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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只老虎如得了赦令一般,同时一跃而起,想着杜清歌疾驰而来,眼见着就要到达跟前。
“不要伤害那个女人。”胖子对着老虎狂呼,不由让人觉得有些好笑,老虎再厉害,能听懂人话吗?
杜清歌忽然动起来,将我搂到怀里,纵身往后一跃,从马儿身上抓起什么东西塞到我手上,翻身跃上树梢。尔后不断地在各个树梢间跳跃着,向林外疾驰而去。
又是一声尖锐不断的哨声,那两只老虎撒开蹄子,紧紧地追在我们的身后。甚至还不时的跳跃起来,挥舞着爪子想要来撕裂我们。
老虎的弹跳力很大,好几次多差点被它抓到,看得我心惊胆战,以为自己要奔赴黄泉。
杜清歌却不看树下,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施展轻功一路狂奔。
他的轻功极好,武功底子也不差,却奈何要抱着一个我,虽然不至于吃力,速度却还是有些缓慢。
如此,哪里会是老虎的对手,好几次两只老虎都跑到我们的前面,跃上树梢只等着我们经过。
老虎是很有灵性的动物,而且有不低的智慧,两只老虎分路夹攻,直逼得杜清歌不断地改变方向。
我看着杜清歌,身上不断地的溢出冷汗来。
有几次被老虎逼得无路可逃,杜清歌不得不正面迎上去,一边护着我,一边与老虎纠缠,老虎的爪子极深,又很锋利,不一会儿杜清歌身上大大小小满是伤痕。
我的身上,却一个伤口也无。
我心知要不是我,他完全可以逃脱,不会被老虎如此牵制住,于是扭动起身体来,“你放下我,自己逃吧,我不会怪你。”
如果你是李墨白,我希望你可以活下去,哪怕我丧失生命,我也希望你可以活下去。
我说得如此清楚,杜清歌却依然只当未觉,依然死死地将我搂在怀里,细密的汗珠,从他的下颌处滑下脖颈。
我心知他必定累极,面具下的脸只怕早已布满汗珠,顿时心疼不已。狠了狠心,用力地挣扎一番,依然无效。
眼看着我们又要被老虎追上,我脑海里灵光一闪,记起李墨白极其怕被人挠痒,当即伸出手去在他的腰侧轻轻地捏了一把。
果然见杜清歌身体一抖,手上一松,我用力地推他一把,便从他怀里掉了下去。
杜清歌回头,眼里幽深,如同暴风雨来临的海面,低沉一片。
我一边往下掉,一边对着他笑,风声从我耳畔脸颊上呼啸而过,我张开嘴,无声的对着他说着,师父,请活下去。
那两只老虎见有人掉落下来,早已追红了眼的它们哪里还记得主人的嘱托,其中一只张开自己满是锯齿的血盆大口,在树下跳跃着,对着我的身体咬过来。
想着即将到来的疼痛,我极为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要是就这么死去,也算是还了李墨白的一些情了吧?
虽然,能为他而死,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
第一百八十节 杜有清歌(3)
第一百八十节 杜有清歌(3)
正想着,身后忽然卷来一整狂风,熟悉的气味已在鼻尖,我惊恐的睁开眼睛,却只见杜清歌一把将我搂在怀里,用力地一脚蹬在老虎的头上,借力使力的又要飞上树梢。同时手中一点寒芒飞射而出,直接没入老虎的背上。
老虎无故被人踩了一脚,背上又受了伤,似乎处于狂暴的边缘,狂吼一声,当真是震动了整个树林。就在杜清歌要逃跑之时,挥舞着自己锋利的爪子,在他脚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然而这一招似乎已经用尽它的力气,老虎软软地从空中跌落,坠在地上。
杜清歌身体一抖,却没有理会,飞上上了树梢之后,再次在树梢间跳跃起来。
另一只老虎见同伴受伤,也是一声怒吼,似乎想要来追击,却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声,似乎在呼唤它回去,老虎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乖乖地走了回去。
我总算放下心来,身体出了不少冷汗,冷风刮在身上只觉寒冷,当即有些发抖。却感觉杜清歌身体比我抖得更加厉害,想起他刚才被老虎抓到,低下头去看,凡是被他踩过的地方,一大片鲜红的眼色。
如此多的鲜血涌出,只怕受伤不轻。我抬头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的脸,轻声开口,“疼吗?”
