在已经被伤到心了,从她得到消息说大殿下为艳无双准备的住所直接命名为“艳府”开始。
“艳无双!”郑月盈终于无法克制地低吼出声,她怎么可以一面摆着不在意地态度与自己周旋,一面又趾高气扬地炫耀她所得到的一切?一口一个赵当家,显示他对她们是多么的亲近?一口一个艳府,显示他对她是多么的宠溺无二?
“你真以为自己是多么的让她喜欢?”郑月盈“腾”地站起,埋藏在肚子里多年的话终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他喜欢的根本就不是你!你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啊——”
郑月盈突然被一掌从窗口拍出,“品”字变成“啊”字,尖叫直冲云霄。
追着她的“飞影”而去的是另一道深蓝色的影子,老吴。
此女是郑宰相家的嫡系大小姐,万万不能死在大殿下的手里。所以,老吴在主子拍出一掌泄了怒气之后才慌不择地飞身相接。
朝霞大惊之后拔腿也追了出去,如果主子出了事,她也算活到头了。
屋内,艳无双明眸对上赵纪青的怒目,脸色变都没变,“正要回去,正巧你找来了,那就一起吧。”
话是这样说着,却不等来人回应,自己率先抬步就走了出来。
石城赶紧从马车上窜下来打帘,艳无双不等他拿垫脚凳,一抬腿自己就利落地爬了进去。
反身一挥,棉帘硬被扯下来,“回去!”
石城吓了一跳,看向院内,六月和小五还没有跟上来。
车内紧跟着又是一声厉喝,“现在!”
“是!”石城不敢抗命,纵身上车,马鞭一甩,马车快速驶远。
屋内,看见马车走远的六月和小五马上就急了,“小姐!”小姐身边没人怎么行?
“没事,有赵忠赵诚跟着。”赵纪青闪身就挡住了她们俩个,他不担心艳无双的安全问题,他只关心刚才他没赶到之前的情况,“刚才小姐和那个姓郑的都说了些什么?”他赶到的时候也只听到了“替代”什么的,那么先前呢,那个姓郑的有没有说出什么……
六月没有好气,“赵当家不是一直派了赵忠赵诚跟着,那您去问他们两个便是!”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那么刚才郑大小姐想说的一定是“替代品”一词,也就是说他喜欢小姐果然是有原因的?
小五举拳就攻,“让开!”她才不管谁会跟着,她只知道再不能让小姐脱离她的视线!
赵纪青衣袂飘飘,不还手的同时也能完好地将小五控制在他的罩气范围之内,让她无法追出门去。“赵忠赵诚只会保护你们小姐的安全,但绝对不会偷听你们私人的谈话。”这是他对她的尊重!而他愿意现在对六月解释,也是因为他需要先得到她们的承认!
“小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