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单大侠。”小逸彬彬有礼地对着单天鹏拱了拱手。
“不敢。”单天鹏急忙抱拳回礼,“秦少爷,夜色已深,不如就由在下护送你回府吧。”——虽然不明白那个土匪为什么会跑,不过现在却是一个把人带回秦府的大好时机。
“回府?”小逸笑吟吟地侧首而视,“我家在扬州,离这儿尚有一大段路,就不劳单大侠费心了。”
“扬州?”单天鹏被面前灿烂的笑颜耀花了眼,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混混沌沌地问,“你家不是在清河坊一带么?”
“单大侠误会了。”小逸娓娓述道,“在下确实姓秦,但并非你想救的那一位‘秦少爷’,先父去年便已过世……”
“秦少爷,”单天鹏脸色骤沉,“即使你要编故事,也不该如此胡说八道诅咒自己的父亲。”他语重心长地谆谆教导,“令尊千里迢迢请单某前来帮着阻止你与……咳……情、情人会面,虽然过于独断专行,本意却是为了能让你悬崖勒马,他只是不想让唯一的儿子受某个一脸横肉的江洋大盗的骗……”
“你说谁是一脸横肉的江洋大盗?!”一开始只想着解释清楚的小逸愈听愈气,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怒目而视。“在我看来,天哥比你俊多了!”
——真是毫不留情的迎头痛击。单大侠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省过神后苦笑连连,怪不得人们常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又说“爱情是盲目的”——今日他单某人总算是领教到了。堂堂一位玉树临风、英俊挺拔、风度翩翩的大侠在秦大少爷的眼里居然愣是及不上一个眼神凶恶、面带长疤、走在路上都能吓哭小孩的土匪。
正当单大侠百感交集、感慨万千的时候,枫林之外传来一片嘈杂的人语以及脚步之声,随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十几个手执火把的家丁簇拥着一位五十上下、肥头大耳、脸上的皱纹和下巴上的肥肉几乎一样多的员外模样的人一涌而入。
“单、单大侠,”那员外一见单天鹏登时大喜过望,急不可待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瞧那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样子和滚桶似的身材,赶那么多路还真难为了他。“我……呼呼……敝、敝人的……犬、犬子……”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秦老爷,”单天鹏一见倒觉来得正好,别人的家务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家处理比较妥当,也省得自己被那个不可教的孺子气得头痛欲裂。“您看,秦少爷就在那儿。”他顺手一指。
大家的目光全随着这一指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霎时,枫林中一片寂静,偶尔还传出一两声吞口水的声音。
“他、他……”半晌,秦员外指指小逸,又指指单天鹏,激动得全身颤抖。
“秦老爷,”单天鹏赶紧上前关心地道,“您可千万别开心过度了,得小心保重身体啊。还有,您也不必太感激我了,这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呸!!”秦员外暴跳如雷地喷了单大侠一脸的唾沫星子,“这个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他大吼,“我儿子长这样吗?!我家桑儿比他漂亮多了!!”
——此言一出,单天鹏自然大惊失色,如冰水灌顶;小逸却是好奇心起,甚想一睹那位“秦少爷”的庐山真面目;至于那些个家丁们则是个个表情怪异,似笑非笑,每一张脸均涨得通红。
“原来……”单天鹏抹着脸沮丧地道,“我真的搞错人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小逸叹气,“谁教你不信?”
“呜呜呜……我的儿啊……”那边,秦员外已经扯开嗓子哭了个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呜呜呜……我的宝贝桑儿……爹没用啊……竟然替你找了这么个保镖……呜呜呜……这下怎么办……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爹我也不活了啊……呜呜呜呜……”
“请员外放心,”小逸上前道,“令公子不会有事的。”
“呜呜……”秦员外一边凄凄惨惨地哭泣一边抽噎着道,“这位小哥……你不用安慰我了……呜呜……我的桑儿啊……”
“是真的。”小逸正色道,“我的朋友去追那个采花贼了,他一定会把令公子救出淫贼的手掌。”
“真……真的?”秦员外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涕泪,半信半疑地道。
“当然。”小逸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中充满了信任与自豪。“不信你问他。”他伸手点了点单天鹏。
“是吗?”秦员外乜着眼问。
“……没错。”单天鹏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他……朋友的武功比在下高出甚多,要擒一个采花贼应该不在话下。”
“老爷,”一旁一个四十左右、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满面陪笑地道,“既然如此,您不妨再稍待一会儿,可千万别哭伤了身子。”
