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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和杜晦只好再去堵郑凯。
郑凯十分无奈,也知道自己这回躲不掉了,再不给对他在男生中的威信有妨碍,只好一边管旁边的何棋要笔和纸写电话一边抱怨:“让你们去找班长了,怎么,没问来?”
杜晦说:“班长说她怕赵老师不高兴,实在不敢给。我们俩当时还能逼她啊?人家小姑娘一个都快吓哭了。”
郑凯和何棋都僵了。
“……你说你把咱班长给吓哭了?”郑凯咬掉笔帽望天迷茫道,转头问何棋,“他说的这是咱们班长吗?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呢?”
何棋趴在郑凯肩上笑得吃吃的。
张靖拍拍郑凯:“你赶紧写吧。班长吓没吓哭有什么好说的?”
郑凯写下电话塞给张靖,等人走了问何棋:“他说他把咱班长吓哭了?”
何棋深沉的点点头,说:“我估计是班长把他们给蒙了。”
从附中时他们就是同学。郑凯和何棋都很清楚,林美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她根本不像一般的女孩。
初一初二时林美还是个不起眼的女生。在班里成绩也不起眼,为人也不张扬,提起来知道是一个班的,但几人从没打过交道。
结果过完暑假一开学,林美简直像脱胎换骨一样。当时大家都觉得林美估计是在暑假时决定要好好学习应对中考,这也不奇怪,马上就是初三了,大家都知道该努力了。只是林美格外认真而已。
林美这一认真就认真了一年。期间她像坐火箭一样从中游的位置升到了上游,最后两个月,她就像长在了前五名到前三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班里考试,不管是哪一科,她就没有失手的时候。谁都能看出她的成绩在稳步前进。而且一般来说,从中游到上游是比较简单的,但越到最后,成绩的提高越不容易。
但人家就是能一次次改掉自己上次考试时犯得错,下回绝不再犯。
何棋因为在最后几个月里调座位距离林美很近,借过不少次她的卷子。他跟郑凯说过,林美的卷子从来没有错在同一个地方两次。“我算是佩服她。”
他也借过林美的笔记和课本,课本上划得红蓝黄各种荧光笔有点乱,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黑笔是第一次的笔记,蓝笔是第二次,红笔是着重,黄笔是错误。而且林美还发明了一套非常简单的编号让人一目了然。
比如卷子上如果标1…3…12,就是说是第一册书第三课的第十二页,同时课本上也会标上卷子的第几套第几大题第几小题,同样是相同的格式。如果是1…3…23…5,那就是第二十三页课后第五题。依次往下类推,让人复习卷子时能非常清楚。
何棋一看之下激动的想也学起来,后来发现这是个大工程!这意味着他需要把这一套复制到所有的书和卷子上,包括笔记上——林美的笔记上也编有页码。
最后何棋凭着惊人的毅力在最后复习时赶完了,做完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楚。
知道这件事的郑凯也对林美服气了,所以在进入省一后,不少人都惋惜怎么不是郑凯或梅露或何棋图海这些曾经的好学生考最高分呢?当然林美也不错,但她到底是最后才升上来的,没有这些从一年级就是好学生的人这么深入人心。
郑凯倒是觉得,林美这么复习,考得好一点都不出奇。人家下苦功了,不考好可能吗?
林美一直以来的风格也是好像挺自信挺游刃有余的。
所以张靖和杜晦一说林美被他俩吓哭,两人就觉得:别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明天见
第52章
中考前;张靖一直很努力。那时他就像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力气。他能每晚学到一点;早上五点再起来背书都不会觉得累。当时他的父母更担心他会学坏身体;对他的成绩倒是不怎么在意。都知道自己儿子学得好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不是都说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嘛。
等中考分一出来;张爸爸托了人,说张靖怎么着也会进省一最好的班;是他们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带的班。张爸爸就特别高兴;在家自己一个人乐呵呵的喝到半醉后叫张靖出来聊天。
张爸爸说你现在能上省一了,这样这万里长征你就走了第一步了。日后考清华、北大;再出国留学,拿外国文凭,爸爸给你把钱都准备好了,到时咱们家卖房子也要供你!
