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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罢,这里有朕。”
“是。”
小心翼翼的替你摘下牡丹、取下九尾金凤,正有一下、没一下替你梳着秀发的时候,你问道:“眼看年关将近,可想好了年号?”
我凑近你的耳边轻咬,“今日早朝的时候,魏征为此事还奏了一本,观音婢,你看的书多,要不……你替我定一个?”
“臣妾定有什么意思,这天下可是陛下的,头个年号,还是陛下亲定的好。”
“没有皇后,哪有朕的江山。”说话间,我打横抱起你,一步步往凤榻方向走去,“快定一个,否则朕要罚皇后。”语毕,我轻轻将你放在凤榻上,揪了揪你的鼻子。
当然知道‘罚’代表着什么,你很是妥协的说道:“好好好,臣妾想还不成?快,去洗洗,一身汗味熏死人。”
能够驯服那帮勇士便得有令他们信服的真本事,可以说,我是将他们一个个打趴了不得不服我。
所以,能不有这一身的汗味?
“好,等着我。”
当我梳洗完毕回到内室的时候,你正看着手中的夜明珠出神,而这颗夜明珠便是被我命名为‘观音婢’的那一颗。
急忙偎上凤榻,我抓过夜明珠说道:“观音婢,你是不是又在打这颗夜明珠的主意?事先声明,这颗‘观音婢’,可不允你再给哪个孩子。”
闻言,似乎从梦境中回过神,你看着我斩钉截铁道:“这颗……恁谁都别想从臣妾手中拿走。”
如果说‘玉龙子’你给了雉奴也便罢了,毕竟它只代表着我们过去的感情。但这颗‘观音婢’代表着我们二人的重生。
通过你的话语,可以想见这颗夜明珠在你心中的地位,也可以想见你一如我般是多么的在乎我们这次的失而复得。
感动中,轻吻着你的唇,我的思绪已然飘飞:秦妈妈方才说你已喝下孙神医开的避孕药,没有任何察觉……
觉察到我吻中的进一步要求,你假借呼吸不畅推开我,问道:“陛下难道忘了方才交待给臣妾的事?”
“什么事?”
你戏谑的看着我,即使是语句中也透着戏谑的腔调,“年号啊!”
‘哦’了一声,我拍了拍脑袋,仍旧吻着你的耳垂,心不在焉的问:“这么快便想好了,是什么?”
一边躲着我的纠缠,你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眼睛,“贞观……如何?”
心突地似被什么撞了下,不再吻着你,我震惊且带着兴奋的神情看着你:果然是夫妻,心有灵犀啊!
看着你眼中的探寻神采,我很是激动的抱着你,“贞观?是忠贞于我的观音婢的意思吗?”
当然听出我语句中的调侃,你怒视了我一眼,轻拧我的胳膊说道:“有本事,明天你向你所有的臣子解释说之所以定‘贞观’为年号便是为了忠贞于臣妾。”
‘哈哈’一笑,我搂着你说道:“有何不敢,你看我敢不敢。”
知道我行事大多喜欢不拘礼法,更何况为了你我愿意做这天下的第一人,所以,看着我一本正经的神情,你懊恼笑道:“若真如此解释,那臣妾便是妲已、媬姒之辈,后世只会笑话贞观天子的皇后原来是个妖后。”
“妖后又如何,便对朕一人妖……”说话间,我再度吻向你的耳垂,然后又笑道:“当然,对外,贞观天子的皇后唯余贤、德。”
你再度好笑的拧着我的胳膊,这一次是真下了力气,弄得我的胳膊一阵阵的痛,我只得求饶,“快松,再不松,明天不能批奏折了,老房、如晦他们又要笑话我了。”
自从当了皇帝以来,和无忌之间倒不再似原来亲密,我知道无忌是担心和我太过亲密令你难为,便算所有的人知道我和无忌是打小建立的感情,是在战争中磨炼出来的兄弟情,但因了你皇后的身份,他如果和我仍旧一如往日般打闹,只会让所有的人认为他是因了你这个皇后妹子的原因而‘圣眷颇浓’,所以他不得不避这个嫌。
念及此,我轻叹了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前一刻还得瑟得不得了的人,下一刻就似一只蔫了的茄子?”
“想起无忌了。”
“三哥?他怎么了?”
“观音婢,论起我和无忌的交情,始于布衣。无论是在我最失落、徘徊的日子里,还是在我最荣耀、光芒的日子里,无忌总是无怨无悔的站在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为我披荆斩棘。我能有这天下,论功……即使是老房、如晦也不能和无忌相提并论。可如今,老房已担宰相之职,如晦下一步也将提拔为宰辅之职,唯有无忌仍旧是个吏部尚书之职,这对他不公平!”
闻言,你很是紧张的看着我,“你打算如何?”
