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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蓝的眼睛-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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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进门。后来,阿杰克斯他们三人在外面整整站了一个半小时,反复要求按规定探监,警察才算发了慈悲,他们终于被获准进去之后,来到审讯室,却看到〃柏油孩子〃在角落里蜷曲着身子,遍体鳞伤,浑身上下剥得一丝不挂,躺在屎尿上。阿杰克斯他们三人质问警长,凭什么不把〃柏油孩子〃的衣服还给他。〃这不对头,〃他们说,〃让一个成年人躺在他自己的屎尿上是不应该的。〃     
    夏娃一贯坚持说,〃柏油孩子〃是白人。那个警察显然也持同样的看法。他说,如果犯人不愿意躺在屎尿床上过日子,他就应该从〃底层〃的山上搬下来,像个体面的白人那样好好生活。     
    双方又谈了好久,急躁的话、愠怒的话全都用上了,整个事情以传讯这三名黑人而告终,并确定在下星期四的民事法庭上出庭。     
    阿杰克斯看来毫不在乎这类事,既没有恼火,更没有不服帖。他已经跟警察打过多次交道,多数是在突击搜捕赌博的时候,他早已把他们看做黑人生活的自然灾祸了。     
    而头发上闪着绿色缎带的秀拉,马上便充分意识到外界对阿杰克斯的打击了。她站起身走过去,坐到摇椅的扶手上。她把手指深深插进他的毛茸茸的头发里,嗫嚅着:〃来,靠着我。〃     
    阿杰克斯眨了眨眼。然后又迅速地朝她脸上看了看。在她的话语和口气中,有他十分熟悉的声音。这时他才第一次看到她头发上的绿色缎带。他朝四周一望,看到了窗明几净的厨房,还有摆好两人餐具的饭桌,发现了这个小窝里的香扑扑的气味。他周身的每一根毛发都竖起来了,他心里明白,很快就要像所有以前的她那些姐妹们一样,向他提出丧钟般的问题了:〃你到哪儿去了?〃他的目光随着一瞬间的温和和遗憾而黯淡了。     
    他站起身,和她一起上楼,走进了一尘不染的浴室,那屋里连爪形腿浴缸底下的灰尘都给打扫得一干二净了。他竭力要记起戴敦的航空表演的日期。当他进入卧室时,他看到秀拉躺在崭新的白床单上,周身都是新洒的科隆香水的呛人气味。     
    他把她拽到身子底下,用一个就要出发去戴敦的男人的那种沉稳和热情,同她度过这销魂的时刻。     
    她不时地打量四周,想找到一点他确曾在这里呆过的实实在在的痕迹。蝴蝶到哪里去了?紫黑浆果呢?芦笛呢?她什么也找不到,因为除去使她感到晕眩的空虚之外,他什么都没有留下。这种缺乏如此明显,如此强烈,使她实在难以理解当初她怎么会容忍那显赫的存在,而居然既没有拼死抵抗,也没有尽量耗费。