张靖在中考后家里一直让他尽量放松好好休息,他也很快放松下来了,但骤然一听张爸爸这个话,他突然有种隐约的不想再学的感觉!照爸爸说的,他日后还早着呢,而且以后要比在中学时更加努力才行,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努力了,中考时暴发的热情,他不确定还能不能继续坚持下去。
到了省一后,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本来充满气的自行车轮胎,慢慢的气就被放跑了。
书不想看,作业不想写,上课也不想听。每天的自习课,他本来还是想学的,可是就算看着书和作业,他的脑子也不想这个,好像大脑会故意避开。好几次他看着书就走神了,回过神来时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他也想不起来刚才都想过什么了。
他就只记得好像大脑特别放松,特别自由。他很喜欢那种心情,就忍不住一再的沉浸进去。
初中时他没有住校,回家后看到爸爸妈妈,他就会有自觉要回卧室学习,爸爸和妈妈还会时不时的进来悄悄看看他。
但在这里,没有父母,他好像变得自由了,也没有人约束他了。赵老师又是个不管事的,班级纪律统统交给班委。张靖很快就发现了很多能让他快乐的东西,门口的小书店,扑克牌,象棋等,什么都行。他觉得做这些事比学习要轻松愉快的多。
特别是在他偶尔心中突然会冒出一阵恐慌,想到自己下降的成绩时,那种仿佛毁天灭地的不安。在期中考前,他在寝室里常常会睡不着觉,看着窗户和寝室里别的睡着的同学。他不知道自己会考成什么样,如果考得不好,他怎么给父母交待?
每当有这种心情后,他第二天都会立刻去小书店逛一逛,借一两本书回来看,只要沉浸在小说里,他就能忘掉这一切。所以他几乎每天都会去书店租书。
杜晦跟他坐隔壁桌,两人既是书友,也是棋友。两人虽然不在一个寝室,但杜晦什么棋都下得很好,象棋、飞行棋、军棋,就连跳棋都下得相当好。寝室里的男生们基本上没事干时都是聚在一块打牌下棋聊天,但当快该考试时,大家都开始努力看书了,没人玩了,张靖和杜晦两人这唯二不看书的就成了歌们了。
杜晦教张靖下棋,张靖带杜晦看书。张靖借来的书都是自己看完再给杜晦看,他通常一天借两本砖头厚的小说,这种小说一套都有很多本,四五本,七八本,有时多的二十几本的都有。张靖就天天借,杜晦跟他一起看,两人一人一本。
但书是张靖借的,所以他是按顺序看的。杜晦要么等张靖看完,要么先看后一本,等张靖看完前面的两人换书,杜晦重新看前一本。
老这么着,杜晦自然嫌看得不痛快,有时他就会抢在张靖前面看第一本。张靖一两次不好跟哥们翻脸,次数多了就不快了。
那天在课堂上,杜晦又是先拿第一本看,张靖跟他要,杜晦背过去不给他。张靖拉他的衣服拉不动,烦了就说了句:“想看自己去借!别老占便宜!一本租一天才三毛!”
杜晦脸上挂不住就把书扔给张靖。
张靖拿过来看,杜晦自己想想气不顺,一脚把张靖的凳子跺飞了。两人这才打起来。
当时只是一时脑袋发热而已,等打完两人出去罚过站就合好了。完了两人开始担心这事该怎么办。那几天他们都在庆幸赵老师不在,等现在赵老师回来了,张靖和杜晦商量了下,只好把事给自己家长说了。
因为赵老师在开学初曾经把几个学生撵出一班,他们本来想还有几个月才升高二,说不定到那时他们俩还能进一班呢?努努力,说不定成绩能恢复。
但出了这件事,他们就怕赵老师一气之下先把他们给撵了,那再想回来就难了。
两边家长听说后顾不上骂孩子,都决定先找赵老师说说,求求情,免得耽误孩子的前程。
张靖的父母也是很着急孩子的成绩的。就算初中学得好,在省一这种竞争大的学校里成绩下降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周围这么多各个学校的优秀学生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压力,他们都清楚。
正因为这样才不能离开一班!一旦孩子离开最好的班级,成绩只会下降得更快!
所以在赵老师让他们交志愿表时,张靖的父母都要求孩子选理科,能选理科自然就不会选文科。而且更因为赵老师的名声在外,选理科进赵老师的班就好像孩子考高考会更有信心一样。
所以才让张靖和杜晦打听赵老师的电话和家庭住址,也都准备了礼物好送上门去。
赵老师接到电话说的很客气,没事没事,男孩子看看小说是正常的,送东西?不用!免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赵老师虽然好像没生气,也态度明确的拒绝了,但有时这个礼不送出去,人就不会安心。
于是有天早自习时,林美正在讲台上维护纪律,就看一对夫妇模样的人悄悄在门边探头:“对不起,请问赵老师是在这个班吗?”
林美马上看班里谁有反应,看这是谁的家长。
听到门口有人说话,班里的人几乎都看过来,杜晦马上就过来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然后他就看到他爸妈提的纸袋,上面还掩饰的盖了几张旧报纸。然后他往那一站把门挡住,伸手把他爸妈手上的东西往背后推推报怨道:“怎么拿进来了?”
杜爸爸道:“你个小孩不懂。你们赵老师呢?办公室没人。”
杜晦就看林美。
林美本来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