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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的很,药都用在璿王身上了,您方才也看到了。现下我身上已无药,只有回国去配。”云轻狂摊手笑道,一勇极无奈的语气,但是,他唇边很明显带着一丝笑意。
风暖闻言,静静伫立在月色中,虽然依旧是淡定的样子,但是站在他身畔的瑟瑟,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瑟瑟清眸流转,不知何以会发生这样一幕,就算边关有战事,夜无烟受了这么重的伤,有必要不顾旅途颠簸,急急回去吗?如若不是大国来犯,小股的侵扰何以要他亲自去指挥?
亦或许,那有战事不过是一个幌子。他或许根本就是看不得她和风暖在一起。难道说,他对她有一点心动?
瑟瑟苦涩地笑了笑,若说之前,她或许会因此而欣喜,但是,现在的她,早已不是曾经的她,他的喜欢,就算令她感动,令她震撼,她还是不会要的。
不过,北鲁国她确实也不想待下去了,经过赫连霸天那件事,她的存在,就是风暖和赫连霸天兄弟反目的导火索。再者,她发现自己难以面对风暖的柔情。所以,她还是乖乖回南越妥当。
瑟瑟转首,仰视着风暖,清声说道:“赫连,我恐怕只能告辞了。”
风暖有些不满地扬眉,黑眸中闪过一丝深浓的失落。
“你真的要走?”他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痛楚。
“是啊,我只是来这里观看祭天大会的,如今祭天大会结束,我自然要走了。赫连,后会有期。”瑟瑟浅笑道。
“好了,赫连皇子,告辞了!”云轻狂似乎是舒了一口气,高声喊道:“江姑娘,上马车吧。”
马车?瑟瑟妙目流转,却看不到第二辆马车,难不成是要她和夜无烟共乘一辆马车?
风暖很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了,鹰眸一眯,冷然笑道:“来人,到雁京去购一辆马车,要最好最舒适的!”
云轻狂瞪眼道:“赫连皇子,我们这就要出发了,恐怕是等不及购马车了。”
风暖眯眼笑道:“不耽误大家的行程,现在自可出发,我先送江姑娘一程,购了马车,让他直接从雁京追我们即可。”言罢,风暖命令身旁的侍卫将他的大红马牵了过来,风暖抱着瑟瑟,翻身坐到马上。
月色下,大红马嘶鸣一声,带着风暖和瑟瑟,率先向前走去。
云轻狂呆了一瞬,也翻身上马,吩咐队伍即刻出发。
朦胧的月色下,几十匹马,一辆马车,在草海中缓缓行进。
瑟瑟极是尴尬地坐在大红马上,如今她肋部有伤,不方便自己骑马,但她更不愿和夜无烟共乘一车,只能和风暖共乘一骑。
好在风暖极是小心,和她挨得并不算近,而大红马,走起来很平稳,倒是没觉得多么颠簸。
夜无烟有伤在身,马车自然行驶的很慢,整个队伍便也很慢。很快的,风暖派人购置的那辆马车便追上了他们。
瑟瑟便上了马车,马车里面装饰毕丽,最主要的是铺着厚厚的羊毛软垫。躺在卧榻上,极是舒适。
“赫连,不用送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瑟瑟透过马车窗帘,看到风暖依旧追随在他马车一侧,便低低说道。
“谁说我是要送你?”风暖从马上俯身,冲着她展颜笑道:“我要送你到南越,看到你伤口好了,我再接你回北鲁,你若是不愿来北鲁,我便在南越陪你!你还记得那一日,我送你面具时,你说要我陪你流浪江湖吗?现下我们便去流浪江湖可好?”风暖已经想好了,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黏住瑟瑟了。
瑟瑟实实没有想到风暖会说出这般话来,再看他那张俊脸,沐浴在阳光下,荡漾着璀璨的笑意,那笑意炫目的几乎可以令人融化。一时之间,瑟瑟竟是不知说什么来回绝他了。
就在此时,只听得队伍后面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好似急促的锣鼓,敲的急惶惶的,很显然,来人有急事。果然,那匹烈马追上了他们的队伍,一勒缰绳,只听得一声长长的马嘶。接着马上之人滚鞍下马,奔到风暖的马前面,急急禀告道:“二皇子,可汗急召你回云京。”
“说什么事了吗?”风暖剑眉一拧,犀利的眸光盯视着报信的人,那是他府内的侍卫。
“可汗只是说,要二皇子务必回京!”
风暖勒住马的缰绳,淡淡说道:“若是因为我和大哥对决之事,我是不会回去的。”
“二皇子,不是这件事。可汗从未如此急召过二皇子,事情肯定紧急。我隐约听说,好像大皇子出了什么事。”报信的侍卫沉声道。
“什么?”风暖眸光一凝,从马上俯身,透过车厢的窗子,对瑟瑟低低说道:“我去看看,待我处理完事情,再去寻你。”
瑟瑟扬手道:“你去吧!后会有期!”
