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银子。谁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就在秦羽瑶走后,围在闲云楼门口的几位闲人,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被打成猪头脸的方四。谁也不是傻子,只见方四又气又恨的目光,多少有些猜测了。有人啧啧摇头:“真没有想到,闲云楼这样的食楼,竟也有如此颠倒黑白之人!”
“真是丢尽了闲云楼的脸!”有位闲云楼的常客,跟方承乾很是交好,此时皱着眉头斥道:“你家掌柜呢?什么时候一个小伙计也敢做掌柜的主了?”
“你们都被那小妇人骗了!”方四眼中含恨,捂着脸道:“要不是她勾引我们掌柜,我们夫人也就不会生病,如今掌柜在家里照顾夫人呢!”
此时秦羽瑶已经不在了,只听着小伙计一人唱独角戏,众人辨不出真假,只是觉着听信一方有些不妥,便摇了摇头散了。也有两人临走之前问道:“不知那八角是何物?为何先前从未听说过?”
方四的眼中闪过嫌弃,原想诋毁到底的,然而毕竟想到闲云楼的招牌,咬了咬牙说道:“是一味去腥的调料。”
然而他越是不肯说,别人越是好奇,竟逮了陈记调料的掌柜问道:“你铺子里也有这八角罢?带我瞧瞧去。”
陈掌柜正愁这八角卖不出去,闻言立时应道:“走着!”心中悄悄将八角抬了个价位,等将那食客领入店里,将八角一通夸赞,立时卖出去大半。
得意不已的陈掌柜,拎着所剩不多的八角回了家。谁知日后被厨娘炒了菜,才发现味道简直绝了!他心中明白过来,秦羽瑶当日卖给他的价格,简直不能更公道了。可是再想找秦羽瑶买,又哪里买得到?直到后来也没有再吃到几回,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就不该卖,全都应该留下来吃的!
这却是后话了,只说秦羽瑶从闲云楼离开后,心中甚是可惜。她付出许多才搭好这根线,不成想还没有用到,这根线便断了。也不知道方承乾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以后还做不做得生意?秦羽瑶心中不无可惜,脚下却朝着青阳镇第二大的酒楼,碧云天走去。
且说这青阳镇,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镇,却因为挨着雍京城,在此处居住之人也不乏尊荣富贵。故此青阳镇之繁荣,甚至比得上边远之地的城池了。
只见东街之上,对开着许多酒肆茶楼,门面干净整洁,随着晌午临近,进出的客人也越来越多起来。而青阳镇最有名的两家食楼,一个叫做闲云楼,一个叫做碧云天。若论出名的程度,无疑闲云楼更胜一筹。而比之年代久远与口碑,却是碧云天较为出色。
这碧云天也开在东街上,与闲云楼隔着并不远。秦羽瑶走了一段,已经站在碧云天的大门口。只见棕漆刷成的外墙,透着一股年代久远的岁月之味,上头挂着的牌匾,字迹悠然潇洒,更有着一份雅致高洁的气息。
秦羽瑶心中微震,只觉得装潢华丽的闲云楼,与这处处透着细致的碧云天,似乎正是两个极端。
“客官,吃茶还是用饭?”一个小伙计瞧见秦羽瑶站在门口,甩了甩白巾子,笑着迎道。
秦羽瑶抬步走了进去,只见里头布置得更为优雅。北边一角,甚至用机巧工具搭了一个小型假山水池。泠泠的水声不时响起,令人凭空有一股身处世外桃源之感。
“你们掌柜可在?”秦羽瑶走进里头,只觉一股凉意习习,一下子冲淡了外头的酷热。瞅见一个座位,摘下背篓坐了下来。
小伙计只见秦羽瑶如此,倒是有些诧异:“你问我们掌柜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既不是来吃茶的也不是来用饭的,我是来卖菜谱的。”秦羽瑶把背篓底部的小包裹抱了出来,放在面前的被擦拭得纤尘不染的桌上。
小伙计一下子笑了:“你这小娘子,倒是有意思。”他穿着普通的青布衣裳,腰间系了条白色汗巾子,虽然一副小伙计的打扮,然而身上干净得紧,仿佛这衣裳日日洗刷似的。
听到秦羽瑶的话,也不拘谨,竟然走到茶壶前倒了壶清茶,端过来道:“反正这会儿没有什么人,我便代替我们掌柜的,听你说一说。”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两杯茶,自己留下一杯,另外一杯则推到秦羽瑶面前:“你要卖的是什么菜?”
秦羽瑶抬眼瞧着这小伙计,也觉得十分有意思:“你倒能够代替你们掌柜的?”
“我是他儿子,自然能够代替他。”小伙计仰头喝了口茶,动作虽然不讲究,却透着一股子雅致。
秦羽瑶有些吃惊,真正细细地打量起来。只见这位小伙计生着剑眉朗目,鼻梁高挺,薄唇微翘,竟是十分出色的五官。若是皮肤白皙平滑一些,换上华丽的绸缎衣裳,必然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甚至,比之顾青臣来,竟然还稍胜一筹!
