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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瑶收回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十月怀胎,巨痛产子,四年相依为命……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秦羽瑶的面孔愈发冷峻,把宝儿拨到身后,看向几人说道:“宝儿跟顾青臣没有一文钱干系!倘若你们再吵闹下去,我便告你们私闯民宅、诱拐孩童!”
在大顺朝,私闯民宅重则判刑五个大板,寻常人挨了这五个板子,少则两三日,多则四五日下不了床。至于诱拐孩童,如若落实罪责,是要挨板子并坐牢的。
为首的男人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凄切无助的妇人,为何忽然变得冷静沉着起来?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竟仿佛被顾大人看着一般。甩去心头那股莫名其妙的惧意,说道:“秦氏,休要胡言乱语!小公子乃是我家大人和夫人所生之子,我们还没有告你偷窃官员之子,你竟要先告我们?”
顾青臣跟他夫人的孩子?秦羽瑶挑了挑眉头,秦氏的记忆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三年前宝儿百日酒之日,作为宝儿的父亲,新科状元顾青臣不但没有出席,反而命人送来一纸休书。当着全村人的面,小厮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念出内容——秦氏,不守妇道,生下野种,休之!
“孩子是谁的,凭你空口白牙,说了不算。”秦羽瑶伸手一指,点在男人伸来捉宝儿的手臂上,男人顿如触电一般飞快收回手,秦羽瑶冷冷说道:“当年顾青臣一纸休书,已然亲口否认宝儿的身世。如今却又反悔了?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生不出孩子来了罢?”
男人脸色一变,就要发怒,忽然望进一双幽黑的眸子里。只见对面妇人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光冷似寒潭,仿佛连血液也能冻结住。方才一指点在手腕,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是刚刚她迅疾又利落的一指点在他肘下麻穴,又该如何解释?
“三哥,跟她胡搅蛮缠什么?我们遵了大人的令,只需要带小公子回京便可。”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说道,正是方才被踹在胯下,痛到现在还没减轻的男人。
☆、第三章 挥棒打狗
“就是,同这无知妇人多说什么?”另一人昂着头,傲慢地道:“我们快快接了小公子,日落之前回京,大人有赏呢!”
秦羽瑶目光一冷,扫向顾青臣派来的四位家丁。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是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当下,把宝儿往身后一送,飞起一脚踢在为首男人的喉结上。男人不防,被踢了个正着,登时捂住喉咙,满脸痛苦地佝偻下腰。
在他身后,一人见状,下意识地护住脖子。秦羽瑶唇边泛起冷笑,弯腰侧身骤然发力,曲肘击向他的肚子。那人不防此招,挨得一击,痛苦地弯腰下去。秦羽瑶竖掌成刀,就势砍在他的颈后,待得对方倒地,抬眸看向余下两人。
余下两人见状,惊异地睁大眼睛,对视一眼,扭头朝院外跑去。秦羽瑶抬脚追出去,来到门口,弯腰捡起半块砖头,对准一人后脑砸去。那人闻得脑后呼呼风声,连忙蹲下避过。砖头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哐当落在院子里,砸起一片尘土。刚松了口气,下一刻便被一个板砖拍在头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你,你——”还剩下一个人,扭头一看同伴全被放倒了,不由目瞪口呆,指着秦羽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他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方才娇弱的妇人,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凶猛?
秦羽瑶握着转头,正要追上去,忽然听到宝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娘亲,你在流血!”回头一看,只见宝儿从屋里跑出来,小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怕,指着秦羽瑶的脑袋,泪眼朦胧地道。
秦羽瑶伸手一摸,果然黏糊糊一片,放到眼下一看,目光顿时变得森然。真是好一群走狗,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若非她附身上来,岂不是被欺负至死?不远处,男人看见秦羽瑶抬脚,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跑去。秦羽瑶原本欲追,不料忽然一阵头晕,不得不站定脚步,扶住额头。
“娘亲?你怎么了?你很难受吗?娘亲,你坐下歇息一会儿吧?”宝儿攥住秦羽瑶的衣角,雾蒙蒙的大眼睛里满是害怕。娘亲刚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模样好吓人:“娘亲,宝儿一定乖乖的,宝儿不惹娘亲生气,娘亲不要不理宝儿。”
宝儿仰起稚嫩的小脸,一双柔软纯真的大眼睛,里面是满满的担忧。被这样一双眸子望着,秦羽瑶不由心头一软,不明不白被同行杀死的郁气散去一些,抬手摸了摸宝儿的脑袋:“乖。”
就在这时,屋中踉踉跄跄走出两人,望见院中横倒的同伴,不禁浑身一颤:“你,你杀了他?”
“现在没有。”秦羽瑶抬起头望过去,冷冷说道:“不过,不代表待会儿不会。”
明明是一个瘦弱的女子,偏偏像是骇人的罗刹。只单单站在那里,便让人觉着腿脚发软,走不动路。几人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受,哆哆嗦嗦地朝前走了两步,心中纠结不已——倘若不能带小公子回京,便会失了大人的信任。可是,若要带走小公子,眼前的女罗刹……
秦羽瑶如何看不出他们的犹豫?唇边轻勾,走到院子一角,劈手拿起一根木棍。对方见状,不由哆嗦一下,相视一眼,恶狠狠地走过来:“秦氏,交出小公子!”
