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主要的原因是,能够与他抢皇位的人早就死绝了。
这一幕又一幕的惊人秘闻,早已听得秦羽瑶呆住。这情景,简直就是唐王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清朝康熙后期的九龙夺嫡,结合在一起的程度啊!而且,论狠辣程度,唐王李世民和四爷雍正,根本是拍马难追啊!
直是良久,秦羽瑶才渐渐消化了这一桩桩惊人的秘辛,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宇文轩说他是大顺朝唯一的王爷,不由抬眼看向他,疑道:“你不是说,今上继位后就已经将皇族内的男子全都血洗了吗?”
“不错。”宇文轩点了点头,掩盖在衣袖下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握成拳头。他目光冷然,神情带着掩不住的恨意,“我是父皇最年幼的儿子,那年我仅仅三岁。在一个晚上,我居住的宫中忽然走水,太监和宫女们仿佛集体消失了,没有一个人发现。”
“等我和母妃醒来时,大火已经烧进寝宫。母妃抱着我往外跑,却不提防宫殿房梁上掉下来一根梁木落下来,母妃把我护在身下,自己却被梁木砸到。”说到这里,宇文轩质如冷玉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波动,“我听见了,母妃的骨头被砸断的声音。”
秦羽瑶能够明白他的心情,然而故人已去,活着的人多么难过,也不过是徒劳伤怀。她想要安慰他些什么,然而看着他沉黑如渊的眸子,里面装着满满的悔痛与浓恨,不由得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早已成为宇文轩心中至深的痛。除非他的母妃能够复活,否则任何言语也不能抹平他的伤痛。在心中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很快,宇文轩的情绪便控制住,清冷的声音说道:“母后把我从怀里推出去,然后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根断木,重重地往我的腿上砸去!”
“啊?”秦羽瑶听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宇文轩的声音仍旧冷冷清清,然而秦羽瑶听得出,那声音里带着低沉与痛恨:“母后砸断我的腿后,便喊了一句什么。那时我被疼痛笼罩,没有听清,只记得被一个冰冷的身子抱起,不久后来到今上的面前。”
秦羽瑶的一颗心都仿佛被提了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宇文轩,只听他继续说道:“今上看着我的眼神,这辈子我都无法忘记,那是如刀刃刺入血肉中的冰冷锐利。我躺在一个冰冷的怀抱中,很快昏睡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秦羽瑶方才安慰地拍着宇文轩手臂的手,此刻还没有收回,不知不觉地握住他的手臂,此刻看着面前这个清冷孤高的男子,心中渐渐溢出一些疼痛。
她是没有父母的弃婴,后来查明,是被重男轻女的父母抛弃。而今世,她也没有父母缘,所占据的这具身体,也是一个弃婴。
而宇文轩,生在皇族大家庭,有着高贵的血脉,拥有父母双亲和众多兄弟。最后,却是落得这般情形。秦羽瑶无法想象,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被母亲护在身下,听到母亲的骨头被砸断的声音,该是多么可怕。
宇文轩虽然有双亲,尤其是一个以生命爱他的母亲,却是幸福与痛苦对半分。没有尝过父母疼爱的滋味便罢了,然而既然尝过,之后却又失去,便是人生中最难以弥补的缺憾。尤其,失去的过程,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我醒来后,便躺在宫中最偏僻的一个院落里。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宫女服侍在身边,每日为我换药,喂我吃饭。”宇文轩清冷的声音,如洒落在雪光之上的月色,寒冷得仿佛要将人冻住,“那药只是最低劣的止血药,没有人为我接骨。”
秦羽瑶听得不忍,那时候的宇文轩才三岁,因为失去娘亲,遭遇宫变,便从最高贵的皇子沦落为连乞丐也不如的境地。她有些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想,如果是宝儿遭到这样的待遇,她该如何?
这样的念头,只是在心里想一想,便只觉一股愤怒从心底涌上来,烧得她整个人都快要失去理智。若有人胆敢如此对待她的宝儿,她就是死了也要变成鬼讨回来!