想到这里,秦羽瑶倒吸一口气,面前这人,竟险些让她看走眼!只见这自称掌柜公子的小伙计,最独特的地方却在于,他生着一双深褐色的瞳仁。每当瞧着人的时候,那双瞳仁里仿佛噙着浅浅的笑意,令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我要卖的这一味菜么……”秦羽瑶将手放在包着碗的笼布上,却没有立时揭开,而是看向那自称掌柜之子的小伙计道:“这菜么,先搁一搁再说。我想先打听一下,你们酒楼里头,从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吗?”
小伙计摇头道:“至少二十年内没有过了。”
秦羽瑶微微挑了挑眉。虽然惊讶,却是并不太意外。毕竟这样年头久远的酒楼,菜色口味已经在岁月中丰富完全了,除非是特别惊艳的菜色,否则必然不会考虑的。
小伙计见她不说话,却笑了:“既然带来了,便取出来叫我看一看。若是我没有吃过的,我替你向掌柜的说几句好话。”这几句话说出来,丝毫不显轻浮狂傲,反而显得洒脱随性,风姿斐然。
此时此刻,关于他方才所说的身份,秦羽瑶已经有些信了。这样的气度姿态,即便不是掌柜的公子,也必然不是寻常伙计。
揭开包在碗外面的笼布,说道:“其实这道菜,我本来是送给闲云楼的方掌柜的。可惜他今日不在,我同他家的伙计有些嫌隙,便拿来这里了。不过,今日卖不出去也无妨,如果你喜欢吃,我便送你了。”
“哦?”小伙计深褐色的眼睛里闪过惊讶,一只手撑着腮,微微侧过头,注视着秦羽瑶道:“你要送我?”
他今日是化了妆才出门的,因为前天他收了好大一包香囊,在家里抱怨了几句。被他那素来目光奇准的老娘嘲笑说,如果抛却碧云天掌柜公子的身份,必然没有女孩子会多看他一眼。甚至,他那些狐朋狗友都不会再搭理他。
他自小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倒从没往这方面想过。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服气,便打扮成小伙计模样,这两天在碧云天端茶送水。谁知真像他娘所说的那样,再无人看得起他。常遭白眼不说,有时候还被故意刁难。
有时他也同别人说起,他就是这碧云天掌柜的公子,可是从来没有人信。本来走在街上,数不清的女子抛香囊手帕给他,如今穿着这身青布衣裳,也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了。
“你为什么送我?”任飞烨打量着桌边的女子,莫非是他的妆容褪了?可是他低头看向杯中清水,依然是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孔,不由好奇地问道:“你不是拿来卖银子的吗?送给了我,你卖什么呢?”
“你不是说自己是掌柜的儿子?如果讨好了你,骗几两银子花一花,想来算不得难事。”秦羽瑶笑道,解下最后一层笼布,把螺蛳往任飞烨面前推了推:“尝尝吧。”
“你相信我的话?”任飞烨更加好奇了,从来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自己是掌柜公子的话,但是她却信了:“为什么?”
“因为我聪明。”秦羽瑶眉头微挑,将螺蛳向他身前推了推,“快点尝尝。”她还等着他吃了,向她提些建议呢。
这是什么答案?任飞烨心里仿佛有只猫儿在抓,然而抬起头对上秦羽瑶含笑的眸子,不知为何有些异样。
低下头去,看向推过来的有几个缺口的白瓷碗,只见一粒粒剪去尾部的螺蛳,满腾腾地足足盛了一碗:“你跟闲云楼的方掌柜,关系很不错?”
“嗯?”秦羽瑶有些不明白。
“若非感情深厚,你又怎么会盛了这样满满一碗?”任飞烨捏了一颗螺蛳,左看看右看看,“如果只是出来卖菜谱,盛个八成满已是足够了。”
“尚可。”秦羽瑶没有多做解释,只见任飞烨连连打量,却不动口,以为他不知如何吃,便教他道:“你将它放进嘴里,轻轻一吸,螺肉便出来了。”
谁知任飞烨闻言,却把螺蛳丢回碗里:“你以为我不会吃吗?我只是不喜欢这个口味罢了。”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却心虚得很,因为他还真的不会吃。
身为碧云天掌柜的公子,任飞烨吃过数不清的山珍海味。然而身前这东西,他却独独没有吃过。若是平日也就罢了,可是面前坐的人是秦羽瑶,任飞烨不知为什么,并不想叫她看出来。
秦羽瑶眼中的笑意减了下来,定定看了任飞烨两眼,没有多说什么,拿起笼布开始包起来:“既是如此,再会。”
“唉,等等!”任飞烨按住碗边,看着她清静的眸子,心中有些慌乱:“你不是送给我了吗?”
“我的东西,只送有缘人。既然你不喜欢它,想来是我看错了人。”秦羽瑶淡淡地道。
任飞烨一怔。
“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同闲云楼的方掌柜也仅仅有过一面之缘。他今日不在,我没有见到他,算起来我们仅仅见过一回。”秦羽瑶又道。
听到这里,任飞烨顿时有些惭愧起来。秦羽瑶之所以送他东西,未必是信了他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是个性情中人。正如他方才请她喝茶,是因为第一眼看见她就觉着面善一样,她将原本打算卖银钱的螺蛳送他,也是如此。
她以诚待他,而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