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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赐予这颗如意宝珠,或许不久之後,你会在特别的机缘中使用到吧……」
「我会使用它?」叹喜疑惑。
佛陀顿了一会,用某种意味深长的语调,道:「虽是能成就一切心愿的宝珠,但是……」
天人扬起头,好奇於佛陀究竟要说什麽,只见佛陀再度展露微笑,表情依旧莫测高深。
「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谨记:若想要宝珠帮你成就心愿,就必须放弃某些等值的东西……」
「可是,我甚麽东西都没有──」叹喜道。
「你有的。」佛陀点头,肯定地说。
天人沉默了。
佛陀续道:「有了失去了生命的觉悟,就使用这颗如意宝珠吧。」
说完闭目,彷佛一切对话就此烟消云散。
『……或许不久之後,你会将之使用於特别的机缘中吧……』
原来现在正是时侯!叹喜赶紧将耳上那颗圆润晶莹的珠子取下。曾经答应过明云,只要他帮自己找到净照日菩萨,就将这颗珠子给他;如今将宝珠用在他身上,也算是实践了两人之间的约定吧!
突然想起了佛陀的告诫,叹喜紧握住手里的明珠,脑海里萦绕著他的话语。
『有了失去生命的觉悟,就使用这颗如意宝珠吧。』
若是明云回不来,空留一个能呼风唤雨的摩诃迦罗天在世上於他又有何益?他情愿再也不闻、不看、不听!
小心翼翼地将如意宝珠捧在手心,身旁的玉虺好奇的凑过头来看,问道:「这是什麽?」
「是世尊欢喜我的乐舞,赐下的如意宝珠。」叹喜边回答、边纳闷著该如何向珠子传递心愿。
「呀,我听过这东西,是能成就一切心愿的如意宝珠……」玉虺轻呼一声,也开始研究起这颗小珠子究竟有何能耐。
「如意宝珠啊,若是真有灵的话,倾听我叹喜的心愿吧!」他对著手中的珠子祝祷,传达自己的意念。
祈求重复了三、四遍後,珠子起了明显的变化,围绕的光晕开始加深加亮,一阵刺眼的光照过後,宝珠上方出现了一位小巧玲珑的天女。
「我是栖住在宝珠内的宝藏天女,爲因应你的请求而现身於此。叹喜,说出你的请求吧!」
叹喜遥望著远处立在交加雷电之中、魁伟雄壮的摩诃迦罗天,好一会,他回头轻声道:「宝藏天女,我唯一的请求就是让摩诃迦罗天重新封印在净照日菩萨的体内,让菩萨继续完成他的菩萨道、回归佛土。」
「这项要求的困难度很高哟!」天女巧笑倩兮:「对象是能创造也能毁灭天地的摩诃迦罗天,光凭宝珠的一己之力只怕无法完成你的要求。」
「那怎麽办?」叹喜顿了一会,问。
天女饶有兴味地审视他,然後又开口了:「……也不是全无办法可想,只是……为了让净照日菩萨及叫做关明云的人回来,叹喜,你可愿意放弃借生的躯体?」
叹喜怔了怔,随即点头:「我愿意!」
天女反倒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道:「叹喜,你真的仔细考虑过了吗?为了让净照日菩萨清醒,却必须让自己的灵魂关闭在幽深的莲花瓣中,与摩诃迦罗天一起永眠於菩萨的心底,这样你也愿意?」
「我心甘情愿,真的!」叹喜用力的说,想传达他坚决不悔的意念。常住在净照日与明云的心底,也好……也好……
「既然你觉悟,事情就有转圜的馀地了……净照日菩萨虽然中了阎摩天王凌厉无比的灭情掌,却因体内魔神的保护并未死去,只是陷於沉眠中。」
继续,天女指指叹喜的胸口:「只要将你胸中那朵属於他的青色法莲花重新置入菩萨的心口,他的法力就会恢复,有能力再度将魔神封印在身体深处,关明云也能再次生活於人界。」
「就这麽简单?」叹喜傻眼了,只要一个简单的步骤就能全盘搞定,比泡个泡面还简单?
