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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氏自然也不能真让她扶自己起来。
徐氏不敢抬头,然后以更加诚惶诚恐的声音说道,“民妇有罪,民妇无脸站着回话。”
哼——宁嬷嬷不大不小地鼻嗤一声。
“没规矩,退下!”宁夫人下令。
宁嬷嬷带着一众下人行个礼退出了大厅。
知府大人随后放下茶碗,“我还有事,你们聊。”
“恭送知府大人。”徐氏跪在地上调转个方向,跪送知府大人出了门。
徐氏倒转身子之后,正好面对季管家,向季管家使个眼色,季管家也退了出去。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诺大的会客厅此时只剩下了宁夫人和徐氏两个人。
宁夫人冷哼一声,收起了所有的表情。在这个污了女儿名节的人面前,她其实连装都觉得多余!
徐氏无所谓地一笑,拍拍手自己从地上爬了进来。
宁夫人不高兴了,“怎么?合着刚才是做戏呢?”
“那不也是为了夫人的脸面才做的戏吗?”徐氏笑着自顾自地走近,“夫人现在不也是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了吗?”
“放肆!”宁夫人“咚”一声将茶碗放在了小几之上,食指豁然指了出去,“你居然敢如此对本夫人说……”
话没说完,食指就被徐氏的手包住,然后帮她收了回去。
“夫人客气。”徐氏浅笑应声,“民妇的儿子都快保不住了,民妇还有什么不敢的?嗯?”
徐氏说完,伸手开始取下自己背后的棘条。
棘条的刺上莫不带血。
宁夫人被徐氏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表现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徐氏看她一眼,背过身去,“夫人,帮个忙吧。”
有的棘条已经扎进了皮肤,她的戏已经演完了,自然不能再添新伤。
宁夫人愣愣地听话而行,把脊背正中间的那根棘条帮徐氏拔了出来。
嘶——徐氏倒吸一口冷气,却仍然没有因疼痛出声。
棘条刺上的血有一滴掉落在光洁的地面上,映红了宁夫人的眼睛。
“徐挽晴!”宁夫人低吼出声,扬起手里的棘条就向徐氏打了过去。
徐氏迅速转身,伸手就抓住了棘条。
四目相对,都是为人之母的强硬。
互不相让,两只手下瞬间全部渗血。
宁夫人眼神沉沉,“徐挽晴,你做了那样的事,居然还敢这样对我?”
徐氏细眉一挑,笑意浅浅,“宁夫人,民妇说过了,如果民妇的儿子保不住,那么就算是杀上天庭,民妇都不带皱一下眉的。”
“那你就可以为了你的儿子而诬蔑我的女儿?”宁夫人怒不可抑。
“不诬蔑,难道还要承认不成?”徐氏毫不畏惧,“两人被抓了个现形,你我都清楚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宁夫人想起女儿昨日对她交待的真相,不免有些气弱。
徐氏却并不追究,“清雅有此动作,民妇一开始察觉到时却是有心支持的。可坏就坏在,被人暗中换了包。而这个坏了事的人,除了艳无双还能有谁?”
宁夫人默认。
徐氏想起昨天的情况就牙根儿痒痒,“她艳无双有此动作,不就是想找个机会与我赵家撇清关系吗?!而民妇昨日把事情推到清雅的身上,那也是不得已的动作。毕竟当时,如果不缓冲一下众人的情绪,那么碍于悠悠众口,齐仁就得当场被休。”
徐氏双目锁定宁夫人的眼睛,声音加重,“而如果我儿被休,艳氏就会化为一场泡影,你我将再难找到机会拿下!”
话虽无情,但是以她们的立场来说,却是现实。
昨日回来后的宁安,只待稍一冷静,就明白了进门听到的那些话一定是艳无双刻意引导的。
这前有尘杳一事曝露,后有昨晚暗杀一事失败,艳无双怎么可能没有反击的手段?只可惜,被女儿撞上了。
宁夫人颓然地松了手劲,她女儿何其无辜?
徐氏将棘条甩到地上,不急着看自己的伤口,反而先捧起宁夫人的手,然后拿出洁白的丝绢缠了上去,口气也软了下来,“夫人,您消消气,这昨天的事情发生了,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
“还能有什么方法?”宁夫人没有底气地反问道。
徐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知府大人为民抓贼捉盗,引来仇恨也是再所难免。而那些小人见无法伤到知府大人,于是,动了歪脑筋,把主意打到了知府大人一心最疼爱的嫡女身上……”
话不必说完,宁夫人已经完全明白,甚至因为明白而瞪大了双眼。
类似的话,一盏茶的时间之前,她刚刚听过。
从知府大人的嘴里亲口说出的。
知府大人刘琛说了,如果说这里面单纯就一个赵家,那么反污回去就是了。只是污了之后呢?断了这根线,清雅还如何嫁过去?艳氏还如何拿到手?
