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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水么?哼。
燕凝望着他转身,又是开口,“夫君衣衫全湿,再淋雨恐怕会伤了身子。”
她语调沉稳不见担忧,柳云韬稍有不满仍不应话,也不望她,似乎刻意冷落她。
燕凝托伞立了片刻,心里明白,柳云韬在给脸色她看。他不是消了气才回来的么?心里多少有些无奈。托盘上是娘嘱人给熬的补药,利于养生。最终决定先将药盅送去屋里。
柳云韬已是察觉到她的举措,便是眯了眯眼,一言不发的走到湖边立住,湖边的风更是大,夹带着雨。
燕凝抬头望望天,这雨恐怕还得下些时候。
进了屋将托盘放下,燕凝稍稍抹了抹脸上的雨珠,多少觉得柳云韬自讨苦吃,但她为人妻子也不能置之不理,否则显得任性,会失礼了娘,让其他几位娘见笑。
便是又出去,却并未撑伞,毕竟他在恼她。
未多久见到青儿又急急的奔了过来,未待她出声,燕凝已是轻声开口,“忙完了先退下,有事我吩咐阿大便可。”
这个时候,柳云韬定是不喜有人在旁。
青儿迟疑了一会,望望大少爷,结果两位主子淋着雨就她撑着伞,“少夫人,瞧你!都淋湿了!”而后想将伞送过去。
“下去罢。”燕凝不再多话,已是朝柳云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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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仍不进屋么?”
柳云韬已是有些不耐烦了,终于待她行近且主动开口,憋了一口气,不搭话。想来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燕凝握了握拳,风雨中这语和湖自是别有一番景致,朦朦胧胧的。
秋日的雨也不似夏天,没有雷鸣电闪也不暴躁,安安静静的时大时小,却是冰凉的,渗进人的肌肤,着实凉。
陪着站了一会,雨势又是大了些,燕凝也是觉得有些冷,望望柳云韬,心里隐隐有些恼了。她娘亲身子一直不好,这事困扰的从来不止一人。她其实并不多事,但有时见着人身子不适,会忍不住提个醒。而今柳云韬在秋风凉心之际淋雨……
才是开口,语调也稍稍多了些硬朗,“请夫君进屋。”
且非问句。
柳云韬终于看她,扬了扬嘴唇,“上次已是娘子做主,怎么,这次也不听听我的意见?”
燕凝抬眸直直望入他眼神里,而后轻轻欠了身子,“夫君随意,那燕凝就不相陪了。”于是转身。
柳云韬一把扣抓住她的手,将她拽进怀里,手章内冰凉的温度让他眯了眼,语调却也是接近那温度,“我有说你可以走么?”
“然而夫君并未唤燕凝过来。”不怕他,燕凝也不挣扎,望着他说到。
“然而你来了。”
“嗯。”燕凝点头,“只是夫君不肯回屋。”
雨珠在她脸上汇成一道道,沿着她脸颊轮廓滑进颈窝,柳云韬望着她的眼神多了些炽热,意外这几日竟如此念着她。
“我不回屋你可以……”他突然一笑,举高抓住她小手的大手,“像这样握着我,把我拉进屋。”又送到嘴边咬住她食指关节,用了些力道,笑笑,“我会不依你么?”
燕凝倒也不痛,心跳却是微微不稳,手掌也是有了温度,微微闪开了些视线,而后化被动为主动,将手心换了个方向轻握住他的,身子微退一步,没有再接话,却是想依他所言,拉他进屋便是。
柳云韬看着她的动作大悦,突然将她拉进怀中,紧紧锁住,“为何不撑伞?”
“……”使了些力气徒劳,燕凝沉默片刻,“夫君在淋着雨。”
“唔……”他扬唇,“想我么?”