天女却白了他一眼:「方法虽然简单,可一旦将法莲花植回菩萨心底,你就会回复原来的玉石之身,再也无所感无所想无所觉,等著时间将你慢慢风化後凋零……」
叹喜笑的释然:「我不在乎。」
天女摇摇头:「好吧,我也不多说什麽,只要能完成你的要求,我再适度的收取应得的报酬就行了。」
她告诉叹喜如何将体内的法莲花过渡到摩诃迦罗天体内的方法後,再度隐身於如意宝珠之内。
从头到尾都在一边旁听的玉虺担心地问:「现在的摩诃迦罗天根本就是个狂人,你若贸然靠近,只怕会被他一雷劈死!」
叹喜咬咬牙,忽然狂肆的笑起来:「……玉虺,你好像忘了我是谁呢!」
邪魅的眼神流转,蛊惑的笑容让对方意乱情迷。
「我是能迷惑住魔道鬼界一切众生的玉螭,也是受尽佛国宠爱的飞天叹喜,只要我愿意,即便是权倾天下的魔中之王也将拜倒在我脚下!」
狂妄的口气完全是亲族口中描述从前玉螭王子所能发出的豪语,但是此时的玉虺毫不怀疑话里的真实性。
叹喜一个翻身,翩若惊鸿,向摩诃迦罗天飘飘而去。地下尽是些魔王暴怒下产生的断垣残壁,原来在他与宝藏天女谈话的期间,阎摩宫及琉璃殿已经毁在魔王的手中了。
没见到王兄,有些担心;略为顾盼,却见到玉虺已找到阎摩天王搀扶起来。看他的脸色,不像受到重伤的样子,悬宕的心终於放了下来。
徐徐地、叹喜凌空再度回首,摩诃迦罗天散散地站著,即使不发一语,也有一种气吞万里、雷霆万钧的战王风范。只是愈近他身,腾腾的杀气愈是连绵,教飞天真个是胆战心惊。
事已至此,没任何退缩的馀地。悬游在雷电光网所不能及的范围之外,看著摩诃迦罗天一脸意犹未尽,血红的双眼逡巡著,似乎还想再找些目标来止止发痒的手──。
叹喜深呼吸,释出全身的披帛飘带,藉著魔神惊人气势带起的风,领著自己像是柳叶飘舞著,放出一个妖邪的笑,以天地间最清亮的声音说:
「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摩诃迦罗天啊!请容我这小小的飞天为您的勇猛英武来献舞散花吧!」
摩诃迦罗天一心只想快意泄愤,想看著有形的事物在他面前一一的崩散瓦解,那带给他无言的快感,也是一种至上的喜悦。
是以,当他听见某种清凉似水的唤声时,原本不想理会的,只想快步找到下一个目标,将体内源源骤升的力量倾巢尽出,好满足永远也填不到底的欲望。可是他的脚步却自动地停下来,因饥渴而血红的双眼也忍不住回头找寻发话的人。
视线定格在数十呎之前,一位神情悦然,却在眼角眉梢处处透著荡人姿态的飞天迎风飘浮著,扬举的披帛推动著翱翔的身体,轻巧舒缓,将摩诃迦罗天的眼光紧紧吸引住。
「你是谁?」凶狠问著,骤歇的雷电风暴却泄露出主人的斗气已渐趋平缓。
「我叫叹喜。」飘在半空之中的人悠悠回答。
从碧空中缓缓靠近,扬手便散起了满天的清风,一身的璎珞在回旋间撞击出叮咚有致的清脆声,勾魂铃似的撩拨著魔神的听觉。
魔神的眼光根本离不开去,有些个疑惑,说:「自我出生起便纵横於地界、天界与空界,可是从没看过像你一样美丽的天人……」
叹喜嘻嘻笑:「是吗?」
摩诃迦罗天的心狂乱的跳起来;他曾在混沌的宇宙世界中与多位神只同时出生,其中不乏娇豔绮丽的女神们,但是从来没有一位神或人能拥有眼前飞天这般的无边风情──
他的手伸出去要抓住这天人;对方挑衅的笑著,一昂首挥臂,柔软的体态便急速的翻腾过魔神猴急的掌握,反而将他惹得更是心痒难耐。
「叹喜、跟著我,只要你开口,我会给你一切!」魔神著迷地说。
飞天瞅著刚才还毁天灭地的魔神,故意升高自己的语调,将声音放得更清冷:「你有什麽可以给我?」
摩诃迦罗天说:「你的笑容……绝对值得我将整个伊舍那天送给你。」
叹喜愣了一下,翻飞,抛下几句话:「只要抓得到我,摩诃迦罗天,我就属於你。」
恐怖的破坏魔神居然咧嘴笑了开,一个大踏步,毫不犹豫的向飞天扑了过去。被追者在前头扬手轻挥披帛,另一个在後面追,宛如孩子般追逐嬉闹著。
即使魔神的动作疾驰矫健,要想追上翻若游龙的飞天仍花费了些许功夫;片刻之後,肌肉纠张的的手臂终於探住了飞天温滑的掌心,用力一扯,柔韧的躯体便满满落入了坚如钢铁的胸膛之中。
「依照约定,叹喜,你是我的了,从现在起不准离开半步!」
像是宣示著独占权与所有权,强有力的臂膀禁锢著,闻著唯有净土方有的清新味道,摩诃迦罗天早已忘了先前的天界歼灭计画。
叹喜一手环上魔神的脖子、另一手向上穿过对方怒张的发,修长的手指稍稍使力按下他的头,一口软绵温热的气息拂过下巴,魔神心下盪漾,却发觉叹喜角弧优美的唇已印上他的嘴。
极上的绮靡享受啊!魔神的脑筋空白一片了,忍不住闭眼,加重力道舔了下去;只是一个吻,让一地的断井颓垣变为兰芷之室。
叹喜的呻吟淹没在对方的嘴里,发现魔神正全心全意的投入这唇舌交缠的喜悦中,滑腻的舌尖不断地挑逗著对方接受自己,直到宝藏天女惊雷般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够了,叹喜,我已将法莲花重新植入净照日菩萨的心田,你的任务结束了。」
叹喜眼微睁,有点舍不得结束这个吻。虽然天女说以口渡口是最快、直接将法莲重新传送回菩萨体内的方法,但始作俑者的本人也确实为这一吻心醉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