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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比那个身材魁梧、野心勃勃、热情洋溢的男人。那时候,在她眼里,吴雨辰只是个身材矮小、会写几行诗的酸楚文人罢了,她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她怎么都没想到,三十年后,她竟然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她好像是大梦初醒,终于明白,婚姻的意义不是崇拜或依赖,而是陪伴。章云海不会陪她喝咖啡,不会陪她吃西餐,不会陪她看画展,也不会陪她逛商场,当然,更想不到要送她百货公司的现金券。
如果她再年轻点,她会考虑重新选择的。可是,她已经五十四岁了,未来对她来说,只是一条通往坟墓的道路,阳光还能照到她前方的路吗?
她深深叹了口气。
“丝雨,你在那儿干什么?”李中汉站在餐厅门口,“晚饭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我再去看一下。”她从梦中惊醒,内心充满了沮丧,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其实吃什么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要谈事情吗?”
“章宁在哪里?”
“她在楼上的客房玩电脑。”
“去把她叫下来。”她嗯了一声,走向楼梯。这是,会所的门铃响了,一个服务生奔了过去,她忍不住在走廊上停下脚步。她不是特别想知道是谁来了,她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没力气上楼梯,她需要休息一下。吴雨辰的妻子在两年前得胃癌去世了,如今他也是孑然一身。她不能肯定,他是否愿意取她。而且,她也不可能离开章云海,因为一旦他们离婚,她就得分一大笔钱给他。这对她来说,比死还难受,而且,哥哥也不会允许她离婚……
门开了,四五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是她的丈夫章云海。她走了过去。不管有多讨厌他,她仍是他的妻子,她牢记这一点。
“云海,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哥……”她突然停住了,她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手铐,“怎么回事?”她这才注意到站在他旁边的两个男人有一种特别的威严。
“我被捕了。”他试图展现幽默。
她不理他,望着那两个男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她紧张地问。
其中一个男人向她亮出了证件。
“我是市局凶杀科的黎江,他是首席法医谷平。请把所有人集中起来,我有话要说。”
她没说话,逃一般冲向了餐厅。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餐厅,其中也包括睡眼惺忪的章宁。每次只要是公司在昭兰会所开会,她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房间里睡觉。
怎么回事?”她嘟囔着。
“快坐下。”李丝雨命令道,等女儿在她身边坐下后,她才简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啊?!你说我爸杀了人?”还没听她说完,章宁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快坐下!”这次命令她的是李中汉。
李中汉在这个家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威严,章宁被他吼了一句后,只好心有不甘地坐回到原处,“妈,这怎么可能?!我爸怎么会杀人?谁被杀了?谁?”她转向了李丝雨。
“李英杰,这名字听说过吗?”那个名叫黎江的警察回答了章宁的问题。
章宁茫然地摇头。
另一个警察给她一对年轻男女的照片,李丝雨之前已经看过了,“你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黎江问。
“这个男的,我从没见过,这个女的……”章宁望着那名女子的照片,不知为何,李丝雨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她不由自主地朝章云海望去,他现在就坐在屋子的角落里,好像正在观察屋子里每个人的表现,当他的目光跟她碰上时,她好像被火烫到一般,急忙避开。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他。
“你再仔细看看。”黎江对章宁说。
可是她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好像见过她,但想不起在哪里了,也许我记错了。”
黎江有点失望,他又拿出第三章照片。
“再看看这张。”
这张照片,之前他没拿出来过。李丝雨凑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照片。
“这个人啊……”章宁道。
“你见过吗?”
“不记得了。”章宁干脆地说。
“那太太有没有看到过?”照片递到她面前。
“好像……在哪儿看到过。”她道,蓦然,她想了起来,“对了,有一次,我去犀牛旅社,他替我拿过行李,他还帮我们停过车,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看见他了。”
“呵呵,老妈,你的记性不错哦,是不是因为他是帅哥?”章宁嘲笑道。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朝她看过来。
该死的!三十年前,我为什么要生下她?
这时,李中汉的声音插了进来。
“警官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些照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些人跟本公司的总经理章云海有什么关系?”
