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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来不是这么一个对那种细小的事都一一干预的人……”
“我只是不知道罢了。据说你一反常态,向中部光学提出优厚条件,那是因为你与那儿的经营者的小姑子发生了关系。不是吗?”
“发生了关系?请你别说这种下流话!”
“那就是恋爱喽?据说你这3天擅自不来公司上班而去上山田温泉,也是和那个女子在一起,是这样吧?”
“……”
弓岛心里在捉摸:这事怎么被堂兄知道的呢?
“当然你搞女人也可以,跟老婆以外的女子谈恋爱也不坏,可身为专务董事的人为此销声匿迹达3天之多,而且为了那女人以对转包商从未有过的优厚条件提议签订合词,这就打乱了公司的秩序,弄得不好会渎职的。”
“……”
“而且去那上山田,跟臭名昭著的山中和森崎商谈什么事,以你的独断为他们在700万日元的支票背面签了字。这简直是发了疯!”
“你……”
“你先听着!你不仅如此,而且还在自己身上注射了什么不好的药?”
弓岛无言以对。
“听人说贩卖那药的人在东京被抓住了。据他们自供,那渠道的人经常出入我们公司。据说那伙人说你也帮他们贩卖那种药。”
“岂有此理!”弓岛满脸通红。
“哦,那也是。我不相信你已经堕落到了那种程度,不过他们的自供是那样的。即使那伙人为了想减轻他们的罪行而说谎,世人的误解也很难消除呀,也有人把你的异常性格归咎于那种药呢!”
“登报了吗?”
“费了老大的劲让当地报纸捂住了,但谣传防不胜防呀。”
“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弓岛大声喊道。
“你是问把你怎么样吧?从刚才说的,你也应该判断出来了。”
“哼!是要我辞掉专务董事吗?”
“不光是专务董事呀!遗憾的是,即使作为一般职员也不能留在我的手下了。下个月要进行董事改选,阿邦,你就彻底脱身吧,不过对你过去的功绩,慰劳金我会出相当一笔数目的。”
堂兄冷漠地说道。
“你说什么?!”弓岛愤然站起,“你这小子,如今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哈哈哈,称呼我是‘你这小子’啊!可是,即使是堂兄弟,为了公司也迫不得已呀。对不起,我的股票数要比你多两倍,而且公司外部的股份大概几乎都会跟随我的,所以在股东全会上看来会以绝对多数解除你的专务董事职务的!”
“伪君子!”弓岛咆哮起来,一手抓住了椅子的边,“只求自己当好人,背地里竟然把我撵了出去。你这家伙!能利用就尽量利用,你等着瞧!”
弓岛举起抓着的椅子扔了过去,经理歪了一下头,椅子落在桌子对面使那儿的东西四处飞散,发出了很大声响,堂兄翻倒在地板上。
弓岛气冲冲一出门就碰到常务董事和营业部长正在走廊上窥探情况,他揍了营业部长一拳。秃顶的常务董事狼狈地逃跑了。
弓岛跑到外面。
满天星斗,工厂的每扇窗户都亮着灯。隔开这些星斗,下面有条黑带包围着的那是北阿尔卑斯的群山的影子。
弓岛由于愤懑和虛脱感,双脚都悬空了。——上当了!堂兄找碴子撵走我,企图垄断这家公司,我哪能示弱呢!
纵然在投票表决中输了,也要命令森崎和山中让他们雇佣暴力团骚扰全会,可以让他们围打坐在议长席上的堂兄。在回到自己家之前弓岛一直这样胡思乱想着,家在离公司不很远的地方,也是在高原上,是个漂亮的日西合璧的家!
正门关闭着。这也使他生气,时间还早,可是仿佛连妻子都在撵自己。他使劲敲着门,正门的内侧才点亮了灯,妻子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回家了,可妻子连话都不说,开锁以后便赶紧独自进屋了。
弓岛走进屋里,女佣看到他那副非同寻常的脸色,吓得跑掉了。妻子在起居室里继续看着电视。歌手颤动着脸张着大嘴。弓岛冷不防关上了电门。妻子还端然坐在电视机前。
“我辞去公司职务了。”弓岛对妻子说道,“是那小子把我解雇的。”
妻子并没有特别吃惊,她一动不动地说道:“是吗?”
那声音显得很痛快的样子。
“我哪能输给他呢!”弓岛怒吼道,“使高原光学发展到这一步是我的力量,那家伙只是利用我,高高在上而已。哼!以为高原光学是靠他的力量发展起来的。……等着瞧吧!我要另起炉灶,而且在最近两年间成为高原光学的竞争公司打倒那家伙。”
妻子凝视着关闭了的电视,还端坐在那里。弓岛怒不可遏,他很清楚妻子抵抗的原因意味着什么,但她那股在这丈夫危急之际一味抱着反感的顽固劲头着实令人气愤!
