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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楚脸色煞白,躺在那里,眼微睁,看见我进去,扯出一个同样苍白无力的笑容。
一屋子的人,悄无声息的,全部退了出去。
我走上前,坐到床沿,忍住眼里的泪花,含笑开口,“你醒啦?”
“你怎么哭了?”安楚的声音本就低沉的声音更加无力,声音细弱,我不得不侧头去听。
“没有啊。”我慌忙擦了擦眼睛,调节了一番情绪,笑得更加璀璨。
安楚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然,“你没事就好。”
“你傻呀!”我忍不住骂,“能活着不好好活着,怎么偏偏要为我去送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安楚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我累了,睡一下,你也去休息,你看你眼圈都黑了。”
“有吗?”我摸了摸眼睛。
安楚轻轻地点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我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帮他掖了掖被角,抬脚走出了房间。
杨少临站在院中,抬头看着碧蓝地天空,似在等着我出来一般。
“哥。”我走上前去,轻轻唤了一声。
杨少临低下头来,妩媚的一笑,“我已经遣人去了烈城,相信慕容姑娘很快就会过来。”
我点点头,上前一步,扑到杨少临的怀里,颤抖搂住他。
“都这么大了,还撒娇啊?”杨少临语带宠溺,耙了耙我的头发。
“我害怕。”我哑着嗓子,任由眼泪在眼里聚集,“哥,我好害怕。好害怕自己的身世太过复杂,好害怕有一天会失去自由,好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失去一切。”
杨少临愣了愣,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他身体有些僵硬起来。半晌,才开口回答,“不会的,哥一直都在这里。哥会保护你,一定会保护你。”
闷在他的怀里,我摇摇头,“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躲得远远地。不要为了我,失了自己的性命。”
“昨天李墨白送的礼物里,是不是说了什么?”杨少临聪明的猜到了我不正常的源头。
“正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我才会害怕。”我闷闷地开口。
要是我什么都知道,好歹还能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如同面对着无限的黑暗,想象力无限丰富,却猜不到会是什么?
这种感觉,太过可怕。
可是,却无法摆脱。
“月回想太多了。”杨少临轻笑着开口,语气里十分郑重,“哥不会让那天来临的,相信哥。”
“恩。”我点点头,算是避过了这个话题。
尚未面对的东西,再过害怕,全是徒然。
想起来,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我困了,去睡会。”拿着杨少临的衣服擦了擦脸,才从杨少临的怀里退出来,勉强对他笑了笑。
“这里有哥,放心吧!”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院子,让那些侍卫退去后,我走到窗边。
春天里的太阳,虽然不温暖,却总是带着寒风。所以,只这一会,宣纸已经干了。
只可惜,被水一泡,白色的纸张褶皱起来,黑色的墨迹晕染开去,模糊了好些字迹。
我找到方才看到的那里,只看到一团黑色墨团,墨汁匀和在一起,已经看不清原来的字迹。
我咬牙,偏偏是这里,恰好毁去了我必须要防地那个人的名字。
无法,只得跳过这里,接着往下看。
“如今,师父不在,你一定很难过吧!
傻小梨,你已经长大,哪里还需要躲在师父的羽翼之下。如今,你已经可以独自高飞了,只是需要切忌一点,绝对不要回头。
无论师父身在何处,都一定会祝福你。
不知道小梨以后想要去哪里呢?
如果哪天小梨想去游山玩水,浪迹江湖,记得一定要去定城看看,那个地方虽然没有什么好的风景,可是却有不少名胜古迹。小梨若是去了,绝对不会失望。
而且……
如果…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师父没有死,却与你分开了的话。
那么师父,一定会在那里。”
颤着手看完这最后一行,我心里忽然冒出无数的幼苗,疯狂的生长起来,我几乎立刻要忍不住赶往定城。
只是,安楚现在徘徊在生死关头,我不能弃他而去。
只能暂时忍耐。
待到安楚无事,再来谋划一番。
如果他没有死……
如果师父没有死的话,一定会在定城!
这半年来,我本来一直坚定着,李墨白已死是事实。毕竟,那么大一把刀穿胸而过,怎么可能还能存活?
况且,又落下了那永无止境的地缝?
