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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牵扯住发丝使得龙誉嘤咛一声,虽然烛渊已经迅速矮下了身不让发丝再牵扯到龙誉,可龙誉还是将疲乏双眼睁开了一条缝儿。
“阿……哥?”倦意蒙蒙中,龙誉先是用手按住了被发丝拉扯而生疼头皮,而后看到半撑起身烛渊时便又摸索着搂住了他腰,迷迷糊糊道,“我不要阿哥走。”
烛渊轻轻抚摸着龙誉长发,温和小声道:“阿妹不是想些把秧苗种到田里去么?我要去看看我们田垄可以种下秧苗了没有,我不去哪儿,很就会回来,阿妹睡一觉起来便能看到我了。”
“秧苗?嗯……那阿哥早些回来,不要再像前两天那么晚回来,我怕阿哥不回来了。”龙誉困倦迷蒙双眼依旧只能睁开一条缝儿,虽然她极力想要睁开。
“阿妹放心好了,我会赶早回来。”烛渊眉眼刹那变得温柔。
“嗯,阿哥还要记得回来给我编头发。”龙誉迷迷蒙蒙状态下还不忘烛渊欠她一根辫子,看到烛渊点头才收回自己搂住他腰身手,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烛渊隔着她额前碎发她光洁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只见他左手食指轻轻一勾,他们那被编绑一起发丝便被平齐割下,烛渊将那一条四寸长小发辫放手心里轻轻抚了抚,后将其放龙誉微微打开手心里,龙誉立刻握紧,咂咂嘴,翻了个身,沉沉睡了去。
烛渊嘴角浅笑渐渐归于凉淡,穿好衣裤,照着那日龙誉给他缠布帽方法把他那一头白发遮到布帽下,洗漱完,到厨房里拿了一只龙誉昨天弄白馍锅贴,再拿了一把锄头,一边吃一边离开了木楼,然而他去往方向不是屋后山田垄,而是往村中方向走。
龙誉醒来时太阳已西斜,漏过微掩窗户正正好照她眼睛上,使得她睁开眼时候不禁抬手挡道眼前,以遮住这刺目光线。
一抬手,她便瞧见了被她握手心里他与她发丝编就小发辫,笑吟吟地将小发辫捏手里,对着那刺照到她眼上阳光举起,看阳光将那银白发丝染得近乎金黄,耀眼而温暖,不由笑得开心。
然而屋内静悄悄,龙誉唯闻她自己呼吸声,窗外偶尔传来风拂树枝树叶发出飒飒声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龙誉将小发辫再一次手心里握紧,揉揉眼睛,对着空静屋子轻唤了一声,“阿哥?”
屋内依旧安静,没有应答之声,未见烛渊身影出现。
“阿哥!?”龙誉猛地从netg上坐起身,眸中有难掩紧张,然而只有她声音屋子里浅浅回荡再瞬间消散,没有那一向带着玩笑声音回应她。
龙誉连忙冲下netg,正要往屋外跑去之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未着片缕,微微垂眸便可瞧见他她锁骨胸前留下印记,脸色微微泛白,匆匆将衣裤套身上,鞋也未穿,绑腿也未缠,甚至连赤着脚就往外冲,然她冲出去之后又冲了回来,冲到小屋里拿起昨日他送给她木梳,与那根小发辫一齐紧紧握手里复往外跑。
她不知她为何会如此害怕,害怕他不身边,害怕他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她只是睁开眼没有看到他而已,她也模模糊糊地记得他说过他会很回来,可她还是莫名害怕,她知道,是因为那日山市听到那些话。
她如今竟不知自己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她只是想不顾任何后果地与他一起离开圣山,离开那个带给他一切苦难圣山而已,可她却没想过会因此而让苗疆百姓恐慌,让苗疆陷入惶惶之中,那是她爱苗疆,这是她爱人,她不想苗疆受苦难,她不想他再受苦难。
而她之所以会选择安平这个深山中小村寨,不仅是因为安平远离苦难,是因为安平远离那给他带来苦难地方,远离王都,圣山,以及那时常都会谈论到王都或者圣山地方,这样才不会让他想起那些不堪去回忆过往,她想要他把过去苦难淡忘,她想要他安安然然开开心心地走完这一辈子。
她不想他是什么大祭司,那只会把他束缚过去悲伤中,可他却又是能让圣山安稳,让整个苗疆安神圣山大祭司,她亦不想苗疆再遭受任何苦难。
她也知道,他从不意什么,即便苗疆覆灭他也不会意,他无谓生,也无谓死,这个人世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可他对苗疆来说不是可有可无,对她来说不是可有可无。
若他真是苗疆神,那她——
不!不能!龙誉突然被自己脑子里一闪而逝想法震惊住,脸色煞白,紧紧咬着下唇用力摇头,想要驱散自己心中这种想法。
她不可以也不能这么自私!他这儿过得很开心,是她圣山从没见过开心,即便他嘴角边上笑容仍旧是三分懒散七分虚假,可她却看得出,他眸中笑意却一日日加深,与圣山时他那只有冰凉与冷意眼眸完全不一样。
即便这儿只有他们两个人,即便村民还不能接受他们,可她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他存,他像普通男子一样,会拿起锄头,会走进田垄,会弯腰锄地,会上山劈柴,会到河里挑水,还会修补屋房,这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事情,他不再是那个终年只坐蚩尤神殿里拿着蓍草卜算着世间万物命途,高高上又似不食人间烟火大祭司。
是她一天天看着他变化,他第一次拿起锄头时那滑稽模样她记得,他第一次割草拿反镰刀黑脸她记得,他第一次担起扁担摇摇晃晃模样她也清楚记得,她记得他冰凉眉眼一天天一点点融入温馨与暖意后笑容,温柔似风,干净似水,纯净得仿佛容不下一丝沉淀,令她心悸。
她想就这么一直一直下去,做真正安平人,永远住深山之中,远离一切世俗,远离一切繁杂,这儿落户,这儿扎根,这儿绵延世世代代。
他们,可以吗?抑或说,她可以吗?
