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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个隔壁废殿的事情令她如此疑惑不解,我去替她解了。
一来权当我送她的礼物。
二来她自出生便在这荒芜之地,可不要是犯了什么邪的好。如今我既已关注了她,当不允任何邪乎的、不干净之事伤着她。
一切,我必须防患于未然。
心思转念间,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嫏嬛宫。
隔壁的宫殿破败之极,便是宫殿的牌匾上都少了两个字,仅只一个‘宫’字还隐约可见。
我小心翼翼的来到方才那小东西偷猫的地方往里看了看,咦,居然是杨曼青和乐珍。
乐珍的一头头发已然雪白。而杨曼青,模子似乎没怎么变。只是神态已全无原来的野心勃勃,眉宇间倒多了丝丝抑郁寡欢。
我估摸着许是她已然得了失心疯的原因罢。
只是……哪里有什么孩子的影子?
“乐珍,将那莲蓬扔了罢。”
咦,不是说得了失心疯么?怎么语句仍旧这般的清晰?思及此,我不仅蹩眉看向里面,仔细的听她们二人再说些什么。
不久,那乐珍拾起地上的莲蓬壳,然后顺手从破败的窗子中扔出后,拍了拍手。
看着丢到地上的莲蓬壳,我不禁哑然失笑:小东西,原来不是什么蜂窝,而是莲蓬啊。
一时间,想起小东西说喜欢吃木瓜之语,又想起小东西居然不知道莲蓬是什么……我这个父亲当得真是失败啊。令我的金枝玉叶过着这般清苦的生活。
“乐珍,我明明记得这莲蓬是那药的药引来着,怎么还是不中用呢?”
再度听着杨曼青清晰的话语,我再度蹩眉看向里面。只听乐珍答道:“许是王妃记错了也说不定。”
王妃?
我重新恢复了元吉的王位,但这‘王妃’之位却也不一定是杨曼青的啊。
“乐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近段时日,怎么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记事。我怕啊,怕我真有糊涂到了什么都不记得的那一天。更怕便算我死了,那孩子仍旧……唉,那我就真对不起元吉,真对不起他了……”
原来这宫中真的有个孩子?
只是元吉和孩子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会是对不起元吉?
是杨曼青疯癫得话语不清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王妃,晚了,睡罢。这些年您太累了,用脑太多,当然便有些糊涂了。但老奴相信,黄天不负有心人,王爷泉下有知,定当助娘娘救活那孩子……”
又说起孩子?
我稍微起身,往那
破旧的屋子中满眼搜了一搜:没有啊,什么也没有看见啊。
一时间,只当真撞了什么邪乎的事,我满身起了凉意。
可是,如果这殿中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事,我必不让它伤了我的小东西。思及此,不再听杨曼青和乐珍说些什么,我小心翼翼的开始在这破旧的废殿四处寻找。
奈何找来找去,未发现任何疑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静静的伫立,摒住呼吸、闭目细听。
有虫呜、鸟叫,还有人的呼吸声。
不对,三个人的呼吸声。
可这废殿中只有乐珍和杨曼青两个人啊,何出第三人?
再度细听,不错、不错,果然有第三个人。
也就是说,这处废殿确实有个孩子。
一时间,我恼怒起来:莫不是杨曼青这个疯子为了替元吉留后和宫中的什么侍卫私通,从而生下了一个孩子?
这个女人心胜蛇蝎,对外装疯卖傻,实则是避人耳目偷偷的将那孩子教导得恨及了我,长大后再来谋夺江山。
战争啊战争,又将避免不了?
真是该死啊!
思及此,我直接走到房屋门口,一脚将门揣开。
屋内的二人出其不意,当看清楚是我的时候,同时惊得‘啊’的大叫一声。
“杨曼青,巢剌王妃,别来无恙?”虽然我恢复了元吉的亲王级,封为巢王,但他‘剌’的谥号却并没有变。
乐珍和杨曼青二人从起初见到我的震惊中回过神,乐珍急忙跪拜,而杨曼青却装出了一副傻呆的神情,看着我。
“巢剌王妃,别装了。你到底有没有得失心疯骗得了朕的皇后却是骗不了朕。说,那个孩子在什么地方?”
杨曼青没有作声,倒是乐珍颤颤抖抖的问:“陛、陛下……什么孩子?”
一脚踹在乐珍身上,我迳自喝道:“将那个孽种交出来,否则,朕一把火将这里烧得什么都不见。”
“不”的一声惊叫,杨曼青不再装做痴傻,而是凄厉的笑了起来,“李世民,你敢,你若真烧了这屋子,元吉地下有知,不会饶了你,不会。”
“你做对不起他的事,和他人生下孽种,还指望着他会饶恕你?”