“但是……”秦员外一副放心不下的担忧神情,“我家桑儿可是江南第一美男子……如今落在采花贼手中……会不会……”
“这个老爷尽管放心。”管家赶紧摸了摸鼻子,又清了清嗓门,“我老高以身家性命担保,少爷他一定会在被采花贼骚扰之前就能安然脱险。”
“但是……”秦员外依然愁眉不展,“即使这位小哥的朋友当真非常厉害,能将桑儿安全救出……可万一……他也对桑儿动了邪念,来个见色起意……”
“天哥才不是这种人!!”小逸怒道,“何况他已经有——”他顿了顿,接下去道,“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啊是啊,”老高一本正经地说,“老爷您只管放一千一万个心,这位公子的朋友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对咱们少爷存什么企图的。”
话音才落,随着一阵窸窣之声,一个身背麻袋的黑衣人喘着气掠过此地,猛然被林中的热闹景象吓了一大跳,双手一震,麻袋顿时落地,只见从里面滚出一个圆圆胖胖白白肥肥的东西。小逸定睛一瞧,才发现这居然是个全身圆滚滚、眼睛鼻子挤成一堆、跟肉包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一见秦员外,立马咧开嘴嚎啕大哭起来,秦员外喜出望外地叫了一声“桑儿”,便兴奋地冲上前去一把搂住,父子俩抱头痛哭,泪流成河,哭声震天。
单天鹏和小逸皆瞧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江南第一美男子”啊,今天还真是大开了眼界。
“小鬼,”一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小逸身侧,似笑非笑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幕,将嘴贴在恋人耳边轻声诉说,“俺刚追上那个倒霉的采花贼,就见她正万分懊恼地把这位少爷重新打包往回送过来,所以俺就跟在她身后一起回来了。想必是见了这么大一个包子,倒足了胃口吧?”他嘻笑着道,“一个女人背着那么沉的东西,也难怪她会累得直喘粗气了。”
“为什么女人也喜欢做采花贼呢?”小逸不解地问。借着明亮的火光望去,不难看出方才在黑暗中一闪而过之际未能看清的部分——黑衣人身材凹凸有致、婀娜多姿,果然是个玲珑的女子。
“欲求不满呗。”大武耸着肩满不在乎地道,“否则怎么连肉包子也拿来充数?看来现在这一行也不怎么景气呢。”
“你才欲求不满呢!!”正斜倚着一株枫树休憩的黑衣女子闻言勃然大怒,“我只是想看看此地远近闻名的江南第一美男子的真面目,谁知道他长成这副德行啊!”
“小师妹!”听见这清脆而又略带娇柔的语音,单天鹏不由脱口惊呼,“几个月前你离家出走,师父他老人家日日忧心如焚,食不知味,夜不安枕,你快点跟我回去吧。”他苦口婆心地说。
“大师兄你真罗唆!”黑衣女子扯下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张桃花芙蓉般清丽的面庞,不耐地道,“等我看遍了天下的美男子之后自然便会回去,你替我带个口信给爹,让他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单天鹏张口结舌,“你就是为了看美男子才、才……”
“是啊。”天山派掌门“风雷剑侠”聂动天唯一的掌珠聂飞凤嘟着嘴道,“江南有个无人不知的美男子,便是这秦府的少爷秦桑。听人说他自小体弱多病、足不出户,因此我就亲自到秦府一探究竟。谁知这老头死活不让我见他儿子,”她指了指正在给自己儿子抹眼泪的秦员外,忿忿道,“他还骂我是妖女,我一气之下……”
“所以你才留函说什么‘深夜探花’,害得人家时时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单天鹏终于恍然大悟。
“哼,”聂飞凤整了整凌乱的发丝,颇为不满地道,“我原本打算好好欣赏一番就把人给送回去的,哪料到他长得那么丑?怪不得足不出户了,居然胖成这样,我看他连路都走不动……”
“你……你你你说什么??!!”这回轮到秦员外雷霆暴怒,“我家桑儿是整个江南——不,是全天下最最漂亮、最最乖巧的孩子!!你、你这妖女竟敢说他丑?!我、我我我跟你拼了……”说着,他努力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可惜的是,在扑上去之前秦老员外便因为激动过度而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老高见状,不慌不忙地冲着身后的家丁挥了挥手,大家上前抬的抬、扶的扶,用力将晕倒的秦员外和哭哭啼啼的秦少爷一并搬着缓缓退出了林子。临去前老高还留了几句话:“小姑娘,流言害人呐。”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地眨了眨眼,“实不相瞒,这‘江南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本来就是从敝府老爷口中传出去的,没想到还真有人信……”他一边摇头念叨,一边踱着方步悠悠闲闲地迈出了枫林。
“小师妹,”瞧瞧远去的人影,单天鹏忍着笑道,“背着那么重的物品跑了大半夜,你累了吧?”
“唉,一切全是假的……”聂飞凤叹了口气,“我本来还准备去看看扬州引月派的秦心逸长得如何,这下什么劲都没了。”她悻悻道,“谁知道他那‘武林第一美男子’的名头是不是也是自封的?”
“对啊,道听途说焉可轻信?”单天鹏趁机劝道,“说不定那位秦公子比这位秦桑少爷更要可怕千百倍。小师妹,我看你还是别白跑了,不如跟大师兄一齐回天山如何?”
“嗯,”聂飞凤甚觉有理,点头道,“我再也不要上当受骗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