燕凝望了他一眼,垂眸不到半刻,便是望向他,并无闪躲,语调沉稳,“自然挂念。”
柳云韬听完这话眼神顿时一黯,“如何挂念?”声音也是徒然降下来,轻如细雨和着呼吸吐在她的脸庞上,温温热热。
显然不愿意放过她。
燕凝便是沉默了。
柳云韬这次倒不计较,刚想压低头吻住她,鼻头却是不合时宜的有些痒痒的,突然一个重重的喷嚏——
可怜那燕凝被揽在他怀中,就那么实实在在的承受了下来。
先是低头蹙眉,抬头时柳云韬脸色有些难看,却是放开了她。
燕凝面无表情退了一步,极为镇定的抹了抹……雨水,而后望望他,没有开口。
明明是面无波澜,柳云韬却清清楚楚看到燕凝眼中写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时有点恼,握住了拳涨得脸颊微微泛红,干咳一声,“便是回屋罢。”
走一步瞧见两个小厮合力捧着个大桶,有些愣愣的样子。
呃……
木桶盖子轱辘轱辘的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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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这场雨很是适宜,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燕凝抹去的是什么。
拾伍
柳云韬的风寒,倒真是他自找的。
是夜。
燕凝捧着煎好的药,行近他,却是见他拂了拂袖子,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便也没多说什么,将药从托盘里拿起,静立在旁,等他。
果然,柳云韬也觉得烦了,突然抢过药碗,一饮而尽。却是在下一刻忆起那日喷在她脸上的鼻涕,仍是觉得窘迫,火气便是突如其来,将碗重重往地上一砸,人就倏地站立起来,瞪了她一眼,夺门而出,似乎往湖中亭那边走去。
什么都没说。
燕凝不言不语的捡了几块手中的碎片,而后慢慢起身,坐在木凳上,好半天才抬头看了看被重重摔上的门,吐出一口气,心里隐隐觉得不悦,连呼吸也重了起来。
燕凝直觉不该,调节了呼吸,再次蹲下慢慢的将手中的碎片拼凑起来,满屋子都是中药的味道,并非太好闻,却是让她安心的。
总是拼一块跌一块,抿紧了唇,全数放开手中的瓷块,由着他便是了。
洗了洗脸又擦了擦手,燕凝便褪去外衣,□睡去了。
然而并未熟睡,窗外的雨声时大时小,窗户突被一阵大风吹开,屋内的烛光忽明忽灭,燕凝便是起身想给烛火加个灯罩,门突被大力踢开,便瞧见柳云韬一脸不悦的喘着气,额前被雨水打湿,突然折回,似乎不满她并未跟上。
燕凝着实被吓了一跳,然后人就被他迅速靠近一把抱起。
燕凝蹙眉——
他剑眉上也粘着雨滴,湿气很重,弄得燕凝不是太舒服,毕竟她仅着单衣,哪怕他俩曾肌肤相亲过,却不是现在。相较他之下明显处于劣势,再加上刚才心里的不悦,表情也显得三分强硬,双手抵在他与她之间。
柳云韬自然察觉到了,却不予理会,三两步行至床边,将她扔往床上,拨开她里衣衣襟,便是头靠过来,狠狠的咬了一口。
燕凝不声不响的任他咬完,闭上眼一动不动。
察觉到她的抗议,也扫见她那齿痕上点点血丝,重重哼了一声,“说你这些日子念着为夫!”
燕凝这才慢慢的睁开眼,一双沉静眸子波澜不兴,良久才开了口,语调没有一丝温度,“晚了,夫君请早些歇息。”
柳云韬鹰眸倏然一紧,衔住她的唇,而后有些粗鲁的褪去外衫,又是压了上来。
“夫君,”燕凝并未反抗,然而隔得这么近,终是察觉她声音中的微微颤抖,却坚定无比,“哪怕燕凝不愿意么?”
“……”正在拉扯她衣襟的大手顿时停住,而后直勾勾的望着她。
便是此时,一阵大风啸然而过,烛火便是瞬间灭了去。
只剩下几近无息的呼吸及厚厚的喘气。
燕凝见他止住了动作,暗暗吐了口气,“夫君今日身子不适,不宜过于操劳。”
“若是我愿意呢?”哪怕是漆黑一片,柳云韬却在偶尔的闪电中,准确的捕捉到了她的双眸。
燕凝暗自退了退,左肩上的齿痕并未留力,刺刺的痛着,“恕燕凝难从。”
“你似乎未明白你的处境。”却是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燕凝便慢慢的将被窝盖在身上,而后侧身背对他,过了会才又开口,“不早了,夫君早些歇息。”
柳云韬紧紧盯着她良久,一口气郁结在胸口,揪着裘被一角,突然孩子气的拉扯开,而后全数卷在自己的身上,在她身旁卧下,也是背对着她。
柳云韬便是不想承认了,他并未念挂着她,瞧着她一副不紧不淡的样子,又忆及先前在她面前泄露的丑态,心里狠狠骂了声。而后忍住心思没去看她肩上渗着血丝的齿印,然为何她并未发火?那淡然的表情又突显了他的窘态。
心里懊恼万分,便是重重的捶了下床铺,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然而他的娘子,却是整夜未曾再理会过他。
只得憋着一肚子的气,将裘被分了一半给她。至于风寒,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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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清晨才沉沉睡去,明明燕凝睡在里端,醒来时人又不见了。
雨已经停了,却不见阳光,空气里都是湿嗒嗒的。
无人宽衣。
见不着人,柳云韬鼻端又堵得很,情绪已是非常不好,黑着一张脸,却没有问周遭的下人。
连晨早的白粥也吃得没有兴致,然一直到中午,依旧连个人影都不见,思前想后,便是去了娘那边,也是无人。
便装作不经意的在府内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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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不悦一夜睡眠,早已沉淀。
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毕竟昨日冲撞了他,倒也不后悔。便仍煮了锅白粥,扔了些碎姜驱寒,再去了穆睦那边抓了两剂药,免得柳云韬风寒加重。
却是一时间被琳琅满目的草药吸引住了,便跟在小童旁边,听着穆睦的指示。
穆睦也未反对,虽然他说了得医好娘的失眠症才收她为徒。但也没有明示,仅仅一如往常的指点着小童抓药。燕凝却能凭眼观而认出大部分草药,而后细心的区别着这些草药的特性,往返之间竟是忽略了时间。
等回过神来,已过了午膳时分。
便点头辞别了穆大夫,踏着有些湿滑的石子路,回了涛园。
柳云韬不在,他大概又恼了她,念及昨日他的举止不禁又蹙了眉头,又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