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说八道!简直是满口胡言!”这时,蒋明珠勉强能够聚集精神,虽然脸颊肿痛不已,每每说话都牵动伤势,却是强撑着为顾青臣辩解道:“顾郎才不会如此!必然是你这小农妇恶言中伤!”
秦羽瑶偏头斜睨着蒋明珠,忽然手一松:“你心中所在意的,恐怕是顾青臣不会接我进府,他永远也不会背叛你吧?”
蒋明珠不意秦羽瑶忽然松手,一下子重心不稳,整个人朝旁边倒去。她连忙佝着身子扶住身旁的小桌,勉强没有摔倒。只不过,此刻形容却是十分狼狈。
只见一张原本如银月般娇艳的脸庞,被打得红肿不堪,嘴角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且梳得精致的发髻也变得凌乱了,钗环摇摇欲坠地插在头上,下一刻便要掉下去似的。
蒋明珠当然知道此刻的狼狈是谁带给她的,此刻怨毒地看着秦羽瑶,说道:“你这恶毒妇人,难怪顾郎不要你!你今日出言中伤他,令他丢尽颜面,日后再也别想进入顾府!”
秦羽瑶本已走到一半,不想再搭理她来着。
毕竟,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再纠缠着不放,未免过犹不及。此刻,却不由得眉毛挑了挑,站定脚步回过身来:“谁告诉你,我要进顾府的?”
蒋明珠只见她转过身来,自以为说中她的心事,冷笑一声直起腰,拨了拨有些凌乱的钗环,昂起脖颈对秦羽瑶道:“你少装模作样。如果你不是为了进入我顾府,今日演这一出又是为什么?只为了诉苦叫人同情你吗?我却是不信。”
“你却是不信么?”秦羽瑶抬起手,扶着晶莹饱满的额头,做思索状。片刻后,却是笑了,抬脚走回蒋明珠的身前:“我想到法子叫你相信了。”
蒋明珠原本昂着脖颈,等着秦羽瑶反悔求她,毕竟顾青臣那般青年才俊,蒋明珠不相信秦羽瑶会不想进入顾府。何况,秦羽瑶已然是破了身子的残花败柳,连儿子都有了,日后又能嫁给谁?
再者,只听秦羽瑶口口声声“我儿子”,想必是个一心为着儿子的。如此一来,不入顾府搏前程,谁又能信?故而此时,脖颈扬得愈发高了。只等着秦羽瑶如果跪下来求饶,她便将那些巴掌打回去。
并且,恰好支使她一番,叫她跟朱琼雯那贱人撕扯。说着,侧头讥讽地瞥了朱琼雯一眼。
正在她打算开口时,却只见秦羽瑶来到她身前却未跪下,不由得蹙眉:“秦氏,你——”蒋明珠刚想说,你为何还不速速跪下求饶?却忽然只见原本还笑着的秦羽瑶,蓦地脸色一变,又寒冷又沉凝,竟是挥起巴掌朝她的脸上扇过来!
“啊!”蒋明珠眼睁睁地看着那巴掌迅疾地挥过来,却是躲避不及。顿时惨叫一声,只觉得这一回的巴掌格外疼痛。心中不由震怒,尖叫道:“秦氏,你还敢对我不敬,我蒋明珠在此发誓,此生绝不会让你进顾府的!”
秦羽瑶冷冷笑道:“用得着你发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留情地反手又抽了她一个巴掌,“我方才便说过,不屑进你那肮脏龌龊的地方。你却不信,我也只能如此叫你信了。”
只听“叮叮咚咚”一阵,方才便已经松散的钗环,虽然被蒋明珠用心整理过,然而经秦羽瑶这两个巴掌,顿时散乱落下。
随着一阵金银珠玉落地的清音,蒋明珠原本精致的发髻彻底不见,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红肿的脸庞,愈发如疯子一般。这般凄惨模样,却是并无一人同情。众人甚至觉得打得好,打得真好!
“好叫大家知道。顾府,我是不屑于进的。”说罢,秦羽瑶嫌弃地松开蒋明珠,任由她萎顿倒地。
欺人不能太甚,这句话对许多人来讲,都是奉若真理的信条。当着许多官宦之女、官宦之妇的面,心地软一些,却比硬一些来得好。故而虽然可以对蒋明珠再狠一些,秦羽瑶却没有做。
走回到宇文婉儿的身边,看向两边的众人说道:“好叫大家知道,原本公主是因为我的一手好绣艺才格外看重我。我这一辈子也没遇见过更大的官,能够得见公主,已经觉得是上天眷顾。故此,我将自己的委屈与公主道来,盼公主与我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秦羽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公主是个仗义热心的人,听说我的冤屈,便仗义执言,才有了今日的事。你们说我城府深沉也好,说我工于心计也罢,总归我苦练绣功,就是为着这一日。为着有朝一日得到高高在上的人的看重,与我一个公道。”
殿下众人原本觉着,秦羽瑶似乎并不是善类。然而听闻她这一番直白的剖析,不由得又有些同情。
是啊,秦氏又有什么法子呢?她只是个小农妇而已,她的儿子原本应该有更大的前程,她们母子原本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却偏偏遭遇了白眼狼。她如此做,是能别人所不能,敢别人所不敢,是值得她们钦佩的!