听了我的话,杨曼青首先一愣,接着她狂笑起来,直至笑得眼中有了泪,她才抹了泪看向乐珍,“去,将那孩子抱出来,让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人瞧瞧,看那孩子到底是不是孽种。”
“王妃。”
“去啊。如果不让他看,他定会烧了这屋子。到时候不说我们二人活不了,那孩子更活不了。”
这个杨曼青倒也一直懂我,知我言出必行。
冷冷的看着乐珍走进里间,接着便见她在墙上拧了个机关,很快里间的地面‘轰’的一声分开,出现小巧的台阶。
原来,这里被她们二人设下了地下暗室。看来,杨曼青将杨素那修筑地下工程的本事学了个彻底。这也就难怪她能够利用杨素的墓地筑出机关重重的所罗门老巢了。
“李世民,你看清了,这是不是我和别人的孽种?”
听着杨曼青凄厉的问话,看着她近乎狂癫的神情,我缓缓的看向乐珍抱来的一个孩子。
是个男孩。约摸八岁左右的年纪,但身材略偏高,只是几乎瘦得不成人形,似乎犯了什么大病,全身便那般瘫软着。
再看那孩子的面容,一时间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自觉的便大步上前,盯着那孩子细看。
一如元吉、元霸的面容。更像当初在净土寺的元霸,因了长期吃不好的原因瘦得像雷公。
从长相而言,这孩子确实应该是元吉的孩子。
可是,可是元吉去世近二十年了,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
但如果说这孩子不是元吉的,看这面相,无论如何也说不
过去!
“他……他是……”
“他是元吉的儿子。”
听着杨曼青的回答,我直觉回了声‘不可能’。
“是啊,你看着他好小,是不是?”问话间,杨曼青缓缓的上前,从乐珍怀中抱过孩子,然后极是小心的放在床榻上,细细的摸着孩子泛黄的脸颊,“儿子,儿子,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我的质问,杨曼青缓缓的回头看着我,“想知道吗?”见我冷若冰霜的眼,她又道:“果然,你的一生只对她一人痴情。对所有的人,都冷情之极。”
“如果你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兴许朕会饶恕这孩子一命。否则,便是为了元吉,朕也要杀了这个孩子。”
‘哈哈’一笑,杨曼青冷笑问我,“你也有为元吉考虑的时候?若你真为元吉考虑,当年玄武门,你便不会让尉迟敬德斩了元吉的脑袋。”语及此,杨曼青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般的突地捧着自己的脑袋,惊叫‘啊’的不止。
“王妃,王妃……”
莫非这个杨曼青真疯了?
好久,在乐珍的安抚下,杨曼青似乎又清醒了,她缓缓的推开乐珍,再度看向我。“李世民,想知道一切吗?那得从我来到这个世间说起。乐珍,这个故事太长,去泡壶茶来。”
眼见着乐珍泡了茶来,杨曼青示意我坐下,道:“废殿简陋,望李唐皇帝喝得下这粗茶。”说话间,她亦在我对面坐下。缓缓又道:“这件事,得从四十六年前说起。”
四十六年前……如果我的皇后没有去世,今年应该四十六岁了。
“四十六年前,我本溺亡于越王府的水池。但随着‘凤唳九天、牡丹花开’的异像,我却又奇迹般的复活,不但复活,而且一扫原来呆头呆脑之神,变得伶俐之极……”
确切的说,那一天是我的皇后出生的日子。不动声色间,我轻呷了一口茶,道:“如果我记得不错。那一天,本已坐化的长捷法师也复活了,而且在江边捞起一个木盆,救起一个男婴,那男婴便是……”
不待我的话说完,杨曼青截话说道:“江流儿。如今的玄奘法师。如果我估算得不错,如今玄奘法师应该已从天竺归来,他应该正在全心写作《大唐西域记》。”
“你怎么知道?”震惊间,我突地想起你写的《女则》,其中就写有杨曼青也许也知21世纪的事,莫非她也是……
“无论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往下听便知。”语及此,杨曼青长叹一声,继续说道:“万不想那一日的奇景成了文献皇后(独孤伽罗)心中的刺,她忌讳一切命属牡丹的女人。当她知道长捷法师救起的是个男婴后,于是将所有的注意力转向了我。那个时候,父王为了救我使尽心机……终于让我逃脱了独孤伽罗的魔掌,没有成为她手下的冤魂。”
独孤伽罗忌讳命属牡丹的女人这件事原来不但我的岳父知道,越王杨素居然也知道。岳父是将你的生辰往后挪了两日以躲避独孤伽罗的追杀,但不知杨素又是使的什么方法让杨曼青避过了独孤伽罗的忌讳?
“就算我知晓再多,但在我还小的时候,根本无力反抗那即将属于我的噩运。那个时候,我的父王为了救我不惜转移独孤伽罗的注意力送了几个美人进宫以惑隋文帝。偏巧那时正逢大隋内忧外患,内有岭南大小首领聚众谋反、外有突厥虎视眈眈……一方面,独孤伽罗要时时防范隋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