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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觉得指尖如割,十指连心,几乎再也弹不下去。想起当时飞云强忍酷刑,在后殿为自己弹琴,还尽拣那欢乐之曲,自己却在前殿唱曲饮酒,心下愧疚。想道,我今日连这点苦也捱不了,岂如云儿当时十分之一?
这日飞云醒了,倚在床上听他弹琴。听过一会,昭文帝问道:“你觉得这曲子如何?”
飞云漫不经心道:“我又不会,你问我我怎知道?”忽然抬起头来,问昭文帝:“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飞云对身外之事全不关心,此时才想起问这怪人的名字。昭文帝愣得一愣,他本待说出实情,但万分悔恨,却又不敢。终于说道:“我叫宁青。”他是把靖国和宁都这两处揉在一起。
飞云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过了半个月,这日飞云气色尚好,忽问昭文帝:“你可去过宁都?”
昭文帝见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有兴趣主动和自己说话,心头一热,答道:“当然去过,经常都在宁都。”又道:“等你大好了,我也带你去。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飞云却不搭话,又问:“那你可见过当今皇上?”
昭文帝道:“日前大婚时都还见过,怎的?”
飞云本待问他大婚的情况,忽叹一口气,却道:“听说那昭文帝风采伟仪……”
昭文帝道:“他好则好矣,却及不上云儿飘然出尘。”
飞云听得,冷笑一声:“我一个婊子怎能拿来与圣上胡比?你乱嚼舌头根子,也不怕犯了大不敬之罪,满门抄斩?”
昭文帝道:“我说的是实话,便是那皇帝亲来,他也是这样说法,不信哪日我见他问了,看说的是不是一样?”
飞云不说话。
昭文帝道:“我们打个赌吧,若某日见了皇上,他也说你相貌才情胜过他,我便赢了,你须得为我做一件事,若是我输了,我便送你一件礼物。可好?”
飞云头也不抬,道:“这个赌你是输定了。”
四十二
昭文帝放下那国家大事、新婚皇后,只在怡红院中陪着飞云,为他疗伤治病,每日里低声下气,事事顺着他的心意,飞云却并不感激。原来,若非飞云自愿,以他的武功,天下又有哪个男子近得他身?他既愿自受,不但不感激,反而觉得这人甚是好管闲事。
过得将近一月,飞云伤势渐好,昭文帝想,等他略略能下床,便带他走,又恐旅途劳顿,想让他再将息几日。
这日晚上,飞云自顾自地说:“明儿便歇了有一个月了,我也该接客了。”
昭文帝大惊道:“接什么客!”
飞云笑道:“婊子接客,有什么稀罕?这怡红院里,哪一个是吃闲饭的?”
昭文帝怒道:“我明儿便带你走,不许你再提接客的事!”
飞云道:“你是什么人?跑来管我?”
昭文帝道:“我是你大哥。”
“大哥?”飞云想起是有一回,自己叫过他大哥,道:“便是大哥又如何?”突然轻笑一下,“我明白了,你这么久在窑子里不做这事,原是做不了,却也不许别人做吗?”
昭文帝气得差点吐血,好容易忍住,“云儿,不要胡说。”
飞云又笑:“我说对了?看你这样子,本也是不中用。”
昭文帝跳将起来,一口气冲将上来,哪里再忍得住,将飞云按倒,便去剥他的衣服。这日日换药,他的身子原也看得惯了,但昭文帝本是血气方刚的人,今日一气之下,压抑已久的情欲突然迸发,见飞云赤身裸体,一时浑身火烫。昭文帝想是不吓他一下,他也不知道厉害,便除下衣服,把挺立的分身放在飞云两腿之间,说道:“你若不认错,可要后悔了。”
飞云一笑:“你比我见的,可差的远了。”
昭文帝气得头都昏了,咬牙把分身往里一送,飞云微微一颤,便不动了。昭文帝抽插得一下,但觉得巨大的快感袭来,就要把自己淹没。想要克制,哪里能够?大叫一声,便运动起来,把床晃得地动山摇。做了良久,仍不解渴,抽出来,把飞云翻转过来,抓住他的腰身,又从后面进入。如此反复,但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热,快感越来越炽,浑身精力无处发泄,伸手便去掐那身下之人,不多时飞云已是浑身青紫。昭文帝又去咬飞云的肩膀,牙关略一用力,便连皮带肉撕下一块来。
飞云重伤初愈,那经得起如此折磨?那合欢散毒性甚烈,昭文帝每抽插得一下,飞云便觉如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每一下都如同一次凌迟酷刑。又觉得昭文帝用力甚猛,远胜他人,想要后悔,早已来不及。初时还能咬紧牙关全凭一点意志强忍,但身上之人却毫不停歇,飞云渐渐觉得神智涣散,昏厥了过去。
四十三
等到昭文帝大汗淋漓从飞云身上下来时,飞云早已浑身冰凉,没了知觉。
