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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话怎么又回到夫妻房事上去了?既然他说出‘慧兰’之名,那三哥真娶亲了。我急忙捧着他的脸问道:“慧兰是谁?哪家的姑娘?”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慧兰家住在雁门关附近。此次陛下他们想出利用溪流将那勤王救驾的文书绑着漂出来的主意就是慧兰出的。因为慧兰对那一带的地理山川熟极。”
原来是这么回事,“想来那慧兰定是兰心慧质之人。”
“我才不管她是不是兰心慧质之人。我只知道无忌是见色忘友。唉呀,不管了,你都要升任小姑姑了,我更得努力了。”
“小姑姑?”我惊叫一声后,不确定的再问了一声,“你是说,是说三哥……三哥他们有了……有孩子了?”
被我的问题问得终是分了心神,李世民露出很是受伤的神情,“我就很奇怪,他们明明比我们晚成亲,却偏偏就怀上了。”
我有些汗颜的瞥过眼光,回道:“定是父亲、母亲天上有灵,助我长孙家百世济昌。”
听我提起长孙家,似想起什么,李世民说道:“你还别说,雁门关之围解了的时候,陛下望着雁门关许久,最后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向使长孙晟在,不令匈奴至此。”
“是吗?”鼻子一酸,自己都听得出自己声音的哽咽。
知道我想起父亲了,李世民不再如方才般缠着我,急忙扶着我坐起来,一一将我的衣物穿好,“都是我不好,不该提,不该提。”
杨素病逝时,杨广说‘不死定灭族’的话。父亲相较而言好了许多,我轻轻的抱着李世民的腰,“我……我很高兴。至少……至少父亲的一生,不似越王爷般凄惨。”
也许是为了排除我的悲伤,李世民一边轻抚着我的背,一边找着话题说道:“想不想知道萧大人怎么突地成了贺兰关总兵的?”
昨天我还就此事感到纳闷呢,是以带着‘求教’的神情看着他。
“陛下被围雁门,萧大人劝陛下赦免高句丽以解外患。迫于当时情况危急,陛下允了。可雁门之围一解,陛下又后悔了,只怪萧大人多嘴,说他不知战争的辛苦,于是命他为贺兰关总兵,让他到边塞历练历练。”
雁门形势堪危之时,萧瑀的提议很正常啊,至少可以解决一方之患。可如今落得文臣当武将的磨砺,这可就苦了书生气质的国舅爷了。我诧异问道:“那萧皇后呢?没有说些好话?”
“陛下向来独断专行,萧皇后能说些什么?”
“萧夫人是文献皇后的娘家侄女,爹又是文献皇后的亲外甥,若按辈份算的话,你喊他得喊一声‘姑父’。”
“战场之上无父子,战场之下……我自会喊他一声‘姑父’。”
话未尽,屋外传来脚步声,李世民耳尖,侧头问道:“什么事?”
候君集的声音在外响起,“萧总兵有请。”
“知道了,你们先去。我马上就到。”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速速的穿着衣物,又直是蹦跳着穿着鞋子。我利索的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后,替他梳了个简单的发式,将他乌黑若漆的头发拢在一个精致的墨玉发冠之中,余下的头发皆披散至腰间。
明明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关外服饰,但怎么看着怎么顺眼。可……又总感觉哪里有些不一样。我蹩眉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是衣物的原因么?怎么觉得你胖了。”
“胖了吗?”他插着腰左右看了看,“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他本习武之人,身材极匀称,军营的历练更使得他逐步向粗犷型方向发展,与其说是胖,不如说是魁梧……想通个中原由,我不禁叹声说道:“想原来是个翩翩少年郎,如今怎么总觉得有点虎背熊腰的感觉。”
“虎背熊腰才是男人。”语毕,他猛地敲了一下我的头,带着怒其不争的语气问道:“你懂不懂啊你。”
摸着生疼的脑袋,我只得附和陪笑,“嗯,懂懂懂……”
笑得若百花胜开,他携着我的手出门。
看着他得意的神情,我不仅轻声嘀咕,“虎背熊腰有什么好?”我更喜爱翩翩少年郎般的你啊!
065章 秦王妃4
这里称得上是一座石头城。昨晚间不觉得,如今一路行来,到处是石头磊就的房屋、战壕、走道,即便是接待我们大厅中的那些桌椅板凳皆是石头筑成。
再见李世民,萧瑀吃了一惊,指着李世民的脸再度说不出话来。
“姑父,别吃惊,二郎混在突厥大军中,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将自己的容貌做了些改变。”
“哦”了一声,萧瑀笑着示意我们一一入坐,最后指着周遭的一切问道:“二郎,我这里简陋得狠,就怕你住不惯?”