宁夫人当然立时反对,她的女儿不是工具,她只想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
刘琛三言两语就反驳了她,不洁之名在身,就算漂得再干净也不能像最初那样了,如此的情况不嫁赵家还能嫁去哪里?难道真要落发为尼一世孤寡吗?
刘琛是从一介酸秀才凭着一已之力一溜爬上知府的位子的,最擅长的就是把所有不利的情况都变成对自己有利的情况。
刘琛做下决定,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索性嫁过去,拿下主母之位后再诞下麟儿,那么到时不只有赵家,连艳氏都会是女儿的。那时候的女儿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幸福。
宁夫人心动了,可还是有点疑虑,那艳无双的休书怎么办?官府的公正脸面在那摆着,还能不让休不成?总不能像徐氏一样说没有这规矩就打发了吧?
刘琛根本不当一回事,为了能让女儿安心嫁过去,就得一下漂白他们两个。既然他们两个漂白了,就是说休书的原因不成立,自然不能允下。
宁夫人一愣,还能一下漂白两个?
刘琛笑得自信,那还不简单。找一死囚,只要说他因记恨本官于昨日逃狱之后恣想报复,但又无从下手于是盯上了出府的小姐……
虽然话不太一样,但是意思可以说一般无二。
虽然目的不同,但针对性绝对一样。
都是为了艳氏。
宁夫人怔怔地望着为她缠伤的徐氏说不出话来,有了这样心思缜密的婆婆在前,她女儿嫁过去还能幸福吗?
徐氏却以为宁夫人是觉得此方案是亏了她家女儿,不由再次重申,“夫人,我们的盟约依旧有效,只要艳无双一死,齐仁立刻迎娶清雅做唯一的正室夫人。待到来年进京赶考高中,他们就有可能是天下人人羡慕的状元和状元夫人。而且,他们身后还有一个肥厚的艳氏帮他们在为官之路上打通上下关节。”
徐氏的眼光最后落在两人交叠的双手上,“昨日之事,是我们大意了。但是,今天我们出了多少血,明天就让她艳无双十倍奉还。”
……
当日下午,府衙前的告示板上就贴出了新告示。
上书:昨日一事系大牢内一死囚逃狱之后报复知府大人所做,赵齐仁和刘清雅都是无辜被牵累的受害人。该名死囚已于昨晚捉拿归案,经审问,对昨日的事件已经供认不讳,故艳无双休书条件不成立,即日驳回。
当日傍晚,未到斩期的死囚因此事被提前于午门外刑场斩杀,以儆效尤。
……
无双民众们抱着抢到的但还未来得及放回家里的艳氏新衣到现场观看了斩杀实况。
当血溅当场,众人也只是面面相觑,各自无语。
结论太快,太决断,太没有让他们相信的力度!
可是,这是官家的说法!不信又如何?
所以,赵齐仁无条件地完全相信了。
艳府书房内,赵齐仁抓着艳无双的手声泪俱下,“无双,你听说没?我是无辜的,我是被陷害的,你不能休掉我!”
鼻涕眼泪一大把,可怜兮兮地像个受虐小媳妇。
六月嫌弃地撇撇嘴,拉一把小五,两人走了出去。
艳无双右手还在拿着毛笔,左手被赵齐仁强行抓了过去,第一反应就是甩开,可是甩了一下非担没开,反而被越抓越紧了。
“你放开!”艳无双怒道。
赵齐仁就是不,“你说不休我了,我就放。”
艳无双无法控制地嘴一抽,人家官府都已经驳回了她的休书了,她就是有心想休,也不得不再想办法了。
艳无双闷闷地呼出心里那一口郁结之气,努力以平静的声音开口,“赵大少爷,麻烦你成熟一点好不好?那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你是不是被陷害的,你已经与他人有染,就已经算是背叛了你对我所允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如此,我们还怎么继续?”
“能继续,能继续的。”赵齐仁拿袖子抹一把眼泪,“母亲说了,我昨天是神志不清才做下那样的错事的,我不是自愿的,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绝对没有背叛你。”
赵齐仁的心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慌乱,自从无双的祖母去世以后,好像无双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对待过他。他有时也讨厌这样面容冷冷的艳无双,所以,当一心系他的刘清雅出现时,他宁可装着毫不知情的状态与刘清雅暧昧,也不愿意回到艳氏或艳府面对艳无双。
可他从没想过艳无双会不是他的。
所以,当艳无双决绝地甩出那句“休夫”的话时,他彻底惊醒了,原来从来不是艳无双不能没有他,而是他一定不能没有艳无双。
那种心跳就要停止的疼痛,他再也不要承受。
“无双,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你要相信我啊,无双。”赵齐仁说着,上前就把艳无双抱进了怀里,来时母亲有交待,女子嘛,总是心软的。
更何况,还是心在他身上放了十五年的女子,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娘子,我真的只喜欢你,我,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赵齐仁的嘴就凑了上去。
母亲还说了,实在不行就用强的,身子归了他,心自然就跑不了了。
☆、0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