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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英浅浅一笑;而永璂则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太后她老人家走了一记昏招!”
皇后娘娘嗔怪地看了一眼永璂,“永璂慎言!”不过她翻翻眼皮;转转眼珠;却是笑笑应了永璂这句点评,“谁说不是呢……不过太后老佛爷的想法,咱们猜不猜得透倒是其次,而在于……正主猜得透与否,才最重要呢。”
这番话回荡在永璂脑海中,即便是在上书房听课,他的脑筋都一直在这件事情上转悠不停。但他有点想的过于出神,被纪晓岚发现了。
纪晓岚咳嗽一大声,见永璂还在出神呆呆的,不知道想些什么,不禁有些不悦,直接点名提问:“十二阿哥!请你解说一下这一段BLABLA……该如何理解BLABLA……”
永璂被一旁机灵的伴读推了一把,还算及时地站起身。但是说到能立马回答纪晓岚的问题,永璂就有点内牛了,内心草泥马来回奔腾,把这个事儿妈属性的纪晓岚骂了个遍。
骂归骂,但永璂心里清楚着,一旦今天在上书房吃瘪,别说要被皇阿玛斥责,便是在这些虎视眈眈瞪着自己的亲兄弟们面前也是场好看!
永璂有些冒冷汗,不禁暗自埋怨自己不合时宜的发散思维,惹来祸端!
正紧张、急迫、尴尬……种种难言情绪涌上心头之时,桌子下手边被人悄悄递来什么,借着书面挡着,永璂照着那有些汗湿的字迹念着,同时机灵地加进一些自己的思索理解,终于被纪晓岚叫坐,而没有当场挨罚。
永璂满后背的冷汗,还粘着不少来自亲兄弟们几乎要瞪穿人的炽热视线,着实叫人不太舒服。掌心中暗自捏碎那张字条,永璂转过头去看那暗中出手相助的人,不禁小小吃了一惊。
是……克善。
……端王世子?!
在那个不着调的新月格格带着闷不吭声仿佛不存在一般的世子,刚刚被营救入宫之时,永璂遥遥望了一眼,还道那个木讷沉闷胆怯、只顾着低头闷哭、又被那个不着调的蠢货姐姐欺负得不敢吭气的外姓王世子,不过是了了而已,不堪大用。
但是现在想来……能在纪晓岚提问之时,立刻根据大段古文写出内容注解,字句简略,虽并不完全,但却已是有意藏拙并卖巧给自己……这样的人,哪怕外表还是个孩子,内心……却是真的会像当初在坤宁宫中那般,是那么好被欺侮而又呆蠢的人物么?
永璂定定看着克善,而后者早就准备好似的,露出带着些许谄媚中又不乏紧张的讨好笑容迎上他探究的视线。
怎么会觉得,这家伙更加不好判定了呢……永璂沉思。不过这人情倒是扎实欠下了,永璂做好心理准备,不论对方所求为何,有碍原则乃至他永璂前路的,嗬……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也别怪提要求者自己所求甚多,贪得无厌了!
克善并未立刻提出自己的所求,反倒是死死按捺住激动,静静待到上书房下课之后,众人离去之前,悄悄跟在永璂后面。
永璂知道,却不吭腔。这种事情就是在谈一场敌退我进、敌追我打、敌逃我撵的交易,什么穷寇莫追之兵法战略,全都不好使,谁能够更有利地最先提出利益最大化,谁才是嬴家。
永璂不紧不慢在前方走着,走到一处开阔地,克善匆忙赶前挡在永璂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叩首。
永璂虚虚扶了一把,见克善坚持要跪,便慢慢袖起双手,很是无辜地道:“世子这是做什么?可莫要折煞永璂了呀。”
克善重重叩头,然后抬起一张写满坚毅不悔的小脸,铿锵有力地向永璂提出自己的要求——
“奴才只求十二阿哥,未来能救奴才一命!”
永璂轻轻哼笑,“世子这说的哪里话?宫里又不是龙潭虎穴,而未来又太遥远,谁知……世子日后承袭爵位,会不会做出什么危害大清之事?那样一来,永璂又怎么保得住世子呢?世子可莫要说笑了。”
克善急道:“十二阿哥!奴才并未说笑,而奴才所说的未来……恐怕也并不遥远。奴才知道现下奴才对您所说实在是太过谮越,奴才又有许多苦衷无法一一言明……但还请您相信奴才,救救奴才!奴才一命,皆系于十二阿哥您一手!”
……日后,永璂摸着下巴,想想当日克善的样子和他所说的那些话,轻轻嗤笑一声,却又露出颇为满意的微笑来。
若说永璂满意的只是这些,那可决不尽然……永璂想到,大姐姐常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那时正是——
克善眼巴巴地跪在地上,压抑着内心激动与对某脑残的愤懑,苦苦企盼能够跟紧十二阿哥的步伐,日后求得个平安稳妥的日子,哪怕真的要杀鸡儆猴的降爵位之类,他也不在乎,只求能好好活着!