“我打算在年号新立后,进封无忌为宰辅。”
“不,不可。”
“为什么?我还以为你会为自幼共患难的三哥能够位居如此显赫之位而高兴呢。”
“陛下,臣妾身为皇后,尊贵已极。实在不想让兄弟子侄们满列朝堂为高官,前朝汉时吕后、霍光家族可为先例,实为前车之鉴。臣妾诚心希望陛下不要让臣妾的三哥担任宰辅之职。”
什么‘陛下、臣妾’的,说得也太庄重了些,我的语句带着不耐,“朕欲对无忌委以重任,完全是因为无忌的功劳和才干,皇后你千万不要把这个任命与‘重用后族’联系在一起。”
聪明的你很快听出我的不耐,急忙翻身而起,跨坐在我腰间,“可是,你答应过不管什么事都听我的。”
这个时候就显本事了啊。
瞧这神情、动作,大有撒泼的嫌疑。
心中暗笑,我仍旧装作严肃的说道:“任人不避亲疏、唯才是用。皇后,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朕今天所以献宝似的当着你的面要提拔无忌,是期望你高兴高兴从而‘慰劳慰劳’朕,万不想你却是这般反对,这不是让朕碰一鼻子灰吗?”
只当我真怒了,你的神情急忙不似方才撒泼般的强悍,语气也弱了下来,还带着乞求的味道。“二郎,是我错了。但……你得说话算话啊,就答应我一次,不要让三哥担任宰辅之职,如何?”语毕,你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我眼前不停的晃着。半晌见我不点头,你又恼了,“你说过,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即使是家事上,什么事都得听我的。”
又拿这一套压人?!
好笑间,我整了整声音,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谁知道朕今天会当皇帝呢?朕若是王爷,可以由着你来。但如今朕是皇帝,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皇后,你应该知晓‘牝鸡司晨,家之穷也,可乎?’的道理。”
闻言,你漂亮的脸蛋很是抽搐的看着我,接着赌气似的从我的身上翻下,背过身,面墙而卧。
呵呵,我觉得自己有时候喜欢找些罪受似的,谁叫你如今除非是生气的时候才会显现你原来最真的一面呢。
可你真生气了,我又后悔了。于是轻扳着你的肩,“观音婢,观音婢……”
你的肩一抖,迫使我的手离开。
好吧,算我自作孽不可活,我急忙俯身抱住你,迫使你动弹不得,“好了好了,我方才是开玩笑的,你如果不同意无忌当宰辅,我就不提拔他当宰辅,可以了吧。”
果然,这句话受用,你翻过身,“真的?”
“当然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对我的观音婢失言过?”眼见着好看的笑靥浮现在你的脸颊上,我亲亲一吻,“来,朕的皇后,再和朕说说,为政之道上,下一步,朕该怎么办呢?”
你立马对我方才所言的‘牝鸡司晨,家之穷也,可乎?’的话活学活用的来了一句解释,“母鸡司晨,终非正道,妇人预闻政事,亦为不祥。”
闻言,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看着你,而你也很是挑衅的看着我。
“好吧好吧,我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的书比不上你的冰山一角,快,告诉我,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免得上朝的时候被臣子们笑话。要知道,对付武将我有一套,但对付文臣我还有些不顺手,你就开开恩,帮帮我,如何?再说,真被他们笑话了,被笑话的可是你的丈夫!”
很是考虑了一番,你定定的看着我,“我想,不过居安思危、任贤纳谏而已,其它的臣妾就不了解了。”
“观音婢,你这是大而化之。如何居安思危、如何任贤纳谏,你得说详细些啊。”
估计你的瞌睡来了,有些不耐的摆了摆肩,摆脱我对你的束缚,说道:“陛下文臣如雨、武将如云、谋臣贤士如星,要臣妾说得那么明白做什么?”
眼见你又转身背对着我,我说道:“好吧好吧,你睡吧。朝堂之上,便让我一人去对付那如雨、如云、如星的文臣武将便是。”
听出我话中的委屈,你不得不又转过身看着我,盯着我委屈的眼,叹道:“陛下,臣妾今天很累了,你确定今晚上不打算放过臣妾。”
是啊,本不打算放过你。本就想用话题引得你瞌睡全无。但你一个‘累’字令我心疼,急忙不再打着心中的小算盘,很是体贴的抱着你,“那好,快睡罢。”
原本以为你睡了,不想半晌你突道:“朝堂之上,任人为贤、知人善用、广开言路、虚心纳谏。朝堂之外,以农为本、减轻徭赋、休养生息、厉行节约!二郎,战国时,荀况在他的《荀子&8226;王制》篇中说‘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者载舟,水者覆舟。’意思是说皇帝像一条船,而广大的民众犹如河水,水既可以把船载负起来,也可以将船淹没掉。”
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心中霍然一亮,我亲吻你的额头,“我懂了。你不要劳神了,快些睡。”
“不要忘了,我是无极,无极既然襄助你得了天下,便得襄助你守好天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