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是死在师傅剑下的‘五虎断门刀’彭天烈的后人,他,我哥哥,还有那昆仑‘破云手’以
及‘点苍派’当今的掌门弟子,昔年‘狂风舞柳剑’柳伯扬的后人,为了今日的华山之会,
不知已耗尽了多少年的心力!”
郭玉霞冷笑一声,道:“如今,当真如了你们的心愿了,师傅他老人家,果然……”她
声音越说越大,说到这里,突地以手蒙面,放声痛哭,语不成声。
古倚虹再次垂下头去,两行清泪,再次夺眶而出,突也悲嘶着道:“天呀,你为什么叫
我生为‘绝情剑’的后人,又叫我身受‘不死神龙’的深恩……天呀,你知不知道,每当我
出卖我师傅的时候,我心里是多么痛苦,但是……我若不如此做,我又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
爹爹……”
石沉依墙而立,目中不禁流下泪来。
郭玉霞反手一抹面上泪痕,厉声道:“你既然自知你自己既不能尽孝于父母,又不能尽
忠于师门,还留在世上作甚,我若是你,再也无颜留在世上一刻!”
古倚虹道:“再……也…无……颜……留……在……世……上……一……刻……”她一
字一字他说将出来,每个字里,都不知含蕴多少悲哀与痛苦。
她又抬头以模糊的泪眼望了望门外的夜空,似是对人世留恋地作最后之一瞥!
然后,她突地闪电般伸手入怀,闪电般自怀中取出那柄“金龙匕首”,闪电般刺向自己
胸膛,口中犹自悲嘶道:“师傅,大哥,我对不起你……”“”们“字尚未出口,匕首方自
触及她衣裳,龙飞突地大喝一声,左掌急沉,敲在她右腕上,只听”铛“地上声,匕首落
地!郭玉霞厉喝道:“你这究竟是何居心,莫非是要包庇这叛师的孽徒么?”
要知武林之中,最忌叛师,叛师之徒,当真是罪大恶极,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即使他
的至亲好友,都也不敢为他出头。
而此刻龙飞居然对古倚虹如此,郭玉霞自是理直气壮。
她巧妙地将自己的私心隐藏在公理中,理直气壮地厉喝道:“方才我要代师除恶,被你
阻止,此刻你又如此,难道你和她之间,有什么……”她本想说出“有什么苟且之事”,但
话到口边,突觉一阵心虚,到底说不出口来!
龙飞面沉如铁,一手抓住古倚虹的手腕,望也不望郭玉霞一眼,缓缓道:“四妹,你暂
且不要激动,听我说……‘郭玉霞截口道:“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心怀鬼胎,
恨不得眼见这唯一一知道自己隐私的人,快些死去。
哪知她言犹未了,龙飞霍然转过头来,大喝一声:“住口!”
这一声大喝,宛如晴空霹雳,震得这粗陋的竹屋,都起了一阵颤抖。
四山回响,声声不绝,郭玉霞呆了半晌,面目不禁变了颜色。龙飞自与她成婚以来,对
她都是千依百顺,从未有一次疾言厉色,此刻却对她如此厉喝,一时之间,她心中不禁又起
了忐忑,“他为何对我如此,难道他已看出了我的隐私?古倚虹雪白的牙齿,紧紧咬着她失
血的嘴唇,两行晶莹的泪珠,沿着她痛苦的面靥,簌簌流下。”大哥!“她哀呼一声,
道,”大嫂是对的,我本就该死,每一次我伴着师傅练字,他老人家谆淳地告诉我一些武功
的诀要与做人的道理时,我就会觉得自己该死,因为……他老人家对我那么好,我却一直在
欺骗着他老人家……“龙飞沉重地长叹一声,缓缓道:“你没有欺骗他老人家!”
郭玉霞、石沉、古倚虹俱都一愕,龙飞仰首叹道:“就在你投入师门的第三天,师傅他
老人家已知道了你的身世!”
古倚虹大声地惊呼一声,郭玉霞、石沉亦是面目变色!
龙飞面容平静,目光仰视,满含敬慕钦服之色,似是在追忆他师傅的伟大之处,口中缓
缓道:“你要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择徒一向极严,我和你大嫂俱是孤儿,我更是自幼便被师
傅收为螟岭义子,三弟是师傅一位至友之孙,而他老人家与五弟家门之间的渊源,更是极
深。”
他语音微顿,目光一垂,接道:“他老人家为什么收下来历不明的你,便是因为他老人
家早已知道了你的身世,‘铁戟红旗震中州’将你带来那天……”
古倚虹截口道:“司马老镖头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哥哥和他的朋友们设下计谋,让司马
老镖头以为我是个无父无母、志切武功的孤女,在绝望中饿倒在司马老镖头的门前,他老人
家才会将我带到‘止郊山庄’中去的!”
龙飞严峻的面容上,突地绽开一丝宽和的微笑,缓缓道:“世间没有一件可以终久隐瞒
的事,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骗得过另一个人,纵然那人比较笨些!”