“秦绣娘,你是个直肠子,与我一样都是性情中人,如果你不嫌弃,今日我朱琼雯就与你交个朋友。日后你店铺中出了新品,只管叫人传信给将军府,我必然捧场!”朱琼雯神采飞扬的面上,带着一股侠气。
说罢,坐在她旁边的程水凤亦是举起手道:“算上我一个!”
其他人虽然没有如朱琼雯、程水凤一般,直接表明态度,却也消去了不少忌惮。至少,这是个实诚的、率直的人,如朱琼雯一般,都不是坏心肠的人。
最重要的是,朱琼雯和程水凤虽然最是高调,然而人却是精明的。她们此时如此认可,便说明秦羽瑶着实是个不错的人。
故而也有人点头道:“秦氏,你做得很好。”
“秦氏,你当真不打算入顾府么?”这时,坐在角落里的一个默不吭声的女孩子开口问道。
秦羽瑶抬眼看去,只见那原是一位极漂亮的姑娘,脸蛋儿晶莹,下巴尖尖,是一张极秀丽的瓜子脸。而她面上神情冷冷清清,一双眼珠儿黑白分明,如那浸入冰水中的黑棋子一般,清泠泠的煞是漂亮。
“是,我瞧不起顾青臣为人,自然不肯让我儿子认他为父。”秦羽瑶干脆地答道,“蒋氏心如蛇蝎,我便是饿死冻死也不肯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的。”说罢,又瞥了狼狈坐起,此刻勉强拿着钗环挽头发的蒋明珠。
蒋明珠立时气急,待要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宁氏一把捂住嘴,死也不叫她开口。蒋明珠挣了几下,竟没挣开,便只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怨毒地看向秦羽瑶。
“那好。回头我便把此事告知我父,他若查清此事为实,必然还你一个公道。”那生得秀丽清雅的小姐,此刻说话也是冷冷清清的。说完,便垂下眼睛,再不出声了。
秦羽瑶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抱手施礼:“如此,多谢姑娘。”
“这位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家的小姐,名叫颜千意。”这时,朱琼雯出声与她解惑起来,“他父亲掌管都察院,她既然如此说了,便定会与你一个公道的。”
秦羽瑶闻言,不由得面上一喜,连忙又补了一礼:“多谢姑娘。待我冤屈洗清之日,便与姑娘送上一份薄礼。”
颜千意却是微微颔首,说道:“只要你所言属实,必会还你公道。”
公道?什么公道?蒋明珠恨恨地扭头看向颜千意,对多管闲事的颜千意十分不满。左都御史了不起么?也不过是正二品的官员而已。而蒋明珠的爹爹、公公都比他的官位高,颜千意竟是不怕死么?
颜千意的旁边,坐着一位眼睛圆圆的娇俏姑娘,原是叫做齐颖的。就在众人刚来到英华宫,宇文婉儿向众人显摆曲裾时,齐颖便认了出来,这是秦记布坊的手笔。不久后,果然在宇文婉儿的袖口处发现四叶草标志。再看秦羽瑶,不由得敬佩万分。
不久之前,齐颖和兄长齐彬在青阳镇散心,偶然来到布艺一条街上,恰时陆掌柜与秦羽瑶正在官司,两人便凑过去看热闹,齐彬还做了一回主持。当时,秦羽瑶给齐颖和齐彬的印象都极深,故而齐颖只见了秦羽瑶一眼便认了出来。
此刻,在英华宫中再见到秦羽瑶,齐颖心中是惊疑的。在青阳镇上遇到时,因着秦羽瑶只是一个做商人的小妇人,故而齐颖和齐彬只是报了名字,并没有报来历,便是不曾想过她会有更大的出息。
然而这时,齐颖不由得摸了摸鼻头,她和兄长都看走了眼。这位秦绣娘,竟是超乎他们的判断。
当齐颖的目光从秦羽瑶的身上收回,好巧不巧,正好瞧见蒋明珠在瞪着颜千意。那目光甚为刻毒,不由得叫齐颖打了个寒战,碰了碰颜千意的手臂,低声说道:“颜姐姐,那顾夫人瞪你呢。”
颜千意闻言,却是眼也不抬,一张极为秀丽的面上冷冷清清,只道:“随她。”
齐颖愕然,片刻后便不再劝了,反倒有些敬佩颜千意的品性,便挨得近了,与她说起话来。
桂花节之宴会,原本也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品品茶,说说话儿,行些酒令,兴之所至做几首诗。
满殿内坐的都是整个京城里最有才情的女子,此刻宇文婉儿温柔和善,巧加点拨,在朱琼雯与程水凤的煽动下,一时间气氛竟然十分欢悦。自然,只除了一个人之外,那就是蒋明珠。
从进入英华宫中起,蒋明珠就没有欢快过一刻。先被宇文婉儿下套,再被朱琼雯羞辱,后被秦羽瑶数次打脸。此刻,颜面早已扫地,若非宁氏按着,蒋明珠早就坐不下去了。然而即便有宁氏按着,蒋明珠此刻也是满心怒火。
凭什么?宇文婉儿凭什么下套坑她?不就是有个皇帝爹撑腰么,有什么了不起?等到日后皇帝仙逝,太子继位,顾青臣位极人臣,看她怎么收拾这位过气的公主?
想到这里,蒋明珠不由得讥讽地笑了。还有朱琼雯这个贱人,到时收拾起来,自然不在话下。至于秦羽瑶,蒋明珠却是从未放入眼中过。
在蒋明珠的眼中,秦羽瑶不过是仗着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