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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瑶与顾朗轩注目看去,只见那黑暗洞穴之中,走出了一支迎宾队伍。
这支迎宾队伍大概可以说是一支最奇特的队伍,也可以说是集各种奇形怪状的鬼物大成。
其中有大头鬼、小头鬼、吊死鬼、溺死鬼、胖鬼、瘦鬼以及抬着两乘小轿的夜叉鬼等。
虽然那些鬼物显系武林人物打扮,但却扮得维妙维肖,足以使胆小的人在一见之下,真能吓晕过去。
大群鬼物之中,簇拥着一个蟹面虬髯的判官装束之人,向萧瑶、顾朗轩一抱双拳,含笑说道:“萧姑娘,上官大侠,请上轿往壑下与敝上相会。”
萧瑶问道:“尊上是谁?”
那判官装束之人,恭身答道:“阴曹冥主,阎罗天子!”
萧瑶知晓对方是故作神秘,笑了一笑,目注那判官装束之人,又复问道:
“尊驾怎样称谓?”
判官装束之人毫不迟疑地应声答道:“终南未第进士……”六字才出,萧瑶便哦了一声说道:“尊驾也是‘钟馗’?”
判官装束之人点头笑道:“在下是‘死钟馗’,比起上官大侠的‘活钟馗’来,终仍差上一级!”
顾朗轩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家主人怎不亲自迎客?”
“死钟馗”笑道:“敝上是在壑下督众安排盛宴,才命在下代表迎宾,尚请上官大侠多多包涵是幸!”
萧瑶一旁叫道:“顾……”
她差点又把“顾兄”二字叫将出来,急忙改口笑道:“上官兄,你不必再和对方讲究什么江湖过节了,我们且去‘千鬼壑’中见识见识那‘阎王大宴’吧!”
顾朗轩听她这样说法,遂飘身坐上那乘无顶小轿,扬眉笑道:“瑶妹莫要嘴馋,常言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那顿’阎王宴‘,大概不太容易吃呢?
“萧瑶边自飘身上去,边自娇笑说道:“那不一定,刘邦赴过‘鸿门宴’,关公赴过‘单刀会’,不是都安去安回,名传千古么?
今天上官兄若作刘邦,小妹便为樊哙,上官兄若作关公,小妹便为周仓,我且夸句豪言,要学学古人,保你个安然无事!肮死市λ档溃骸把谜馕槐<萁亮耍飞先粲姓庋摹烊朔唷汀懿帧耪媸乔Ч偶鸦埃 ?
他们在深入虎穴之下,仍然互相谐谑、谈笑自若的那份侠胆豪情,委实使奉命迎宾的那群鬼物,为之暗暗钦佩!
萧瑶突然想起一事,向那在两乘无顶小轿间随行的“死钟馗”问道:“死朋友,我要问你一句话儿。”
“死钟馗”陪笑说道:“萧姑娘有何话儿,尽管请问,在下能答必答!”
萧瑶指着轿前轿后、轿左轿右的那些大头鬼、小头鬼等人,扬眉问道:“世间传说的鬼物,眼前大都在目,但却为何不见‘无常鬼’呢?”
她是想起先前所见那身高及丈的“白无常”鬼影,才有如此一问。
“死钟馗”含笑答道:“敝上因与萧姑娘、上官大侠究竟为敌?为友?
尚说不定,故而特意命‘黑白无常’加以回避!肮死市锶晃实溃骸盎乇茏魃酰俊?
“死钟馗”笑道:“是因为口彩不好,上官大侠与萧姑娘难道不知‘一见无常万事休’么?”
萧瑶失笑说道:“‘黑白无常’竟有那样厉害?我们连阎王爷都不怕,何况……”顾朗轩接口笑道:“瑶妹莫忘了‘阎王好见,小鬼难当’之语,少时我们若与那位阴曹冥主成了敌对,大概‘黑白无常’便首先要对我们追魂索命的了!”
萧瑶笑道:“今天这‘千鬼壑’之行确实有趣,世间只有‘要命无常’,我们今天说不定会来个‘要无常命’?”
“死钟馗”微笑叫道:“萧姑娘何必把彼此的仇敌立场认得这样坚定,敝上对于你和上官大侠,是想竭诚交结的呢!”顾朗轩扬眉说道:“互相交结之想怕不容易吧?常言道得好:”薰莸不同器,冰炭不同炉。‘何况你们又把我们的至交友好掳劫于此……“萧瑶听至此处,向那“死钟馗”问道:“死朋友,我有位南宫兄弟可在这‘千鬼壑’内?”
“死钟馗”摇头笑道:“萧姑娘请原谅,这项问题在下无法答复,少时于‘阎王大宴’之上,萧姑娘请向敝上提出便了!”萧瑶见对方不露口风,也未便往下追问。
洞穴甬道着实深长,四名夜叉鬼卒抬着小轿走了好久,才看见光亮,接近另一出口。
“死钟馗”抢前几步驰出洞口,旋又折回,向萧瑶、顾朗轩恭身说道:“萧姑娘、上官大侠,敝上已在洞外接驾!”萧瑶与顾朗轩对看一眼,双双纵下小轿,往山洞出口走去。那自称“死钟馗”的判官装束之人,仍然在前引路。
丈许距离,转瞬就到。
一出洞口,视界立开!
由上往下看来,因被云雾所幂,只以为这“千鬼壑”中幽森狭隘异常,如今到了壑下,始知地方既毫不狭隘,光线也并不十分黑暗,但景色却委实极为幽森!
