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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如此阴魂不散!”
“璧颂雅?”玄霖眉头疑惑地皱起,随即哂笑道:“在下玄霖,阁下恐怕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归邪冷笑一声,额角青筋冒出,下颌紧绷,咬牙道:“青玉竹仙,碧箫声扬,清如白璧,雅若芝兰,你纵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听到他愤恨难抑的言辞,玄霖微愕,轻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道:“纵使你说认识我,我却是不认得你的。”
“闭嘴!你这是敢做不敢认吗?”归邪脸色铁青,一想起前世璧颂雅冰冷无情的脸孔,胸口似乎还能感觉到被玉箫洞穿的痛处,他深吸一口气,红褐色双眸已转为赤红,直直逼视玄霖,“紫薇宗灭门之恨我可以忘,但你夺我挚爱伤我性命之仇我却时时不能忘记,且如今你竟然也追到了这里!你且记着,前世我输给了你,今生,我必定是最后的赢家!”
在众人为他的话语惊诧呆怔之际,他又转向夙琅,满目柔情缱绻,口中却冷声道:“霜染,你且等着我,前生阴差阳错,与你错失,更令你对我生厌,也算是我作茧自缚。但今生能够重来一回,我定不会放过你,纵使拼上所有,也要与你相伴一世!”话虽如此,但他心中却是明白,有这许多修仙门派弟子在此,再加上一个一贯高深莫测的璧颂雅,他今日若要强行带走霜染则绝无胜算,唯有先行离开,细细筹谋。
脑中百转千回,归邪心中又是愤恨又是不甘,厌憎的斜了一眼玄霖,随之深深的看了夙琅一眼,魇魔之枪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几个闪身间消失在夜色里。
琼华一行人还在为他方才的一番话而怔愣,一时间竟没有人去拦他。
望着他的背影,玄霖握着夙琅的手,浅笑如常,眸光清冽。
“这是怎么回事啊?”眼见着归邪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夙莘疑惑的托着下巴,目光来回打量着夙琅与玄霖,“难道真的是认错人了?”
玄霄眉目疏淡,视线转向夙琅与玄霖仍交握在一起的手,眉头紧皱。
“连灭门之仇都出来了,而且那妖怪又好像对玄霖师兄很忌惮的样子,明明力量强盛可是玄霖师兄一来他就匆匆离开,再者他不仅认识玄霖师兄,还认识夙琅师姐,并且向夙琅师姐……咳,这样的情况如果是认错人那未免也太巧了吧。”云天青嘴角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淡笑,眼神却探究的落在夙琅与玄霖身上。
“可是紫薇宗这个地方我从未听说过啊,而且就玄霖师兄这样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可能做出灭门这样的事情嘛!”夙莘眉眼一转,蓦地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对了,方才那个妖怪说的名字和夙琅师姐还有玄霖师兄完全对不上嘛,而且他还说什么前世今生的,还说玄霖师兄杀了他,可他明明还活得好好的,难道他说的是前世的事情?”
“倒也不无可能。”一直安静不出声的夙玉微微一笑,秀丽的眉眼微微上挑,转向夙琅和玄霖,温声道:“而且那妖怪对夙琅师姐与对玄霖师兄的态度截然不同,对玄霖师兄说话时的模样神态真真实实是面对着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但面对夙琅师姐时反倒像是在面对心爱的女子一般。”
“似乎确实是这样。”听到夙玉开口分析,云天青点点头,立刻将心中对夙琅与玄霖生起的探究之意忘却,惊讶地大声道:“难道那妖怪前世和玄霖师兄之间不仅存有灭门之仇,还有夺妻之恨?!”
☆、第63章 三生三世
第六十六章三生三世
它自有记忆起,便生活在一方碧落幽静的小湖之中。
作为一条小小的青鱼;眼中的世界便只有自小生长的那方小湖;除此之外,便是每日在水中游来荡去地寻食儿;浑浑噩噩,悲喜惘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直至有一天;无意中发现了一株还未绽放的白莲。
小湖所在之地人烟稀少;一湖莲花开得甚是绚烂;红粉青碧;芳香宜人。
湖中莲株虽多,却多是红莲粉莲;它自小看到大,早已不觉有什么趣味,乍一看到一株白莲,虽是还未绽放,唯小小的莲苞一个,粉白的在碧绿圆叶之中探出头儿,那如同每日透过湖面看到的云朵一般的颜色,使它一眼便心生欢喜。
自此,它便每日栖息于那株白莲莲叶底下,日日守着那小小的莲苞,懵懂不知事的心中渐渐生出了些微的期盼,期待着那白莲苞绽放的那一刻。
它将噬咬莲株的蚊虫赶走,将附近生出的小草咬掉,在风雨交加的时刻用身体顶住莲花花茎不让风雨打折。
日复一日,青鱼学会了观察,学会了思考,发现夜晚的月光能够使自己充满力量后,它每到夜晚便冒出头,挨着莲苞晒月光。
