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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杨海晨当真搬回家里去了。
对此周源起初心里挺不当回事的。他还是无法原谅杨海晨跑去跟网友会面这件事,他觉得杨海晨花心、虚伪,甚至冷血。他自问对这段感情已是付出了不少,可他却感觉不出杨海晨有给他任何回报。他又觉得,他俩这段感情,自此至终也是不平衡的,他周源从一开始便是吃亏的那方。
想到这儿,周源心里便觉得特难受。因此杨海晨刚走的那天,周源心里就想:操你妈的,走就走吧,走了也就别回来了。他甚至想,他跟杨海晨,也就这麽了了吧。
结果,几个礼拜过去了,杨海晨就真的一直没有回来。慢慢的周源心里也别扭起来。他就想,杨海晨这人,怎麽真这样狠心哪?
他想起起初的几天,两人在公司一直没有碰面,大家都好像存心躲著对方似的。技资那伙人看了他们这架势,心里也有了个谱,知道这两男人又闹别扭了。阿民跟黄狗基本上是觉得他俩在这些事上特幼稚,动不动就吵架,小学生似的,想想他们很快便会和好,自然是懒得管了。也就只有老彭这人,比谁都有耐性,总是不厌其烦的左右相劝,可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後来一次,周源因工事非得往会计部跑一趟,两人才真的碰面了。这头周源一见著埋头苦干的杨海晨,心里莫名其妙便蹦出来一个问题:他俩是为了甚麽吵架的?他发现,那一刻,他是真甚麽气都消了,如果那时杨海晨哪怕只是抬头看他一眼,他必然马上笑著上前与他打招呼。只是那次杨海晨一直不愿意拿正眼瞧他,只一直低头忙著,好像根本没有留意到周源一样。周源看著他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甚麽感觉,只匆匆把事情作完便离开了。
那次以後,周源又往会计部跑了几次,起初杨海晨真每次也当他透明似的,到後来,不知怎麽,慢慢地他也会直接看向周源了。到了最近,两人甚至尴尴尬尬的打起招呼来。
对於这样的转变,周源心里有一种近乎恐惧的感觉。他说不出现在他俩算是甚麽,他们谁都没有提过那次吵架的事,基本上他们现在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便甚麽也不会跟对方说了。比起一对闹翻了的恋人,他们现在更象是不怎麽相熟的同事,上班时碰面了能有几句话说,可下班後,便是陌路人了。
周源不明白他俩为何会变成这样,这绝对不是他希望的。他一直以为经过那次之後,他俩要麽是彻底翻了脸,从此各不相干;要麽便是和好如初,继续交往下去。可现在这样,他们就像是甚麽也没有发生过,这种状况让他心里极不踏实。看著杨海晨一天比一天淡然的表情,他觉得他是终於真正地见识到杨海晨的冷漠了。他想,那场吵架,在杨海晨心目中根本甚麽都不是,甚至乎这段感情,杨海晨也许也只当作是一场普通的游戏罢了。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慢慢的周源也不太愿意跟杨海晨碰面了,他一看到杨海晨那客气的表情他就心烦。面对著空荡荡的寝室,周源说不出的难受,他觉得杨海晨实在太狠心了。然後他又开始回想他跟杨海晨的种种,他想起他曾在公司里偷偷摸摸的给杨海晨发黄|色短讯,他想起他曾当著母亲的面在电话里向杨海晨说好想他,他想起他曾在餐厅的厕所里与杨海晨热吻,他想起……
周源忽然就觉得这一切十分荒唐,尽管他无法抑制住心中浓浓的渴望。他心里真矛盾极了。他极度想念与杨海晨温存的那些日子,可有时候他心里又会冒出一些想法,像希望他从没与杨海晨发展那种关系,而自己还是一个普通的、正常的、喜欢女性的男人。
终於,又一个礼拜过去,杨海晨再次出差去了。在杨海晨出差的这段期间,周源想了很多。他好像从来没有为感情的事受这麽多折磨,因此渐渐地他也有点佩服杨海晨这种漠然的性格,对甚麽事情也能轻易抽身。周源决定也要向他学著点,他告诉自己,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是正常的爷们,再两年就三十了,是该清醒清醒了,既然人家都不把你当回事了,你也他妈别磨蹭了,乾乾脆脆做个了断呗!
想明白了,周源便真决定认了。他一而再的跟自己讲,这没甚麽,合久必分,他俩本就没这个缘,就是没有发生网友事件,他俩怕也是迟早得分的,分了好,毕竟总不能一辈子跟个男人耗下去吧,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好了。到最後,周源甚至觉得,等杨海晨回来了,他也能坦然的面对他了。
杨海晨从宿舍里搬出来後,在家里住了好几天,接著便开始著手找房子。
杨海晨父母无法理解儿子的决定。母亲不止一次问他:“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杨海晨便说:“不是,不是,妈,您别多想了。”
“那你好端端的干嘛要买房子呀?”
