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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总管心道:这丫头,沉得住气,不可小觑!
五英闷头不语:shi胖子,看待会老娘不玩死你!
半晌,崔总管觉得这样下去实在没什么营养,斟酌半晌,决定先声夺人。不过这次……他可不敢随便攀亲了。
“小姐,老爷子生前同我有过白纸黑字的约定,先前您也看了。”他微微倾了倾身,脸上带着些许虚伪的热切,“夏老爷子生前也知这丝绸铺子的生意做得艰难,曾答应我,数年后,只要缴上一定的盈余数额,之后……呵呵,这铺子便归于我自己的产业,算是为这铺子出劳出力的数十年的辛苦所得。”
“哦……”五英淡淡应了一声,“崔总管言之凿凿,又有姥爷的手书在……似是,我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五英笑得温婉,但不知怎的,崔总管忽觉大夏天的背后一阵寒风嗖嗖刮过,教他不自禁地抖了三抖。他陪着笑脸,说道:“不不不,小姐此言差矣。我崔某为夏家兢兢业业多年,若不是老爷子心里认可我夏某人的劳作,今日我是怎么也不敢开这个口的。”
五英笑了一声,意味不明,“但如今,崔总管还是开了这个口啊……”
“小姐您有所不知啊!”崔总管忽地换上一副苦逼兮兮的脸,苦得能拧出三大斤黄连水似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毕竟我岁数也大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嗷嗷待哺的也不是没有,这一家子的生计都担负在我肩上呢,不是吗?虽说人嘛,知恩图报是必然,是情义所在,可人一旦岁数大了,难免要为自己多打算打算——”
“我倒是知道崔总管家老老小小的情况。”五英浅浅笑着,却不容人反驳地打断他的话,“不过……崔总管啊,敬您也是跟在我姥爷身前多年的人物,这关系毕竟比外人多了那么一层,所以今日我也就同您不说那些虚的,咱们开门见山。”
崔总管心里有些慌,不知道五英想爆什么料,竖起耳朵听着她语调清晰地陈述:“……姥爷生前,为名下所有铺子总管的月钱本就比外面任何店家高出十之二三,待到姥爷临去世前,更是将所有主管连着铺子里大小人物的月钱又涨了两成。此事一传出,济南城谁不道夏家老爷子宅心仁厚,夏家店铺的福利待遇甚好过于其他?更不要说,每每年月时节,大大小小的红利分赏,我夏家从没一次亏待过大家,从没让人戳过一次夏家的脊梁骨!——崔主管,我说的,可为事实?”
崔主管脑门滑过一大滴汗。他忙不迭抬袖擦去,又恨不得将整个脑袋埋进袖口里似的,再用力揩了几下大油脑门,这才弱弱地,连声点头附和:“是、是,小姐您说的,没错,没错……”
五英似笑非笑,左腿搭在右腿上,小巧的绣鞋翘起尖儿,甚是好看——却被晚玉一巴掌给打下去,伴随着一个“要淑女,不淑女我就给你好看!”的凶狠眼神。
五英撇撇嘴,重新摆好架势,慢吞吞地又道:“姥爷去世后,我夏家虽然少了一位主心骨顶梁柱,我和我娘孤儿寡母虽不好过,却决不会让外人讨了嫌去!——崔主管,您家老太太今年七十八,倒是多福又多孙,福寿恩长啊!而您夫人,不日前刚为您产下一名八斤重的大胖儿子,您可谓是老年得子,喜气的很!”五英摆弄着纤长的指甲,微笑,“前些日子,您那疼宠到骨子里去的小儿子的满月酒,其实我也有到场,还包了一份大红包的哟?”
崔主管猛地抬头,冷汗迭出,“小……小姐,您提起这个……是,是做什么……”
五英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太紧张,“我只是想说,虽然姥爷去世,但并不代表自此之后,我夏家没了人,治不住下不说,还从疏忽了为夏家兢兢业业工作的大家!——崔主管,您看,我对您的了解和关照,倒是很下心思的吧?”
崔主管眼睁睁看着五英笑盈盈地同他说话,她却忽地一变脸,猛地将茶杯掼在地上,摔个粉碎——
“我夏家付出再多,为值得的人才那也是甘愿!可如今,我夏紫薇最痛恨的,就是屈从于利益,反手恶劣对付我夏家的竖子小人!”
1212
作者有话要说:
伪更,改BUG!
上节说到,崔总管借手书狐假虎威,俏五英怒变脸痛斥贪贼。
崔总管耳中轰隆作响似的听五英怒喝一声,在在点的就是那吃里扒外四个大字!他的脑袋嗡的一声,乱哄哄的一跳,膝盖隐隐有些发软,险些一P股便要从红木椅子上滑落下去。
但他毕竟吃了这么多年咸盐,老奸巨猾谈不上,贪心倒是实打实的,又岂肯这般容易便屈从于一个P大点小女孩的几声厉喝?饶是内心再怎么哆嗦,一旦到了利字当头,他也顾不得这张老脸了。
当下,崔总管沉了脸,“小姐,这话你说得可不在理了!我有老爷子的手书,与老爷子明明白白立下了白纸黑字的字据,难不成小姐要眼睁睁推诿了不成?——哼!倒是不信了,若有人平白污蔑了我去,就是去官府说理,我也不怕!我都真真占着一个理字!”
