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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瑶挑了挑眉:“我说什么了?”她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凉凉扫了陆掌柜一眼,转过头对秀兰和秀茹道:“咱们走吧。”
店铺已然破坏成这样了,明日开张却不成了,只能等到装修完毕再说了。
“秦夫人!”这时,路上却有几个行人跑来,指着被烧成一片乌漆抹黑的秦记布坊,对秦羽瑶道:“你们家的店铺,明日还开张不开张了?”
秦羽瑶回头瞥了陆掌柜一眼,说道:“托某人的福,开张不了了。”
她可没有那么高尚的道德情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并不敢指出闲云坊。对现在的秦羽瑶来说,怎么更快速地叫闲云坊没脸,叫陆掌柜没脸,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秦夫人此是何意?莫非以为是我们做的不成?”陆掌柜听了,不由脸色难看地道。方才他在秦羽瑶面前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只不过是为了气秦羽瑶罢了。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可是不能顶这个屎盆子的。哪怕秦羽瑶说的是真的,那些事就是他做的。
“那真是奇了,到底是谁看不得我的店铺开张,明知道我明日开张,昨天晚上就给我放一把火烧了?”秦羽瑶看着秦记布坊里面那乌漆抹黑的一片,煞是奇怪地道:“左边的店铺没有什么事,右边的店铺也没有被沾着一星半点儿,单单就我空无一物的店铺给烧了?”
“确实奇怪!”街上围过来的几个行人,看向这边指指点点地道。
有人全程围观了昨日的事,此刻看向陆掌柜,质问道:“陆掌柜,昨天你就往秦记布坊身上泼脏水,是不是嫌秦夫人揭穿了你,所以记恨在心啊?”
“是啊,陆掌柜,你可太黑心肠了,自己做不出好看的衣裳来,就也不叫别人做,太不要脸了!”
“陆某岂是这种人?”陆掌柜就算被说中了心思,也是不肯承认的,当下面容一肃,指天发誓道:“若是陆某做的,就叫陆某天打雷劈!”
这件事确实不是他做的,而是店里的小伙计做的,从出主意到实行,全都是那小伙计的招。故而陆掌柜的这个誓言,发的格外安心,一点也不怕报应。
街上的人群见状,便渐渐消去疑惑,转而央求起秦羽瑶来:“秦夫人,那咱们的店铺何时开张呀?”
“是啊,下个月就是桂花节了,我们都想穿着曲裾参加邀约呀!”又有人央道。
一套衣裳,从量身材到做出来,少说也要两三日的工夫。她们这么多人,要做到什么时候?便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地央着秦羽瑶道:“夫人,若不然咱们先下单子,再慢慢开店吧?”
这幅景象落在陆掌柜的眼里,不由得眉头跳了跳,直是气得快要冒烟。然而转念一想,不由得在心里又笑了起来。
秦羽瑶受追捧又怎样?还不是被他叫小伙计泼油烧了店铺?叫她明日开不成!
要知道,一个店铺的开张,是讲究吉日吉时的,要拜财神供菩萨,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开的。谁知,却只听秦羽瑶清冷的声音传来:“开张之日推迟一天,后日一定开张,大家尽管来。”
开张吉日?秦羽瑶挑中哪一日,哪一日就是吉日!拜财神供菩萨?秦羽瑶自己就是煞神,拜哪一尊神都不如拜她自己!
只听秦羽瑶如此肯定地说来,周围的人全都兴奋起来:“太好了!”
“秦夫人,那我后日就准时来啦!”
秦羽瑶笑着点头:“大家记得早些来,前十位下单的客人,有精美绣帕相赠。”
“嗯,记住啦!”得到秦羽瑶的肯定回答,其他人都放下心,很快散去了。
秦羽瑶转身望向有些呆滞住的陆掌柜,勾唇一笑:“回去我就叫人来装修,有种你晚上再烧一回。”不论他怎么烧,都阻挡不了她开业!
陆掌柜从秦羽瑶的眼睛里,看出她的决心,不由得微微怔住。又见那张柔媚的面孔上,隐隐浮动着的森森煞意,直是背后的汗毛都有些竖起来。
秦羽瑶回去后,便差人去找方承乾,让他帮忙请师傅,打理收拾秦记布坊。不必装修得多么华丽,只要干干净净,整整洁洁,不叫人侧目即可。
吩咐完这一切,端起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手指微微用力,茶杯顿时发出“喀喀”几声,瞬间碎成几块掉落在地。秦羽瑶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碎瓷片,想起陆掌柜精明又得意的面孔,又想起过去这么久了,却还没有回信的柳闲云,面上一片冷意。
“夫人,主子叫我送这个给你。”这时,思罗从外面走进来,将一只小包裹递给秦羽瑶。
“这是什么?”秦羽瑶接过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觉得触手十分柔软,心里有些好奇。
思罗摇头:“属下不知。”说罢,转身离开了。
主子只叫他把东西给夫人,却没有叫他看里面是什么。于是,好奇心并不在这上面的思罗,毫不犹豫地转身退下了。
而秦羽瑶也不在意,有些好奇地打开包裹,想看一看宇文轩又送了她什么。当包裹打开来的一瞬间,秦羽瑶不由得微微有些怔住。只见里头包着的,是一双双羊皮手套。如纸张一样轻薄,但是格外结实有弹性。
套在手上,并不影响手指的灵活性,不论握住东西还是怎样,都能够轻易做出各种手势,与手掌十分贴合。甚至,拿起绣花针绣东西也不妨碍。
宇文轩,送她这个做什么?秦羽瑶又翻了翻包裹,只见里面除了三双手套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一封信都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这人,倒是低调许多。秦羽瑶猜不透,便也不猜了,索性抛开了去。将手套全都试着戴了一遍,只觉得效果还不错,不由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有了这个,下回再削制什么东西,就不怕被刺得满手伤痕了。
秦羽瑶毕竟也是个女子,最不喜欢身上带着伤痕。前世是没法子,这一世但凡能避免,她是一定不会让自己留下疤痕的。满意地收起三双手套,此刻就连之前被陆掌柜、柳闲云破坏的好心情,都渐渐恢复了过来。
“夫人,咱们后日真的开业吗?”秀禾走进来问道。
秦羽瑶点头:“开,为何不开?”