郭玉霞心头一颤,她本已伸手人怀,暗中本已捏起三枚钢针,准备射向古倚虹的后心,
但听到这旬话后,她手掌一颤,钢针又复落入怀中。
只听龙飞缓缓接道:“你莫以为你已骗过了司马老镖头,其实他老人家之所以将你带到
‘止郊山庄’,也是因为看出了你言语中的漏洞。你且试想,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纵然志
切武功,又怎会知道‘止郊山庄’?纵然知道‘止郊山庄’,又为何一定要选择‘止郊山
庄’作为传武之处?因为无论是谁,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选择的余地的,要练武,‘铁戟
红旗震中州’亦是声名赫赫的人物,在‘红旗镖局’中练武不是一样么!”
古倚虹呆了一呆,不禁幽幽一叹。
只听龙飞又道:“古往今来,有许多聪明人,却往往会做出笨事,你哥哥自以为聪明绝
顶,却又想不到这些漏洞!”
古倚虹头垂得更低了!
郭玉霞心中却又不禁为之一懔:“他说这些话,难道是取瑟而歌,别有所寄,故意说给
我听的么?”于是她心头越发忐忑!
龙飞叹息一声,又道:“司马老镖头将你带来之后,就曾与师傅密谈过一阵,师傅他老
人家就断定你定是仇家之女,司马老镖头为人最是严峻,心如铁石,当时便只轻轻说了八个
字:‘查明来历,斩草除根’!“古倚虹全身一颤!龙飞仰天吐了口长气,接道:“但那时
师傅他老人家反而微微一笑,缓缓道:‘你我生为武林中人,枪尖嚼饭,刀刃讨生,自然难
免杀戮,我一生之中,杀戮尤多,结下的仇家,不知多少,在当时我虽是情不得已,方会杀
人,但事后我每一想起总觉得后悔得很!’“他说话之间,不自觉地竟模仿了他师傅的口
气,古倚虹忍不住泪流满面,仿佛她那伟大的师傅,此刻又回到了她身畔。龙飞语声微顿,
又道:“那时司马老镖头便截下师傅的话头,说:“你不杀人,人便杀你,只要你杀人时无
愧于心,事后也没有什么值得后悔之处!‘我当时年纪还轻,听得此话,觉得极有道理,哪
知师傅却摇头叹道:‘话虽如此,但人命得之于天,总以不杀为是,我自知伤人大多,日后
若是伤于仇家后人之手,我也一无怨言,冤冤相报,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他目光一阵黯
然,沉默半晌,方又接道:“师傅他老人家说到这里,又微微笑了一笑,道:‘我虽然也不
希望我日后死于非命,但也不愿做出斩草除根、赶尽杀绝的事,总希望怨仇能够化解得开,
这女孩子不论是谁的后人,总算是个有志气的孩子,而且根骨不差,她如此煞尽苦心,想来
投入我的门下,我怎能令她失望,即使她日后学成了我的武功,反来杀我,我也不会后悔,
我若能以德化怨,令她感动,化解开这场恩怨,不是更好么?’“听到这里,古倚虹无声的
啜位,不禁又变成放声的痛哭!龙飞叹息又道:“当时我在旁边伺候师傅,这些话我都听得
清清楚楚,而且紧紧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虽然自知不能学成师傅他老人家的一成
武功,但我若能学得师傅那等磊落的凤范,坦荡的胸襟,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痛哭着的古倚虹,嘴唇动了一动,似乎在说:“你已学得了!”
石沉目光敬畏地望着他师兄。
龙飞轻叹着又道:“于是师傅当晚就将你收归门下,就在那晚,他老人家也……”他不
禁望了郭玉霞一眼!继道:“宣布了我和你大嫂的婚事。”
他又默然半晌,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又似乎在回忆着当晚的甜蜜。
然后,他接着说:“你记不记得师傅他老人家第二天早上,一早就请马出去,第三天晚
上,他老人家回来的时候,就对我说,你是‘绝情剑’古笑天古老前辈的后人,让我严守这
秘密,并且叫我以后特别对你好些。我和你大嫂、三哥,入门时都受过不少折磨,就连你五
弟,那等门阀,与师傅那等渊源,入门时也吃过不少苦,只有你,将这些全免了。”
古倚虹的哭声更加悲切了,她心里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其间,郭玉霞的心情是惊惶而紊乱的,她想得越多,也就越加慌乱,只因为她心中有
着隐私,有着愧疚——对丈夫不忠的妇人,她纵然颜厚得不觉痛苦,然而心中最少也会惊惶
而紊乱的!
石沉又何尝不然,他多少还有着一些良心,他也知道淫人妻子的可卑可耻,何况还是他
至友恩兄的妻子——只是他这份良知,有时却不免会被色欲蒙蔽——这该是件多么值得悲哀
的事,假如一个大好青年,真的被色欲断送的话。(因为他至少还是值得原谅的,他不能算
是主动!)坦荡的龙飞,目光没有顾及他们,他缓缓又道:“有一天,夜很深了,我看到你
东张西望了一阵,接着悄悄自后园掠出庄外。我自知轻功不佳,没有跟踪而去,只是在远处
观望,只见你与一个身躯颀长的男子,在黑暗的丛林中密谈许久,那男子还不时的取出手
中,替你擦拭面上的眼泪,此刻想来,此人必定就是你哥哥了?”
古倚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