宇文轩的心神沉浸在往事中,忽然只觉手臂一痛,不由得回过神来。偏头一看,只见秦羽瑶的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臂,此刻紧紧地抿着唇,满脸都是恨意。他愣了一下,随即心中一热。
本来还想说后面发生的更令人怒恨的事,然而看着秦羽瑶在昏黄灯光中格外柔媚婉约的五官,不由得心中一软:“后来,我明白了母妃在临死前对那人喊出的话。”
“她说的什么?”秦羽瑶这才惊觉,自己太入戏了,明明是宇文轩的事,偏偏她自己代入进去,愤恨得险些失去理智。心里有些愧疚,又发觉自己的手还抓着宇文轩的手臂,有些讪讪地收回来。
宇文轩沉黑如渊的眸子,在秦羽瑶的面上停驻片刻,然后伸出手握住她的。
秦羽瑶骤然被握住手,本来应该抽回来,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凭什么被他握着手?何况,他也不是她心慕之人。然而不知为何,被宇文轩带有微微细茧的手心握着,温热的掌心覆住她的手背,一时间竟然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于是,任由宇文轩握着她的手,缓缓地讲了起来:“我母妃,是南方大族柳家的女子。因为生得貌美,又颇有才情,故而被称作江南第一美女。被父皇搜罗进宫后,却没有忘记提点母族,当时的柳家其势之大,比当今的四大家族加起来也不逊色。”
“我母妃是柳家的家主之女,在发展壮大柳家一事上,居功至伟。而她临死之前,同今上做了一个交易,那就是倾尽柳家的家产,换得我的性命。”宇文轩说到这里,握着秦羽瑶的手微微用力,“今上衡量一番,答应了我母妃的遗愿。于是,我成为了大顺朝唯一的王爷。”
这件事情上,柳妃身故,柳家败落,看似是柳家吃亏,实则不然。以今上的狠辣心性,原本是要将柳妃以及宇文轩全部烧死来收场。然后,对于柳家,他可以慢慢收拾,最不济也能够压榨出柳家三分之二的家财。
若是那般,不仅柳妃和宇文轩死了,柳家的中干力量在抵抗的过程中,难免也受损重大。可谓是,双方皆败,无一方是赢家。
而柳妃临死之前,打断宇文轩的双腿,断绝宇文轩抢占皇位的可能性,以表决心,则是破釜沉舟的一招——毕竟,史上从未出现过一个双腿残疾之人做皇帝,这是不合理法的。
于是,既保全了宇文轩的性命,又保全了柳家人的中干力量。所损失的,只有柳妃自己的性命和柳家的家财。
今上毫不费力地得到柳家的家财,大量的银钱物资充进国库。而柳家虽然损失了柳妃和家财,然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在,则东山再起之日,指日可待。柳妃的一招,可谓高绝。既戳了今上的痛脚,又搔到今上的痒处。令人既爱又恨,最终不得不按照她的安排来走。
只是,可惜了那样惊才绝艳的女子。因为今上的忌惮,只有自绝生路这一条路可走。
秦羽瑶被宇文轩握着手,从他微微用力的有些发潮的掌心,可以感觉到他的不平静。她想起柳妃的自绝,也不由得心中难以平静。那样惊才绝艳的女子,若是没有进宫,而是在民间,该是多么的声名震震?
沉默了下,秦羽瑶将心底的不解问了出来:“你母妃所在的柳家,莫非是柳闲云所在的柳家?”
“不错。”宇文轩缓缓点头,语气带着骄傲,说道:“自从被今上掠夺了家财,柳家蛰伏十年,然后再度崛起!如今的闲云楼,就是柳家崛起之果!”
然而,秦羽瑶却没有觉得骄傲与激动,她抿了抿唇,握紧了拳头:“柳闲云,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表哥。”宇文轩答道。
秦羽瑶闻言,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柳闲云!”
可恶,实在太可恶!秦羽瑶直到此时,方才知道她与柳闲云签订的合约,到底是多么的啼笑皆非!
将宇文轩所说的话,大概在心底过滤一番,秦羽瑶便猜中了一些。今上逼死柳妃,虐待宇文轩,又毫不客气地一口吞掉柳家积攒多年的家财,这段仇恨对于柳家来讲,绝对是难以洗刷的耻辱!
除了捧起宇文轩做下一任皇帝,简直没有其他洗刷之径!
那么,作为柳家这一代的主事人,柳闲云必然是支持宇文轩的。那么,柳家的家财,从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来说,都是宇文轩的——柳妃是柳家的家主之女,当年柳家发展成那样庞大的势力,离不开柳妃的提拔。
虽然后来被今上夺去全部家财,然而许多底蕴是没有动分毫的。作为柳妃唯一的血脉,柳家家主的外孙,宇文轩称得上柳家的半个继承人!而柳家努力的目标,就是与宇文轩共进退,如此说来,秦羽瑶为闲云楼赚的银钱,都是宇文轩的才对,跟柳闲云有什么关系?
那份合约签的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怎么了?”如此愤怒的秦羽瑶,是宇文轩从未见过的,不由得有些惊讶,“可是表哥难为你了?”
秦羽瑶咬牙:“没有。”
柳家的东西都是宇文轩的,而宇文轩的东西都是宝儿的——从这一刻起,这个念头深深地刻在秦羽瑶的脑中。从此往后,她与闲云楼再无芥蒂,真正要荣辱与共了!
该讲的,宇文轩已经讲的差不多了。已经有许多年,他没有说过这么多话。此刻,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对了,思罗与你讲没有,今日上午,公主殿下的人查到我这里来。但是,他们认出了宝儿,我怕坏你的事,就将他们全杀了。”秦羽瑶说道。
宇文轩点了点头:“思罗告诉过我了。没有关系,杀就杀了。”
“公主殿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秦羽瑶想了想,抬头问道。虽然从思罗的口中听说过一些她的习性,然而秦羽瑶更想知道,在别人的眼中,尤其宇文轩的眼中,宇文婉儿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只听宇文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