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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树小姐,你在水池边待到几点?”
“十点二十分。后来因为妈妈快回来,我就回公寓了。”
“这段期间,伊丹先生有回到水池这边吗?”
“没有,他可能从公车走的大马路那边回去吧!也或者他当时还在这里。”
宫本玉树神情害怕地看着工作室里面,说:“对了,我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
“警官不是因为不知道老板娘的长相而感到困扰吗?”
“是的。你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们看吗?”
“不是我,是水岛老师。”
“水岛先生有老板娘的照片吗?”
“不是照片,是老板娘的画像。”
“水岛先生画了老板娘的画像?”
“对,不过他说已经撕破丢掉了。我认为水岛老师说谎,他一定到现在还很慎重地保存着老板娘的画像,呵呵!”
水岛浩三有画过片桐恒子的画像,这真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等等力警官从剪裁桌探出身问道:“玉树小姐,你看过那张画像吗?”
“是的,水岛老师画的那张画像碰巧被我看到。”
“那张画像大概多大?”
“半张画纸左右。”
“画像跟老板娘像不像?”
“水岛老师虽然不太擅长人物画,不过画老板娘那一张还满像的。”
“他是叫老板娘当模特儿对着画的吗?”
金田一耕助问道。
“不,是他自己偷偷画着好玩的。我想如果跟老板娘讲,水岛老师一定会挨骂的,因此我始终没跟别人提起。”
“玉树小姐,你说的话对我们很重要,请你务必叫水岛先生给我们看那张画。”
“可是……他可能坚持那张画已经撕破丢掉了。”
“如果是那样,就叫他再画一张,画好之后还要请你去看看像不像。”
“好啊!没问题。”
“金田一先生,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问玉树小姐的吗?”
金田一耕助在等等力警官的提醒下,最后又问宫本玉树“白与黑”的问题,不过她也没有联想到什么。
这时候,送老板娘尸体去医院的志村刑警回来了,宫本玉树的侦讯到此为止。
“志村,情况怎么样?”
“那种情况哪能验尸啊!好不容易才把尸体上的柏油剥下来。现在正要开始验尸呢!金田一先生,你看看我这个样子,真是可怜啊!”
志村刑警一边发出悲惨的声音,一边摊开双手,只见他满身都是柏油。
“啊哈哈!辛苦了,尸体的脸怎么样?”,“唉!是一具没有脸的尸体,愈来愈进人金田一先生的拿手领域了。”
“志村,还是看不清楚吗?”
等等力警官担心地问。
“脸部根本看不清楚,完全变成黏糊糊的肉块……”
“死因与死亡时间是……”
“被害人是被绳子勒死的,尸体上的柏油剥下后,脖子后面的痕迹仍明显存在,因此知道她是被勒死的,不过详细情况要看解剖结果才会知道。”
“死亡时间呢?”
“大约是昨天晚上十点前后,以十点为中心,前后加减一个小时,应该是在那段时间被杀害的。”
以十点为中心,前后加减一个小时……那正是伊丹大辅来社区的时间,同时也是须藤顺子的丈夫——须藤达雄前往“蒲公英”的时候。
“对了,金田一先生。”
“是。”
“这里还有一件麻烦事。”
“什么麻烦事?”
“江马在二楼卧室地毯上发现的血迹并不是被害人的。被害人的血型是A型,而地毯上采到的血迹是B型……说不定这不是麻烦事,它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血迹,对案情有帮助。”
第09章、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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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先生的胸部有毛病,稍微劳累一点就会吐血。他这个老毛病已经有将近三十年的历史,通常是在春、秋季节交替的时候发作。
今年夏天他去信州避暑,原本想好好地疗养一番,不料一回来又因为东京的酷暑而卧倒在床。可以下床后,有两、三天只能在自家院子里稍微运动一下,他已经很久没像今天早上这样带着爱犬出门散步了。
S。Y先生养的这只柴犬个头虽小,却很凶猛;他拉着柴犬走了一个小时,肺脏的血管似乎因过度劳累而破裂了。
正当他在看电视转播棒球比赛时,有种滑溜溜的东西一直涌上喉头,他用纸一擦,发现是血块。
他与家人都已经很习惯这种情形,所以并不很惊讶。S。Y先生马上躺在地上,保持平静,等待医生来注射止血剂。
他个人对治疗过程比医生还清楚,等到吐出的痰中没有血丝,大约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
这段期间内,他的情绪必须保持平静,不能接受任何刺激,连电视、报纸、收音机都不可以看、听。
他旧病复发的那一晚,金田一耕助打过电话来,说他人在附近的S警局,想顺道过来拜访,可是S。Y先生的家人把情况告诉他之后,金田一耕助便决定暂时不过来了。
平常一个礼拜后血丝就会消失,这次却花了十天的时间。
S。Y先生可以在病床上看报纸的那一天,早报整个版面都是众议院解散的消息。他请人将自己病倒后十二天的报纸都拿来,按照日期从社会版开始看起,才知道“日出社区”发生一桩奇怪的凶杀案。
一向粗心的S。Y先生并未发现报上刊登的“日出社区”,就是他上回误认为海市蜃楼的那个新社区。
这桩凶杀案之所以吸引他,是因为被害者的尸体在灼热的柏油下面被发现,而且脸孔已经无法辨识。
现在是十月十五日,虽然凶杀案发生至今已经过了两个礼拜,却仍无法确定被害者是不是片桐恒子,这一点引起S。Y先生很大的兴趣。
S。Y先生曾听金田一耕助谈过创作侦探小说的技巧。
侦探小说的技巧之——“无面尸”。这一类侦探小说会运用很多方式,例如:把头切断、用硫酸毁容或其他各种方式制造出无法辨识脸孔的尸体,而且最初被认为是被害者的那个人,到最后竟发现他才是凶手。
“这么一来,读者一开始不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是啊!不过,厉害的侦探作家往往会加入其他技巧、枝节来瞒骗读者。”
“你以前实际参与过的案件里面有这种例子吗?”