风暖拨转马头,向前面车厢中的夜无烟道别后,便策马奔去。眼见得那一人一马消失在视野内,瑟瑟才放下车窗的帘子。
方才她隐约听到说是大皇子出了事,难道是赫连霸天出了意外?不过,他若是出了意外,也是恶人有恶报。只是,不要连累了风暖才是。可汗既然当年将风暖送到了南越做质子,很显然,在他心里,是比较偏向于赫连霸天的。
从北鲁国的雁京到南越,有数百里,来时她们行了四日。因夜无烟的伤势,这次行的稍微慢了一点,一直到第六日清晨,她们才抵达南越境内。这六日,瑟瑟始终没见夜无烟,只是听小钗和坠子说起他的伤情。听闻他的伤势渐好,她心头也稍微轻松了些。
到了南越境内,云轻狂带着瑟瑟便和夜无烟的马车分道扬镳了。看来,夜无烟的伤势应当不算严重了,否则,狂医怎会丢下他不管。
她们一行人一路向东行了半日,穿过浓密的丛林,越过湍急的河水,在午时,到了一座山脉脚下。
此山乃绵云山,山如其名,山势绵延数百里,高可及云。此山脉被南越的北方人奉之为神山,很少有人到山中砍柴狩猎。在山脚下仰望,只觉得群山巍峨,草木葱笼,云蒸霞蔚。整座山脉,就好似名家手下的丹青名画。
云轻狂派人将马匹马车寄存到山脚下的一处客栈中,便带领他们直接上山。
瑟瑟眯眼问道:“此处便是春水楼的所在地?”
云轻狂毫不介怀地点了点头,微笑道:“不错!”
“你何以一定要带我到春水楼?”瑟瑟凝眉道,她可不相信她肋部的伤口还需要到春水楼去养伤。
云轻狂抱臂笑道:“你的伤口还需要一味药草,而这味药草,只有绵云山上的春水楼中有。”
“骗人!”瑟瑟冷然说道。
云轻狂轻笑道:“确实是真的,绵云山有我种植的稀世药草,你在东海那次伤口裂开后,感染了寒症。虽然暂时被我用药物压制了,但是一到冬日,寒症必犯。”
瑟瑟没说话,只是静静瞧着他,唇角勾着一丝冷笑。
“还是不信么?”云轻狂轻叹一声,淡笑道:“这是一个理由,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理由便是,我们楼主有令,要你到春水楼去做客?”
明春水?瑟瑟当然知道没有他的命令,这些人又怎么敢让她到春水楼,只是,他何以要她一定来。
“我倒是没想到,原来狂医也是春水楼中人!”瑟瑟压下心头的狂乱,淡淡说道。
云轻狂眯眼笑道:“不错,我确实是春水楼中人。不过,这个秘密,江姑娘可千万不要泄漏出去,否则,我的性命就难保了。”
对于狂医和春水楼的关系,瑟瑟并未感到多么惊讶,从他可以带她来春水楼,她便猜到了。若不是春水楼中人,怎会知晓春水楼的所在。
“那么,你们让我到春水楼,难道不怕我将春水楼的地址泄漏出去吗?”瑟瑟问道。
春水楼在江湖上,可是极其隐秘的,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难道,这么大一个秘密,让她这样一个外人知晓,他们不怕她泄漏出去吗?
云轻狂眨眼道:“楼主不怕,我们有什么可说的。”
云轻狂带着他们一行人,向山中进发。一进山,瑟瑟马上便知晓,纵然是知道了春水楼位于绵云山中,要想找到却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因为这实在是太高太辽阔了。
云轻狂不让瑟瑟妄动真气,派几个侍卫轮流用软轿抬着瑟瑟。
瑟瑟坐在软轿上,但见得群山绵延起伏,一眼望不到边际。穿过一道深涧,来到一条窄小羊肠山道上,小道两侧,有时是绝壁耸立,怪石嶙峋。有时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偶尔低头,只见的脚底下有云雾在盘旋,山风呼呼的,好像鬼哭狼嚎。
越往上走,山势越险峻,几乎无路可走。前方是一处“一线天”,光线从窄小的缝隙里照进来,这次软轿是进不去了,瑟瑟索性下来自己走。一行人从“一线天”出来,便见前方是一处高大的石壁。
云轻狂攀住岩石上横生的藤萝,如猿猴一般爬了上去。此处地势狭窄,连轻功都不好使,只能攀爬上去。云轻狂爬上去后,便从上方垂下一条藤蔓,缠在瑟瑟手腕上,将她拔了上去。小钗坠子还有其他的侍卫,也都攀爬而上。
上方是一个石洞,洞口处有一株高大的松村,正好把洞口遮挡的严严实实,寻常人很难知晓里面还有一个山洞。
待他们进到山洞里,身后一道石门呼啦啦落了下来,山洞里瞬间漆黑一片。小钗牵着瑟瑟的手,在山洞里缓步行走。这山洞又黑又长,崎岖曲折,绕来绕去,也不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行了多久,忽然感觉到前方有一处微光。再向前走,光线似乎有些强烈,很显然是走到头了。
然而,瑟瑟有些失望地发现,一块巨石挡在洞口,虽然和山洞契合的不算严实,有金子般的光芒从缝隙里照下来。但是,那大石着实看上去太大,似乎非人力可以推开。
瑟瑟不禁有些失笑,就算她知晓春水楼在此山中,估计她也寻不到,就算寻到了,她也进不去的,光这处山洞,就不知能困住多少人。
☆、如梦令 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