十二阿哥虽然从前不显山不露水,可现在大家冷眼瞧着,以前的隐形太子五阿哥永琪,现在染上银朱粉,那就是废人一个!就算永琪好起来,可他那冷酷得只瞧得见福家那些奴才秧子、丝毫看不上任何八旗贵族的眼神儿,哪个八旗贵族敢保他上位,然后回手养出个白眼狼翻脸不认人?!
那是真不保准的事啊。
但是十二阿哥和皇后娘娘就不同了。一来再正统不过,让那些表面上不以为意、心里却一直没放下正统嫡子传位思想的汉臣们,首先就是个赞同!二来,眼见着十二阿哥开始为皇帝所看重,皇后娘娘虽然以前严厉了些,现在性子慢慢变得圆滑宽厚,帝王的宠爱也跟着回来了——谁敢不给面子?谁还能不掂量掂量?!
然而……
“十二阿哥!臣有事奏报!”
随着高亢嘶叫的一声,是扑通扑通齐刷刷的跪地磕头响。——永璂忍不住咂咂嘴,那磕头的动静听着他耳朵里,都觉得疼!
而那个秃瓢抬起头之后,十二阿哥不厚道地笑了,克善的脸彻彻底底绿了。
努达海眼中毫无他人,昂着头对着克善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拜完十二阿哥之后未等叫起,便直愣愣地起身对永璂有些敷衍地摆摆手,然后语调急迫地问永璂:“十二阿哥,自新月格格入宫之后一直未有消息传来,臣想着,臣从荆州乱民手中自救起格格后,无形中便对她有一种责任感!臣想——”
永璂不耐烦听他的长篇大论,摆摆手,打断努达海的滔滔不绝,笑笑,却是先伸手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克善——在场的除了奴才太监,永璂和克善无论谁都比努达海的身份要高,努达海跪着的时候永璂便叫克善站起,在一旁……哈,看闹剧!
不过,这在永璂看来是闹剧,在克善看来,从努达海毫不遮掩地说出关于新月的第一句话开始,克善的脸就轰的一下子红透了——气的!
听听努达海说的那些鬼话!虽然句句是臣,却是句句“臣想如何如何”,“臣要如何如何”,再不就是“新月如何如何”——尼玛,那是他姐姐,不是努达海你的姐姐!她不是你的女人,你还是她的奴才呢,不需要你个老不羞的来关心!!!
永璂把二人的神态瞧得分明,想起皇额娘对他说过的新月的作态,心底不由得为克善这么个识时务又聪明敏感的孩子叹了口气。
于是,他决定对努达海开炮了。
“努达海,你这话可真是奇怪了!端王府格格虽然是外姓王爷家的,却也是正经王府出身的,你是什么?是奴才!你救她是应该的,怎么到你口中,人家堂堂云英未嫁的格格,就成了你的责任?”永璂恶意地看着努达海一下子变得煞白的老脸,勾起唇角微笑,继续吐放毒液,恨不能彻底羞死眼前这个老磨咔嚓眼的玩意!
“努达海将军,你是奉皇阿玛之命带兵前往荆州,不是你一家之言!新月格格要谢,谢的是天恩,皇家才是最有责任荣养这位亲王格格,何时轮到你一个臣子口出狂言!”永璂冷冷一笑,“况且——努达海大、将、军,你奉命前往荆州平乱,虽有功于救助端王府仅存血脉,但是……大将军啊,你莫忘了,到如今,荆州那处乱臣贼子,你并未彻底剿平便匆匆回京,皇阿玛震怒,当初……可是让你将功抵罪了呢!”
努达海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十二阿哥!!!!——此、言、差、矣!”
可能他吼完也觉得自己实在放肆了(是太、太、太放肆了),健壮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三抖,但仍使劲脸红脖子粗地冲永璂发布自己所谓“义正言辞”的“爱的自由言论”:“十二阿哥,您还小,还不懂这人世间最伟大、最美好、最重要、最能够让人不顾一切……BLABLABLA(一千五百多个字的形容词,如果不是想要说正文估计他还会继续描述下去)的这种东西,它!就叫——爱情!——您不懂,这是多么的让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而我……BLABLABLA……”
等努达海BLA完了,半天没听到脑袋顶上有任何永璂的声音——努达海怯怯地略略抬头,不期然先进入眼帘的,却是克善生生憋红了一张小脸,活生生要吃了自己似的模样!
那样子……那仿佛刻印在骨子里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神情……饶是身经百战、神经恁粗、只记得爱情至上的努达海,都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打了个哆嗦。
克善紧咬着牙,如果可以,他真想立马冲上去,甩手就给努达海十七八个大耳光,打得他牙齿掉光,打得他嘴巴秃噜,半个大逆不道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可是不行,十二阿哥是主子,主子还在这,他怎么敢放肆!哼,怎么敢同这个蠢笨奴才努达海一样不长眼色!
可是可是……努达海说得每一个字,都让克善活生生地想去死!努达海那根本不是关心姐姐,关心他端王府,根本每一个恶毒、狠毒的字眼,都实实在在的要置他端王府于死地啊!
永璂轻笑一声,却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拍手……数道黑影随着拍手声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