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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面前不配套地摆放上了两把红木太师椅,一桌小几,几上热茶一壶,还在冒着热气。
赵纪青懒懒地坐过去,候在一旁的赵诚赶紧斟上热茶。
艳无双在另一张椅子上落坐,疑问道,“这么几个人就能发出那么多的箭矢?”
“当然。你看看那弓驽,”赵纪青指向一旁缴获的兵器,“这是今年兵部新下发的顶级十连驽。箭匣中一次可装入十支箭,对准敌人后,扣动扳手,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箭匣中的十支箭全部发射出去。”
再快的轻功,你可以躲过一支两支,还能躲过十支?
艳无双倒吸一口冷气,“知府!”除了官家,谁还能得到这样的兵器?
“对,知府!”赵纪青陷在茶碗后的眼神讳莫如深,“从尘杳现身的那一刻起,你们这本该是关在大门内的宅斗,其性质就已经改变了,现在已经变成了正正经经的灭口之战。”
艳无双很疑惑,“为什么?”
“我没说吗?尘杳不仅仅是来自京城,更来自皇宫大内!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在民间的东西!”赵纪青为她送上一杯热茶,表情难得正经,“如果你死在了那一场下毒之中,那么倒还无事。可你偏偏活了……”
赵纪青没有说完,但艳无双已经自行领悟:活了就代表着事情早晚会曝露,所以必须灭口!
艳无双欲端茶碗的手抖了一抖,随即强行稳住,“谢谢!”如果不是他提前有关照她,那么此刻无命的一定是她!
赵纪青被谢的心情不错,重新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不客气!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自然应该护得周全!”
当她把“赵纪青”三个字喊出口的那一刻,昨日的口头约定已然生效。
艳无双没有异义,她既然敢卖掉自己,就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无谓的尊严来。
“我还是要问一问!”艳无双要求,不亲耳听见某些真相,她不死心!
“好的,请便——”赵纪青抬手示意,赵诚引领着艳无双来到第一个黑衣人的面前。
艳无双上下打量一下他,不曾见过,也不像是那些经常在大街上出现的差吏,反而眉目之间尽是戾气,但她不怕,“解开他。”
赵诚领命。
“你——”艳无双刚想开口问些什么。
那人在布巾解开的一瞬间,咬舌自尽了。
鲜血流了满嘴,身子咕通栽下。
艳无双一惊后退,那人的头刚好歪着撞在了她的靴尖之上。
鲜血霎时在雪白的靴尖上绽开如花的艳丽。
胸腹之处顿时一阵收缩,一股酸气一下子就上漾到了喉咙的位置。
艳无双紧拳再紧拳,才强自把那股酸气压了回去。
赵诚的眼中闪过担心,“艳当家?”
艳无双挥手示意她无事,但一时也无法开口说话,她怕一开口,吐出来。
她自出生之日起,被袭暗杀下毒的事情就没少遇过。她自问胆子已经足够强大到可以坦然面对一切血腥,可是,她忘了,真正的血腥都是在不被她看见的地方就被护着她的那些人处理掉了。
像今天这样,真正死在她眼前的这还是第一个。
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那人大睁着的双眼。
理智告诉她,那与她无关!那人是来杀她的,就应该有被杀的觉悟!她为什么要产生怜悯的感觉?她应该要痛快地大笑才好!
“哈……哈哈……”艳无双果真大笑出声。
可是,这样断断续续地比哭还难听的声音,落到他人的耳朵里其实比蚊子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赵诚一本正经的面孔有些发僵,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对待?
“石城为了你背中三箭!”
赵纪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艳无双的笑声戛然而止。
“如果不是网杀现身,下一个死的不是六月就会是小五,或者七七。”
反胃的感觉瞬间消失。
“或者,你!”
最后半句传来,如一盆冷水,艳无双就像被从头到脚浇了一遍般立刻头脑清明。
心也不悸了,身也不抖了,艳无双冷然开口,“第二个!”你死我活的游戏,当然是你死,我活。
布巾后面的系扣还未松开,艳无双又是一句,“掐住下巴!”
想死?想死也得等她明白一切以后再死!
赵诚单手掐在那人的腮帮处,静等下句。
艳无双忽然蹲下了,平日里流光溢彩的美眸此刻只剩下杀气腾腾,“我只问一遍,谁派你来的?想活能说就点头,想死拒说就摇头。”
那人迟疑一下点了头。
艳无双挥手,“松开!”
那人活动活动舌头,“我们是……”
话说到一半,身体跪着就向前扑,大张着的嘴巴直奔艳无双的喉咙而来,“……杀的就是你!”
艳无双躲都未躲。
来人的嘴巴停在她面前半尺的距离处。
向下,喉咙处是赵诚再次掐上去的手指。
一掐封喉。
赵诚松手,又一个“扑通”倒地。
“第三个。”艳无双抚抚衣襟,站起走向下一个。
第三个怒目而视。
艳无双笑了,“别这样看我,我是女子,胆儿小。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视死如归的,还真把我吓得不知该如何对待了?”
