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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读书的笔记和谈话'
'父亲'要我熟读经书,尤其是他在一次诉讼失败之后,更是这样了,当时他由于他的对手在法庭上引用了一句很合适的经书上的话而败诉。我经常在深夜把我的房间的窗户遮起,好让父亲看不见灯光。就这样我读了一本叫做《盛世危言》的书,我当时非常喜欢这本书。作者是老的改良主义学者,认为中国之所以弱,在于缺乏西洋的装备——铁路、电话、电报、轮船,所以想把这些东西引进中国。我父亲认为读这些书是浪费时间。他要我读一些像经书那样“有用的”东西,可以帮助他打赢官司。
可是,我看的书,逐渐对我产生影响。
——摘自毛泽东1936年在保安同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的谈话
'解析'
13—15岁时,毛泽东离开私塾,辍学在家。开始在地里进行长时间的劳动,给雇工们当助手。白天干一个整劳力的活,晚上替父亲记帐。尽管这样,他还是能够继续学习,贪婪地阅读他能够找到的除了经书以外的一切书籍。这使他父亲很烦恼,因为父亲要他读经书,于是,少年毛泽东只好偷偷地利用晚上的时间读他能找到的“新书”。郑观应的《盛世危言》,就是这个时候读到的。
《盛世危言》是近代早期改良思想家郑观应的代表著作。郑观应1842年生于广东香山。1858年他放弃了当时一般知识分子热衷的科举考试,到上海学习商务。在此后的20多年,他先后在英商宝顺洋行、太古轮船公司担任买办;同近代有名的洋务派人物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等一同办过“洋务”;他自己也曾经营过贸易、投资轮船公司,是位熟悉中外贸易的官商。郑观应不仅深谙孔孟之学,而且广泛深入地研究了近代西方的政治制度和科学文化。于1862年写成《救时揭要》,后增订改名《易言》刊行,至1893年再经增补修订,定名《盛世危言》,随即出版。各种版本翻刻发行达10多万本,是当年影响极大的讲西学新法的书。以致能够传到韶山这样闭塞的山村来。此书在戊戌变法前几年,曾由总理衙门印2000部,分发众大臣阅看,影响更腾播朝野。
该书分5卷,正文57篇,附录19篇。《道器》篇列首,为全书总论,继以《学校》、《西学》、《考试》、《议院》诸论。从前面引述该书“自序”中的一段话可以知道,郑观应是以实行君主立宪体制,发展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教育,当作“富强之本”的;同魏源等人专讲“师夷长技”的观点有区别,更不同于洋务派官僚的“遗其体而求其用”,只重“船坚炮利”的主张。然而,郑观应仍自称“涉足孔孟之道,究心欧美西学”,“中学其本也,西学其末,主以中学,辅以西学”。总之,不敢摆脱孔孟纲常人伦的本体,仍是一个“圣之时者也”的人物。他的改良主张,经过戊成变法失败后,也早已宣告“此路不通”。不过,对于孤处山村的少年毛泽东来说,这本一二十年前出版的书,确是顿开茅塞的读物。其君主立宪和发展资本主义经济的纲领,还是相当新鲜的,特别是郑观应“以中学为体,辅以西学”的主张,对他很有启发。他意识到中国绝不能守着祖宗的老样子不变了。
唤起少年毛泽东的爱国精神和“一定的政治觉悟”的书,除了《盛世危言》外,这时他还读了一本小册子《列强爪分之危险》。这本书介绍了日本占领朝鲜、台湾的经过,以及对越南、缅甸宗主权丧失的情景。他后来对斯诺回忆说:“甚至现在我还记得这木小册子的开头一句:‘呜呼,中国其将亡矣!’”“我读了以后,对国家的前途感到沮丧。我开始认识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盛世危言》等著作,展示了一种新的世界观和思想方法,开阔了毛泽东的眼界。他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天下国家都处于大变化之中,自己不能守在韶山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应该抓紧学习新知识。他读的书,对他“发生了影响”。这个影响就是他对斯诺说的:“《盛世危言》激起我想要恢复学业的愿望。我也逐渐讨厌田间劳作了。不消说,我父亲是反对这件事的”最后。还是父亲作出让步。得到复学的准许后,毛泽东到另外两处私塾又读了一年。不久,毛泽东的表兄文运昌告诉他,湘乡东山高等小学堂讲授新学,在那里可学到不少韶山冲里学不到的新东西。毛泽东听了以后很动心。八舅文王钦、堂叔毛麓钟和表兄王季范等也众口一词,都说毛泽东若进了洋学堂,日后会有大出息。毛泽东的父亲经过他们的劝说,认为这也许是一件名利双收的好事,便答应了。临行前,他抄送给父亲一首诗道别。诗中写道,“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年青的毛泽东就抱着这样的志向离开了韶山,走上了一条新的生活道路。
