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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乱又与他何干?藏剑山庄是存是毁又与他何干?谁存谁亡又与他何干?他不是圣人不是菩萨,他心没有那么宽那么大,他只是个普通人,一个也会自私地普通人而已,他曾经从未想过要一统武林,若非为了她,两年前他不会回到中原来,若非为了她,他不会手刃了自己生身父亲将整个武林掌控自己手中,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爱她护她,可她眼中再也没有他身影,她不再属于他,也不会再到他身边来,她心里已有了她想守护想携手走一生人,那他要这一切,还有何用?
所以,他什么也不想去理会了,他不是无力平息武林如今大乱,只是他不想不愿罢了,他只想念着她,只想见到她,只想拥抱她,只想让她回到他身边来。
墨衣看着白雎孤寂背影,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除非我这条命还有再续,否则,这天下事,都与我无关。”白雎淡淡说着,淡淡笑着,继续迈步往林龙书房走,抬起右手摸向自己脖间,取出绕脖子上一根红绳,只见红绳之上,一枚小小银铃铛轻坠其上,苍白指尖轻轻摩挲着它。
“林大将军归西了,尸骨已焚烧了由黑泥带走了。”白雎后还淡淡补充了一句,不知是对墨衣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墨衣看向院中柴禾燃烧过后残迹,再看向白雎背影,心中悲悯,抬脚也跟着往书房走去,同时心中也紧张担忧着。
少主,体内毒素蔓延得深一层了,他还能见到今年夏日吗?
烛渊与龙誉以及黑泥一人驾着一匹马出了益州城时夜幕已降临。
“阿哥。”僻静小路上,龙誉突然勒马。
前驾着马烛渊没有让马停下,只是让马匹往前慢慢踏着步,听到龙誉声音却没有回头。
龙誉看着夜色里渐渐变得朦胧烛渊背影,喉间有些哽咽,“蛇阿姐没有骗我,小哥哥会死。”
149、他自私,他承认
蛇阿姐没有骗她,小哥哥,会死。
她抬头看到小哥哥嘴角血渍竟是黑褐之色时,她就知道,小哥哥,活不了多久了。
她善于用毒,苗疆是蛊毒天下,这天下之毒,她几乎了如指掌,她甚或能从别人血液里辨得出闻得出是否有中毒,中又是多重毒,小哥哥体内,是剧毒,是她明白然却是这天下无可解毒——穿心。
毒入骨髓即穿心,苗疆至毒之一,只有毒药而无解药,中毒之人必死无疑,小哥哥又如何会中苗疆至毒!?
小哥哥才二十八岁,小哥哥这么温柔,怎么会中毒,又怎么会死……
龙誉看着烛渊停朦胧夜色中背影,握着缰绳手有些微颤抖。
烛渊执着缰绳让身下马匹原地踢踏了几下马蹄后,调转了马头,神色凉淡地面对着龙誉。
灵蛇使说没有错,她想也没有错,是,白雎会死,这是命定中事情,改不了。
“然后呢?”两人间隔着一段距离,烛渊声音不大,带着冬夜寒意,却已足够龙誉听得明白。
马匹喷着鼻息,慢慢变得冷冬夜里显得尤为清晰,黑泥驾着马识趣地往一旁去了。
烛渊等待着龙誉答案,然,龙誉却是沉默了。
他问得对,然后呢?她还想做什么呢?苗疆如今面临着危难,她能有什么然后?她已经决意与小哥哥再不相见,她还要有什么然后?
可是,她心好疼哪,小哥哥待她太好太好,她如何也接受不了小哥哥会死这个事实,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死,她能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阿妹没有回答,那我便当作阿妹什么也没有说过。”烛渊轻甩缰绳,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继续赶路吧。”
烛渊说还未说完,龙誉已站到了他身边,紧紧抓住了他手中缰绳,昂头看着坐马背上烛渊,用力咬着唇,良久,才艰难道:“阿哥,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不是吗?”
烛渊只是静静地微低着头看龙誉,松开执着马缰右手,轻轻抚过了她被她自己咬破下唇,淡淡道:“阿妹就这么想要回头么?”
他当然知道她想什么,从方才还林府后院她抬头看白雎时候,他就已猜到她心中想法。
白雎也说得对,他未必是输了。
烛渊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一直自信自己是赢家,却还是输了一个将死之人。
呵呵,也是,他们相识十年之久,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美好过往,他与她相识不过短短不到一年时日,单单是时间,他就已经是输家,她心中地位,他还会是赢家么?