第五部分第67节:一个活物

    门边的镜子并不是门边的镜子,而是他出门之前稍事逗留来戴上帽子的一座祭坛。厨房里的摇椅不过是他坐在那儿前后摇晃的臀部。可是,她又发现屋里没有一样东西是他的他自己的。她甚至害怕他只是她幻想出来的,因而需要相反的证据。他留下的空虚无处不在,在所有的东西上都反映出来,刺痛人心。由于他不在,家具显出了本来固有的颜色,屋角显出了鲜明的线条,桌面上的尘土也闪烁着金色的光辉。他在这屋里的时候,他把一切都吸引住了,不仅仅是她的目光,也不仅仅是她的全部感觉,而且连屋里的一切物件似乎都因为他而存在,成了他在场的背景。现在他走了,而多日来由于他的在场而变得柔和的这些东西依然在他留下的痕迹中表现出魔力。     
    后来有一天,当她在梳妆台抽屉里收拾东西时,她找到了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一件能够证明他曾经在这家中的东西:他的驾驶执照。上面有她要证实的一切他的基本情况:生于一九〇一年,身高五英尺十一英寸,体重一百五十二磅,眼睛棕色,头发黑色,皮肤黑色。噢,对了,黑肤色,非常非常黑。黑到只能用钢丝绒仔细认真地擦拭才能去掉。去掉这黝黑之后,就是一层闪光的金箔,金箔下面就是冰凉的石膏,而深深地藏在冰凉的石膏下面的则是更黑的东西,不过,这最深处的东西是温暖的沃土。     
    可这是怎么回事?阿尔伯特·杰克斯?他的姓名是阿尔伯特·杰克斯?阿·杰克斯。可她一直都以为他叫阿杰克斯,闹错了这么些年。甚至早在当年她走过弹子房的时候就错了。她那时避开目光不去看他劈开两腿坐在木椅上,不去看他大大劈开的两腿之间的空隙中极其平淡无奇的地方,那地方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显出裤裆里还藏着一个活物,她也不去看他那傲慢的鼻翼和不断向下滑落的微笑,落呀,落呀,于是她想伸出手去接住那微笑,不让它落到路面上,不让他和在弹子房外面或坐或立的男人们脚边的香烟头、瓶子盖和唾沫、黏痰把它弄脏。这些男人们对她和奈尔还有成年妇女又喊又唱,他们唱的像是《猪肉》、《红糖》、《笼子里的诱饵》、《噢,天哪,我干了什么,值得给我送花环》、《带我去吧,耶稣,我已经看到了那希望的土地》、《天啊,千万记着我》这些歌谣,歌声中泛着甜美,起先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激情,继而是郑重高雅。即使在当时,当她和奈尔触到自己内衣里面的柔软的肉体,或是她们一离开家就马上散开发辫,让头发在耳际飘忽飞舞,或是用棉布束胸,不让乳头顶起上衣,不让他就此发出他那向下滑落的微笑,他那么一笑会让她俩臊得皮肤发红的,即使在当时,她和奈尔也竭力不去梦见他和想到他。即使在后来,当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无意之间说出他的名字或是有意指的是他时,她叫出来和说出来的也根本不是他的真名实姓。     
    秀拉站在那里,手指摸索着一张揉皱了的纸条,大声地自言自语:〃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如果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那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从来就毫无所知;既然我想要的那件事就是知道他的名字,而他也不过在和一个连他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寻欢作乐,那他当然只有离开我了。〃     
    〃当我是个小女孩时,我的纸娃娃的脑袋掉了下来,过了好长时间我才发现,如果我弯下脖子,我的脑袋也不会掉下来。而在那之前,我在走来走去时曾经死死把头捧住,因为我以为一股大风或是用劲一推就会把我的脑袋弄下来。是奈尔给我讲了道理。不过她错了。我遇到他时并没有死死捧住脑袋,所以就像我的那些娃娃一样掉了脑袋。〃     
    〃他走了也好。不久我就会把他脸上的皮肉撕掉,来看一看里面是不是金箔,证实一下我是对还是错,别人谁也不会理解我的那种好奇心的。他们会相信我要伤害他,就像那小男孩摔下台阶,摔断了腿,人们便以为我推了他,其实就因为我当场看见了。〃     
    她手里握着驾驶执照爬上了床,睡着了,一直做着蓝色的梦。     
    一觉醒来,她的头脑中回荡起一阵美妙的音乐,她分辨不出也记不起以前是否听到过。〃也许是我自己想像出来的,〃她思忖着。随后,她又听到了这支歌的名称和内容就是她以前听过多次的。她坐在床边想着:〃没什么新歌了,我已经唱过所有的歌了。〃她重新躺到床上,唱起了一支游荡的小曲子,歌词是:我已经唱过了所有的歌,所有的歌,我已经唱过了全部已有的歌。后来,她被自己的催眠曲深深触动,渐渐打起瞌睡,在行将入睡的虚空之中,她尝到了金箔的辛辣,在冰凉的石膏下,嗅到了沃土浓烈的腐臭。     
    一九四〇〃我听说你病了。我能给你干点什么呢?〃     
    她事先不仅琢磨好了词句,甚至练习了语调,说话时提高了嗓音。语气应该平静,就事论事,但要有强烈的同情当然只是同情病人的病情,而不是病人本人。     
    在她自己听来,她的话音里没有流露出好奇,也没有骄傲,只是一个好心的妇女看望一个碰巧至今还无人探视的病人时所有的一种变化了的语调。     
    三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情敌眼睛上方那带枝玫瑰形胎记。而且,她这样做的时候还要带着裘德出走后她所尝到的滋味,怀着腹部不再受压而带来的气恼和羞惭。她将要面对着裘德亲吻过的黑色玫瑰,望着这女人的鼻翼,正是这女人使她的母爱扭曲,变得如此激烈和怪异,以致她不敢表露出来,惟恐它一旦迸发便会以其沉重的力量使孩子们窒息。这是一种沉重压抑的母爱,稍一放纵,就会以其对柔情的急切渴望立刻把孩子们的呼吸堵塞的。     
    裘德彻底离家之后,全部家庭重担都落到了奈尔一人身上。再没有棕色信封中的五十块钱可以用来度日了。于是她不是慢慢消耗她父母靠着过日子的那笔小小的海员退休金,而是干起了清洁工。就在头一年,她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工作,在裘德曾经干过活儿的旅馆里当女招待。小费只能算是一般,不过工作时间挺好孩子们下学回来时她不顶班。     
    她年仅三十,但她那热情的棕色眼睛已经变成了玛瑙色,而她的皮肤已经像枫叶在浓绿时却打蔫、裂口、变黄似的早衰了。贞操、孤凄和忍受成了她惟一的支撑。凭了这一切,她才来到〃木匠路〃七号镶着蓝玻璃的门前,凭了这一切,她才没像过去那样去敲那纱门;凭了这一切,她才没觉察出她这次好心肠的真正动机;也还是凭了这一切,她的话语中才有了她想要的那种音色,既没有兴灾乐祸,也没有啧啧咂嘴地说〃我就是这么跟你讲的嘛〃(而秀拉生病的消息在〃底层〃中传开时,人们就是这副样子的)一点没有报复的暗示。    
    


第五部分第68节:死亡的门槛

    现在她站在夏娃的那间旧卧室中,低头看着那深色玫瑰,注意到那双麻秆似的胳膊在被子上前后滑动,还有夏娃当年跳出去的钉了木板的窗子。     
    秀拉抬眼看了看,毫不迟疑地和奈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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