只是看完这封信,我心里名为希望的幼苗,开始‘噌噌’的往上冒。如同被风刮过的烛火,本来已经熄灭,却又在片刻后燃起来一般。
哪怕只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的幻想,哪怕最终可能会换来更加悲伤的结果,此刻,我也愿意去相信。
我愿意去相信,李墨白他没有死。
定城,定城,定城……
如果我没有记错,定城的话,是清阳所在的城市。
清阳,我曾不止一次的猜想,我们之间,终归有一天,是要碰面的。
七天时间恍然而过,而我却日渐沉浸在回忆里,不可自拔。
这期间,安楚没有再醒过来。
第八天,慕容盈盈终于从烈城赶了过来,看到她时,我想到的,只有风尘仆仆四字。
当初我从烈城来这里,花费了整整十天的时间。
我实是想不到,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东沂城去烈城,再回来,需要怎样去日夜兼程,又会累死多少匹好马。
我更加想不到的是,慕容盈盈竟然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一下马,就直奔安楚的房间。诊脉、写药方、下针,一气呵成。
此时我才忽然感觉,她真的是个好医生。
如此一番诊治之后,安楚一直断断续续的呼吸,竟然变得平和起来。
我也,总算放下心来。
“谢谢你。”见慕容盈盈完成自己的工作,终于喘了口气坐在左边喝茶,我走上前去,诚挚的道谢。
“我不是为你。”慕容盈盈看了我一眼,淡淡地回答。
“可是我还是要谢你。”我在她身边坐下,抬眼看了看在不远处的床上安睡的安楚,语调平和。
慕容盈盈撇了撇嘴,没有回答。
我亦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慢慢品了一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在左胸中刀之后不死?”
“没有办法。”慕容盈盈立时反驳,“除非他的心脉长在右边。”
这句话一说完,慕容盈盈手中的杯子忽然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了。
而她却恍然不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李公子的心脉,就是在右边。”
这下,轮我愣住了。手里的被子,同样掉到地上,碎了。
然而,我的心,却猛烈地跳动起来。
这些天,我总在想着,左胸口如果中了刀,却还没有死的话?这是可能的事情吗?
最后,我想到了。
是的,在医学上,有一种镜面人,他们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
也唯有如此,才可以在左胸中刀之后,不死。
我本来只是试探慕容盈盈,却没有料到,李墨白竟然真的,是镜面人。
狂喜如同海啸前的海浪,一波一波席卷着我的心头,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怎么都忍不住。
半晌,我才找回了自己的神识,小心再小心的开口,“你说的李公子,是谁?”
尽管我知道一定是李墨白,可是我太过震惊,脑袋也一直在发晕,以至于事实在眼前之时,我又有些不敢确定起来。
或者说,我在害怕,害怕这些,只是幻想。
“李墨白,我说的,是李墨白。”慕容盈盈先我一步恢复过来,重新坐回桌边,另外拿了一个杯子,倒了杯茶。
尽管她的神色很从容,她的手,却一直微微在发抖。
“李公子掉下了地缝,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慕容盈盈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声开口。
“不,不会。或许,师父他还有生还的可能。”我猛然笑了起来,用力地摇了摇头,“即使他掉下了地缝,也有逃出来的可能。你不要忘了,本来毫发无损的风千情,可是跟着一起跳下去了。风千情他,怎么可能会让师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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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节 情深几许
“你的意思是,李公子他没死?”慕容盈盈有些欣喜,有些犹疑。
“你能确定师父他,心脉长在右边?”我有些小心翼翼地,再三确认。
“我如何会不确定?”慕容盈盈语气有些不善,“当年,李公子与风千情为了清阳大打出手,最后风千情一剑贯穿了李公子的左胸口。那时我哥也在,就是他说出李公子心脉是长在右边这句话的。”
似乎不满我质疑她,慕容盈盈将自己的哥哥搬了出来。
不过我本来就没有不相信她,只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想要再三确认而已。没有在反驳,而是从怀里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宣纸,递给慕容盈盈。
如今看来,风千情也是知道李墨白是镜面人的,那么他随着一起跳下去,是为了救李墨白的可能性,绝对大过他是一起去寻死的可能。
也就是说,李墨白还是有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消片刻,慕容盈盈便已看完,只是脸上的神色,却是喜忧参半,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来。像是要笑,可是那暗沉的眸子里面,却怎么看都像是在哭。
“你没事吧?”见她长久的沉默,我不得不开口询问。
慕容盈盈半晌才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来,“我真的,是该放弃了。”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我思索片刻,反应过来。“我不会把他让给你。”
“终于愿意承认啦?”慕容盈盈带着促狭的笑容,死死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自然的低头,“无论我承不承认,你们不都看出来了吗?”
“这可不一定。”慕容盈盈摇摇头,将宣纸叠好递过来,“你与李公子的关系太过深厚,你若不承认,谁能猜到这到底会是亲情还是爱情?”
“定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