龙誉慌乱地往屋外跑,没有注意到楼前小块方地上没有了她三天前种下嫩绿秧苗。
龙誉是他们那一块田垄里找到烛渊,已是即将日薄西山时分,烛渊双腿裤脚别到膝盖以上,双脚埋泥水里,露出那一小截白皙小腿,黄褐泥水和黑色裤管间显得异常突兀,此刻他右手里握着一把翠绿秧苗,正半弯着腰用左手将秧苗插到田里,而他面前田里已经七倒八歪地插好了好几排秧苗。
龙誉站田埂上看着这一幕,顿觉鼻尖酸涩得紧,竟又是不争气地想要落泪,使得她不得不用手背用力搓搓眼眶,以防眼泪冒出眼眶。
“阿哥!”龙誉站田埂上冲烛渊大声喊,烛渊这才抬头看她,而后站直腰,向她走来,看到她赤裸双脚和身上乱糟糟衣衣裳时,眸光不禁沉了沉,“阿妹就这么跑出来,不怕石子再刺破你脚底把你刺成瘸子么?”
龙誉却不管,也不嫌弃烛渊身上有脏污泥点子,张开双臂就搂上烛渊脖子,撒娇似笑着,“有阿哥,我不用担心自己变成瘸子,阿哥是不会让我变成难看瘸子!”
“阿妹又这田垄之上做出这么热情似火举动,就不怕再把哪个过路小姑娘给吓着了么?”烛渊浅笑,因为双手满是泥水且还拿着秧苗,没有回搂住龙誉,只是柔淡地看着她。
“我搂我男人,怕什么?”龙誉挑挑眉,“就算我和我男人这儿野合,也没人管得着我。”
烛渊也挑挑眉,“啧啧,阿妹想野合?这儿?阿妹口味怎么瞬间飙升了?”
“对呀,就是这儿,怎么样,阿哥要不要试试?”龙誉笑着伸出舌头,烛渊薄薄唇上轻轻舔了一舔。
烛渊看看龙誉,再看看身边田埂身后水田,嫌弃道:“还是不了,太脏,而且我没有表演给别人看癖好,若是阿妹想,晚上闲了我们再接着打架。”
烛渊话还没说完,下唇又被龙誉咬住,只见龙誉凶狠地瞪着他,凶道:“阿哥,你忘了你今天出门之前跟我说了什么了吗?”
“忘了。”烛渊看着龙誉凶神恶煞神情,一时起了逗弄之心。
龙誉本是生气地想把烛渊推到水田里,可想想还是算了,这衣裤脏了还是需要她洗,她就别给自己找事了,而看着烛渊浅笑吟吟眉眼使得她这来得去得也不悦瞬间烟消云散,放过了烛渊下唇,也松开了他脖子,将自己披散身后长发拢到身前,抓起一把他脖子上挠了挠,佯装委屈道:“阿哥答应过我今天给我编头发,也说好了我醒来之前出现我面前。”
烛渊知道龙誉佯装,还是笑得温柔,“阿妹不是意这些秧苗意得紧么?我瞧着要是再不把它们挪到这田里来,就不是苗而是草了,那样阿妹岂不是要伤心死?”
龙誉看看烛渊手里秧苗,看看他泡水田里双腿,再看看水田里那东倒西歪秧苗,后再抬头看看他眼睛,眨眨眼问道:“阿哥会插秧?”
“不会。”烛渊回答得诚实,“虽然我不会,可是我还有一张嘴,再不济我还有一双眼睛,问不会也看得会,我又没有阿妹蠢,对吧,阿妹?”
“阿哥去问了村里人怎么插秧!?”龙誉吃惊。
“嗯,阿妹不相信?”烛渊眉眼温柔。
龙誉笑着用力摇了摇头,张开手又紧紧搂住了他腰,夸赞道:“我阿哥好棒!”
一向从不愿开口与别人多说一句话他竟然会独自去向村子里人请教,请教怎么插秧!?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开始把自己当做真正安平中人了!?
他如此大地转变,对她来说,怎是一个“欣喜若狂”了得,虽然他插下秧苗必须要她返工一回,可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她很开心很满足了。
“阿妹,我身上很脏。”对于龙誉这突来热情激动,烛渊有些不解。
“脏就脏,我不嫌弃,就算阿哥变成泥人我也不嫌弃,我又不是阿哥,那么爱干净。”龙誉无所谓地他怀里蹭了蹭,而后握住了他满是脏污泥水双手,拿过他手中秧苗,笑望着他,“阿哥,你这样速度弄到明天都弄不完,你歇着,我来。”
烛渊眸光如波一晃,柔柔暖暖,微微俯身,也学着龙誉平日里喜欢动作,轻轻咬住了她下唇,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