“可是,难道夫人不怕,那陆掌柜再使坏?”说出这句话,秀禾的心中很有些难堪。并非她心里还装着闲云坊,而是因为,毕竟是效力过多年,并且曾经十分推崇的地方。忽然变得如此不堪,秀禾的心里很是难以接受。
秦羽瑶不由得笑了:“你呀,还是经验太浅。”
“夫人此话何解?”秀禾怔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抬起头。
秦羽瑶便解释道:“我问你,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咱们是不是明日就开业了?”
秀禾点了点头:“是。”
“可是,如果没有陆掌柜的这一番招惹,咱们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大的名气?”秦羽瑶又问道。
这一回,秀禾不由得怔住了。
“如果当初陆掌柜如我们所言,在闲云坊把咱们的衣裳挂起来,只怕更出名的不是咱们秦记布坊,而是闲云坊。”说到这里,秦羽瑶不由得有些感慨。
真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原本秦羽瑶的意思,是同闲云坊交好,毕竟秦记布坊只卖成衣,抢不了闲云坊的生意。这样便能够同闲云坊打好关系,往后有了闲云坊的关照,日后来捣乱的人便会少许多。
可是哪里知道,第一个找茬的,便是闲云坊。经过昨日街上那样一闹,闲云坊的名声坏了,秦记布坊的名声却打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只怕布艺一条街上的商家和常客,都知道了“秦记布坊”的名头。
况且,再有今日这一回,先抑后扬,等到后日开业,来看热闹的人定然少不了。
秦羽瑶不指望她们全都来下单,毕竟目前人手不够,肯定也接不过来。她只希望,秦记布坊的名气打出去,至少一炮而红,让青阳镇上的人,全都能够叫得出来。
“总的来说,咱们并没有吃亏,你明白了吗?”解释一番过后,秦羽瑶拍了拍秀禾的肩膀道。
秀禾似懂非懂,小脸上还有些茫然:“可是,陆掌柜会不会再使坏?”
“他敢?”秦羽瑶眯了眯眼,声音有些发冷。
“小黎,进来。”秦羽瑶想了想,对西厢里头喊道。
不多久,一个斯文白净的青年走了进来,恭敬地道:“夫人有何吩咐?”
“今天晚上,你去……”秦羽瑶沉声嘱咐一番,“明白了吗?”
“明白了,夫人。”小黎点头答道。
“好,你下去吧。”秦羽瑶挥了挥手,唇角轻轻勾起,有些冷冷的讽意。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占了她的便宜,却还有滋有味地逍遥自在呢。
旁边,从头到尾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秀禾,则是惊得睁大了眼睛。
当晚,秦羽瑶哄睡了宝儿之后,便一个人来到堂屋里。给三具模特分别穿上三套曲裾,这里提一提,那里系一系。方桌之上,摆着笔墨纸砚,秦羽瑶偶尔抬头看一眼模特身上的衣服,然后低头挥起笔墨。
直到深夜,外头夜深人静了,整个青阳镇都安静下来,只有呜呜的秋风掠过屋檐的声音。忽然间,空气中传来一声细微的破空声。秦羽瑶抬起头来,只见门外闪进来一个身影,一闪即住。
在堂屋中央,出现小黎的身影,背上扛着一只硕大的包裹,摘下来搁在地上:“夫人,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留信了吗?”秦羽瑶问道。
“留了。”小黎答道。
“好。辛苦了,你下去吧。”秦羽瑶点了点头,等到小黎转身退下后,抬脚来到那只硕大的包裹前面。蹲下来,解开包裹,只见里边装着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什么都有。
有精美贵重的首饰匣子,里面盛着拇指肚大小的珍珠首饰,有成对的虾须镯,有晶莹剔透的美玉饰品,有繁复华丽的凤钗,等等。
有一只装着珍贵绸缎衣裳的包裹,那衣裳的布料稀罕,上面绣着的花纹也非凡品,仅仅比三秀的手艺差上那么少许。
又有一只小小的锦袋,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