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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都呆在监控室里观察第十一皇子殿下。尽管纤细苍白的模样惹人怜爱,那双紫色的魔魅之瞳却偶尔会射出令人心惊的冰冷寒光。在油然而生畏惧警惕的同时却又象被磁石吸引住一般无法从他身上转开视线,这才是最让拉尔夫感到危险的地方。
在善于自我控制的修鲁泽尔殿下身上,拉尔夫也发现了相近的反应。虽然并没有将幼弟错认为娇弱的猫,修鲁泽尔却也不曾注意到自己情绪微妙的被鲁鲁修所牵引。即便只是极轻微的程度,熟知布里塔尼亚皇族那让人诅咒的恶癖的拉尔夫却无法不忧心忡忡。
无论如何,鲁鲁修殿下始终是陛下的皇子,拥有着帝位继承权。他的妹妹娜娜莉虽然残废,却也并没有失去公主的称号。象对待柯内莉亚和尤菲那样对待鲁鲁修与娜娜莉,不仅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他们不会成为修鲁泽尔殿下的障碍,甚至还可能获得助力。
但拉尔夫烦恼的发现,他的主人好象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考虑过。也许正是因为感受到幼弟的危险,才会本能的采取高压姿态,希望将之压制、征服?虽然修鲁泽尔殿下并不是武勇型的柯内莉亚,政治家的城府深刻使得他的情绪没那么容易受到挑拨。但再如何沉稳冷静,身为帝国宰相的二皇子殿下终归是个不可被挑衅的男人。
无论究竟因了怎样的理由,拉尔夫所了解到的事实是,二皇子殿下亲口承认过,他想要那孩子。抛除种种外因,殿下的本心也许无外如此。
“……拉尔夫?”
走了两步发觉侍从总管还在原地发呆,修鲁泽尔只得停住脚步,“你到底在烦什么?”
“……其实是这样的,鲁鲁修殿下的状况不是很好。”
“怎么回事?”
拉尔夫掏出装在上衣口袋里的终端环,调出有关十一皇子的画面。黑发的少年躺在竹床上,四肢无力软垂。修鲁泽尔接过来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拉尔夫的意思。屏幕里的鲁鲁修比两天前更显苍白,紧合上的眼睫下是泛着憔悴青色的肌肤。
“这是怎么回事?”
“开始的时候,鲁鲁修殿下不肯吃东西。因为您嘱咐过保持距离,我们也不便强迫。只好让他饿着……”
“……”
“饿了差不多一天,昨天晚上才开始进食。”
“只是一天?”
“……还有,经常性昏迷。”
拉尔夫垂下眼睛,“发现的有点晚。起初以为是正常的休息,虽然睡的多了点……”
受过良好训练的佣人们事先受到了警告,严格奉行着不可交流的命令。被囚禁在并不宽敞的密闭房间里,没有说话或者发问的对象。壁灯终日亮着,身体里的生物钟因为无法分辨日夜而紊乱。与外界的联系被全部切断,孤独的封闭在未知的所在。缓慢的精神消蚀足以令人疯狂,变的渴睡应该是出于潜意识的自我保护。因为做出这样的判断,拉尔夫一直没能发现少年的异常。而且,作为修鲁泽尔殿下长久以来的亲信,拉尔夫对鲁鲁修而言并不是陌生人。只能通过监视器来了解状况,也是产生误判的原因之一。
“医生来过,除了血压偏低,看不出其他毛病。做进一步检查之前的初步结论是心理性昏厥。”停了一下,拉尔夫又补充道,“也有可能是低血糖所致。因为没有允许验血……”
“……为什么?”修鲁泽尔坐回椅中,“你原本不打算说的吧?”
“我很惭愧。”
“恩?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拉尔夫也会隐瞒过失。”
“非常抱歉,是我疏忽了。”
“我没有追究责任,只是想知道理由。”
“我以为殿下会因为娜娜莉殿下的到来而改变日程,这样……”
修鲁泽尔并不相信拉尔夫所给出的解释,但喜欢擅自揣测别人的心意这一点,的确是他过去的这位老师根深蒂固的恶习之一。
“……殿下?”
“我明白了,”修鲁泽尔将视线投向搁在桌上的终端环,可以看到昏睡着的少年身周有不少仆从走来走去,“但是,我还是不打算改变计划。”
在拉尔夫愕然的目光中,金发青年露出了微笑,“病弱会使得精神更加脆弱,你不觉得这是个事半功倍的好机会吗?给他注射提神的药物,我不希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昏过去了。”
“殿下!”