可笑是,他一个没有心,只为仇恨而活着人,如今竟也如此意一个女人,又或者说是如此直白地和另一个男人抢一个女人。
只怕他阿妹也当他是一个无情无感人,不知他也会难受也会意,所以才会这般无谓地对他表明,她乎她青梅竹马,她心疼她小哥哥,她要这苗疆面临危难之际回到她小哥哥身边陪着他。
他是冷血,是无情,可这仅是对他人而言,他也想让自己不乎不上心,可是他做不到了,他对她情感或许来得太,可,是她让他明白了什么叫温暖与疼惜,他自己一个人太久太久,久到浑身都已冷冰冰,不知什么叫暖意,如今让他碰到了感受到了,他便意了上心了,无论如何也不想放手了,不想与任何人一齐分享。
他自私,他承认。
因为他也会心疼。
“阿哥,我只需到明日天明之前就好。”龙誉手有些颤抖不止,抬起,轻轻覆了烛渊手背上。
她答案很明白,她一定要回头。
“若是我说不,阿妹又会如何?”烛渊轻轻摩挲着龙誉唇,语气浅淡得又似问自己,“阿妹会不惜与我大打出手也一定要回去么?”
龙誉摇摇头,握住了烛渊手,“若是阿哥说不,我就会跟阿哥回苗疆去,因为我来中原只是来完成蝉小妹心愿而已,如今我做到了,我是该回去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遇到小哥哥,没想到小哥哥已经毒入骨髓,上一次,她就已决意与小哥哥再不相见,她虽心如刀绞,可她不能这么自私,小哥哥或许需要她,可她阿哥需要她,与其让阿哥难受,不如选择她自己难受。
她始终要对不起小哥哥,不回头,也好,只是,她会遗憾一辈子而已。
“可我不想阿妹心一辈子都记挂着另一个男人。”烛渊将自己手从龙誉紧握五指中抽出,一甩马缰,又重往益州城奔去了。
他心胸很狭窄,他不能接受他所意之人心中始终惦挂着他人,若是如此,他宁愿选择此刻让她返回益州。
遗憾,是美好长久深刻回忆,他不想让她心中遗憾为别人而留,只是如此而已。
马蹄踢踏卷起尘泥扑到脸上,龙誉看着烛渊逐渐远去身影,冲一旁黑泥喊了一声“明日天明时此处见”,翻身上马,也往益州城飞奔而去了。
益州城内,林府后院,林龙书房。
烛火浅映,厚厚窗户纸上投照出一个朦胧剪影,偶有咳嗽声书房内响起,显冬夜静寂与清冷。
书桌上,一张米白宣纸铺展着,宣纸顶端上压一方扁长镇纸,书桌右上角摆一方无雕饰端砚,白雎手执一杆宣笔立于书桌后,此刻正将沾了墨笔头轻轻于纸上勾勒着。
“少主,请同墨衣回扬州吧。”书房内,墨衣发自内心关心有些百劝不听无奈,“这儿什么药材都没有,您身子要怎么撑?”
白雎没有说话,眸也未抬,只是专心致志地画着自己话。
“少主!您——”墨衣急,想要再说出口话被白雎轻轻抬手打断。
“墨衣,这天下间,也只有你还会关心紧张我这身体了。”白雎将手中宣笔轻搁砚台上,等待着纸上墨迹变干空当,才抬头看向一脸焦急墨衣,浅浅一笑,“回到扬州是死,这儿也是死,既然都是死,哪儿死又有何区别?”
“少主,或许您身上毒可解呢!?白叔已经四处寻找解药了,这次您回到扬州时,白叔一定将解药找到了!”墨衣激动,眸中是不相信不放弃。
白雎心有动容,轻叹一声,“让我怀想一夜林大将军生平,明日天明后,我随你回扬州。”
他赌注只今夜有结果,过了今夜,是输是赢,他都不意了,因为他已经没有能力没有性命再去意了,今日与烛渊放手相决,他身体再也撑持不住了,本来还能勉强撑到夏初性命,只怕连今夜都撑持不过了。
只是,他没有告诉墨衣他身体急剧衰弱,也没有告诉墨衣他体内毒这天下根本无药可解,看着墨衣仍满怀希冀地等着白叔找到解药,他不忍开口。
墨衣终究太年轻,他已算是中原罪人,他不想墨衣日后因他而被所有人唾弃。
然墨衣听得白雎话不禁大喜过望,道是要留下来守着他,却被白雎遣退了,道是他想自己安静着,墨衣心知少主从不会骗他,便满怀欣喜地走了,待墨衣走后,白雎将小院外暗卫一并遣退了,才回到书桌后继续作画。
忽然,书桌上烛火晃了晃,虚掩书房门被从外轻轻推开了。
“阿誉,你来了,我等你呢。”白雎抬头,看到站门边龙誉,温柔地笑着朝她招了招手,“阿誉来,来看我画画得可还好?”
白雎听到房门被推开而发出轻响那一刻,他心是前所未有紧张,他害怕出现不是她,而当他看到她时候,没有人能知晓他心底欣喜若狂与莫名哀伤。
阿誉,他阿誉,果然回来了。
他知道,阿誉知道他命不久矣后,绝不会弃他于不顾。
这一赌,他赢了。
龙誉看着烛火映照中白雎温柔却苍白面容,心紧紧揪着,举步维艰地朝他移去,站到了他身边。
白雎含笑作画,他指间毛笔下勾画出,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龙誉,一双眉眼,栩栩如生美轮美奂,让龙誉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那画中人就是她水中倒影,只是画中人还未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