“有过一次。凶手与被害者的身分完全对调的例子另当别论,至于警方无法辨识死者的面貌,因而误判死者身分的案子倒是经常发生。”
S。Y先生想起过去好像有发生过这么一个案子。就是一个如恶魔般的男子杀害别人,并让人误以为尸体是他本人,然后自己冒用被害者的姓名,隐瞒世人过日子。当他冒用的身分即将被揭穿的时候,他又杀害另一个人,再度以那个人的身分过活。
“日出社区”这个案子是否也类似上述的案件?这里发现的“无面尸”是一名女性,如果前面说明的技巧也适用于这个案子,那么凶手就必须是女人。
可是,女人能够犯下如此胆大包天的罪行吗?
十月十四日,各大报纸登出片桐恒子的画像,那幅画像是住在同一社区里的M画家所画的。
警方刊出那张片桐恒子的画像,由于画像的线条大过细致,似乎没有抓住片桐恒子的特征,反而让人觉得那是一张画得很漂亮的人物画。
报纸上报导目前还没查清楚片桐恒子的来历,虽然那张画像很像她本人,可是要用那张画像来查出她们身分还是很困难。
片桐恒子极力隐瞒自己的过去,只要她有心改变,也可以借助各种技巧让自己的脸变得跟以前不同。
照那张画像来看,片桐恒子平常似乎有用假发髻的习惯。依个人脸型的不同,使用假发髻会使女孩子的脸看起来有很大的改变。
(画中人物额头前的头发剪齐,如果她以前将饱满的额头露出来,头发往后绑的话,整个感觉应该会有很大的不同,而且……)
S。Y先生又开始发挥他超人的想像力了。
他曾经在高原一家结核疗养所待过,那时候认识一个身材消瘦、跟他在同一个疗养所治病的妇女患者。
那个妇人脸上的最大特征,就是有很大的暴牙。几年后,他再度遇到这位身体已经康复、胖得像皮球一般的妇人时,实在很难从现在的脸孔找寻她以前生病时的模样;就连她夸张的暴牙也被埋在肥厚的肉里,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如果将这种情形套在片桐恒子身上呢?
她大约有三十五、六或二十七、八岁,这个时期正好是女人开始发胖的年纪。可是根据报纸上的报导,还有从那张画像来看,片桐恒子给人一抹清瘦的印象。
如果她之前很胖,后来减少食量和努力做美容体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话,那么以前认识她的人就算看到这张画像,也有可能认不出来啊!
S。Y先生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嘲笑着自己愚蠢的“想像癖”。
不过他还是继续看着报纸。这个诗人一旦热衷于某件事,就会满脑子只想着那件事情。
S。Y先生接连看了三份不同的报纸,归纳出一些重点。
这个案子中,被认定最有嫌疑的人,就是“蒲公英”那条商店街的房东——伊丹大辅。
他在案发当天晚上,而且是在被害人死亡时间大约十点左右前往“蒲公英”。经过两、三位目击证人指证之前,他一直向办案人员隐瞒这件事情,使他处于更加不利的局面。
伊丹大辅对于他前往“蒲公英”的供述如下:“我确实在那个时间去了‘蒲公英’,因为我有事情要找老板娘,打算从后门进去,可是当时后门从里面锁住,我边敲门边喊了两、三声老板娘的名字,本来二楼老板娘的寝室还点着灯光,就在我叫她名字的同时,灯光却熄灭了。
之后,不论我怎么叫喊都没有人回答,因此我以为老板娘不喜欢我在那么晚的时刻来访,便死心回家了。我想,当时在二楼关掉灯的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