她虽这样说着,但脸色倒一点没变。
身后,赵纪青单手撑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一见血就想后退的人!
艳无双无名指抚上眉头,“也许,我心存善念,妄想给你们一个活命的理由已经错了。好吧,如你们所愿,我不问了,给你们一个痛快。”
赵诚“哗啦”一下抽出手中长剑。
艳无双却制止了他,“不用你,我自己来。”
赵诚错愕,她……来?怎么来?用手还是用剑?
“你们刚才怎么对待我来着?”艳无双扭头走向十连弩的放置地点,弯身想捡起,可是超出她承受的力道让她第一下并没有拿起。
“还挺重……”艳无双一咬牙双手抱了起来,“呼,所以威力才那么大吗?”
站立不稳的状态明显是在勉强自己,赵诚无意识地伸手就想扶一下。可手刚伸出去,立刻就被两道带着杀气的目光逼退了回来。
忘了主子了!赵诚即刻收手,肃然而立。
“想试试?”赵纪青放下茶碗,几大步走过来就帮艳无双托住了连弩的重心。
艳无双视线从他纤细带伤的手腕上一划而过,不答反问,“怎么玩儿?”
玩儿?这词好。赵纪青轻笑着,双臂一张,就将艳无双半拥着环在了怀里,“这里是弩身,左手要托在这里,既能控制重心,又能掌控方向。这里是箭匣,里面以磁石吸附了十只箭待用,你只轻推这里,一支箭就会上升到发射膛里……”
艳无双的发香沁入鼻孔,赵纪青轻易走神,完全不知道自己说到了哪里,“想来,小五的刀把上也是藏了磁石才会追着贼人的大刀不放的吧?”
“嗯。”艳无双淡应一声,接着集中精神学习,“讲重点。你是说这里吗?这样?好了,接下来呢?”
至于有人借机在她背后小吃豆腐的事,她根本就没注意。
赵纪青软了眸光,右手拉起她的右手放到连弩之上,“右手压动这里,压一次出一支。”
“这样吗?”说着,艳无双右手用力就要按下去。
连弩之前的赵诚一跃避开,如此近的距离,他自认自己也绝对躲不开。
赵纪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左手托在连弩之下没有松手,帮着艳无双调个方向对准了那个曾经怒目而视而现在已经脸色大变的“第三个”。
“记住了,一定要对准了再发射,否则会出大事的。”赵纪青凉凉调笑,话意之中却没有一点在意。
“罗嗦!”艳无双低斥一声,抬头看向对面,“我艳无双说话算话,说给你一个痛快,就一定会给你一个痛快。”
说着,连弩的方向再稍微调了一下,“好了,再见吧!”
话落,右手狠地压下。
就听得“嗖”地一声,一支箭矢瞬间离去。
强大的后作力也使艳无双后退半步,正好让一直站在后面的赵纪青抱个满怀。
赵纪青乐得吃送上门的豆腐,手臂顺势一紧,“小心!”
艳无双曲起手肘向后就是一怼,“放手!”
“放手就放手。”赵纪青嘴里咕哝着,右手收回象征性地揉了揉自己被怼到的右胸,“早晚不还是我的?切!”
艳无双没理他,这样的问题现在这个时刻不宜谈论。
她定定神,率先看向刚才对准的那个所谓“第三个”。
咦?周身完好!
除了面容扭曲。
怎么回事?艳无双看向一旁的赵诚,无声地询问,箭呢?
赵诚的表情也有些怪异,食指指向稍偏的远方,那里。
一棵大树干上,她刚发出的箭正稳稳地钉在那里。
箭头之下飘扬着头发,一批!
带着头皮的头发!
艳无双更愣了,回头又看看那个“第三个”,头发不在呢吗?
赵诚颤颤出声,“艳当家,那边!”
艳无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第三个旁边的第四个正傻呆呆着双眼翻白。向上,头皮掉了半拉,血淋淋的,流了半脸。
赵纪青嗤嗤笑出声,“都说了让你对准吧?果然出大事了。”
艳无双嘴角抖抖,扭回头,去寻第三个,才发现他的眼睛好像就一直也没离开过她,眼神很复杂,有着震惊,惶恐,还有焦躁。
“抱歉,射偏了!”艳无双温柔躬身,“第一次出手难免手生,不过,请放心,这次不会了。”
话落,艳无双再次举起了连弩。
赵纪青极有眼力见儿地再次无声地出手帮她稳住了弩的重心。
啪——压下扣环。
嗖——第二支箭飞了出去。
出去之前的方向明明是对准着第三个的,可艳无双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它,偏,再偏,噗——正中第五个的肩头。
第五个哭了。
第三个傻了。
艳无双惋惜一叹,“事不过三,请放心,这次一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