眼见两人凶神恶煞地走近,宝儿吓得叫了一声,情不自禁地躲到秦羽瑶身后。然而下一刻,却松开秦羽瑶的衣角,鼓起胸膛站在秦羽瑶身前,张开双手颤着声音道:“不许欺负娘亲!”
秦羽瑶眸光微软,轻轻把宝儿拨到身后,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抬脚踢向一人。秦羽瑶是谁?曾经组织里的佼佼者!赤手空拳只身面对二十多人,照样脱身!如今不过是四个走狗而已,哪怕换了副身躯,秦羽瑶照样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你,你等着!”片刻之后,男人充满惊惧的声音哆哆嗦嗦地道。这一次,秦羽瑶没有手软,分别卸了他们一条胳膊。之所以只卸一条,是因为他们还得留着一只手,拖走方才被板砖拍晕的同伴。
“哼,没用的东西!”冷冷的声音,仿佛毒蛇一般钻入两人的耳朵。一人眼中露出耻辱之色,想要折回来,被另一人低声喝住。阴沉沉地盯了秦羽瑶一眼,拖着昏迷不醒的同伴离去了。
秦羽瑶收回视线,落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屋子墙壁被撞出一个大洞,已然不能住人。若要修葺,还得花费银钱才成。想到这里,眉梢微挑,顾青臣派来的几只走狗,曾把一锭银子丢在地上,作为宝儿的抚养赔偿费。被她打跑之后,并未收回,此时正好拿来使用。
然而当视线移向银子掉落之处,蓦地一凝——褐色的土地上,遍布凌乱无章的脚印,哪有半点属于银锭的金属光泽?
☆、第四章 丢银
记忆中,那是很大一块银锭,少说也有十两,足够寻常四口人家好吃好喝一年!这样大的一块银锭,不可能看不到!
银子,不见了!
秦羽瑶缓缓皱起眉头,方才并未瞧见有人靠近,莫非在她穿越来的那一刻,有人悄悄捡了便宜不成?毕竟只有那个时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宝儿蹲在她旁边,顾青臣派来的四只走狗则在屋子里与她对峙。
这座破旧的院子位于秀水村外围,只有一条羊肠小路可以到达,绝不会是陌生路人寻来,多半是秀水村的村民听着动静摸了过来。时间过去不久,应当还能追上。思及此处,秦羽瑶抬起脚步,就要追出去。突然,脑袋传来一阵晕眩,不由得顿住脚步,扶着脑袋闭眼晃了晃。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眼看秦羽瑶闭目摇首,宝儿吓得小脸都白了:“娘亲,你站着别动。”听到小小的脚步声,秦羽瑶睁开眸子,只见宝儿迈着小短腿往屋里跑去。未几,抱着一截木桩走出来,吃力地来到秦羽瑶身边,摇着秦羽瑶的手臂说道:“娘亲,娘亲坐下歇一歇。”
秦羽瑶低头看着宝儿,有些脏兮兮的小脸上面,黑黑的大眼睛里装满惊恐,心中不知怎的一软:“我没事。”相较于前世,这副身体确实柔弱了些。秦羽瑶拂衣坐在木桩上,望着破败的小院,有些怔忪起来。秦氏死了,还有宝儿为她难过。可是自己死了,又有谁会伤心?记忆的最后一幕,是顾子清怜悯的眼神。
望着怔怔发呆的秦羽瑶,宝儿有些局促地捏着手指,小脸上满是担忧:“娘亲,你不开心了?是不是宝儿不乖?”
软软的声音唤得秦羽瑶回神,摸了摸宝儿的小脑袋:“没有。宝儿很乖。”
他还不知道,他真正的娘亲已经去了,被顾青臣的走狗害死了。顾青臣,秦羽瑶眸光冰寒,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娶了秀水村最漂亮的姑娘,吃干抹净后,带着人家辛辛苦苦攒的银钱进京考试,待得金榜题名,却送来一纸休书!这却罢了,竟污人清白,又指亲子为野种!但凡他有一丝人性,便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莫非全天下姓顾的都叫她碰见了?想到此处,一股恨意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秦羽瑶分不清是秦氏的,还是她自己的。你且放心,总有一日,我为你讨个公道!摸着宝儿的脑袋,秦羽瑶在心中立誓。
忽然间,心头涌上一股酸楚悲痛,异常复杂的感情。秦羽瑶顿时明了,这是秦氏未散的执念。身为一个母亲,临死前最牵挂的是什么?想到这里,秦羽瑶在心中默默地道:“我会代你,照顾宝儿。”
那股执念依然不散,竟仿佛更加深刻起来。秦羽瑶转念思索,对其说道:“尽我所能,必不让宝儿落入顾狗之手!”念头方落,那股感情缓缓凝成一股纯粹的感激,而后悄悄散去,徒留一股淡淡的酸楚。秦羽瑶心中默然,莫说这个封建世道,秦氏只是一个弱女子,便是自己前生风行雷厉,不也折在别人手里?秦氏至少知道自己如何死的,秦羽瑶直到现在也不明白死在谁的手中。
“呀!这是怎生了?”忽的,一个妇人焦急的声音从院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