李世民一一拍着那些石桌、石椅,笑道:“军营太过讲究是劳民伤财的事儿。”
语毕,他和萧瑀双双大笑起来。只听萧瑀欣慰说道:“想当初,只当你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只知走马玩鹰的世家子弟,却不想是深藏不露的大将之才……大败历山飞、解雁门之围,表兄后继有人,可喜可贺啊。”
因李渊比萧瑀年长几岁,萧瑀口中的‘表兄’指的是李渊。
“姑父大人谬赞了,二郎只是运气好而已。”
一边和李世民说着话,萧瑀一边示意我们用餐,还笑道:“在军营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如果矜持讲客气的话,只有饿肚子的份。观音婢,多吃些。”
“是,姑父。”
从二人的交谈中,我终于知道李世民方才为什么说‘军营太过讲究是劳民伤财的事儿’的话了。原来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长期面临着打仗、沦陷、收复的事,不是火烧就是炮轰。如果是亭台楼阁的建筑,不但危险,而且战后还得花巨资重建。是以,在长期的作战中,这里的总兵、将军们总结出一套经验,就地取材,用那些建筑长城的废弃料搭建军营,即节约作战资金,又保证了战后重建不废太多的人力、物力、财力。
“二郎,昨晚为了忙布兵防御的事一直不得空,有些话一直没有问,你不是在雁门关护驾的么?怎地突然来到了贺兰关?要知道,我也才刚上任几天啊。”
不慌不忙,李世民含笑回道:“雁门之围虽解,可陛下担心突厥狼子野心不死,是以命我暗地前往突厥跟踪。果不其然,那突厥的颉利王子想趁着我大隋兵力皆在雁门关之机出兵围攻贺兰关。得知这一消息,二郎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这番解释,说得我都有些脸红。
“原来是这样。不想你不但胆大,而且心细。这若是被突厥的人发现了你的行踪,这可得了。下次我若有机会面圣,一定要启奏圣上,这以后啊,打探的事儿还得另派他人的好,你可是难得的栋梁之材,还得爱惜才是。”
“大丈夫建功立业何惜抛头颅、撒热血?未经磨砺又如何成材?陛下命我前往查探,自有他的道理。”
他说得这般理直气壮,我更汗颜了。
听着二人的闲扯,说了些这里的布兵,我大体上知道这贺兰关的三个关口每个关口守兵一万人,共三万人。加上雄关当道的地理优势,应对五万突厥兵不在话下。而昨天,萧瑀、李世民、李靖等人早将这里布控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唯一遗憾的是,当听我说及颉利至少有大量粮草的时候,萧瑀吃惊的说道:“万不想颉利王子居然能够偷天换日,硬生生吞了咄吉的十万粮草。观音婢,你是怎么知道的?”
斜睨了我一眼,李世民不慌不忙的回道:“还不是打探到的?”语毕,为免萧瑀打破沙锅问到底,他很快转移着话题,“姑父,贺兰关的粮草还能维持多长时间?”
“目前只剩下不到十天的粮草,不过……如果不出意外,这几天朝庭应该会有军粮送达。所以,就算他突厥有半年辎重,我们也不必担心。”
眼中波云诡谲,李世民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浅浅的喝着酒盏中的酒。半晌才说道:“冰天雪地的,有可能会在途中耽搁。”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按惯例,每每大雪封山的日子,朝庭送来的军粮十有**会被风雪阻拦在路上,每年……或多或少,这里就会发生断粮现象。”
我不禁惊声问道:“若真如此,贺兰关不就堪危了吗?突厥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不就可以趁机打过来吗?”
闻言,萧瑀笑得和蔼可亲,摆手说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冰天雪地的他突厥不也断粮断炊了,若真兵围贺兰关的话,还得忍受那三九严寒,权衡轻重之下可谓多方不利。是以这些年来,他们明知我贺兰关有此现象,也不会冒险出兵。”
原来如此。可今天就不一样了,颉利手中有粮草。
放下手中的酒盏,李世民微微坐正身子,问:“如果说贺兰关每年春冬都有断粮现象发生,那前几任总兵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呢?”
“刚开始的时候是将一日三餐变做两餐,最后将两餐改为一餐……唉……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倒是前任总兵想出一个绝好的法子,可以说这几年很好的解决了贺兰关一到冬天就断粮的情形。”
听李世民‘哦’了一声,萧瑀继续说道:“前任总兵见那贺兰关外有着大片的土地,很是肥沃,于是他筹得了一批种粮,每每趁着开春之时,他就命这里的将士播种,到秋天的时候就收割,这些收割的粮食正好可以应付缺粮的日子。所以,这几年贺兰关的将士再也没有饿肚子的情形发生,我们现在吃的粮食就是去岁的收成……”
原来是利用贺兰关外的那片土地解决粮草问题。如今正值开春之际,马上就到了播种粮草的大好时节,可如今因了颉利在那片土地上驻军,这春耕的事只怕得延后,不想我带来的不只是贺兰关现在的问题,还关系到今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