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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秦羽瑶心惊欲裂,不由大喊出声。随着她的喊叫,那崩塌又停了下来。
这是?秦羽瑶心中存疑,不由得又试着平复心绪。只见那崩塌又有恢复的趋势,心中的惊惧又蹦出来。再也不敢胡乱尝试,因为她发现,这个世界并非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或许……是有一些影响的。
雍京城外,紧闭着门的破庙中。
身罩宽大黑袍的道士,盘腿坐于一个硕大的血红阵法前。随着他掐诀念动,被无数血丝网络住的一张符纸,在飞快的转动中逐渐碾碎。本来有巴掌大的符纸,很快就剩下鸡蛋大小,这让道士脸上的得色渐浓。
然而,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只见那道符纸米分碎得愈来愈慢,后来竟然停了下来。他恼怒地换了一个法诀,对着阵法输出更多法力,而后那道符纸才又渐渐开始米分碎。只不过,却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道士恼怒地瞪着那道残符,发现最后剩余鸽子蛋大小时,竟然如金铁般坚实,再也损毁不动半分。
“好个妖孽!”道士唾了一口,阴沉沉的目光盯着残符:“以为这样就拿你没办法吗?”
他停下了念动法诀,而那道残符也没有落入下方的坛口,只是静静地悬浮在硕大的血红网络中,一动不动。
“锵!”道士拔出匕首,走到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的木如眉身边,在木如眉苍白死灰的脸上只扫了一眼,便怪笑一声:“小丫头,你命不好,怪不得旁人!”
说罢,顿下了身子,拨动木如眉让她平躺在地上,而后一只手举着匕首,狠狠扎进木如眉的胸膛中。
匕首切断骨骼,割碎血肉的声音,开始窸窸窣窣地响起。不多时,道士停下动作,伸手往木如眉的胸中抓去。
“噗”的一声,道士的手探进去了。“噗”的一声,道士的手又掏出来了。随着他掏出来的,还有一颗滴着血的完整心脏。
道士舔了舔嘴唇,眼中射出一道贪婪光芒,随即哼了一声,起身往阵法走去。对于躺在血泊中,死透了的木如眉,再也没有看一眼。
“妖孽,就让老夫看一看,你究竟挺到何时?”道士说罢,握着木如眉的心脏的那只手猛地缩紧。顿时,一滴滴鲜血便流了出来。却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渐渐形成一个血团,旋转着往阵法上方的残符飞去。
等到一颗饱满的心脏变得干瘪,道士毫不留恋地往旁边一抛,好似那只是一块脏抹布。而后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掐诀,开始念一段新的法诀。
那团心头血旋转着包裹住残符,仿佛要渗透进去。然而出乎意料,竟然靠近不得。这让道士不由得吃了一惊,既恼怒又兴奋:“好个妖孽!心志倒是坚毅!”随后加大法力,势要米分碎那枚残符。
被心头血包裹住的残符,开始散发出奇异的金色光芒,因为被心头血包裹得严实,故而半丝也没有露出来,道士也没有看见。此时,道士陷入了较量的心思中,一门心思只想米分碎残符。
朦胧光晕中,秦羽瑶发现原本围绕她的世界,竟然开始渐渐变化。原本是圆形的世界,渐渐拉长变窄,变成了长条形。
这个变化,让秦羽瑶不禁提起了心。却在此时,令她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长条形的世界,一端竟然渐渐变成金色,并且中间有一个银色明亮的光点渐渐露出变大,竟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面,很快露出一面景象,秦羽瑶在里面看见了熟悉的背景与面孔,不由得走过去站在镜子面前。这是月华苑中,宇文轩的卧房,秦羽瑶不止一次休息在此,因而十分熟悉。
此时,床上躺着一个人影,秦羽瑶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便是自己。只见躺在床上的自己,或者说自己的躯壳,仿佛不是多么好。僵直躺着,一动不动,面色苍白,丝毫不像是活人,犹如蜡像一般。
忽然,那具躯壳浑身震了震,而后一道道筋络浮现在脸上,仿佛蚯蚓一般狰狞鼓动。饶是秦羽瑶看见了,也不由得惊呼一声,吓得后退半步。然而守在床前的那人,却丝毫没有露出厌恶或害怕的神色。反而伸出手,试图按下那些凸起的筋络。
秦羽瑶不由得怔了怔,迈动脚步,又离镜子近了一些。这时,她看清了宇文轩的侧脸,并不是印象中的高洁容华,他此时憔悴得不得了,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嘴唇起皮,十分风姿生生减掉七分。
她,变成这种情况有多久了?秦羽瑶不由得愣住了。
宇文轩忽然扭过头来,一整张面孔都露出来。秦羽瑶忍不住又走近一步,他是不是感觉到她了?然而下一刻,她发现自己想错了。他并没有看见她,也没有感觉到她的注视,而是因为有人来了。
来人不是旁人,就是秦羽瑶心中的两个宝贝之一,宝儿。
“娘亲?”宝儿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秦羽瑶虽然听不见他的声音,但是却能分辨出他的口型。他在说:“娘亲,你快点好起来吧。娘亲,宝儿最近都没学什么,爹爹每天照顾你,都没教我们了。娘亲,陈嫂做的饭宝儿吃够了,你醒来给宝儿做好吃的吧?娘亲……”
如果此时秦羽瑶还有身躯,她必然也心疼得掉下泪来。可是,她此时只觉得心中发堵,却半点流泪的意思都没有。
忽然,镜子里的画面又发生变化。只见那具躯壳忽然开始七窍流血,眼角、耳朵里、鼻孔里、嘴巴,都开始流出血迹。苍白的面孔,鲜红的血液,看起来格外渗人。
“出去!宝儿,不要看!”秦羽瑶冲着镜子里大喊。
然而,不知道宝儿是不是见惯了这一幕,他只是惊了一下,便咬唇无声哭起来。在他的肩头上,小白急急搓着爪子,不时去舔宝儿的眼泪,一人一狐站在床脚,看着宇文轩拿出手帕给那具身躯擦掉血迹。
“不,不……”秦羽瑶心中又是惊,又是恼,又是愤恨。究竟是谁,害她如此境地?她要回去,她一定要回去!