4。经世要务——讲求(读顾炎武《日知录》)
非器则道无所寓。(眷一《形而下者谓之器》)习六艺之文,考百王之典,综当代之务。(卷七《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卷十三《正始》)——摘自顾炎武《日知录》
'毛泽东读书的笔记和谈话'
昆山顾宁人先生,生长世族,少负绝异之资,潜心古学,九经诸史,略能背诵。尤留心当世之故,实录奏报,手自钞节,经世要务,——讲求。当明末年,奋欲有所自树,而迄不得试,穷约以老。然忧天悯人之志,未尝少衰。事关民主国命者,必穷源溯本,讨论其所以然。足迹半天下,所至交其贤豪长者,考其山川风俗,疾苦利病,如指诸掌。
——摘自毛译东1913午10月至12月《讲堂录》,原文出自潘耒《日知录序》(见《毛泽东早期文稿》第2版,第599页:
惟北方之强,任金革死而不厌;燕赵多悲歌慷慨之士;烈士武臣,多出凉州。清之初世,颜习斋、李刚主文而兼武。习斋远跋千里之外,学击创之术于塞北,与勇士角而胜焉。故其言曰:“文武缺一岂道乎?”顾炎武,南人也,好居于北,不喜乘船乘而喜马。此数古人者,皆可师也。
——摘自毛泽东1917年4月《体育之研究》
(见《毛泽东早期文稿第2版,第68页)
'解析'
顾炎武(1613—1682),明清之际思想家,学者。字宁人,江苏昆山亭林镇人,故又号亭林。早年参加复社,议论朝政,反对宦官专权。留心经世致用之学,注意民生利病和国家大事。辑有《天下郡国利病书》。明亡后,清兵南下,参加抗清斗争。后半生遍历华北各地,结交豪杰、观察山川形势,时刻意图恢复,拯求民族沦亡。晚年累次拒绝清廷之召。主要著作有《日知录》、《顾亭林诗文集》等。《日知录》共32卷,是读书札记,按经义、吏治、财赋、史地、兵事、艺文等分类编人。书以“明道”“救世”为宗旨,包括作者全部学术思想。顾炎武的学生潘耒(1646—1708)为这部书写了《序言》,把顾炎武从事实地考察,讲求实学的精神阐述得非常清楚。毛泽东不但恭谨抄录,而且还把它正为立身行事的准则。
毛泽东19l0年秋到湘乡东山小学堂读书,随后对顾炎武“明道教世”之学有扭浅了解。同同学萧子暲交谈读书心得,毛泽东尝引顾氏“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格言以互勉。进入湖南第一师范以后,他更广泛地接触到清初几位大师的学术思想。除了经常到“船山学社”去听刘人熙等讲述船山哲学以外,他对顾炎武首倡“经世致用”的学风,颜元、李塨讲求的习行哲学,尤为向慕。所以,1917年撰写《体育之研究》一文,标举顾炎武、颜习斋、李恕谷为文武兼备、三育并重的师表,备加称颂,绝非出于偶然。
明末清初带有启蒙色彩的思想家王船山、顾炎武、颜习斋等,反对程、朱、陆、王过分侧重“理”、“心”的偏向,认为空谈性灵,愈谈愈妄,只会导致对现实社会浑然不察,导致办事无能。因而他们主张实践,主张通过自己以天下万物为对象来活动;他们重形体,探究身体各机能的发达,认为身体是以万物为对象的活动的前提;他们身经明亡于清的惨痛,主张为学当讲经世致用等等。这些主张,事实上都融入了青年毛泽东对人生的思索之中。《讲堂录》里便记有不少顾炎武的言论主张,推崇他“足迹半天下”,穷究有关国计民生的现实课题;看不起不求实际的名士风度,认为“名士如画饼,可玩不可餐”。认为“伊尹(商初出生于奴隶的大臣——引注)道德、学问、经济、事功俱全,可法”。
关于毛泽东究竟是什么时候读到顾炎武的《日知录》的,有不同的说法。一般的说法是,他1909年在韶山东茅塘读私塾时,毛麓钟老师指导他读过这部书,毛泽东早期研究的著名权威李锐先生不同意此说。他认为:《日知录》是一部高层次的学术著作,决不是三家村里小小蒙童的适当读物。事实上也没有人听说过旧时私塾中有过点读《日知录》的事情。毛泽东在《讲堂录》中提到了潘耒的《日知录序》,并且摘抄了其中若干内容,这只表明他1913年在第四师范求学的时候,听过教师讲授过潘耒的这一篇序言,并不能据以证明他在私塾读过《日知录》。当然,随后在第一师范前期研读国学时,读过或涉猎过《日知录》。可以断言,那种说塾师曾点读《日知录》的,是一种不确切的材料。
比较起来,李锐先生的分析似乎更有道理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顾炎武、王夫之等的经世致用思想,是近代湘学的源头,毛泽东自幼耳濡目染,在东山小学堂时便知道了他们的一些基本主张,到长沙读书以后,更是由浅入深的接受了《日知录》的影响。
5。有登高一呼之概(读梁启超主编《时务报》、《新民丛报》)
[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