昭文帝触手冰凉,但见飞云牙关紧闭,浑身满是淤伤,肩膀更是血肉模糊,下体处的鲜血把床单都湿透了。昭文帝忽然冷静下来,想起适才之事,吓的魂飞魄散。抱住飞云,叫得两声,摇了几下,全无反应。昭文帝吓的要死,一颗心突突狂跳,忙又是掐人中,又是喂丸药,又是运内力,过了大半夜,飞云方“啊”的一声,醒了过来。
飞云目光茫然,只不说话,昭文帝恨不能即刻死掉,颤声道:“云儿,对不起……”飞云一笑,轻轻说道:“没什么,云儿的身子本就是给千人骑万人睡的,大哥你看得上,原是抬举我了。”昭文帝一听,一口鲜血涌将上来,大叫一声,冲出门去。
昭文帝冲到街上,不知去向哪里,踢开一家酒家的门,大叫“拿酒来!”那酒保见昭文帝状若疯颠,只得去抱得两坛酒出来,昭文帝也不斟酒,抱起酒坛一阵狂饮,一边喝一边痛哭失声,哭得良久,肝肠皆断,喝得酩酊大醉,挨出门去,却倒在街边。
第二日清早冷风一吹,昭文帝醒了过来,想起昨夜之事,又狂吐起来,吐完酒水,却接着是鲜血。想到,别人不知合欢散之毒,状若禽兽,那毒是自己亲手所制所赐,难道也是不知?云儿受尽苦楚,自己非但未能弥补得他,对其凌虐伤害,更胜他人十倍。又想起云儿昨夜的神情,自己竟做出这种事来,更有何面目再去见他?云儿的所有痛苦皆由自己一人而起,从今尔后,自己不能再去害他,便将躲得远远的。却想到那合欢散的解药还在宫中,这次自己本想把云儿带回去,解药只有一枚,怕路上遗失,竟没有带上。说不得还得再跑一趟,把解药拿来交给云儿,放他自由,自己今生也就再不去找他。
昭文帝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走出城去,唤得赤兔马,却回宁都。不料回到宫中,正有使节到访,又误了几日。
且说飞云见昭文帝跳起冲出门去,心想:“这人可真是奇怪。”浑身都痛,也不去管他,歇了一歇,昏昏睡去。第二日醒来,见那人也没有回来,想道:这人怎么突然疯疯癫癫,可总算走了。休息得一日,便又开门待客。
过了几日,这日晚间,来了一位黑衣客人。飞云接得,黑衣客把飞云抱起,却不往床上放,点了几处穴道,轻轻一跃,便飞窗而出,飞云暗笑:“这又来玩什么花样?”这人跳出围墙外,正另有一人等候,拿出一大口袋,将飞云蒙头盖脑塞将进去,扛在肩上。两人便往城外奔去。两人不时换人来扛飞云,听得那脚步声,已是在爬山。过一会儿,只听得一人说:“走累了,歇歇吧,这里离山顶还早。”
四十四
于是那人把口袋放在地上,只听另一人说:“你出来时,可有人看到?主子说了,这事要做得绝对机密。”
“这个放心,只要皇上不即时赶来,这两日有使节到访,他最快也得两日后了。等会到山顶上往下一扔,神不知鬼不觉,一切都妥了。”
飞云听得“皇上”二字,便连呼吸都要停了,屏息听那两人说话。
那人又道:“只可惜了这云儿,据说是绝代尤物,果然不同,连皇上都能为了他抛下新婚的皇后,跑到淮州来陪了他一个月。我们今夜,也来不及享享滋味。”
飞云越听越惊,再也忍耐不住,暗运内力冲破穴道,双手把那口袋一扯,跳了出去。
那两人突见飞云跳出,吓了一大跳,飞云见两人愣着,一人一脚,踢中他们的穴道,两人瘫倒。他把这两人拖在一处,踢了一下,厉声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两人不说话。
“不说?可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飞云又在两人身上穴道各踢了一脚,不一会儿,那两人惨嚎起来:“大人饶命,小的愿说。”
飞云解开一人的穴道。
那人连忙起来磕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
“说!谁派来的?”飞云怒道。
“是,是,是……”那人还想抵抗。
“你要说不说?等会后悔可就晚了!”飞云不耐,作势欲踢。
“小的……小的是……是皇后派来的。”那人总算说出口来。
“皇后?皇后派你们来做什么?”飞云惊奇。
“是因为,因为……皇上大婚未久,不辞而别,不知去向……朝中的官员,宫里的嫔妃俱都惊慌……皇后,皇后娘娘派得人查到……查到皇上是在……是在大人那里……所以……所以,派小的来……,请大人饶命,饶命……”说到后面,那人磕头如捣蒜。
飞云一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竟然是他!一阵晕眩。踢开两人穴道,叫道:“都给我滚!”
飞云靠在树上,呼吸不畅,刚才用力过猛,又引发新的内伤,吐得两口血。想起这大半年来的种种,竟然他就是皇上,自己几时这么糊涂了,脑子也锈掉了。
往事一幕幕,皆清晰如在眼前:
“云儿,你可想回家吗?”
“云儿,我有一个小兄弟……你便和我走,我也如对他那般好好待你。”
“叫我一声大哥吧。”
“这血你若不喝,我便去倒了。”
“好则好矣,却及不上云儿飘然出尘。”
“我明儿便带你走,不许你再提接客的事!”
……………………
为自己接骨、疗伤、输血、喂汤喂药、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