抱着一股无可抵挡的信念,秦羽瑶伸手摸向镜子。然而令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把手探向镜子,却发现居然能探进去!
“这?”秦羽瑶发现,她从这面镜子里探出去的手,竟然像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不由得惊喜起来。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秦羽瑶甚至不敢相信。于是,她站着没动,只是试着动了动手指。令人惊喜的是,她方才的感觉是真的,躺在床上的那具身躯,右手居然真的动了一下!
不仅她发现了,守候在床边的宇文轩、宝儿甚至小白也都发现了!他们的脸上同时泛出惊喜,秦羽瑶甚至能够听到耳边传来遥远而模糊的惊喜呼唤!
难道,就这么容易?秦羽瑶忍不住又探进去半只手臂,这回不仅手掌能够动了,小半截手臂也可以动了!惊喜来得如此突然,让她简直意外!
看着镜子里面,宇文轩与宝儿激动、惊喜的神情,秦羽瑶也是激动得不能自已,连忙整个身躯往镜子里面钻去。就在她半个身子都探进去时,仍旧忍不住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于是,她忍不住回了下头。
就是这一次回头,让她不由得睁大眼睛,喉咙中溢出一声:“不!”而后,整个人从镜子里退了出去,重新回到朦胧混沌的光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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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结大结局〔正文完〕
坐在床边,宇文轩的上身微倾,紧紧握住床上女子无知觉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秦羽瑶苍白的面庞,心中“扑通扑通”跳得急促。一张开口,却只是喑哑的声音,仿佛多日不曾喝水一般嘶哑:“瑶儿?瑶儿?你醒了么?”
旁边,宝儿揪着小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一丝哭音唤道:“娘亲?你终于好了吗?你能听见宝儿吗?娘亲,你快点醒来吧!”
就在方才,两人全都感觉到秦羽瑶的手指动了一下,而后手臂也动了动。这在过去的三天内,还是从未发生过的事。父子两人全都紧张起来,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面孔,全都浮现出满满的期待。
“什么?夫人醒了?”秀兰恰时走进来换茶水,听见宝儿的声音,不由得惊喜叫起来,连忙放下茶壶往床前走来。
这一声也被其他人听到了,很快全都跟着进来了:“夫人醒啦?太好啦!”
宇文轩心思缜密,自从秦羽瑶无故昏迷后,便不曾让除却宝儿之外的任何人进来。然而秦羽瑶似乎有好转,他一时间也忘了训斥,便叫她们一股脑儿全都钻进来了。
于是,众人围在床边,期待的目光看向床上,那张昏迷数日的苍白面孔。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只见秦羽瑶的眼睑颤了颤,随即缓缓睁了开来。霎时间,众人不由得一声欢呼。
然而,秦羽瑶的眼睛虽然睁开了,却没有焦距,空洞茫然,仿佛没有感情的玻璃珠子。所有人都不由得噤声,目光定定地盯着秦羽瑶,等待那双不带有感情的色彩的眼睛,重新恢复神采。
可是令众人失望的是,秦羽瑶睁开眼睛不过片刻,便又缓缓闭上了。随后一动不动,再次陷入沉睡中,仿佛方才片刻的睁眼,只不过是一瞬间的错觉。
“瑶儿?”
“娘亲?”
“夫人?”
众人齐齐唤出声来,每一个声音都是极力的轻柔,然而这轻柔后面却是满满的担忧与焦急。秦羽瑶却再也没有给予任何反应,就连手指都一动不动。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细微轻浅,脆弱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
屋子里刹那间又变得寂静无比,就连稍微粗重一些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出去。”宇文轩哑着嗓子,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悲伤与沉怒:“全都出去。”
秀兰等人的嘴唇动了动,都没敢说什么,担忧又心疼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秦羽瑶,随后无声无息地走了出去。
宝儿还站在床前,也被宇文轩的目光给扫过,咬着嘴唇,拉着澄儿出去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憔悴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