“拉尔夫,你太紧张了。”
侍从总管终于忍不住苦笑。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仅奇怪而且无理,不加追究也没有直接提出指责是修鲁泽尔殿下的宽容。如果还不知道收敛,可就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已经努力过了……”这样想着,他死心的长出了口气,抱起桌上的文件跟上先行离去的主人。
走到廊下,修鲁泽尔忽然收住脚步。芳香自鼻端浅浅流过,不同于盛放时的浓腻,只是淡淡的清甜。拉尔夫也闻到了。
“是金木犀……”
探入廊中的浓绿枝叶中点缀着几点零星的小花,初开的浅鹅黄色毫不起眼,不仔细看几乎不会发现。
因为香气馥郁,布里塔尼亚皇宫也栽种了不少金木犀。无所事事的嫔妃们通常会选在月色最美的夜晚举行赏花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惯例,而且规模越来越大。未成年前,修鲁泽尔经常参加,不止一次的听到珠光宝气的女子们用唱诗般的梦幻语调咏出金木犀的花语。
“吸入你的气息,即使身在远方,也散发着香气……”
——甜蜜美丽的恋情,浓厚缠绵的思念。这种东西,修鲁泽尔从没有见过。
成年后也带着弟弟妹妹参加过几次。总之,是很无聊的宴会。柯内莉亚对此深表同感,但尤菲喜欢,她只好脱下军服换上长裙陪同出席。
“……又是这个时节了啊。”
拉尔夫这么说的时候,修鲁泽尔想的居然是,再不会有人来纠缠着一定要去了。离散各地的大家都不再是小孩子,而会把成年人的大家拉在一起的尤菲也已经不在了。庆幸着终于得到解脱的同时,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寂寞。
2
二五郎依照给出的地址驱车前来时,太阳就已经西斜。对于平常人来说,辛苦的一天即将结束,他却恰好相反,工作才刚刚开始。
年过三十依旧冲动火暴的性情曾惹下过不少麻烦。但也因为这个缘故,成了本行业的名人。二五郎不挑客人,只要钱多什么都无所谓,交游比一般的牛郎更加复杂。他是个及时行乐的享受派,赚钱容易花钱也快,没留下多少储蓄,最近市场又不景气,日子有些拮据。
统治ELEVEN的布里塔尼亚帝国和反抗组织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混乱的局势导致物质匮乏,日常生活品与燃油价格飞涨。出发前,二五郎拿出预收的部分定金,勉勉强强加到了半箱油,本想着足够往返,哪知道才到山下就说什么都开不动了。
“切!”
汽油里肯定掺了水。一面想着回去后要好好教训那黑心的家伙,一面无可奈何的爬出来,沿着曲折狭窄的车道步行上山。
阳光下微微眯起的眼睛是亚裔常见的略黑的深褐,皮肤晒成健康的古棕色,五官的轮廓却比普通的东方人来的深刻。二五郎是有着布里塔尼亚血统的混血儿,但这并不是ELEVEN爆发全面动乱后,他仍然留在帝国控制区里安份守己做“良民”的原因。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是不在意。按照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我混我的饭,关他们屁事”。
喜欢的人很多,讨厌的人也不少,却不会往心里去。他的人生就这么没心没肺的渡过。如果要说最近有什么人特别让他讨厌,一定是反抗势力的旗帜人物ZERO。按理说大家都是夜里活动的生物,本该同类相亲,黑色骑士团却闹的鸡飞狗跳。因为他们的活跃,不是突然戒严就是道路封锁,搅了二五郎不少生意。后来更变本加厉搞起全面对抗,害的他差点没饭吃。梁子结到这种程度,想不介意都不行。
自从那张万人追捧、贴的满街都是的招贴画——全身黑漆漆裹的和花枝似的ZERO的玉照成为门后挂着的飞镖盘上的靶心,他的练习热情就一发不可收拾,每天进出门都要来那么两下。
“我说啊,是不是脑袋坏掉了?那种连脸蛋都不敢露出来的胆小鬼也有人信?”
有一次和朋友喝酒,二五郎指着电视机里的实况转播随便这么说了一句。哪知道那个朋友看着文质彬彬,却是ZERO的狂热FANS,当场勃然大怒。两人的酒后混战不仅让彼此进了医院还要支付被他们破坏的酒馆高额的赔偿金以及保释用的保证金。
“那就是一个灾星。”
二五郎在事后悻悻的总结道。并立誓绝不再提ZERO半个字。相近的也不行。身体力行不足两天,他就时来运转,在门可罗雀的一片荒凉中令人眼红的接下了这笔大生意。
据说是过去的某个客户介绍来的——到底是谁,他没什么印象了。总之,对方不仅向老板指名要二五郎,开出的价码更是厚道。而且,没有附加任何可疑条款。在二五郎看来,这才是最可疑的。他可没觉得自己有红到这种程度。
不过呢,真要做什么坏事才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呢。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让他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这地方是不是偏僻了点?虽然距离城区不算远,但周围都是私家公路,人迹稀少。
半山腰上的确有座房子。二五郎依稀记得很多年前听人提起过,似乎应该是间医院。可出现在眼前的建筑只会令他想到帝国贵族的别院。有着两人高的大门,厚重的镂空铜架上缠绕着深绿的攀缘植物。
二五郎注意到门上并没有镌刻家徽之类的标记,但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有钱人。彬彬有礼的将他引进来并送上茶水的佣人们是那么的谦恭温和,让你觉得自己被尊重,可实际上这纯粹是完美的礼节,他们根本没将你放在眼中。二五郎见过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知道贵族是什么样。他们就是一群鼻孔朝天的傻瓜。
扫视房间的视线最终落在应该是主人肖像的油画上。这副写真令二五郎对尚未谋面的主人肃然起敬。可以肯定的说,它完全得到了毕加索的真传,因为除了鲜艳的色彩和扭曲的线条,他什么也没能看到。就算告诉他那是只狗,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能够允许自己被画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