杜清歌不答,黑色宝石般的眼神里满是坚定,仍旧抱着我在树林里疾驰。
远远地地方,已经可以看到树林的边缘。
杜清歌浑身一震,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一鼓作气冲出了树林里。
此刻,已近黄昏。绚烂如锦缎的云霞漂浮在西头的天空,围绕着橘黄色的圆盘,当真说不出的美丽。
一出树林,杜清歌便落在地上,身体一歪,连带着怀里的我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样?”我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只得轻声开口问。
许久,不见有人回答。
我微微使劲,推开他压在我身上的身体,他双目紧闭,似乎累极,已经昏倒过去。
我知道他一身的伤痕,必定伤得不轻,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慢慢地扶着他站起来。
杜清歌很瘦,体重却不轻,压在我的身上,我几乎寸步难行。艰难地抬头,视线所及的地方似乎有个木屋,当即一喜,努力的抬起杜清歌,一边顾及着他的伤腿,一边向着木屋前进。
两个地方相隔不远,要是平时只要几分钟便可到达,然而我不敢太过用力,更加害怕伤着杜清歌在不断淌着鲜血的伤腿,愣是花了半个小时才抵达木屋门口。
木屋看上去很简陋,也不大,立在树林外有些突兀。我上前轻轻地敲了敲木门,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呢?我自嘲的笑起来,想着或许是猎人进山打猎时,建在这里用来歇脚的房子,于是推开门。
一看,果然如此。木屋里很是简陋,却有许多日常需要用的东西,连土灶也有。我轻轻地将杜清歌置于土灶对面的床上,仔细将屋内检查一番。除了一些碎柴火之外,竟然还有一些大米放在角落的坛子里,坛子边上还有一些伤药,当即信息若狂。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帮杜清歌清理一下伤口,不然恐怕他会有危险。
想着,我将锅盖揭开,清理一番,又从外面的水缸里取上水,舀进锅里。
这些都很容易,只是点火却很难。我找遍了整个房子,才在床底下找到一个火折子,在灶里堆好柴火,将火点燃起来。
待我将热水烧好,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除了风声,四周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寂静的有些恐怖。
我定了定心神,从中衣上扯下一块干净的布,丢到热水里面。然后凑近杜清歌受伤的右脚旁,看着那鲜血模糊的裤脚,手心有些发抖。
深深地呼吸,轻轻地将他的裤子掀起来一点,由于血流太多,裤子已然与伤口融在一起,我只轻轻地一扯,昏迷中的杜清歌就不安的动弹起来,似乎极为痛苦。
狠了狠心,不再搭理杜清歌的反应,只是麻利的将裤子一点点掀起来。
杜清歌极为痛苦,甚至呻吟出声,听在我的耳朵里,如同一把把刀子,刺进我的心里。
这么想来,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要求跟着他,他一个人绝对可以安全的逃脱。
裤子一点点地滑上,将整个伤口露了出来。我一看,眼泪当即泛出眼眶,再也无可抑制。
杜清歌的右脚上,赫然有四个长长地划痕,伤得很深,血肉模糊之下,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我忍不住的梗咽出声,也不顾满手的鲜血,捂着脸哭得无比的痛苦。
如此看来,杜清歌的这条右腿,怕是要废了。
四个爪痕,皆不同程度地带去了他腿上的四块肉,中间那个一个爪痕都可见森森地白骨。可以说,他的这条腿就像是被挖空了一般,已经没有多少肉,血液更是不停外流。
他却忍着疼痛抱着我跑了那么远,里面的骨头只怕也已经受到伤害。再这么下去,只怕连生命都会有危险。
知道时间紧迫,我不敢再耽搁,赤手伸进那开水里面,忍着灼热的疼痛,仔细的清洗起伤口边缘的血迹来。
杜清歌疼得不断地动弹,极不安稳。
一边洗,我一边无可抑制的哭,似乎这哭声吵到了他,杜清歌竟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见我的模样,目光初始有些迷蒙,尔后清明起来时,竟然对着我弯了弯嘴角,“伤口很深吗?”
看不见他的笑容,却也只那是极为苍白的。我不可抑止的留着泪,点点头。
“我的包袱里有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的药丸你喂我吃一个。”杜清歌见到不远处的包袱,轻声说道。
我知道他必定是在想着保命的方法,也没有洗手,连忙从包袱里将瓷瓶翻出来,倒了一个药丸出来送至他的嘴边,杜清歌唇畔微动,就着我的手将药丸吃了下去。
“包袱里还有用褐色纸包着的药粉,那是可以止血的药。”杜清歌缓了缓气,轻声地开口。
我依言将包裹里的纸包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将药粉一点点铺在伤口边上,药粉刚触碰到杜清歌的皮肤,他疼得倒吸口冷气,却没有呻吟出声,只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死死血迹,已经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我害怕他要要射自尽,忙开口安慰,“你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你。”
杜清歌却已经痛得痉挛起来,似乎听不到我说话一般,依然死死地咬着下唇,血液越来越多流下他的嘴角。
再让他这么咬下去,只怕他的下唇都要被他咬掉。
我闭上眼,深深地呼吸,再次狠了狠心,将手里的药粉全部倒在了他的脚上。
杜清歌剧烈的颤抖起来,我迅速弯下腰,死死的将他搂住,然后低下头,毫不犹豫地亲上他满是鲜血的薄唇。
虽然不能确定,可是我的心里知道,他必定是李墨白。所以,这么做我丝毫无悔。
温热的血液顺着我的嘴角划过,我看见杜清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幽深地黑眸带着复杂的情愫看着我。
似乎由于过于震惊,他牙齿的力道一松,与下唇分开来。我害怕他再次咬住下唇,慌忙伸出舌头挡在他的上下嘴唇之间,感觉血腥的味道,瞬间在我的口腔弥漫开来。
这是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