“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公司那宿舍,待遇多糟糕呀。”
“我当初也是这麽跟你说,你那时候听我讲了吗?”杨母一脸气愤。
杨海晨不哼声。
“再说了,不住宿舍,那回家里来住呀,怎麽非得买房子呢,那多奢侈呀!”母亲喋喋不休,末了还不忙添上一句:“你是交女朋友了吧?啊?”
杨海晨还是那句:“不是,真不是,您别瞎想了。”
事实上,杨海晨搬回家里没多久,他就後悔了。他觉得自个不该跟周源吵。虽然他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甚麽,可转念想想,周源本就是一局外人,他是不会明白他们这伙人心中那种挥之不去的寂寞的,自己又何必跟他吵呢。
他想,要是那天他能让著周源一点,说几句好听的,他俩现在必还是处得好好的。想到这,杨海晨就恨不得扇自个两巴掌,他骂自己怎麽就这样不解气了,周源那性子,他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怎麽忽然就忍不住发作呢。
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杨海晨也不打算挽救甚麽了。他心里明白,就是他俩这次没吵,也只是能拖一段时间,说到底,他俩,是没有结果的。跟周源好上这麽久,杨海晨觉得他俩始终是两路的人。虽然在很多生活琐事上,他跟周源是合拍的,是很有默契的。可每当事情牵涉到一些情感上的问题,他俩就总是意见不合。
从前每遇到这些情况,杨海晨多半是迁就、忍耐,可这些天他是越来越厌倦这种单方面的包容,便是偶尔也发发脾气,结果这次一吵,他终於连分手也说了。他心里又恨又悔,只是恨归恨,他这人始终是理性的,他拼命劝自己收拾心情,也告诉自己,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该跟一直人纠缠,现在既然说分手了,也就分吧,做男人便是该拿得起,放得下。
然後接下来的日子,杨海晨便学著若无其事的面对周源。他觉得自己做的挺成功的,他想,要是他能就这样自然的与周源做回普通的朋友,那也没有甚麽不好的。只是他心里也知道自己,表面上虽是做得有模有样,心底里其实还未能完全放得下,每次周源到会计部来办事,他都心跳得厉害。
他想,周源这人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承认自己的确是很喜欢周源,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恰当了,这样逼迫自己,真有必要麽?他越发的感到心烦。再加上家中两老最近又盯他盯得紧,生怕他交上女朋友却隐瞒他们似的。其实杨海晨想要到外面住,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只是想清静清静。各种事情合起来,让他烦不胜烦。因此当公司需要人出差时,他二话没说便自动请缨了。
老彭问周源,他跟杨海晨到底怎麽回事,怎麽这麽久了还没和好呀。
周源便装出很无所谓的样子说,早没事了。
老彭皱起眉:“骗谁呢?”又说:“和好了怎麽他还不搬回来呀?”
周源淡淡的说:“他家里有事吧,这不两回事麽。”
老彭却还是不怎麽相信,他苦笑著说,周源,你俩也老大不小的了,怎麽还老是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呢。看周源不吭声,他又添上一句:“你俩这次到底是为了啥事,你倒是说出来听听呀,说了我也好帮你劝劝他呀。”
周源瞪他两眼,最後叹著气说,你算了吧,我跟他的恩怨,哪里说得清楚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这头老彭被他说得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他说:“你这甚麽态度呀,哀怨个甚麽劲呢。我看小杨也是一心软的主,多劝他两句不就没事了?你用不著这样子吧你。”心中又想,周源这人,一碰到与杨海晨有关的事儿,便是整个人都变了,看他刚才那眼神,忧郁得跟上似讲自己那小情人时没甚麽两样,让老彭禁不住在心里发毛。
晚上周源给自个的寝室来了一趟大扫除。从前杨海晨还住这儿的时候,他俩没分彼此,两人的东西是满屋的放,周源桌子上放满了杨海晨的书籍、文具、剃刀、古龙水,而杨海晨的柜子里也满是周源的衣物。後来杨海晨走的仓卒,寝室内自己的东西他几乎是没有搬动过。而现在两人的关系又这样尴尴尬尬的,谁也没提出过要怎麽处理那些东西。
周源本来对这些琐事不怎麽介意,可这会儿跟老彭聊完以後,他心里又多了点想法。他想,在外人眼中,他跟杨海晨,就是普普通通的室友、朋友、兄弟。即使他继续跟杨海晨走下去,他也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别人说,这是我爱人。他俩只能是偷偷摸摸地将就著,约在後梯间见面,掩著话筒说话,躲在寝室里亲热……
周源越发的觉得这是一段没意思的感情。他告诉自己,他们的结束是正确的。於是当他回到寝室,看见满屋也是杨海晨的东西时,他突然就觉得碍眼了,决定要来一趟大扫除。他把桌子上杨海晨的东西都拿掉,全塞进一旅行包里,杨海晨衣柜里的衣服,他也一件一件叠好,塞到包里去了。
後来他拉开杨海晨柜子下面的一排抽屉,那儿放了一堆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