黎江解释道:“刚刚给你们看的照片,女性名叫詹丽琳,男姓名叫李英杰。九年前,詹丽琳被怀疑杀了她的男友李英杰。而李英杰的头颅碎片就是在犀牛旅社被发现的。贵公司的总经理章云海供称,一年前,他将李英杰的头颅碎片移到了犀牛旅社的犀牛墓穴中,而他最初发现头颅的地方,就是这里,昭兰会所。所以现在,法医正在发现头颅的地方作进一步的检查。”
“法医?他在检查什么?”章宁半是疑惑半是兴奋地问。
“如果章云海说的是事实,”黎江道,“那里应该还会留有一些碎的骨屑。”
“这么说,他是在找……”
“李英杰头颅的骨屑。”
“如果找到会怎么样?如果没找到又会怎么样?”章宁又问。
“如果找到的话,就说明李英杰的头颅的确曾经存放在那里,如果没找到的话,”黎江侧过身朝章云海的方向望去,“你的父亲可能在说谎,我们会带他回去好好问问。”
章宁皱了皱眉,把目光慢慢转向父亲,“爸。”她轻声叫了一声。
章云海带着几分羞愧迎向她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把头骨移到犀牛旅社?”她问道。
屋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章云海回答。
“我不想卖掉它。”章云海回答。
“哈!”叶瑾尖声道,“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章宁瞪了她一眼道,“我在跟我爸说话,你不要插嘴!”
“章宁!你太没礼貌了!”李中汉喝道。
叶瑾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嘴角不断抽动着,好像在咒骂章宁的无礼,又像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章宁“冷冷”哼了一声道:“对这种人没必要讲礼貌。当初要不是我爸让她留下,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现在看见我爸出事了,就落井下石这种人最可恶!喂,叶经理,我问你,你说怪不得,什么怪不得?你把话说说清楚!”
“住口!章宁!”李中汉吼了一句。
可是章宁的话还是激怒了叶瑾,她猛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怪不得!我说怪不得他会写那种东西!原来他心里有鬼!——警察先生,你等等,我给你看见东西!”她的声音在发抖,手也在发抖。李丝雨不知道她是激动、气愤,还是紧张。她匆匆奔向角落的必出,从那里面拿出她的手提包,然后,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一张复印纸塞给了黎江。
“是什么东西?”李中汉问道,他显然对她向警方提供的东西一无所知。
“一张字条。”她的声音含糊不清,等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后,她才继续说下去,“李董,那是一封匿名信,是他写给立忠地产的。”
李中汉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立即打成了结,他狠狠 盯着章云海一眼,问道:“信上说什么?”李丝雨也知道这家公司,它就是即将购买犀牛旅社的买家。
“信上说,‘知道犀牛旅社为什么一直生意不好吗?因为那里埋有不明身份的尸体。好好找找吧,让游客发现就麻烦了!’——他就是这么说的。”叶瑾怒冲冲地说。
“你是从哪儿找到这东西的?”李中汉问。
“他的垃圾桶。”
“卑鄙!”章宁骂道。
“垃圾桶也是公司的财产!”叶瑾大声道,“那上面有涂改的痕迹,我猜他可能写错了,所以就扔进了垃圾箱……”
“对,我打错了一个字。年纪大了,拼音不太熟练……”章云海道,他的话还没说完,李中汗就朝他扑了过去。
“你这个浑蛋!你想毁了我的生意!他妈的,章云海,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李中汉揪住章云海的衣领,两人“轰”一声倒在地上。
“舅舅,舅舅,爸,爸……”章宁慌乱地嚷叫着,不知道拉谁好。
叶瑾也在一边喊:“李董,冷静点,冷静点!”
李丝雨想,按理说,这时候她该上去拉住他们其中一个,但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一动也不想动。她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现在,她只想静一静。
“章云海,你这个浑蛋,浑蛋!浑蛋!”李中汉掐着章云海的脖子吼叫着,黎江和另一个警察还不容易才把他们拉开。
“你们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黎江板着脸斥道。
李中汉瞪着章云海不甘心地喘着粗气。李丝雨毫不怀疑,如果现在哥哥手里有一把枪的话,他一定会朝章云海的心脏射击……可是,这样好吗?
可是,这样有什么不好?
她看着章云海,脑海里不断浮现一颗子弹穿过他心脏的情景。
“章云海,你被开除了。”这时,她听见哥哥李汉中在说话,那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你听清楚!是开除,不是退休。你这种人,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从今天起,叶瑾就是公司的总经理。”
章云海仍然躺在地上,好像一时半会儿,他还没打算起来。
“李中海,你终于如愿以偿让你的情妇当上了总经理!”他喝彩般嚷道。
“你血口喷人!”这次咆哮的是叶瑾。
“让他说去!”李中汉道。
李丝雨安静地坐在原地,望着他们,思绪再次飘向远处。她仿佛看见章云海被两个警察推向一块空地。“朝前走!”有人在命令他,他朝前走,一直走到墙根,那人又命令道,“转过身来!”他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