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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临也。」
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的低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19…20
Chapter 19
「呐,小静。」 右手兀自往嘴里丢著薯片,临也含糊地叫了一声,「如果这玩意永远打不开……」
「……」
微微失去焦距的眼神,穿过闹哄哄的娱乐节目投射到电视机之後的远处。静雄认真地思考著这个假设。
【如果永远打不开……】
嚓。
轻薄的,如同撕破书页一般的声音。「声音」在胸口停顿,转化成凉意。准确地说,是左边第二根肋骨与第三根之间。
──心脏的位置,被刺入冰凉的刀刃。
「──如果永远都打不开的话,干脆现在就杀掉小静好了。」带著天真无邪的快乐,临也干净的声线微微上扬。
「我腻了。」
刀刃只没入了存许,然後被轻松地捏住。随著血液流出了强烈的刺痛感,静雄低头看著白色衬衣上迅速染开的一片,用力捏紧手中的小刀。松开手指,沾著新鲜血液的金属碎片纷纷落下。
下一个瞬间,被碎片割伤的手指握紧拳头──朝面前笑著的人腹部击下。
「临也。」
薯片的袋子被压扁,脆片碎末洒落一地。沙发的靠垫,毛绒绒的面纸盒,以及遥控器杂志小抱枕等等杂乱狼藉地飞散各处,一片混乱中两人喘息著,刚刚结束一次莫名其妙的干架。
静雄按住临也的四肢将他压制在地面,小心确认了一次後者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然後他转回视线盯住墨黑深红的眼眸,无声的对视里传达著质问。
──为什麽?
「不为什麽。已经十几天了,我已经看腻小静你的脸了……如果要这样一辈子,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你。」
临也舔著嘴角的腥甜血迹,向上直直地盯著静雄的眼睛,又露出狡猾的笑容。
「嘛……虽然我知道没这麽容易。」
【──我知道杀不了你的。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毫无顾忌地对准心脏刺过去──】
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想法似的,临也兀自不断地诉说。用轻软温柔的声音,如同情人间亲密的低语般低声诉说著,临也的眼眸里光芒流转。
「跟最讨厌的人一直呆在一起,很烦人吧?所以我要杀了你啊。呐,小静,让我杀了你吧?不会痛的。或者如果不愿意的话,由你来杀了我也无妨……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我讨厌疼痛……」
临也继续著毫无意义的轻声呢喃,而静雄耐心地听著,同时埋下头去,弓著後背将额头靠在前者的肩窝里。
从接触的部位传来毫无心机的温暖,稍稍有点无力的静雄默默地叹气。
──对临也毫无办法。不愿意对他动手,不想看到他受伤……以前被这家夥轻易挑拨起爆发的怒火,暴力相向从来没有犹豫。如今这番矛盾的心情前所未有,无缘无故乱人心神。
……从刚才一直考虑著的问题,似乎得出答案了。
就著这个姿势,静雄发出有点沈闷的声音。
──如果永远打不开……
「我不介意……就算永远都打不开。」
临也对此报以嘲讽的轻笑。
「当然了,小静是拥有压倒性实力的强者嘛。弱者胆颤心惊的感受,从生下来就没有体会过吧?呐呐,最强的小静哟……真羡慕啊,羡慕得想吐呢。」
静雄顽固地继续说下去,不听别人说话这一点两人倒是一模一样。
「临也……和你在一起,并不讨厌。」
压制的体势不知不觉间,变成紧紧地环抱,用力收紧手臂将对方固定在怀里的姿态。
微妙,暧昧,混沌不明,琢磨不清。静雄想起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调皮的,暧昧的,引诱的,茫然的各种神色,胸口泛起莫名的酸涩感。
方才目光相接之时,临也眼里分明的冷漠与狠戾如电光石火般一闪而过,却是真切地看到了。
──我以为……
静雄用力收紧手臂。
血还没有完全止住,热热的黏黏的缓缓渗出来沾在始作俑者的胸口,比伤口更深入的地方一阵一阵地抽痛起来。
额头顶著肩膀,向下可以触碰到突出的锁骨。静雄突然希望时间如果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要考虑要烦恼要纠结的事情统统都丢开,就这样……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付诸了真心。而对方的真心,如镜花水月般不可探究,无法入手。
