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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炎脸色难看地迅速将手中的金元宝捏成了金球。
艳无双却一把推开了赵纪青,转身蹲在了刚才见到帮手赶来就已经倒在地上的石城身边,伸手欲拍上他的脸,“石城?石城?”
手到半路就被赵纪青截回了掌心,“你别动,小心加重伤情。老吴,老吴,快来——”
赵纪青扯嗓子就喊,生怕一脸担心的艳无双下一刻就做出让自己心里长刺的动作。
老吴纵身赶到,艳无双又再一次一把推开赵纪青,扑到老吴的身边,“吴总管,求你救救石城!求你一定要保住他的手臂!”如果他的手臂因她而断,如果他因失血过多而死,那么她……
老吴连忙双手捧出一条大披风,借着送到艳无双面前的动作而止住了艳无双的一扑,“小姐,天凉,您先披上,石城的问题,老奴一定不遗余力!”
脸色速沉的赵纪青因老吴识时务的一举而亮了不少,代接过大披风就披到了艳无双的肩上,“你放心,有老吴在,就算石城的胳膊断掉,老吴也能让他完好如初。”
艳无双没办法放心,这跟上次只中箭的情况不同。上次是只伤及了肌肉,这次可是断了骨啊,还如何完好如初?
艳无双几乎泫然欲泣,她不该因为一时情动就放松了警惕。如果她乖乖地乘了车回府,又如何会有让石城伤到如此地步的机会!他刚才流了那么多的血……
艳无双第三次双手推出,想要推开赵纪青去看双目紧闭的石城到底还有没有意识。
可是这一次,她没能推动。
艳无双眉头一皱,再用力,“闪开!”她现在可没时间理他。
赵纪青眼中不悦的神色一闪而过,双手抓着艳无双的肩,用力将她的身体向后一转,“我保证,石城一定会没事!”因为他不想跟一个死人争,所以石城一定会好好地活着!
赵纪青引领着艳无双看向那个唯一还没被拿下的梁震,“罪魁祸首在那里,你就不想做点什么?”虽然他不喜欢她手上染血,可如果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他也只好忍心一回。
百十号的黑衣人团团围在他的周围,梁震即使见识过再大的场面,此刻也不禁有些腿软。
他面前的那个太子早在黑衣人们忙活完时就坐在了纪良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椅子上了,看也不看他,一壶热茶喝得津津有味。
被黑衣人们挡住的背后,是辨不清死活的他的兄弟们。
梁震眼珠乱转,希望找到一个可以逃生的突破口。
艳无双忽然就红了眼睛,因为他,赵忠赵诚受伤;因为他,石城现在生死未卜;因为他,不曾相识的六子被牵连丢了性命。
“刀来!”艳无双挥开身上的大披风,右手一伸,她要亲自解恨。
龙炎一口茶水喷出多远,“你……咳咳咳,会武功?”可是刚才从远处看着也不像啊。
梁震心中一喜,有机会了。
赵纪青一招手,阿布送上自己的软剑,轻巧方便,总比男人用的刀好吧?
可他忘了,艳无双是没有内力的,这软剑到了手中也无法撑出剑形。
艳无双顺手就扔在地上,“刀!”她就要刀!那些人以刀伤她的亲人,她就要以刀还回去。
梁震甩甩膀子,如果趁机拿下人质的话,那么他有几分机会逃脱?
龙炎扯着腮帮子看看艳无双以两手紧握的姿势摇摇晃晃地举起一柄大刀,干涩地问向赵纪青,“大皇兄,你确定她行?”
☆、107 翻盘
行,当然行!
艳无双举刀下劈,梁震冲着赵纪青轻蔑地一笑,他想宠的女人如果落在自己的手里,看他还怎么宠!
连内力都不用提起,梁震握紧手里刚才抢来的匕首,举手就要迎上。
然而,才抬手臂,不过刚与地面平行,身体就是一僵。
他被点住了!
被那个现在已经滚落在地的金元宝。
他脸色大变之时,大刀已经劈下,嚓——短促而利落。
梁震大张着嘴,痛吼卡在喉咙,被溅起的鲜血而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了那条落在脚下的断臂,他的,齐齐从肩膀处被削了下去!
鲜血从断臂之处奔射而出,溅了梁震一脸,对面的艳无双也同样受到波及。
大刀向下的惯性几乎带倒用尽全力的艳无双,她急急收势以刀尖拄地,才没有继续冲向那个被定住被砍了但仍然没有倒下的梁震!
“呼——,第一刀是石城的!”艳无双举袖子抹一把脸上的血,调整一下呼吸再次举刀砍去。
龙炎傻傻地维持着手里五指空空捏着金元宝的动作,而他掌中的金元宝其实已经在刚才被赵纪青以内力吸去然后用来定梁震了。
眼前除了血光就是艳无双的吼声!
“这一刀是为了六子!”第一个因她而失去了性命却素不相识的男人,留给她的印象只有那两把趁滚来撞上她时塞到她腰间的匕首!