幽森之故,在于这“千鬼壑”下的一切事物,均系按照传说中的“森罗鬼域”
加以布置。
洞外,地势颇广,左边有一水池,池上有一长桥,右边则建有一座高台,无论在台上,或是桥头,池边,均站有狰狞鬼卒!萧瑶与顾朗轩一看之下,心中明白,池是“血污池”,桥是“奈何桥”,那座高台必是“望乡台”了。
在那高台左边的阶梯之前,站着一位阎罗装束之人和另一位判官。
两位判官装束相同,连貌相都颇为相似,只是衣着色泽有别。
奉命迎接萧瑶、顾朗轩,自称“死钟馗”的判官,穿的是一件皂袍。
与阎君同立一处的判官,则穿着一件红袍。
一见萧瑶与顾朗轩走出洞外,那阎君装束之人抢前两步,抱拳笑道:“萧姑娘与上官大侠光临,‘千鬼壑’蓬荜生辉,在下未曾远迎,尚请二位恕罪!”
顾朗轩抱拳还礼,注目问道:“尊驾怎样称谓?”
那位阎君装束之人含笑说道:“在下姓索名明,忝为‘千鬼壑主’。”
萧瑶听出“索明”二字,乃是“索命”的谐音,知晓对方所报不是真名,但也不加叫破,只是扬眉叫道:“索壑主……”索明接口笑道:“在下设有菲酌,借以款待贵客,萧姑娘有甚话儿,请到席上再说如何?”
萧瑶道:“索壑主所谓‘菲酌’,显系谦词,大概就是那‘此味只应鬼域有,人间难得几回尝’的‘阎王大宴’吧?”索明点头笑道:“正是!”
顾朗轩道:“索壑主宴设何处?”
索明伸手往上一指,含笑答道:“就在这‘望乡台’上,此处视界比较广阔,可以尽览壑中全景!”
萧瑶目注顾朗轩,扬眉笑道:“上官兄,前人对于至死不惜的风流浪子,讥以‘望乡台上折牡丹’,是形容其‘作鬼还要贪花’之意,我们如今到‘望乡台上饮琼浆’之语,却又应该怎样讲呢?”顾朗轩微笑说道:“瑶妹讲得有趣,若把这‘望乡台上饮琼浆’之语研究起来,无非连主带客,都是一群‘醉鬼’而已!”
萧瑶笑道:“上官兄,我们酒可以饮,鬼不能作,因为我的脾气太坏,你也不是省油灯,纵死黄泉,秉性难改,万一对这‘千鬼壑’中基业起了觊觎之志,索朋友的‘阎君’宝座,岂非坐不稳了?”
他们一面谈笑,一面缓步走上“望乡台”,那份胜概豪情,真是根本就未把满目狰狞鬼物放在眼内!
索明陪同举步,笑声说道:“只要萧姑娘与上官大侠愿意加盟‘千鬼壑’,索明立即让出这壑主之位!”
萧瑶摇手笑道:“多谢,多谢,目前我和上官兄尚未活够,等到我们觉得无甚生趣之际,定来叨扰索壑主的这份盛情就是!”
说话之间,已到“望乡台”上。
这“望乡台”高约四丈,周围宛如城墙,设有垛口,平面则约有数丈宽广。
台上略靠北面,摆设了一桌酒席。
菜肴虽尚未上,业已使人知道这桌酒席定必相当别致!
箸是白骨,杯是骷髅,连碗盘等物,都像是用死人天灵所制?
萧瑶起初觉得有点恶心,但细一注目之下,也就看出那些酒食用具,仍是竹木、陶瓷本质,特意烧成了那种眩人眼目、慑人心魂、倒人味口的狰狞可怖形状!
宾主人坐,索明与红黑二判列席相陪,其余鬼物则均站在一旁侍应。
索明侧顾身旁鬼卒说道:“嘉宾已到,开始上菜!”
“望乡台”下早有准备,立即送上四盘酒菜。
这四盘酒菜,两热两冷,好似一盘拌鸭舌,一盘卤猪心,一盘红烧牛肉,一盘白煨鸡皮,看去平淡异常,毫无奇处!
索明看出萧瑶似欲发话的诧异脸色,便先行笑道:“古往今来,无论有多高功业的帝王将相,多美颜色的艳女仙姬,以及多大罪恶的奸雄恶寇,到头来均免不了桐棺六尺,黄土一丘,故而索明既忝掌森罗,手下各种材料却应有尽有,萧姑娘与上官大侠愿意知道这四盘下酒佳肴是取材于何处么?”
顾朗轩道:“索壑主请讲,在下愿闻其详!”
索明指着那“心、舌、肉、皮”等四盘酒菜,含笑说道:“这是‘比干之心’,‘西施之舌’,‘唐僧之肉’,‘秦桧之皮’,大概除了我这总管‘上下五千年,纵横九万里’的阴曹地府之外,别处是吃不到的呢!”
萧瑶暗笑对方真会替这些菜儿赐以嘉名,遂点头笑道:“妙极,妙极,上官兄,你敢不敢把这些‘忠臣之心’,‘美人之舌’,‘圣者之肉’,‘奸佞之皮’,每样都尝试尝试?”
这时,侍应鬼卒执着一只“人头壶”,替宾主面前的“骷髅杯”中斟满美酒。
顾朗轩听了萧瑶之言,双眉一挑,“哈哈”大笑道:“老夫耋矣,‘美人之舌’不敢沾;丹忱犹存,‘忠臣之心’不敢渎;但对于长生不老的‘唐憎肉’和人人思寝的‘秦桧皮’却非吃个痛快不可!”
说完,果然伸箸各自夹了一些,入口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