静雄感到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电视屏幕上仍旧播放著欢乐的搞笑节目,无关者爆发出的热烈笑声和掌声,主持人揶揄的嬉笑怒骂,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
临也感到身上压制著的热度离开了,然後被抓著手臂扯起来。他惋惜地看著洒落在地上的薯片,突然无声地笑了。
【──啊啊,小静露出了好像要哭出来的表情。
好有趣。好有趣好有趣好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流了好多血啊……很痛吗?果然包扎一下比较好吧?啊啊,不过是小静的话这种伤……」伸手拨开潮湿的布料,临也盯著自己刚刚制造出来的伤口,缓缓凑近。
「只要舔一下就好了……」
「如果要舔的话我更乐意你舔别的地方──」一手抓住後领将临也提起来丢回靠垫上,静雄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站起身来。
「又弄脏了啊混蛋……」
却没有生气。
「换衣服,准备出门。」对著临也投来的疑惑眼神,静雄扬了扬手上的纸片。
「──小幽的新电影首映。」
Chapter 20
「小幽也长成了不起的男人了啊──」
大海报上温柔地微笑著的,是名为羽岛幽平的当红明星。
临也抬头望著笑容仿佛会发光的美貌青年,做出不太认真的赞叹──以至於听起来像是某种讽刺。没有给对方回应的时间,临也迅速转为兴奋的表情,扯著静雄拼命摇晃连接在一起的手腕。
「呐呐,小静小静,去买爆米花吧!我想吃甜筒~」
「临也……」
被扯著手臂加入叽叽喳喳的兴奋少女,高挑的金发青年困扰地站在排队买零食的行列里。静雄习惯性地摸出烟盒,想起电影院内禁止吸烟的告示又悻悻地放下。
「我说……你真的跟我是同年吗?」
「呀啊,讨厌,我是永远的21岁哟…啊啊!」
【──明明二十三岁了,心理还是未成年吧幼稚白痴。】
默默地一拳从临也头顶砸下去,表情淡定的静雄掏出钱包付了钱,把巨大的爆米花筒同塞进聒噪叫痛的青年怀里,拿著甜筒和可乐走向剪票口。
「小静那个甜筒……别捏它啊,很容易碎掉──」
【──啊啊,我错了。何止是未成年,根本连中二都不如……】
「这什麽中二故事啊……」
哢嚓哢嚓。
黑暗中咬碎爆米花的清脆声音沙沙作响。
静雄完全无视身边不断地含著食物做出吐槽的中二病患,认真地盯著荧幕。银幕上的青年既熟悉又陌生──每次都觉得,向来面无表情的弟弟好像在电影里陡然变成不认识的人。
举起剑冲向邪恶魔王的热血英雄,仅凭指间纸牌筹码扭转乾坤的赌神,神出鬼没杀人於无形的枪手,斜跨长剑轻衣木屐走进细雨中的浪子,鲜衣怒马风度翩翩的中世纪贵族。
这一次他是穿著白衬衫的温柔多情的青年,额发整整齐齐地梳理到後面,只有几丝散乱覆盖面庞。拥抱著深爱的恋人时眼神里溢满温柔,离别时嘴角翘起的角度刻出深深的无奈。
「好帅啊……幽平君!」
「太不公平了。」
「就是啊,明明幽平君这样爱她!」
「呜……」
「追上去啊!」
「幽平君……」
目睹了十指相扣的两人坐下而兴奋地窃窃私语的少女们,在电影开始後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夹杂著低低的几声抽泣,努力压低的声音不断从身後传来。
静雄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第一次牵著弟弟的手走进电影院的光景。
但是看的片子剧情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放映终了剧院灯火通明地亮起来,观众纷纷起身离场,而弟弟仍旧盯著屏幕。摸摸他的头牵著小手站起来的时候,小幽抬头用那双至今依旧清澈无比的纯真眼睛仰望著自己,童声稚嫩柔软:「哥哥,我长大要演电影。」
「我会非常努力,然後一定会很红很红。」
「到那个时候……要来看我的电影哦,哥哥。」
在当时的静雄看来,这是与「想当科学家」和「想坐火箭到月亮上去」性质相仿,每个小孩子都会做的天真的梦。
平和岛幽却认认真真地把它实现成未来。
【──啊啊,小幽果然长成了不起的男人了。】
铺天盖地的大雨以扑杀一切湮灭一切的气势倾倒下来。青年孤独的站立在阴沈的天地之间仿佛受难的圣子,镜头由远及近地打过来,拉近特写男主角深情温柔的眼神。
整齐漂亮的黑发凌乱湿透地贴著脖颈和脸侧,水珠滑过美貌端正的面孔,青年对著空无一人的公园独自表白,净黑深邃的眼睛里满满的快要溢出的湿润在一片水雾中异常清晰。
絮絮地讨论著剧情的少女们,手机嗡嗡的振动声,摇动饮料罐的冰块撞击声,椅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