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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着一个的不可思议事件接连发生,往往在我对前一宗想破头试图找到解迷的蛛丝马迹时,一个新的诡异事件就会突然出现,让我目瞪口呆。
这些事件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联系?我这次深入圣女教,是会发现吧所有事件串起来的那根绳子,还是仅仅让现有的这堆超自然事件再增加一个砝码?
我每一个脑细胞大概都膨胀了三分之一,为避免再下去我的脑袋会变成爆米花,我强迫自己开始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一百多只羊后,我突然想到,好像纸婴事件和密室失踪事件之间,有着很大的相似性。
如果,吕挽强真的是在厕所里凭空消失,而不是耍什么我们现在没想到的花招的话。
如果,纸婴的兄弟也是在黄织的子宫里突然消失的话……
我睁开了眼睛,袁吉正在看着我,他冲我微微一笑。
我的面皮一僵,在心里提醒自己,将要去的地方,是一个邪教!
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是昆山市的市区,而是周边的某个小镇,和大唐村也不是同一个方向。在昆山换乘了另一辆中巴车,在小道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袁吉跳起来说到了,让司机停车。
这是一个小镇的边缘,袁吉领进了个路边的小餐馆,我正在想这据点也太小了点吧,就见他招呼服务员拿菜单来。
“还有点时间,吃了午饭去正好。”他对我说。
一盘炒仔鸡,一盘西红柿炒蛋,再加上两个凉拌豆腐,一瓶冰啤酒。
“今天会有多少人?”我问。
“说不准。”袁吉摇摇头说,“原本人不会多,因为今天上师所要宣讲的教义,像我这样的,已经听过许多遍了,主要是针对你们的。可是今天可能会有神迹的。”
说到“神迹”两个字的时候,袁吉的声音轻了些,仿佛怕周围人听到,随后,他换了上海话对我说:
“如果愿意入教的新人较多,教会就会举行入教仪式,到时圣女会为每个人赐福,并且显示神迹。前几次听过教义信仰坚定的新人今天也会来,人数应该足够多到举行入教仪式,所以至少核心的教徒都会尽量赶来。能看到圣女和神迹,是每个教徒的无上光荣,这能让我们与神更接近。
看来今天能一网打尽了,我心里想。
吃完饭,我抢着把帐付了,说是能公款报账。
“真能报销?你可别骗我。”袁吉说。
“真的能报,真的能报。”我笑嘻嘻地说。的确是真的,不过给我报销的单位不是报社,而是公安局。
走过一座桥,前面是笔直的公路。小镇就那么几条街,这里是镇外了,人烟愈见稀少。
“我们这是往哪走?”我忍不住问。
“别急,就要到了。”袁吉说着,拐进了一条小道。
这是条宽仅容两车交会的小道,很多年前想必是条田埂,现在两边仍有天地。往前方望去,透过行道树的空隙,似乎有片低矮的建筑。
那里就是目的地吗?我偷着看了身后一眼,没有一点动静。那些警察不会跟丢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大门敞开着,没有门牌也没有招牌。袁吉的神情变得很严肃,或者说是肃穆。我猜测这里应该是圣女教一个固定的聚点,甚至是总部,因为袁吉的模样,像是进了不容亵渎的圣地。
我打量着这儿的建筑,并不是新建的,总有十年以上了。它之前是派什么用的?我注意到紧靠大门的空地上的几组室外健身器材,尺码都偏小,这儿曾是学校或养老院吗?
除了一幢两层小楼外,其他都是一层的平房。我跟在袁吉身后,走到平房后的大片空地上。
这片空地被前面的平房挡住,在大门处并不能看见。当坐在空地上的人群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把我吓了一跳。
虽然吃饭时袁吉说应该会有不少人,可是自从进了大门,我就没听到多少人声。一般情况下,三四百中国人聚在一起,可是不会这么文静的。
这些人呈半月形安静地做着,面向一个圆坛。圆坛上并没有人,我知道正式开始得要到下午一点钟,还有约二十分钟。
袁吉拉着我在最后面席地而坐,这片临河的空地被外面的平房围起,河对面是片树林,算得上是相当隐蔽的地方。
不知警方做了多少准备,在这里要想一个不漏地把人都抓住,似乎连河道以及对岸都要控制起来才行。想到警方,我偷偷看了包里的手机一眼,我的手机早调成了振动,这样信息传递起来不容易被发现。可是我这一眼,却愕然发现,手机里居然一格信号都没有。
我想了想,大大方方地把手机拿出来,然后轻声问袁吉。
“这里怎么没有信号?”