“我要出门了。”
他说了一句。妻子连送都没有送。
走出门站在路上,高原的冷风好像要穿过他整个身子似的。
他想起了远泽多摩子。他想可以从中部光学东山再起。细想起来,确实除此之外别无他途了。
十五
弓岛走到富士见车站时已经过深夜零点了,进站一看时刻表,必须等到清晨5点30分。
他喊醒了站前唯一的一家出租汽车行的司机。
“送我去上诹访!车费我会多给的。”
正在睡觉的司机慢吞吞地爬起来出了车。
弓岛对堂兄充满着斗志。他妈的,我怎能输给你呢!使高原光学发展到这一步的是我的力量,你是无用之辈,倘是没有我,早就破产或是磨磨蹭蹭地停滞在中小企业的程度。事实上过去的高原光学有过几次危机,弓岛坚信摆脱那危机的是他的力量。
这样,自己就落得了一切都被堂兄利用最后又被堂兄驱逐的结局。堂兄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迄今高原光学的强硬的做法遭到了转包厂商的非难,而且它的唯利是图的营业方针总是受到同行的攻击,堂兄把这种坏名声都转嫁给了弓岛。堂兄细细地作了一番估计,心想高原光学的基础巩固到这般程度已经可以了,趁这机会把名声不好的专务董事撵走,往后就拿出大厂家的风度来。
没什么,那种公司我一定要马上超过它,转瞬之间就把它搞垮!弓岛兴奋得在座位上都坐不住了。
“老爷,开着窗子吗?”司机冷瑟瑟地说道。
可不是,一侧的玻璃窗有三分之一开着,夜风已经很冷,弓岛连这都没有感觉到。
“老爷,你醉了吗?”
司机又问道,大概是他只能这样认为吧。在座位上三番五次地抬起屁股又重新坐下,不时扭动着身子,而且连冷风进来都没有察觉。那急促的呼吸司机大概也感觉到了吧。
“这可不行!”弓岛想道,“要镇静。问题是筹措一笔东山再起的资金。眼前靠自己的力量毫无办法。过去以高原光学为背景,只要点一下下巴就能把银行员叫到跟前来,可在被拔掉了羽毛的今天谁都不理睬自己了,可以指靠的只是那家一丁点儿大的中部光学。虽是小地方,但有立足点要比完全没有立足点的强,而且有信心从那儿出发发展壮大给他看看!”
下诹访的路灯渐渐临近,好像什么地方发生了火灾,消防车鸣着警笛。黑暗的天空中哪儿都看不到火苗。
进上诹访街道后弓岛才想到加须子不在冈谷的中部光学,她应该还在医院里。
加须子负伤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事实上是4天前在从这上诹访去上山田的车子中听多摩子说的。那以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觉得时间在以他一个人为中心迅猛地流逝,仿佛加须子也住了很长时间医院。
但弓岛也产生“或许……”这一想象,加须子不过是因多摩子扔过去的剪子负的伤,说不定已经回冈谷的家了,而且他觉得加须子已经出乎意外地和多摩子言归于好了。本来两人虽说是亲戚关系,但毕竟也是姊妹。多摩子道歉,加须子原谅,眼前甚至浮现出了现在两人在那小工厂的主房里热闹地欢笑似的场面。弓岛突然产生了希望。
一到上诚访车站前就对司机说了一句下了车:
“我去打个电话,你等我一下。”
走进站前电话亭,一拨加须子家的电话号码就持续响起长信号音,怎么也无人出来接电话,兴许是深夜的缘故起床费时间吧。弓岛心想,加须子的家出乎意外地平静。
“是哪一位?”
信号音停止,传来了发睏的女人的声音。好像是女佣。
“我是弓岛,请问加须子在吗?”
禁不住心怦怦直跳。
“不在。在医院里。”女佣稍稍郑重地答道。
“还在那儿吗?”
“是的。”
“医院叫什么来着?”
女佣回答了医院的名字和地址。
“那请你叫多摩子接电话。”
“多摩子也还没有回家。”
“啊?!是从什么时候离家的?”
“不太清楚。”
真出人意料!虽然把多摩子撇在上山田,但他一直以为她那天早晨径直回冈谷去了。
“谢谢。”
虽挂断了电话,但不安像虫子似的从脚底下爬上来。
加须子方面姑且不管,问题是多摩子。如果说没有回家,那现在在哪儿呢?脑子里产生了不祥的想象。多摩子在东京学画,所以弓岛一直以为她是个相当理智的女人,可一交往才出乎意外地知道她存有一种旧的观念,而且抑或是第一个男人的缘故,对弓岛可谓专心一意,缠得弓岛都有点棘手了。
玩惯女人的弓岛实在无法对付这种女人。只是玩的时候快活,不是这种时候还是保持一段距离为好,他认为这是现代的恋爱。第一次见到多摩子时以为她就是这种女性,但这完全估计错了,正因为如此,弓岛心烦得都愁眉不展了。
可是,倘若多摩子没有回来,那么从她的性格来考虑也有点令人担心起来。虽心想决不会发生那种事的,但最近的弓岛连续不走运,所以还无法知道。