随后过了不知多久,一只路过的蝴蝶告诉它,它这种晒月光的行为便是修炼,只有修炼才能变得强大,寿命也会变长。
它无比欣喜,寿命变长后,它不就能一直等到它的莲苞开花了?自此,它干劲十足,除了日常照顾莲株外,便是专心于每晚的晒月亮。
可是它的努力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它守着的白莲苞从未开放。
小青鱼虽不知天辰时刻,却知晓这满湖红莲绽放又凋零了好几次,而那白莲苞却至今仍是小小尖尖的莲苞一个,独立于这满湖芳莲之中。
令它稍感安慰的是,每到春冬时刻,湖中红粉莲花接连凋零,斑驳廖落,它的小莲苞却未收寒冬影响,仍是盈盈冒出水面,旁近的圆滑莲叶亦是青碧繁茂如初。
同时,它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寿命也比一般的鱼类长了许多,与它同时出生的的小鱼连子孙都不知逝去了多久,它却依然活着,甚至在赶走一只妄想占领这片灵气充裕的小湖的蛇妖后,成为了这一带小精怪之中的最强者。
有一日,湖边来了一男一女,它隐约有了一种危险的预感,及时收敛气息,躲在莲叶下,警惕的透过水面观察他们。
它看到那个男子像鸟儿一样飞到湖面上,几个跳跃后便将湖面上开得最艳的几朵莲花一一折下,献给了湖边等待的女子。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它此刻不由得暗暗庆幸它的小莲苞还未绽放,否则岂不是也要被那人类给摘去了,那该多疼啊。
然而即便如此,心中却仍是多了一抹忧虑。
左思右想了好些天,它终是下定决心去寻找另一片水域中的蚌精请求帮助。
那蚌精有着七百年的道行,早已修成人形,它愿意向那蚌精归顺投诚,只求她能帮助它在最短的时日内修成人形,可以继续守护它的小莲苞。
这般想着,心中便更是迫切,虽是不舍,但它仍是离开了小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穿过了危险湍急的水流暗道来到了蚌精所居之处,直接说明了来意。
蚌精答应了它的请求,赠与它凝聚了百年精华的珍珠,只待它寻一僻静之地吸收后,便能在几日内修成人形。
它衔着珍珠,满心欢喜的想要回到小莲苞身边,却未想,半途中竟陡生变故。
它只觉身上一阵剧痛,猝不及防间被一股猛烈的力道重重摔到泥地上,口中的珍珠滚出老远,*辣的阳光宛如刀割一般洒在身上,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小有所成的精魄受到一*震颤,离了水的身体只能徒劳的翻滚,鳞片开裂露出白色渗着血丝的内肉,黏上脏污的泥土。
传进耳里的对话,令心中的痛恨到达极致。
“是条鱼呢,灵气充裕,不是成精了吧?”
“此处天地灵气聚集,便是草木都能成精,何况是鱼?便是化灵的鱼,食之亦可增长修为,师娘方才有孕,最需这等灵物补身,不若将这鱼带回去献与师娘,掌门师父欢悦之下,必定有所赏赐。”
“师兄此议甚好,便依师兄所言。”
耳边的对话越来越远,最后逐渐模糊,它心中惨然,眼前好似又看到那碧绿之中的一点白,却那般触之不可及,颈部传来致命的痛楚,鱼尾无力的在泥地上轻轻一摆,再无意识。
柳皓风是紫薇宗掌门人柳寒云的独生子,自小备受宠爱,长辈呵宠,师兄弟们恭敬谦让,理所应当的,养成了跋扈骄横的性格。
再加上许是在母体时受太多天材地宝滋养的缘故,他修仙资质绝佳又天赋异禀,方出生便拥有百多年的修为,这番特殊,更是让宗门上下爱重到了极致。
对于父辈的溺爱,他不以为意,肆意挥霍,对于同门谦和恭谨的献媚讨好,他不屑鄙夷,心情好时嗤笑嘲讽,心情差时非打即骂。便是弄出了人命,又有什么?谁敢得罪他这个紫薇宗唯一的继承人未来的掌门呢?
便是对于自己的生身父亲柳寒云,他也是不屑的,甚至内心深处隐隐痛恨厌恶,许是因为三岁时亲眼看见父母为了一柄极品仙剑拔刀相向最后爹杀死娘的缘故吧。
虽说爹杀死了娘,他却从未想过为娘报仇,甚至当初看到娘死在爹剑下之时,不仅未有一丝悲愤,且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生出一股特殊的快意。
自那以后,柳皓风便知道,自己是个无心之人,父母亲人,同门师兄妹,甚至整个紫薇宗,于他而言无足轻重,倾刻便可舍弃。只是,紫薇宗继承人这个身份,可以给予他诸多便利与优待,如此,他为何不善加使用,随心所欲、随性而为让自己过得舒心呢?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要什么就抢过来,看不顺眼的人便杀了,这样的生活好得让他有些厌倦。
午夜梦回,心中时常生出一股怅然空无的感觉,好似欲要去找寻,却不知目的,更不知目标。
上界百年一次在修仙界举办的比斗会,却让他找到了那个目标。
那个少女,仅仅是一个背影,便俘获了他的整颗心。
眼前好似什么也看不见,不管不顾的追上去,无礼的拦住她的去路,望进那双秋水明眸之中,他立时便有了预感,从此后,他的人生,只会为她而活。
心中却未有一丝彷徨,好似本来便该如此,隐隐有着失而复得的欢愉激荡。
“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