袁吉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是没有信号,这里是接近神的地方,凡间的信号是传不进来的。”
我在心里鄙视,搞这套,不就是装了个屏蔽装置吗?照这种糊弄人的说法,上海接近神的地方多了,比如大剧院。
不过这样一来,如果有什么消息要传出去就麻烦了。
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儿,一侧的人群略有些骚动,然后就见到一个穿着青色汉服的人走向中间的圆坛。
这汉服宽袍广袖,走起来衣襟飘扬,看得我嘴里啧啧有声,果然是神棍的装扮啊,不过现在可是正午的大太阳,穿成这样回去得浪费多少痱子粉啊。
旁边的一人转头看了看我,似是嫌我不够庄重,我连忙调整成最虔诚的表情,目不转睛。
这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模样清瘦,走上圆坛,盘腿坐下。
“怎么不是上次见到的薜上师啊?”我问袁吉。
“薜上师可能正陪着圣女,这位刘上师是薜的丈夫,修为也是很精深的。”
刘上师?哈,怪不得这副做派。警方早已经开始调查薜颖,她的丈夫叫刘江洲,本是个游手好闲的骗子,在局里可是有着不少案底的。
“刘上师和薜上师,是不是教内修为最深的两位上师?”我问。
袁吉点头:“他们是最早跟随圣女的。”
搞不好整个圣女教就是他们两个搞出来的,这样今天警方真的可以一网打尽了。
“在我开始讲述之前,请你们让自己的心灵慢慢沉静下来。已经来到这里许多次的教友们,请保持敬畏;至于今天第一次踏上这片圣土的人,你会听到超乎你想象的,或许你会怀疑,畏惧愤怒,悲伤,失望,但是请保持平静。”
没有城市里的喧嚣,没有微微的风声,刘江洲的声音清楚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所要说的一切,都是来自圣女,来自伟大的神——天尊。信神者,将看见真相,不再迷惘。”说完这一句,刘江洲做了一个手势,好像鬼画符一样,然后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跟着做了一遍。我想这大约和佛教的双手合十,基督教的十字礼一样是圣女教礼敬天尊的手势吧。
“当我们呱呱坠地,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那些五光十色的光怪陆离的东西就这么开始在脑海中留下烙印。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所有曾让我们兴奋的或恐惧的新奇玩意儿都变得平凡普通,变得理所当然。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从古至今,任何有智慧的人都不曾放弃探索,但是他们几乎全都搞错了方向,因为我们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接触到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误导着我们。
“刚出生的婴儿是最伟大的天才,他们大脑中的神经元要比任何科学家多出许多倍,然而随着时光流逝,这些神经元中的大部分会慢慢萎缩。或许你们已经忘记,或许你们还有些微的记忆。当我们年幼时,我们对这个世界有着独特的体会,常常有各种各样的怀疑和猜想,而今这些思想的源泉已经枯竭,甚至我们已经无法理解当时自己的想法。可是要知道,曾经你们离真相也许仅一步之遥。
我用心地听着刘上师的传道。老师说,虽然的确用心在听,但是最开始颇不以为然,抱着听听看这神棍用什么手段来愚民的心态,一边听,一边暗自发笑。不过听到后来,却不由得疑惑起来。
“这世界是什么样的,你所看到的就是真是的吗?这样的问题,每个孩童都以不同的角度思考过。有些早慧的孩童,甚至开始怀疑,展现在面前的这个世界,实际上是一片虚无,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心灵的错觉。父母和兄弟姐妹,好吃的糖果等等,都是某个不可测的存在施展出的魔法,其实一切都只是幻象。或许除了自己之外,其他所有都不存在。”
说到这里,刘江洲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遍台下坐着的诸人,问道:“你们仔细回想一下,是否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
我注意到有些人在轻轻地点头。实际上我自己心里也被触动,因为我的确也曾经有过这种想法,后来渐渐成长,自然明白年少时的想法有多么荒诞不经。这位刘上师以这样的口气问出来,难道说,他们的教义竟然是这样子的?
稍停了一会儿,等台下的听众有过短暂的思考,刘江洲才继续说下去。
“这种常人开来不可思议的狂想,实际上却是最接近事实的真相,让人绝望的真相。这个世界,本就是一片虚妄。”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台下那些和我一样初次到来的人,顿时有了小小的骚动。
“让我们扪心自问,能找到一丝一毫证明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证据吗?比如一朵花,你可以用眼睛看见它的形状颜色,用鼻子嗅到它的香味,用手碰触到它的花瓣,这就能证明这朵花真是存在吗,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的感觉吗?当你感觉不到这多花的时候,你怎么能知道,这朵花还存在着呢?”
我忽然知道让我疑惑的是什么了,他竟然把唯心主义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