“这两刀是为了赵忠赵诚!”一对总在暗处守着她的兄弟,但当危险来临时,他们却是第一个遭殃!
“第五刀是我自己的!”
她重生归来,终于在大年初一那天解决了徐氏,解决了婚约!她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谁知又被卷入了皇室之中。
乍入皇权中心,除了骨子里的自傲让她还能维持着冷静的表象之外,她的内心可以说已经不受控制地产生了退缩的心理。
她万分抗拒这样的生活!等级太过森严,规矩太过严密,她几乎要以为她轻易不弯的膝盖在这里要跪完她这所有的一生!
那个她曾想过可以试着托付的赵纪青,转眼就变了至高无上的大殿下!
在皇上那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神里,在众女欣羡无比的眼神里,在侍安眼冒金光好像找到了金主一样的眼神里,甚至在孙姨传来的嘱咐里,她,这一次,真的变成了没有价值的,货!
他肯殿上点她,是老天开眼!
他把碧玉扳指送她,是祖坟冒烟!
他又为了她撇去了象征大殿下身份的碧玉扳指,那更是天大的福份!
将军和将军夫人来府,只把她当作他的一个附属玩物。他喜欢就多玩几天,他不喜欢扔了便是,这些都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只关心这不见的十年内,他是什么时候长出了喉结他有没有每天定时定量的吃那三顿饭他又什么时候收回了纪星当年创立的百花楼。
皇后也来过一次,赐人参赐灵芝赐宝玉珠钗,从头赐到脚,从内赐到外,笑容也端庄慈和。只是,一直让她跪着不曾起身!她明白,这是在无形的向她宣告着地位的尊卑!
她早就明白!
从下人们无时不刻地跪拜开始,从院墙那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守卫开始,从六月小五在她面前称“赵当家”而出了门就不得不跪下称“大殿下”开始!
她很明白,甚至明白到开始害怕惶恐,开始得过且过,开始每日自我安慰地想,再忍忍,再忍忍,只要忍到一切完事,忍到回了无双城再说。他在她的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点诚信的!他既然说了完事之后带他回无双城,那么她就姑且相信他好了!
而即使不相信,又如何呢?在这个皇权中心的中心,她所有的优势都被瞬间踩到了脚底!她所有的自信到这里,都变成了拿不出手的小孩玩具!
“艳府”二字,对别人来说是荣耀,对她来说却是施舍,她几时需要自己家的名字还得别人来帮忙提上了?
郑月盈觉得自己明里暗里都在炫耀,她又怎么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自己放到别人眼中同样的位置,自己根本无法顺畅地呼吸!
她太讨厌这样身不由已的生活了!她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如何尽快地离开这里,她一直被迫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在赵忠赵诚出事之后爆发了出来!
她只是艳无双!跟那个什么大殿下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些幕后的人凭什么仗着自己的猜测就对她左算计右算计的!
她看起来就那么让人容易算计?
溅到脸上的鲜血混着不知是气愤还是气苦的泪水一起滑下,遮挡了她的视线。她索性闭眼再砍,反正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能动了。
他既然可以利用人多欺负一个人的石城,那她也大可不必为着有人帮她点了他让他只能被动被砍而觉得不公平!
左砍右砍上砍下砍,她砍得气喘吁吁,砍得自己的双臂几乎都没有了感觉,可她就是无法停下!
直到身前突然传来“枯通”一声,什么东西栽到的声音。
她一刀出去,没砍到东西,惯性地前扑而去。脚下踩到被她砍落的已经看不出是哪一块的肢体,身体一歪,被大刀带着就向侧倒去。
凄凄睁眼,蔚蓝无云的天空进入视线。
身子落入赵纪青等候的怀抱中,望过来的目光是纵容是安抚。
她眼睛一闭一睁,挺身自己站起,大刀一撇,转身向外,“回府!”
利落的步调一点都看不出其实她已经筋疲力尽的状态。
高昂的下巴,笔挺的背姿,即使头有柴杆外袍血污,也无法掩盖她一身骄傲如斯的气度。
赵纪青看着看着,慢慢就笑弯了眉眼,艳无双!
龙炎一口热茶含在口中,忘了吞下,艳无双!
在马车之内威胁过他请求过他还对他上演过全武行的艳无双!在东宫之内深居简出隐忍不发的艳无双!在大殿之上能将对自己所有不利的情况都转化成了对自己有利情况的艳无双!在帐蓬之内利用碧玉扳指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敌情的艳无双!在刚才生猛地亲手血刃肢解了对手的艳无双!
纪良抽抽嘴角,上前一步,小声询问,“太子,您看这上报的记录?”他们虽是皇权的代表,但自文帝登基以来,从不被允许可以肆意斩杀敌手。只要内卫出动,无论公私,一律需要事后详细记录,然后登记在册。而这登记,则还需要实施人的手印为证。
前方的赵纪青听个真真,吹一下一直散着未束的长发,轻飘回复,“你写,爷来印!”
说完就飞向了前方的艳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