五英怒极反笑,猛地一拍桌子,“还敢跟我狡辩!我敬你是姥爷生前身边的老人儿,处处忍让你三分,便是你欺我和我娘孤儿寡母的上门寻衅,我也没有跟你撕破脸,让彼此难做,现下,你居然说你占着一个理?——湘姨,玉姨,将那些个‘好东西’,让这位崔大总管好生见识见识!”
晚玉湘罗知机,早已将那些个东西准备妥当,只待五英一发话,立马就甩手丢给死不知悔的崔总管看。
晚玉丢给他的,是原本握在夏老爷子手中、而后传给夏雨荷、又被什么都不懂的雨荷桑交给五英的一本私帐,记载的正是这些年来有关这家丝绸铺子的进出帐往来,以及每年应结算和提交与夏家的金额,其中包含应提交却因亏损等原因而未能交纳的款项。其中,另附通过核查和整理的,这些年丝绸铺子的明面款项,将之比对,甚至罗列证据。
而湘罗掌握的,则更为微妙而奇妙的……便是丝绸铺子自己的账簿。
崔总管一见那眼熟的自家账簿,还是他那本锁在书房暗格,从不对外公布——甚至没给自家人看过的,秘密账簿,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忽地,他猛然反应过来,手指直直指着五英,狠狠抖了一抖:“你……是你!”
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他私下里开办的米铺粮仓起火,烧得他那叫一个焦头烂额,虽然损失不算太大,但仍叫他心惊胆战了好半天。之后忙于修复处理工作,再加上对这间丝绸铺子的事心里抱定了势在必得、胸有成竹的念头,也就没去查过那本私帐……
好家伙,尼玛居然是声东击西!!!
崔总管条件反射地立马一把抓住两本私帐,大略翻了一眼,心底便门清了。他怒极反笑,劈手欲扯烂它们一些心头之恨,却听五英轻声笑起来。
五英手里拿的才是正品,她笑:“崔总管,若是您觉得不解恨,我可以叫人再誊写几份,你拿回家去,慢慢撕,随意撕,随你高兴。”说着,她摊摊手,却是有些恶意地微笑着说,“不过,正本在这,便是到了官府,一查即知真假。我给你看,表示要告知于你——别想糊弄我,证据,条件,我手里握有的,比你充分太多!”
言下之意,你没得胜算了哟亲!
夏老爷子当年知识分子出身不假,之后中隐隐于市,脱离主家分立,操持手底下那几间商铺——谁敢说知识分子老儒,没有天才般的经商头脑,就不会用人治人的呢?
夏老爷子也绝没那么宅心仁厚,当真立了那般损己利人的字据,留着偌大的空子给别人钻。
当年,老爷子察觉到手底下崔总管在内,有人蠢蠢欲动,盯准了老爷子身体若日落西山之势,不把夏雨荷孤儿寡母的看在眼里,心念着等老爷子过身后要怎么怎么着个……老爷子心里明镜着呢,背地里两手准备着,一边记着一本暗账,一边安插人手,暗中监视那些个商铺总管。
这些个暗棋被编排换了身份进入各总管府内数年之久,潜藏之深,若不是五英发现了老爷子的私密手札,当真靠她自己着手查账,可不一定能捏住崔总管的脖子。于是乎,她便暗中吩咐崔府上的暗棋,她一边着手将崔主管祸水东引,暗棋一边行动,盗出崔家私帐给她。
崔主管满面怒容,抖着手指猛地站起身,将将便要冲上前揪住五英!
他不顾那么多,只一门心思伸手要抓,要撕,要扯烂眼前这个狗X的小贝戈人,恨不能吃她的肉,剥她的皮,抽了她的筋穿了她的琵琶骨,看她如何嚣张——
PIA——PIA——PIA——PIA——
五英扶额,另一手在眼前挥了挥,像是要扑扇掉由于孩纸们剧烈运动而引发的灰尘侵袭。她轻咳一声,对着死死按压住崔总管,让他有如剥了壳的乌龟似的四肢匍匐在地的几名下人说道:“哎呀,地板都弄脏了的说。╮(╯▽╰)╭”
晚玉和湘罗在一旁忍笑忍得灰常辛苦。╮(╯▽╰)╭
崔总管匍匐在地,却是哼哼哈哈笑了起来。
无需五英开口,晚玉把脸一板,虚空向前踢了一脚,斥道:“你笑什么?小姐心地善良仁慈,只道此事善始善终便罢,你不要不识好歹!”
“哈哈哈——”崔总管疯狂大笑,捶地,然后恶狠狠地瞪向五英,“我笑你想得太天真!真道衙门口朝着你手中那些所谓的真相开吗?”
晚玉湘罗脸色微变,却见五英不慌不忙地吹吹指甲,而后笼着双手,甜美的微笑起来,“哦?看来崔总管很了解这种事情嘛,说的我这心里,可真、害、怕、哟~~”
崔总管得意洋洋地笑,也不在乎那一身一脸的灰土,“只要你现在放了我,在知府大人面前,我还是可以给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上两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